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坐起來，「不領不給，我不想被人當成強奸犯。」
我滾了滾喉嚨，聲音有些沙啞，想他解釋。
「不是強奸，我是自願的。」
沈聿舟：「那也不行，你現在不夠清醒，明早再翻臉不認人。」
我向他搖頭保證：「不會的。」
沈聿舟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會。」
我輕聲喊著他：「聿舟哥哥……」
連我自己都沒察覺，這一聲「聿舟哥哥」有多酥，多要命。
我小時候經常叫他聿舟哥哥。
因為他是我小舅舅的兄弟，我小舅舅老是讓我叫他叔叔。
不然覺得，他比沈聿舟還要老。
沈聿舟沒忍住，爆了聲粗口：「艹！」
他翻身，關掉車裡的燈光。
17
我內體那股作祟的藥解了之後，沈聿舟又開始問我。
「小東西，真不跟我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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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著不說話。
沈聿舟無奈嘆了口氣：「為什麼？總得給我一個答案吧？」
我看向他：「你不喜歡我。」
沈聿舟氣笑了：「不喜歡還跟你領證啊？」
我說：「你是出於責任。」
沈聿舟解釋道：「那一晚是你喝醉了，我沒喝醉。所以你是酒後亂性，而我是蓄意。」
我吸了吸鼻子：「可你四年前，明明說我太小了，然後第二天你身邊就有人了。」
沈聿舟嘆了口氣，替我捋了捋因汗水而粘在臉上的頭發。
「就是太小了啊。
「本想著再等兩年瞞著你小舅舅跟你談個戀愛，誰知你出了國，而且給你發消息你也不理我。
「要是你那麼小，就答應跟你談戀愛，你小舅舅會打死我的。
「至於你說的什麼第二天有人了，那天跟我在一起的是我堂姐，你問問你小舅舅，這四年我身邊有沒有過女孩子。」
第二天我就發起來發燒。
昨晚淋雨又縱欲。
今早發燒三十八度半ṭũ̂ₖ。
沈聿舟在醫院陪著我，給我削著蘋果。
小舅舅得知我發燒來得很匆忙，眼底泛著心疼：「新虞，怎麼好好地發燒了？」
我躺在病床上，氣憤看著他：「還說呢！你昨晚去哪了！為什麼不接電話！」
「抱歉寶貝，我……那個……」小舅舅眼神躲避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舅舅以後不敢了。」
我越想越委屈道：「我爸他給我下藥，他要我嫁給什麼死了妻子的傅薄阮聯姻。我出來給你，給小叔叔打電話，你們都不接。」
如果昨晚沈聿舟再不接電話，我真的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小舅舅向我認錯：「對不起，小舅舅錯了，下次手機一定不關機了。」
他眼神閃過一抹狠戾，「小舅舅這立馬找那狗東西算賬！有這麼算計自己女兒的嗎！」
18
出院後，我跟沈聿舟開始循序漸進，談起了戀愛。
我不知道小舅舅跟顧衷國談了什麼，顧衷國沒再給我打過電話。
我小叔叔一向不屑於卷進公司爭鬥的。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僅進了公司，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公司飛快站穩腳跟。
半年的時間，我爺爺把公司大部分的股份交給了我小叔叔。
顧衷國陷入資產危機，頭發越來越白。
最後小叔叔甩給他一份親子鑑定書。
顧新季，他心心念念疼在手心裡的兒子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因為之前念在兄弟的情分上，小叔叔一直瞞著他。
後來聽我小舅舅說，顧衷國偏心，讓我嫁給二婚的傅薄阮，還給我下了藥。
小叔叔一氣之下將親子鑑定報告拿給他。
顧衷國跟白夢婷離了婚，白夢婷淨身出戶。
這天，顧衷國向我懺悔。
他說牛奶杯子他並沒有放藥，放藥的是白夢婷，他並不知情。
誰下的藥都沒關系了，都過去了。
而我要做的是好好生活。
顧衷國不愛我，這個世界上自然有很多人愛我。
19
沈聿舟他的職業比較忙，三五天不見面很正常。
不過他下飛機，總是第一時間跟我打電話。
聽我朋友說，酒吧這種地方，帥氣的小狼狗很多。
可是我小舅舅從來不讓我去那種地方。
現在談戀愛了。
沈聿舟也不讓我去那種地方。
今天聽她們討論，就抱著好奇心跟著她們一塊去了。
說實話，酒吧是有帥的，但都不是太帥，而且一個個染著黃毛白毛，一點都不成熟。
我正準備離開，在酒吧看到我小舅舅的側顏。
他懷裡攬著一個……男人？！
我揉了揉眼，確定沒看錯，偷偷跟了上去。
小舅舅跟那個男人離開酒吧，開著車離開。
我偷偷開著車跟在後面。
直到小舅舅挽著那個男人來到五星級酒店。
我沉默了。
我上去，隨便辦了張房卡。
以我對我小舅舅的了解，他一向不會委屈自己。
酒店房間也一定是最好的套房。
在酒店房間門口，我想敲門，又有些心虛。
最後打了電話給沈聿舟。
沈聿舟：「乖寶，我今晚十二點就回去了。」
我一臉震撼地對沈聿舟說：「沈聿舟，我小舅舅好像喜歡男的。」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開口：「你怎麼知道？」
我如實告知他：「我今晚在酒吧，無意間看見我小舅舅攬著一個男人上了車，我跟過去，好像是進了酒店。
「我不敢敲門。
「他要是性取向有問題，怎麼辦啊？」
沈聿舟輕咳一聲，勸我：「那個……乖乖，要不還是不敲了吧！」
我不解：「為什麼？」
沈聿舟：「……我怕你接受不了。」
沈聿舟這話是坐實了我小舅舅的性取向。
我有些痛心：「他真的喜歡男的啊。」
沈聿舟：「嗯。」
我好奇地問：「是誰啊？」
沈聿舟不說話了。
他不說話，引起我焦急，甚至有些擔憂。
「你說話啊，不會是你吧！」
沈聿舟輕聲呵斥：「想什麼呢！」
我：「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敲門？」
沈聿舟：「我是擔心你。」
總覺得沈聿舟有事情隱瞞我，我不太相信，懷疑地問他：「你這麼想跟我領證，你該不會是把我當成同妻吧！」
「艹！」
沈聿舟爆了聲粗口，就開始擺爛。
「寶貝，敲吧！敲不開，就往死裡敲！」
我：「……」
他生氣，直接將電話掛斷。
20
我賊眉鼠眼看了看走廊，最後膽戰心驚地敲了敲套房的門。
我萬萬沒想到，開門的竟然是顧西延。
我一副嗶了狗的神情看向顧西延：「小叔叔？！」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袍，頭發半幹。
周亦行從浴室出來，浴巾圍在腰間，拿著毛巾擦著頭發。
「誰啊！」
他看到我那一瞬間，轉身又跑向浴室。
我表情猶如走馬觀花一般，最後化作難以置信：「你們……」
小舅舅換好衣服，從浴室走出來，臉上心虛，還在向我解釋。
「新虞，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確實有點難以接受地「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啊？」
為什麼最疼愛我的小舅舅和小叔叔會搞在一起？
小舅舅輕聲道：「六年。」
小叔叔哄著我：「好了新虞，你覺得小叔叔有問題，小叔叔努力做正常人，跟你小舅舅分開。」
小舅舅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叔叔，瞪了他一眼。
警告味十足。
我終於能明白，為什麼一開始我小叔叔經常來外公外婆家裡看我的時候。
小舅舅跟小叔叔玩得很好，最後兩個人關系變得很惡劣。
他們兩個都圍在我面前，很擔心我目前的承受能力。
「所以之前我回顧家，出來跟你和小叔叔打電話，你們兩個都不接，小舅舅你是去找小叔叔去了吧。」
小舅舅沒否認：「是。」
我揉了揉腦袋：「信息量太大，讓我緩緩。」
小叔叔拿起車鑰匙：「我送你。」
21
本來我的車是留給小舅舅開的，可是他不放心，硬要跟我和小叔叔坐同一輛車。
我的車子隻好留在酒店門口，明天一早讓人開Ṫṻₖ走。
沉默了一路的我，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所有人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小叔叔說：「問吧。」
我好奇地看了看兩人：「你能誰上誰下啊？」
小叔叔：「……」
小舅舅將我臉給扳正回去地「乖，這不是小孩子該問的問題。」
我扯開他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了。」
小叔叔最好說話，我柔聲詢問小叔叔, 「小叔叔，你可以告訴我嗎？」
小叔叔：「你小舅舅心疼我, 我上。」
答案出乎意料。
雖然兩人身高都一樣，可是小叔叔一向很溫柔，而小舅舅就有些放蕩, 而且很霸道。
我還以為小叔叔是在下面那一個。
我眨了眨眼，看向小舅舅。
小舅舅不自然地瞪了我一眼，呵斥道：「看什麼看！
「你是有對象的人，讓你對象知道你在這兒打聽我們倆的情況，你說他吃不吃醋？」
我朝他吐了吐舌頭。
22
回到家, 我困得難受, 倒頭就睡。
沈聿舟是有我家密碼和鑰匙的。
就連晚上進房間都進得自然而然。
一睜開眼, 沈聿舟在我身邊, 身上飛行員制服還沒脫，帶著松樹的清香。
他抱著我：「不是跟你說不許去酒吧那種地方嗎？」
我輕聲解釋道：「我隻是好奇他們嘴裡的小狼狗長什麼樣！」
「不用好奇, 我就是。」
他咬著白色手套摘下來。
翌日一早，沈聿舟將我摟在懷裡, 笑著說：「今日 520, 適宜領證。」
我困得要命, 嘟囔著：「這是我家！我外公外婆還住在樓下，你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沈聿舟：「叫聲老公。」
我閉著眼，乖乖喊道：「老公～」
別問我這麼聽話！
我不喊, 他有的是辦法讓我喊！
他又將我摟在懷裡：「再睡一會兒，一會兒起床領證。」
23
兩個月後，小舅舅最終將他喜歡男人的消息告訴了我外公外婆。
加上我在旁邊開導。
外公外婆雖然難以接受, 但還是表示尊重。
小舅舅找到我：「新虞, 我的新虞寶貝, 舅舅跟你商量個事行不行？」
我問他：「什麼事？」
他將他給小叔叔的結婚證甩到我面前，一臉得意。
「你看哈, 你的外公外婆已經接受我取向的問題了, 接受我跟你小叔叔在一起了，就是孩子這方面，我跟你小叔叔都沒辦法。
「你以後有了孩子，第一個孩子能不能姓周啊。」
我倒沒什麼問題。
周是我媽媽的姓, 而且我從小外公外婆和舅舅看大的。
不過沈聿舟……
我側眸看向他。
沈聿舟笑著點頭答應：「可以啊。」
小舅舅像江湖道人一般抱拳向沈聿舟道謝：「謝謝，謝謝兄弟, 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沈聿舟挑了挑眉：「叫聲爹我聽聽。」
小舅舅握拳嚇唬沈聿舟：「我去你麻的！」
沈聿舟單手支著腦袋，幽幽道：「不叫啊, 那我跟新虞的孩子，還是姓沈算了。」
我抿嘴偷笑。
就喜歡看小舅舅吃癟。
小舅舅瞪了我一眼：「你笑個嘚啊，我叫他爹，你該叫他什麼？」
我：「……」
確實笑不出來了。
周一沈番外
周一沈，有周又有沈。
沈聿舟是懂得取名的。
我經常叫他一一。
一一從出生就是備受寵愛的存在，有非常年輕的舅姥爺和叔姥爺疼他。
我外公外婆雖然年齡大了, 但每天都想見小一一。
小一一抓周那天, 什麼都不抓，就纏著我小叔叔和小舅舅要抱抱。
我捂著臉，有些擔心。
這個孩子可能隨了他舅姥爺和叔姥爺。
沈聿舟深吸一口氣, 安慰著我：「別擔心，不準。」
我：「……」
他明明一臉緊張也是擔心得要命！
小一一被小舅舅抱著，小手從口袋掏出一枚沈聿舟飛行員制服上的徽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