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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女帝 4134 2025-01-15 16:3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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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把所有人都撤下了,單獨跟行知對質。


    我知道,偷腥這種事情,有時候是控制不了的,這點我深有體會。


    隻要他給我好好解釋解釋,說他隻愛我一個,我不是不能原諒他。


    誰知道他不僅不悔改,還理直氣壯,冷著臉迎接朕:「沈知魚,你來幹嘛?」


    呵,臉上的潮紅都還沒來得及消退,冷著臉就能掩蓋你的罪行嗎?


    行知,明明是你犯了錯啊,怎麼敢對我這麼狂。


    我也學他,冷著臉:「朕今晚不想跟皇後幹嘛。」


    行知惱怒,臉上更紅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憤怒地翻櫃子找人,一邊找一邊懟他: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跟別人幹嘛幹嘛,不跟朕幹嘛幹嘛。人呢?把人交出來。」


    行知直接從邊上架子抽出一把劍,橫在脖子上:


    「沈知魚,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把我殺了吧。」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朕說要殺他了?得,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我一個被綠的,比綠我的人緊張:


    「不是,皇後,你是不是有毛病?是你偷人,你還有理了,你給朕放下劍,立刻!」


    「沈知魚,你偷的人也不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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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不僅嘲諷朕,還不顧朕阻攔,拿著劍就直往脖子上懟,那血就呲呲呲地開始冒。


    氣死朕了。


    朕伸手握住劍鋒,想奪走皇後的劍,他不讓,非要尋死,朕隻能威脅他:


    「行啊,你死了,我把你的小雨送到青樓去,讓她日日夜夜接客。還有你妹妹,朕就把她嫁給屠夫,讓她天天看殺豬,至於你弟弟,就閹了,讓你們行家斷子絕孫。」


    行知氣得直發抖,好歹總算把劍撇下了。


    因為怕驚動太後,不敢叫太醫,朕隻能自己給行知包扎傷口,包扎到一半,行知忽然按住我的手。


    朕低頭一看,哦,嫌朕手髒,剛才用手攔劍,現在血糊糊的,也沒注意。


    朕正準備叫個啞巴心腹進來幫忙,行知不讓我叫,他反過來給我包扎手上的傷口。


    行知給朕一點溫柔,朕就什麼都原諒了。


    害,朕絕對是有病。


    當天晚上,朕沒有在皇後這裡留宿。


    朕丟不起這個人。


    朕沒辦法完全怪皇後。本來嘛,如果不是朕滅了他的國家,搶了他來當皇後,他估計能跟他的小雨妹妹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就是強取豪奪的下場。


    但朕一點也不後悔。朕費那麼老大功夫才造反成功,當上女帝,要是連自己想要的男人都要不得,那朕做這個皇帝有啥子意思。


    朕暫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這個情況。



    朕躲了,接下來朕開始流連後宮,除了皇後這。


    朕也不想聽皇後的任何消息。


    一個月以後,他們說,皇後弄傷了貴妃,太後震怒,把皇後送入了冷宮。


    這回朕沒有攔著,也好,冷宮離朕遠一些,朕也就不會三天兩頭到他面前晃悠。


    省得大家都添堵。


    至於皇後弄傷貴妃,說白了,就是兩人打架了。


    皇後和貴妃向來不對付,他們打架,時常發生的事,打起來,誰都不能佔到好處。


    貴妃向來嘴甜,有太後護著,而皇後這次沒朕護著了。


    朕心裡堵得慌,想找人發發火,出出氣。


    朕本來是要去貴妃那找碴的,可是到了地方,卻看見貴妃一襲騎裝,威風凜凜,正在搭弓射箭。


    朕有些恍然,慕野曾經也是少年將軍。


    隻不過在一次戰役中,他把朕護在身下,徒手替朕擋下了一刀,廢了一隻手。


    朕為了補償他,也為了安撫慕家,才立了他為貴妃。


    啪嗒。他射出的箭,沒一個中靶心。


    朕躲在牆後,看著他惡狠狠地把箭砸在地上,踩踏,終究不敢露面。


    朕欠了慕野,於心有愧,所以朕大多數時候對慕野囂張跋扈的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惹到皇後,朕也都包庇縱容他。


    朕最後繞去找李妃,在他的小院子裡蕩秋千,有一搭沒一搭同他扯家常:


    「冷宮的待遇怎麼樣啊?炭火夠不夠啊?飯菜還行嗎?宮人會不會勢利眼?」


    李妃望向朕的目光難得有些柔和,柔和中帶著點憐憫道:


    「沈知魚,你想知道的話,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朕拿話本蓋住臉,繼續蕩秋千,悶聲道:


    「李玉,你說他為什麼就是瞧不上朕呢,但凡他對朕還有一分心,朕也不至於這麼胡鬧……」


    李妃無情地戳破我的謊言:「就算太子殿下傾慕你,你也不會為了他遣散這後宮三千。」


    李妃是皇後的舊僕,隻有他還管他叫太子殿下,也隻有他比誰都懂朕,沈知魚,首先是個權衡利益的帝王,從來都不是為情愛而孤注一擲的女人。


    朕默了默,半晌,幽聲道:「但朕能……為他守身如玉。」


    李妃又露出那種悲天憫人的表情,寫話本的人都有這個毛病,以為自己勘破紅塵了。


    「沈知魚,你又何必勉強呢?既然當初滅了他的國,就該知道,你們不可能……」


    朕登時打斷他的話,「朕偏偏還就喜歡勉強。不可能……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呢……」


    李妃也好,母後也好,他們都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理性清醒,朕難道就不理性清醒嗎?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行知是世界上最甜的毒藥,沾染上了,就戒不掉了。


    朕也知道,國仇家恨,有如隔千山萬水,無法跨越。


    可朕真的割舍不下。朕對行知千寵萬愛,百般縱容,不過是對他的回饋。


    曾經,行知也是這麼對朕的,行知對朕,曾經也溫柔似春風朗月。


    那時,舊朝皇帝忌諱我父親,要我哥哥來晉都做質子,可出發前,哥哥生了重病,沒了,我女扮男裝,冒充哥哥,離開四季如春的永南,來到這寒風冷骨的晉都。


    晉都那些世家子弟總拿我取樂,朕打得過他們,但是朕不能打,隻能忍,有一天被推進沼澤裡,差點沒了,是行知把朕拉出沼澤的,他差點跟著朕一起陷落沼澤。


    朕並不怕死,可那時行知以為朕害怕,他緊緊攥著我的手,說:「阿魚,不怕,有我在呢。」


    舊朝皇帝那樣陰狠毒辣的人,是怎麼養出來行知這樣溫柔和煦的太子的?


    後來有人來了,救了我們。我們劫後餘生,坐在野草堆裡歇息。


    我問行知,「太子殿下,你差點就跟著我這永南來的質子一起死了,後不後悔?」


    行知用指腹一點點擦拭我臉上的泥,用小木籤一點點摳我指甲裡的土,眉眼低垂著,溫柔得一塌塗地:「阿魚,不救你的話,我才會後悔。」


    行知不僅救了我,還去教訓了那幫世家子弟,讓他們一個個給我賠禮道歉。


    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殺掉這幫狗東西,可是行知太溫柔了,他很少殺人。


    在晉都被軟禁的那段歲月,行知給了我所有的溫柔和庇護。


    可他不知道,他的溫柔和庇護,給了一匹狼,朕這匹狼。


    這匹狼,騙取了他的信任,蟄伏在暗處,隻為了某一天,擊敗他的王朝。


    直到今天,這匹狼都沒有後悔,舊朝皇帝暴虐好色,不該存續。


    而行知,太過溫柔,溫柔得不適合做一國之君,在亂世之中。


    狼沒有後悔,女帝沒有後悔,可是沈知魚會後悔,後悔欺騙了那個溫柔的舊朝太子,欺騙了那個願意與她同生共死的舊朝太子,她的行知。


    朕從來不在李妃這過夜,離開時,朕輕飄飄落下幾句話。


    「李玉,你幫忙多看著他些。這個宮裡頭,他隻聽你的勸了。」


    「他身子骨不太好,你要盯著他吃飯、喝藥、歇息……」


    行知身子骨不好,也跟我有關系。


    他國破家亡時,他的臣子要拿我祭旗,一柄紅纓槍眼見著要扎破我的腹部,他衝上來擋了,他說,「阿魚不會騙我的,他的父親起事,跟她又有什麼關系?」


    那時的行知,多麼信任沈知魚啊。他永遠不信她會欺騙、背叛他。


    他自打那時候落下了病根。



    狀元郎進來的時候,朕恍惚了。


    有那麼一剎那,以為是行知,雪白衣裳,唇角含笑,笑起來,那雙溫柔碧澄的眼眸含情脈脈。


    左眼角,一滴小小的痣。


    「陛下,這位是狀元郎,陸遙。」


    哦,不是行知啊,對哦,行知在無人問津的冷宮裡了。


    朕走到陸遙面前,勾了他下巴,他望向我,就那麼溫柔幹淨地笑了起來。


    太像了,太像了,陸遙太像從前的行知了,幹幹淨淨,溫柔平和。


    朕突然想把狀元郎納入後宮。


    朕湊近他的臉,毫不掩飾地問:「狀元郎,朕想睡你,可以嗎?」


    陸遙當時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話都說不利索了。


    「陛下,我,我不是那種賣身求榮的人……」


    嘖,就連臉紅,也那麼像行知。


    當年我逗行知,指著自己的唇問他,「太子殿下,要不要試一試,親嘴是什麼滋味?」


    行知耳朵一下子血紅,我樂得哈哈大笑,卻很快,在錯愕中,被他捏著下颌,溫柔地吻了上來。


    「阿魚的滋味,有點鹹,有點甜,有點軟。」


    行知的滋味呢,朕也刻骨銘心,可一時之間,好像又忘記了。


    朕拂了拂袖,站了起來,對陸遙微微一笑:


    「狀元郎有骨氣,朕隻是考驗考驗你,明天開始,來議事閣任職吧。」



    冷宮的牆很高,朕費了點力氣才翻上牆,爬上屋頂,撥開瓦片,看瓦片下的那個人。


    冷宮的燭火太暗淡了。行知的氣色,並不好。他還在寫什麼呢?


    好像是在畫畫。


    畫的誰啊,那麼全神貫注?


    都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覺呢?


    這個李妃,怎麼照顧人的?


    朕就在冷宮屋頂,趴了一夜,累死了。


    朕從冷宮出來的時候,撞見了貴妃,他倚在路邊鳳凰樹下,抱著胳膊,一隻腳往後踹在樹幹上,跟二流子似的,聽見動靜,抬起眼望我,那目光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嘴上也得理不饒人,頗有種正室捉奸的凜然意味:


    「我說,沈知魚,你怎麼就這麼好賴不分呢,他究竟有什麼好?」


    我瞟了他一眼,罵回去:「你一個沒有愛過的人,你懂個屁。」


    貴妃的臉色很難看,咬牙切齒回道:「沈知魚,全世界就你懂愛,得了吧。」


    嘿,還來勁了。我說他不懂愛還冤枉他了,我從他光屁股蛋時就認識他了,就沒見過他對哪個姑娘動心思的。


    「反正比你懂。」


    我倆正鬥雞眼似的吵嘴呢,不知道從哪竄出來個宮女,手上捧著一件衣裳,沒顧得上看我,將衣裳披在貴妃身上,嘴上還絮絮叨叨勸他:「貴妃,你都等了一夜了,要不,回去歇著吧……」


    等?等誰?難道貴妃也要綠我?


    我叉著腰橫著眉冷著聲:「小丫頭,你給我說清楚,貴妃等誰?」


    小丫頭這個小瞎子終於看見朕了,撲通一聲跪下去,嘴皮子伶俐:


    「陛下,貴妃娘娘等您等了一晚上啊,本來陳公公說您翻了貴妃的牌子。」


    我翻了嗎?哦,翻牌子的時候,我走神了。


    「一聽說您要來,貴妃就興高採烈地等著您下朝,一起吃飯,飯菜都備好了,熱了好幾回,愣是等不到陛下您。」


    ……都怪狀元郎,勾起了朕對行知的思念……


    「後來,娘娘聽說陛下您到冷宮來了,娘娘一口飯也沒吃,就擱這樹下……」


    ……其實朕也餓著肚子翻牆趴屋頂的……


    「清靈,你怎麼這麼多嘴!」


    貴妃忽然一個箭步搶到小丫頭面前,把她嘴死死捂住了,兇神惡煞地瞪了瞪小丫頭,又扭過頭來瞪了瞪我。


    堵住也沒用,話都說到這份上,朕就是再蠢,也大致聽懂了。


    朕有點感動,就,挺意外的,沒想到慕野對朕的兄弟情這麼深厚。


    我偷偷瞟了一眼他的臉色,那張驚豔絕倫的小臉此時耷拉著,有些疲倦的意味,漂亮桃花眼下一圈淡青色陰影。


    朕後知後覺地發現,貴妃瘦了。


    要是慕懷春打戰回來,發現她老弟瘦了,那可不得找朕拼命算賬。


    朕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立刻就跨步上去,同貴妃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笑道:


    「呵呵呵,貴妃啊,今天朕休沐,不如,咱哥倆出去逛逛吧。」


    慕野嫌棄地拍掉我搭在他肩膀上的大豬蹄子,啊呸,是龍爪。


    「誰跟你是哥倆?我是你貴妃,跟你滾床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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