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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生初安 4829 2025-01-16 16:3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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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還是嚴格管教孩子的錯?」


    也許是我的態度徹底氣到了傅寒洲。


    他臉色鐵青,拿起筆籤了字。


    「陳落初,你後悔也沒用。」


    「就算你哭著回來求我,我也不會對你心軟了。」


    我站起身,特別認真仔細地將所有文件都妥帖收好。


    「傅先生,傅司晨本性不壞,以後嚴加管教還是不會走歪路的。」


    「你是他的親生父親,相信你會盡到這份職責的。」


    「不用你操心,傅司晨將來會是傅家最優秀的繼承人。」


    我笑了笑:「但願如此,自然最好不過。」


    18


    我是偷偷回香港的。


    比我和周庭安約定的時間提前了一天。


    當時周庭安正在酒店的自助餐廳用餐。


    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裡我故意裝作情緒低落的樣子:「周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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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初,你怎麼了?」


    「我可能,不能按照約定時間回香港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很短的幾秒鍾。


    「是不是遇到什麼意外了?我現在訂機票,別著急,等我過去再說……」


    「不是的周庭安。」


    我站在餐廳外的噴泉邊,看著玻璃窗內的他放下刀叉站起身,快步向外走的身影。


    隻覺得心裡一片酸澀的甜意,驟然彌漫。


    「你向外看,看到噴泉了嗎?」


    周庭安停了腳步,轉身向我這邊看過來。


    我對他笑著,使勁揮了揮手:「周庭安,我在這裡!」


    餐廳裡人影重重。


    我的眼裡卻隻看得到他那一道身影。


    他拿著手機,快步的向我這邊走。


    走了幾步,幹脆跑了起來。


    黃昏日落,夕陽美的如畫。


    風卷起他風衣的下擺,露出長的要命的兩條腿。


    他對我笑,眼睛微紅。


    帥的奪人心魄,讓我徹底心動。


    直到他用力將我抱在懷裡,緊緊地,鎖在懷中。


    「陳落初。」


    他捧著我的臉,有些強勢地吻我。


    吻到最後,卻又在我唇上輕咬了一口。


    「陳落初,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麼?」


    「我恨死你了。」


    周庭安抬手蒙住我的眼,又輕吻我唇上淺淡的齒印:「可我更愛你,陳落初。」


    19


    我和周庭安登記結婚後就暫時定居在了港城。


    我們結婚後的第二個月。


    傅寒洲最好的一個朋友,忽然給我打了個電話。


    「嫂子,你這會兒方便嗎?」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嫂子,今晚寒州約了我們幾個朋友喝酒,他這會兒喝醉了。」


    「就是喝醉了之後,也不肯讓我們送他回去……」


    「你們可以給傅家那邊打電話,或者找蘇荷接他。」


    我看一眼緊閉的浴室門,輕輕開口打斷。


    「嫂子……寒州不讓,剛才,他忽然喊了你的名字。」


    我隻覺好笑。


    如果我沒有和他離婚。


    如果蘇荷如今沒有恢復單身。


    他喊的應該就是蘇荷的名字了。


    有一種男人,他們好像永遠都隻會愛那個離開他們的女人。


    我打斷了朋友的話。


    「以後,還是叫我陳落初吧。」


    「還有,我和傅寒洲早已離婚了,所以,他的事情,不歸我管了哦。」


    說完,我不等那邊的人再說什麼,就直接掛了電話。


    我剛掛了電話,周庭安就從浴室出來了。


    「誰的電話?」


    他隻是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我也就很無所謂地回了一句:「無關緊要的人。」


    說著順手拿了毛巾想要幫他擦幹。


    周庭安卻從我手裡接了過來:「不用你做這些事。」


    「又不累。」


    他三兩下擦幹了頭發,對我一笑:「那也不用,在我身邊,什麼事你都不用做。」


    可他卻很耐心地幫我吹幹長頭發,每一天。


    「你不嫌煩嗎?」


    周庭安開了中檔的溫風,聞言隻是溫柔看我一眼:「我才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老公。」


    我忍不住回身抱住他,仰臉要他吻。


    周庭安就低頭吻了我,卻又克制地停下:「等頭發吹幹,不然會頭疼。」


    我嗔他,又忍不住摸了摸他腰上硬邦邦的腹肌:「也就你,這種時候了還能等。」


    20


    婚後度完蜜月,我和周庭安一起回了北京。


    除了最親的家人和最好的閨蜜。


    北京這邊並沒什麼人知道我結婚的事情。


    而我們也打算,在北京辦一場婚禮。


    畢竟我和周庭安的家人都在這邊。


    和傅寒洲再次見面,是在一個長輩的壽宴上。


    那個長輩和我們家關系一般,但和周庭安的父母關系很不錯。


    所以周庭安就帶了我一起參加了。


    隻是當時剛進去,周庭安就被長輩叫走了。


    他常年在國外,自然算是稀客。


    我去餐臺那邊取了點小蛋糕,一回頭,就看到了傅寒洲和傅司晨。


    父子倆一模一樣的衣著,一模一樣的小臉,還是挺招人的。


    見到我時,傅司晨一雙眼騰時就亮了起來。


    他甚至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媽媽,就要往我這邊過來。


    可剛走了兩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別別扭扭停了腳步。


    傅寒洲依然面無表情,但唇角卻繃緊了。


    我對他們點了點頭,壓下心底那一絲絲的心酸,就要轉身離開。


    傅寒洲卻忽然走了過來。


    「陳落初。」


    他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既然回北京了,就回傅家住吧,司晨很想你。」


    我頗有些意外:「回傅家?」


    傅寒洲輕咳了一聲,別過臉去,聲音有些不自然:「你畢竟是司晨的親生母親。」


    「他還沒六歲,也正需要母親照顧。」


    「傅寒洲,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擰了眉,再次預備轉身離開。


    「陳落初,蘇荷已經回美國了。」


    傅寒洲卻拽住我,莫名說了這樣一句。


    「和我有關系嗎?」我甩開他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沒關系?」


    他皺了皺眉:「你當初生氣鬧離婚,不就是因為蘇荷?」


    「她現在走了,你的氣也該消了。」


    「你現在回來,我也不是不會考慮復婚的事情。」


    「畢竟不管怎樣,你是司晨的親生母親,總好過外人……」


    「傅寒洲,你還要我說的多清楚?」


    「和你離婚的時候,我就從沒想過再和你復合。」


    「陳落初,我在給你臺階……」


    「我不需要。」


    我實在忍不住了,抬起手給他看:「傅寒洲,我結婚了。」


    無名指上的婚戒,低調耀目的璀璨。


    傅寒洲黑眸一倏,臉色驟然寒沉。


    可不過轉瞬,他又望著我淡淡笑了:「落初,你實在沒必要這樣做。」


    「我也說了,你想要復婚,我也不是不會考慮。」


    「你說你結婚了,那你丈夫呢。」


    「我不認為,你嫁過人且生過一個孩子,還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更何況,你是愛我的。」


    他說得那樣篤定,篤定我愛過他就會永遠愛他。


    篤定我心裡迫切想要和他復婚,隻是羞於啟齒。


    篤定隻要他招招手,我就會沒骨氣地回去。


    但他並不知道。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我對他所謂的喜歡,在他酒後亂性強要我那一晚就有了裂痕。


    後來之所以會答應嫁給他。


    更大的可能不過是因為傅司晨。


    就像最後我下定決心要和他離婚,也是因為傅司晨一樣。


    曾經孩子是綁架了我幸福和自由的根由。


    但如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我了。


    「傅寒洲,雖然你是霸總,但你生活的世界不是霸總小說。」


    我很好心地勸誡他:「不如抽空,去做個腦部 CT,好好看看腦子。」


    剛說完,就看到了快步走來的周庭安。


    21


    他穿著整套黑色商務西裝,看起來器宇軒昂而又英俊逼人。


    他的左手無名指也戴著婚戒,和我的正是一對。


    「初初。」


    他溫聲喊我的名字。


    走到我身邊,很自然地和我十指緊扣。


    我們手上的對戒,相映成輝。


    卻襯得傅寒洲手上那枚孤零零的寶格麗婚戒,說不出的可笑。


    「老公,我有點餓了,你幫我拿那個小蛋糕,我要芒果的。」


    周庭安捏了捏我的臉:「好,但是甜食要少吃,不然牙會痛。」


    他轉身拿了盤子,幫我取蛋糕。


    傅寒洲卻忽然失態地伸手打落了餐盤。


    周庭安蹙眉不悅的抬眸:「傅總,您這是幹什麼?」


    「你是落初花錢僱來的吧。」


    「看起來還真是人模狗樣……」


    傅寒洲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嗤笑道:


    「陳落初是我的前妻,他還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你確定,你要撿我不要的女人?」


    周遭的空氣驟然變的一片死寂。


    我雖然並不在意自己的過去。


    但被傅寒洲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公開奚落。


    仍會不可避免有些許難堪。


    周庭安沒有說話。


    甚至臉上的表情都紋絲不動。


    他隻是轉身ţű₇走到我身邊,摘了我送的腕表,又摘了婚戒遞給我。


    「落初,幫我拿一下,我不想弄髒了。」


    我不明所以地接過,「周庭安,你要幹什麼?」


    「落初,等我五分鍾。」


    他垂眸,將衣袖折起些許。


    走到傅寒洲跟前,揮拳就砸在了他臉上。


    「我不喜歡動手打人,但是傅寒洲,這是你自找的。」


    說話間,又是一拳重重落下。


    「你不該羞辱我的妻子。」


    傅寒洲很快回過神,開始還手。


    「你的妻子?陳落初嫁給我五年,給我生了孩子,她算你哪門子妻子?」


    「要我提醒你,你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又怎樣,陳落初有多愛我,你不如問問她……」


    「夠了!」


    我又是心疼,又是氣又是急。


    推開傅寒洲護在了周庭安身前:「傅寒洲,我早已不愛你了,聽清楚沒有?」


    「你說什麼?」


    傅寒洲眸色沉寒望著我,「陳落初,你再說一遍試試。」


    「傅寒洲,我早就不愛你了。」


    「也許從你借著酒醉強要我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你了。」


    「那你為什麼答應我的求婚,為什麼要嫁給我?」


    傅寒洲冷笑了一聲:「陳落初,你就是喜新厭舊,你就是變心了。」


    「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那你以為這個男人又會喜歡你多久?」


    「我為什麼不可以變心?」


    「傅寒洲,你不是也變心過嗎?」


    「你喜歡蘇荷,卻和我酒後亂性。」


    「你和我結婚,卻又和蘇荷上床,你這樣算什麼?」


    「我沒有和蘇荷上床。」


    「陳落初,我和你結婚後,就沒有和蘇荷發生過任何關系。」


    傅寒洲望著我,忽然譏诮地笑了:「我承認,蘇荷回來時,我是心猿意馬過。」


    「但那天晚上,最後的時候,我想到了你,我還是從她的家裡離開了。」


    22


    我有些意外。


    但除此之外,竟也沒有多餘的情緒了。


    他和蘇荷有沒有進展到最後一步,其實早就無關緊要了。


    就算沒有,我也會堅決離婚的。


    「夠了,傅寒洲,這些事都過去了。」


    「我嫁人了,我很愛我的丈夫。」


    我轉過身,緊緊攥住周庭安的手:「我們很好,很恩愛,你,也向前看吧。」


    「那傅司晨呢,你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你都不要了?」


    傅寒洲的眼很紅。


    他像是一個被人慣壞的孩子,終於要被放棄了,才知道怕了。


    我的視線也微微模糊了。


    卻還是點了頭:「嗯,不要了。」


    其實如果那天,傅司晨給我一顆巧克力的話。


    我也許仍舊舍不得他,會不顧一切地爭取他的撫養權。


    我也許還會一次一次心軟。


    可傅司晨從我身邊繞過去,摔門離開時。


    我的心,真的死了。


    傅寒洲轉身拉了傅司晨向外走。


    可傅司晨忽然大哭著掙開了他的手。


    「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媽媽。」


    「媽媽,我不玩遊戲了,我知道錯了, 你回來吧。」


    傅司晨跑過來,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肯放。


    不能否認, 我仍會難受, 心痛。


    可我也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 我的孩子那樣冷漠而又自私地轉身離開。


    如果我沒能撐過去,我就那樣死掉了呢?


    「傅司晨, 跟你爸爸回去吧。」


    「不管你是孩子還是大人, 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不,我不回去, 媽媽,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和你分開。」


    傅司晨哭鬧不休。


    他好像是真的知道怕了,知道錯了。


    因為那一天, 他生病住院,是蘇荷照顧他的。


    可他睡著後, 被蘇荷打電話的聲音吵醒了。


    他聽到蘇荷說。


    「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照顧別人的孩子, 不管我自己生的孩子?」


    「如果不是為了順利離婚, 我怎麼可能討好這個煩人的孩子?」


    「傅司晨也是個蠢的,他竟然還說我比陳落初對他好。」


    「笑死人了,哪個當媽的不疼自己的骨肉疼別人的?」


    「不過他蠢點也好, 將來我要是真嫁給傅寒洲了,他這麼蠢,我的孩子不就少了個對手?」


    其實他聽不太懂。


    畢竟這些話題對於五歲的孩子太深奧。


    但他聽懂了一句。


    「哪個當媽的不疼自己的骨肉疼別人的?」


    是啊,親媽總比後媽好。


    他好像也是從那一天開始, 慢慢的明白了一些道理。


    也慢慢地想起了我的好。


    但很可惜啊, 太晚了。


    「如果你爸爸同意,我也會回去看你的。」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來看我。」


    「但是現在, 很抱歉啊傅司晨, 我要開始自己的人生了。」


    我摸了摸他的小臉,如上次分開時那樣說了一句。


    「祝你好運啊,傅司晨。」


    23


    我和周庭安在北京舉行了一場婚禮。


    婚禮那天, 傅寒洲和傅司晨都來了。


    隻是我沒有讓他們兩人進來。


    傅寒洲送了很重的禮物。


    周庭安沒收,讓人直接送到了慈善基金會。


    傅司晨也給我準備了禮物。


    是他親手做的手工,還有一張卡片。


    我留下了卡片, 手工送給了喜歡的小朋友。


    聽說那天, 傅寒洲的勞斯萊斯在婚禮場外停了很久都沒有離開。


    還聽說,周庭安帶我回家後,那輛勞斯萊斯好像也跟著去了我們的婚房。


    隻是我們的婚房是私人別墅, 他的車子沒能進去。


    我們洞房花燭, 最纏綿悱惻的時候。


    周庭安忽然在我耳邊說了一句。


    「落初,你說這會兒他要是在外面, 會不會嫉妒到發瘋了?」


    我嗔怒地踹他:「你這是什麼惡趣味啊周庭安。」


    周庭安握住我的腳踝, 一點點推高。


    他沉下身, 很深地吻我:「因為之前那幾千個日日夜夜,我也是這樣嫉妒到發瘋的……」


    「周庭安……」


    我有點心疼,忍不住抱緊了他。


    他卻又溫柔地吻在我耳畔。


    「但以後不會了。」


    「落初, 以後嫉妒的人是他傅寒洲。」


    「而我,會讓他嫉妒整整一生,包括下輩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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