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這輩子不算幸運,上學、實習、工作、創業,每步都是硬拼來的,然而,她卻得到了最好最好的感情,家人朋友真心待她,她從小被寵到大,有時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邵總也是,時常讓她覺得溫暖。
…………
接下來的幾天,思恆醫療與邵君理修了幾輪增資協議。按照合同,增資以後,邵君理的股權佔比將達到29%。
為使公司股權結構更加健康,邵君理又擬了股份轉讓協議,與王選一道,將共計約35.25%的股權切割、分配,自己保留20.25%,15%給阮思澄,5%放期權池。
轉給阮思澄的股份價格定在每股1分。思恆醫療在創立時所設置的股份總數是200萬股,15%就是30萬股,每股1分,共計3000元。這太便宜,阮思澄記掛著那句“拿自己抵”,戰戰兢兢,把那合同從頭到尾一字一字摳了三遍,也沒看著相關條款。
某天,晚上8點,阮思澄剛吃完外賣便接到了投資爸爸來的電話。
“阮,”邵君理問,“增資協議和轉讓協議籤完了嗎?”
阮思澄答:“嗯,剛籤完了。”
“也蓋章了?”
“對。”
“寄了?”
“還沒有。”
邵君理說:“好。我這突然有個急事,明天凌晨要飛德國,等不及了。別寄,你本人送過來一趟,我籤字,把這事兒先敲定了,然後我讓會計打一筆過橋款,省得你們又沒資金。”
阮思澄問:“去揚清嗎?”
“我沒在公司,在家裡,收拾行李。”邵君理說,“你直接來吧。”
“好的。”阮思澄想還真需要自己拿著文件過去,邵君理家肯定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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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地址,阮思澄就開著她的本田出發了。
邵君理家在雲京中央別墅區,距離思恆不算太遠,開車也就半個小時,阮思澄大約是8點40到的。
在大門口發短消息,10分鍾後,邵君理才出來迎了。
他一矮身,坐進本田前排副駕。藍牙院門自動打開,他指揮說:“走了。”
“哦……!”阮思澄說,“竟然不是阿姨來開。”
邵君理答:“晚上隻有我一個人。”
“原來如此……往哪兒走?”
“右邊的路一直到底。”
“好。”
因為天黑,阮思澄並不能看清院子布置。依稀感覺角落立著一處假山,人造瀑布從假山上直直落下,匯進下邊面積可觀的遊泳池,有哗哗的聲響。主路兩邊都是花草,在這初春季節微微散發芳香。
到宅子前,邵君理打指紋進去。
阮思澄眼烏溜溜的,抓緊時間到處亂瞥。
前廳面積有些驚人。大理石的地面光潔如玉,琉璃制的吊燈垂著流蘇。大理石是爵士白的,然而,樓梯前面、前廳正中卻有36塊是淡藍色,同時它們外面一圈的28塊為米黃色。淡藍色大理石中央立著一座海鷗主題木雕,生生做出海洋效果。旋轉向上的樓梯在二樓合圍,金屬扶手一看就是雕工細致。
邵君理問:“要參觀嗎。”
“不用不用。”阮思澄道,“咱們直接籤合同吧。”
“那上來。”
阮思澄忙跟上對方,踏進前廳,將腳塞到拖鞋裡面。
邵君理略垂下眸子。阮思澄從櫃子裡面選了一雙夾趾拖鞋,黑色拖鞋將她的腳給襯託得更加白皙,腳趾不像手指一樣細細長長,而是圓潤的,肉肉的,指甲是粉紅色。
邵君理一邊上樓一邊說道:“沒零食,有飲料。”
“不用……不吃。”阮思澄在心裡吐槽:你TM招待小朋友呢?!
邵君理笑:“行。”
二樓中間的休息區立著一個大古董櫃,樣子簡約而又精致。
阮思澄經過時稍微瞄了一眼,竟發現了慈善晚宴那藍寶石!
展示架也挺有意思。長方形的,斜斜立著,紋路十分像鵝卵石,下面盒中有一層沙,幾隻雕工精致的小海龜趴著。
矢車菊顏色的喀什米爾寶石自然地垂下來。主鑽呈現水滴形狀,有10克拉,上方間隔幾釐米處還有一顆正圓形的,略小。而這兩顆最大的藍寶石旁邊,鑽石和銀所編織的花葉向上,間或嵌著幾顆小巧的藍寶石,同礦。那個藍色透明純淨,大海一樣,配著同主題的鵝卵石展示架,讓人一眼便被吸引。
“邵總邵總,”阮思澄問,“那個,是在愛華慈善晚宴上拍來的嗎?”
“嗯。”
阮思澄樂:“嘿,我記性真好。在揚清集團翻了一遍拍賣名冊,竟然就記住了!”
“拍品一共就20來樣,正常人都能有印象。”
阮思澄:“…………”
不懟能死嗎。
“戴一戴看?”
“不……不用了。”
“沒事。”邵君理說著將櫃子拉門打開,食指勾出那條項鏈,動動,挺自然地繞了幾圈,將長度縮短,拎著走了,道:“去衣帽間。”
“哦……哦!”
阮思澄沒有多想,轉身往右邊走,被邵君理攔腰一帶,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一句:“在這邊。”
“哦……”
衣帽間裡全是男人的西裝和外套、襯衣,其中一面牆是幹淨的大鏡子。
邵君理說:“站好。”
“……”
“撩起頭發。”
“???”阮思澄說,“我自己來……”
“我是擔心你摳壞了。”
“……”
好吧。
邵君理垂眸,把項鏈扣輕輕解開,兩手繞過對方細細的脖子,左手從右手中接過項鏈一端,又移回後頸,慢慢扣。
阮思澄隻覺得鎖骨中間一涼,知道銀質項鏈已經貼上皮膚。她低頭,感覺對方手指一直都在動作,似有若無地碰著她,於是心髒亂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投資爸爸終於弄好。
“唔……”阮思澄手挪挪吊墜,垂著狗頭,眼睛看著項鏈實體,覺得好像在中間了。
邵君理見她這樣兒,忽然伸手,從阮思澄身後越過她的頸子,拇指中指扳住阮思澄的下巴,一抬,強迫對方視線平行,說:“看鏡子。”
“!!!”阮思澄比邵君理矮二十釐米,因此,從鏡子中,她能清楚看到邵君理的眸子,直勾勾地,正鎖住自己,一手扳著她的下巴,一手輕扶著她的腰,靠得極近。她脖子上戴著喀什米爾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曖昧的光彩。
阮思澄腳軟。
身後這人有的時候是霸總中的戰鬥機……
人家霸總光扳下巴,他倒好,不但扳下巴,還要叫當事人從鏡子裡看著,看著他和自己,看著兩雙眼睛。
邵君理問:“怎麼樣?”
“挺……挺好的。”糟糕,開始結巴。
“我看還行。”邵君理說,“或者以後請設計師重新規劃,用這幾顆寶石,但不用這條鏈子,做個更好看的,更符合當下審美的。”
“你的東西……”阮思澄說,“自己琢磨。”
身後的人一哂。
阮思澄想想,有點好奇:“這玩意兒要多少錢?”
“不貴,”邵君理的語調聽著雲淡風輕,“3000多。”
阮思澄:“???”
才3000多???這麼便宜???
那企業家慈善晚宴沒比別處強多少啊???
豈不是隻能募到幾萬塊、十幾萬塊。
總是覺得哪裡不對……
邵君理又凝眸片刻,說:“行了,摘了,看合同吧。”
“好。”
邵君理把扣子解開,阮思澄又本能低頭,瞅著。
見對方並沒看鏡子,邵君理沒有忍住,湊近了,輕輕嗅嗅對方發梢洗發水的殘餘味道,很甜。
末了,他用掌心攥著項鏈,另一隻手點點阮思澄的棘突:“老看書寫字,頸椎有點反彎。”
“我知道。”
“自己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