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姐顯然被時聘的話氣到了,一時間居然語塞了。
嘿嘿,接下來就該我的表演了。
我夾著嗓子裝綠茶。
「學姐,聘聘他不會說話,您一定不要和他生氣氣哦,為他氣壞身子可不值得了。」
學姐不悅地掃視了我一眼:「輪得到你說話嗎?」
「姐姐,大家都是女人,為了男人吵架多不值得呀。聘聘他不但摳門還腳臭,軟腳蝦一個。要不是我兩家有娃娃親,我怎麼也不願意在這個火坑裡待著啊。姐姐,我這是舍己為人。你可千萬要理解我啊!」
學姐看我的眼神仿佛一個神經病,拎著包就走了。
時聘則臉色鐵青:「齊勻,你造謠沒完了是吧?」
我夾了一筷子烤韭菜放到他盤子裡。
「多吃點,別浪費了。」
時聘的手在我後腰狠狠掐了一把。
「齊勻,你說誰腳臭?你說誰軟腳蝦?」
「我瞎說的,某人非要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齊勻,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叫作自作孽不可活?」
切,放狠話誰不會啊。
我們要放出格局,放出水平,於是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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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躺平讓我出力,我肯定比你強。」
9
市籃球聯賽在即,可顧準的骨折還沒好。
面對著情況,時聘自告奮勇替他上場。
顧準非常感激他,硬拉著我去給他加油。
哼!花孔雀。
又想在顧準面前顯示自己的魅力。
我本來是拒絕的。
可顧準卻說:「格局!齊勻把格局打開。」
我後ŧũ̂₎來想了想,去了還能攪局,那就去吧。
想出風頭是吧!我讓你這次徹底在學校火一把。
我花錢僱了幾個男生,讓他們在體育館裡拉橫幅拿著小喇叭繞場巡遊。
「時聘時聘,為奪第一,摔死不惜。」
顧準一臉黑線地看著我。
「我是讓你來加油的。」
「這口號,多霸氣!多符合他鋼鐵猛 1 的氣質。」
時聘看到這一幕,直接在微信上給我發了個比中指的照片。
who care?
反正現在丟人的又不是我。
不過我的加油打氣並沒有影響到時聘的心情。
比賽過程中甚至他還超常發揮了。
連顧準都不免感嘆:「就算是我上場,這場可能也打得沒時聘好。」
「切,運氣罷了。」
聽到顧準誇贊時聘,我心裡很不爽。
淦,居然真讓這小子裝到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顧準用胳膊肘頂了頂我。
「你去給宋欽北和顧準送點水。」
給情敵送水這麼掉價的事情,根本不像我齊勻的風格。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那看來隻能辛苦我這個打著石膏,行動又不方便的人去了。」
說著他拄著拐杖,顫顫悠悠地從觀眾席裡站起來。
我被顧準拿捏得死死的。
從觀眾席到球場那麼多樓梯,萬一再摔了。
我妥協了。
從他手裡接過來兩瓶水,不情願地給時聘送了過去。
「給你。」
我把水往時聘手裡一塞,剛準備走,背後傳來一聲驚呼。
「齊勻,小心。」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聘已經支開了手臂,替我擋開了直直朝我飛了過來的籃球。
我心有餘悸地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籃球。
太危險了,差點腦袋就開花了。
剛舒了一口氣,結果時聘沒站穩,一個踉跄就朝我撲了過來。
唇上碰到了柔軟的東西。
我直接和齊聘的正面完成一次親密接觸。
救命,老子的初吻怎麼就給了他。
我欲哭無淚。
我上輩子是挖了他家祖墳嗎?
遇上時聘,我就一直倒霉。
空氣裡寂靜得不像話。
「那個……」
時聘也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連忙推脫責任:「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是不會負責的。」
時聘的表情有些怪異。
可比賽下半場馬上要開始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宋欽北拉走了。
行吧,這筆賬我先記著。
10
顧準看我回來,破天荒主動貼了過來。
「喂,齊勻,你和時聘是不是吵出感情了?」
抬眼就看到顧準一副吃瓜的專用表情。
顧準肯定誤會剛才是事情了。
想到這裡,我更煩躁了。
「沒有的事。」
顧準卻搖了搖頭:「NONONO,你這就是典型的當局者迷。」
「我倆都撞號了,你一個直男別瞎嗑了。」
「這重要嗎?我一直男,你還說喜歡我呢?」
「這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愛情可以不分性別,那還一定要分型號嗎?」
這是什麼鬼邏輯?但他喵的居然莫名其妙地自洽了。
我被顧準說得啞口無言。
隻能把目光又集中回場上的比賽。
可是看著場上時聘瀟灑的運球。
腦海裡卻不自覺浮現出剛才和時聘那個吻。
救命,真的有毒啊!
11
為了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我跟顧準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先回寢室休息一下。
看不到應該就不會亂想了。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顧準有些擔心我,提出要和我一起回寢室。
「不用,你回寢室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
考慮到顧準現在自己就是個病號,而且又很重視這次比賽。
我直接拒絕了顧準的提議。
不能因為我,讓他有遺憾。
我自己一個人出了體育館,沒走多久就感覺到身後不對勁。
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好家伙,我正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
這下你活該撞上我了。
看我怎麼收拾你。
身後的影子越來越靠近,我慢慢放緩了步速。
然後等他到了適合的位置,我出其不意蹲下回身,拽住他的腿準備來個回馬踢。
可是沒想到他手裡居然拎了一塊板磚。
直接給了我一下,我當下就暈了。
昏迷前一秒我並沒回憶起來。
我究竟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居然被當街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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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疼得仿佛要炸開。
我費勁睜開眼,眼前的人卻讓我一愣。
我萬萬沒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她。
「是你?」
看到面前的學姐,我尋思怎麼這事還沒翻篇呢。
我也終於理解時聘所說的偏執到底是什麼。
我試著與學姐講道理。
「學姐,其實我和時聘不是那種關系。」
學姐冷笑了一聲:「確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對對對,所以學姐你放了我吧,這事真和我沒關系。」
學姐的神情卻更加癲狂。
「你們在球場上接吻我都看到了,你們明明是男男朋友。怪不得我這麼長時間都找不到你這號人,原來是性別搞錯了。」
我真是欲哭無淚。
怎麼那麼倒霉,一個意外偏偏被她給看見了。
「時聘是你男朋友吧?好巧我也想讓他當我男朋友。你看這事情怎麼辦呢?」
果然當初能說出一夫一妻的人,腦子有病程度不一般。
緊接著,學姐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刀。
我終於意識到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嚴重很多。
她拿著刀從我的臉頰劃過,然後一點點往下。
「你說,你是想變成醜八怪,還是想和我以後做姐妹呢?」
我試探著問學姐:「可以都不選嗎?」
學姐笑得陰森森地道:「學弟,你現在還有得選,再晚可就沒得選了。」
我心裡十分害怕。
畢竟等時聘他們發現我被綁架了。
我可能屍體都涼了。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似乎是個報廢的倉庫。
外面若有若無海浪的聲,我猜我是被綁到了海邊。
若稍有不慎,被學姐拋屍進大海,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學姐剛才那幾下子,我感覺明顯是練過功夫的。
而且也不知道學姐有沒有幫手,萬一門外還有人。
我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
既然事情因為時聘而起,那便用他來解決問題。
「學姐,你不就是想要時聘嗎?」
學姐的注意力果不其然被吸引了。
「是。」
她也絲毫不遮掩她的目標。
「那我和他分手不就完了。」
既然學姐默認我和時聘是一對,那我不如順著她的話繼續演下去。
「你當真願意和時聘分手?」
「當然。」
我片刻都不敢猶豫,生怕學姐以為我心不誠。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當著你面給時聘打分手電話。」
學姐遲疑地看著我。
我本以為有戲。
結果下一秒,她就給了我一個大比兜。
「給你機會讓你聯系外面,你當我傻啊。」
好吧。
看來學姐隻是瘋,她不傻。
我垂下眼簾,默默想著另外的出路。
可學姐卻不給我時間了。
「看來你是想要都選,那我就先來劃花你這張臉。」
刀尖逐漸逼向我臉。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爆鳴。
13
我朝門門口望去。
時聘和宋欽北破門而入。
再不來我真要去見我太奶了。
「我不打女人,但傷害齊勻的除外。」
時聘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把學姐掀飛了。
學姐反應過來,兩個人便開始扭打了起來。
時聘下手快狠準,很快就佔了上風。
突然眼前被銀色的光晃了一下。
我意識到學姐還有刀,大喊道:
「小心,她有刀。」
可還是晚了一步。
學姐的刀已經刺進了時聘的身體裡。
門外警笛聲陣陣。
可血卻怎麼也止不住。。
時聘竟還有心思跟我道歉: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被學姐被綁架。真的對不起。」
「你閉嘴,別想那麼多。」
時聘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那我就當你原諒我了。」
時聘被趕來的救護車抬上了擔架。
我整個人一直在發抖。
宋欽北過來拍我的肩膀安慰:「時聘一定會沒事的。」
隨後我跟著警察去警局做了筆錄。
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
14
學姐那一板磚下去,我有些腦震蕩。
在醫院躺了 3 天。
而時聘則一直在昏迷。
顧準骨折了沒辦法來看床。
平常就隻能靠宋欽北了。
今天宋欽北帶了一袋橘子來,一邊扒一邊和我說:
「你知道我們怎麼那麼快能找到你嗎?」
我搖搖頭,他們來得確實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因為時聘給你那塊玉佩。」
我從脖子裡掏出那塊玉佩,左看右看沒看出其中到底有什麼玄機。
「這玉佩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特別貴。」
「這和你們找到我有什麼關系?」
「你可別說這玉裡有什麼 GPS,這可是反科學。」
「因為它買了巨額保險,保險公司的人比我們還急。」
很貴?
「時聘有跟你透露說這個玉佩多少錢了嗎?」
宋欽北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我,波瀾不驚地說:「也就五百多萬吧。是他祖上傳下來的。」
媽耶!五百多萬!
這把我賣了我都賠不起。
「看在室友的份上,我再跟你說個秘密,其實時聘根本不喜歡顧準,他喜歡的人是你。」
時聘喜歡我?
腦袋裡轟然炸了一聲巨雷。
這信息量讓我有些接不住。
見我不說話,宋欽北拍了拍我的肩膀:
「行吧,該說的我都說了。顧準還要等我照顧呢,我先回去了。」
雖然宋欽北走了。
可我此刻卻是坐立難安。
這都什麼事啊?
不過眼下最讓我不踏實的還是脖子上那五百多萬的玉佩。
我真不配帶這麼貴重的東西。
相當於帶了一套房子在身上啊。
而且這房子萬一有個好歹,是把我賣了也還不起的。
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恨不得馬上把這燙手的玉佩還給時聘。
實際上我也這麼做了。
猶豫不過一分鍾,人就到了時聘的病房。
15
我小心翼翼把玉佩從脖子上摘下來,準備物歸原主。
病床上的時聘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陰影。
我心裡突然生出幾分愧疚。
要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受傷。
他平躺在病床上,我也不敢隨便移動他。
索性就把玉佩纏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後把玉佩放進了他的掌心。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想給時聘整理下被子,視線卻和他在空中交匯。
沒想到他竟然在這時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