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狼的偽裝 3611 2024-10-26 19:58:53

開著的車窗慢慢升了上去,玻璃後的蔣川傾身靠在溫水身邊,兩人交談著什麼,距離很近。 


我暗暗攥緊了拳頭。 


這個蔣川一看就怪怪的,指不定又是一個情敵! 



生日宴那天,出了點意外。


雖然溫水不要禮物,但我也不能空手去參加。


我挑的胸針落在了叫的出租車上,還好司機人善良,打電話讓我回去拿。 


宴會在溫水家的別墅,裝潢雅致,是個私人聚會。 


走到一處拐角,猝不及防看到蔣川和溫水靠在一面墻上聊天。 


溫水的腳已經好了,一身剪裁優雅得體的平駁領西裝,矜貴從容。


修長手指夾著根細細的香煙,蔣川隨即嗤笑一聲,從口袋掏出打火機幫溫水點燃。 


火光躍動中,溫水的眼眸像暴風雨下幽藍色的海,海水匯聚處好似潛藏著旋渦。 


危險又迷人。


在我面前的溫水煙酒不沾,乖巧害羞,與此刻大相徑庭。 


我頓住想要上前打招呼的腳步,隱沒在墻角陰影下。 


蔣川的聲音有點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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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搬到人家宿舍,又是下血本崴腳耍心眼兒,看來那個叫俞白的新玩具很對你的胃口嘛。」 


「嘖嘖,也就這種蠢貨會信你溫少是個白蓮花。」 


溫水熟稔地吐出眼圈,薄薄的白霧繚繞,朦朧了那張漂亮的臉。


「別這麼說小白。」 


「我就喜歡他那副耍小聰明佔我便宜的樣子,多可愛。」 


蔣川手捂在嘴上,裝作要嘔吐。


「佔你便宜?我看你是爽了還差不多!」 


我呆滯在原地,直到溫水不置可否地捻滅煙頭,轉頭視線恰好落在我身上。


蔣川幸災樂禍地咧開嘴: 


「哦豁,玩脫了。」


9


溫水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三兩步跑到我跟前,捉住我的手腕。 


「小白,你別誤會,我可以解釋。」 


我第一次發現,其實溫水力氣很大,我甚至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而且比我還要高上幾公分,隻是身形更加頎長偏瘦。 


然而我從前一廂情願地認為,他這樣驚艷貌美的人,是擺在架子上精致的陶瓷,脆弱無害。


溫水腳傷後,我沒什麼心思和葉風他們開黑,怕他待在家裡無聊,經常趁課餘時間去看他。 


可蔣川說,溫水搬進我的宿舍是蓄意為之,連腳傷都是故意的。 


那以前的樁樁件件,究竟哪些是真的? 


思緒亂得像是偶爾在角落窺見的蛛網,蛛絲密密交織一起,看不清終點延伸向哪裡。 


我指著看戲的蔣川:「我隻問一句,他說我是你的新玩具,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騙我、玩兒我,對嗎?」 


看到溫水沉默的一瞬間,亂糟糟的心仿佛沉到了谷底,浸泡得酸酸脹脹。 


「不是的,小白。」 


遲疑意味著撒謊。


「果然像你們這種財富權勢裡浸淫過的人,哪有什麼單純的,是我眼瞎識人不清。」 


我用勁兒甩開溫水,朝大門走去。 


沒走幾步,手腕就又被身後趕上來的溫水攥住。 


這次他沒有給我一絲一毫逃脫的機會,強硬地把我拽入附近的一間屋子。 


門啪嗒一聲反鎖,溫水將我壓在門板上,目光晦暗難辨,指尖輕輕挑了下我襯衫上的扣子。


我怒視著他,卻推不開。 


「你要幹什麼?」 


溫水喉結滾了滾,灼熱的呼吸灑在我臉上。


「小白,你有沒有想過,你以為的騙和蔣川說的,可不一樣。」 


10


我不明所以,還要再問,就被人猛地堵住了唇舌。 


溫水單手扣住我的雙腕,另一隻手捏著我的下頜,逼迫我抬起頭。 


唇被含住。 


嗚咽聲也被順著口腔毫不憐惜地吞了下去。


屋子看起來是個廢棄的雜物間,厚重的窗簾拉著,透不進一絲光。


在這種昏暗幽靜的地方極盡親密糾纏,不時發出曖昧刺耳的聲音,窒息的羞恥感快要把我吞噬殆盡。 


想起我那些浮於表面的貼貼抱抱,和身前這人肆無忌憚的行徑根本不是一個段位! 


由於貼得太近,一些難以言喻的變化蓬勃滋長。


跟個燙手山芋一樣擦著我的手,威脅著我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煎熬了多久,溫水才結束對我的挾制。


我咬牙切齒地盯著溫水。


溫水噙著笑意撩開汗液濡濕在我臉上的頭發。 


舉止輕柔,言語很狗。 


「小白,沒經允許強吻你是我不對,但我不後悔。」


「畢竟你現在乖乖待在這兒聽我解釋,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好好好,把人親到腿軟然後留下來,你可真是個天才! 


不過這話我不會說出口。


丟人丟大發了! 


11


我瞪著溫水,恨不得用眼神刺穿他。 


溫水好笑地輕咳一聲,正色道: 


「沒錯,我是騙了你。」


「蔣川那個人嘴賤,可我從沒把你當成什麼消磨閑暇時間的取樂玩具。」 


「想和你朝夕相處,所以搬進你的宿舍。」 


「故意扭傷腳,因為討厭看到你和別人徹夜不歸。」


溫水說著,抬手擦了擦我的唇角,不肯離去。 


「小白,你一定不知道自己今天穿得有多吸引人吧。」 


為了參加溫水的生日宴,我特意買了件新襯衫。 


樣式很好看,就是尺碼小了點,稍微有些勒在身上,隱約勾勒出胸肌的輪廓。


剛剛掙扎之中領子都扯松了。 


「從你今天來我家的第一眼,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把你扒光。」


「好讓你再也不敢穿成這樣在人面前晃。」 


溫水目光灼灼,裡面沉澱的欲色驚人。 


我這才從綿長的親吻中緩過神,意識到真正的溫水和我見過的完全是兩個人。 


我連戀愛都沒談過,哪裡經歷過這種事,又羞又惱支支吾吾半天才問道: 


「那你為什麼要裝成那種性格騙我?」


溫水紳士地幫我理好襯衫上的褶皺,絲毫看不出是剛剛那個放浪形骸,箍著我為所欲為的人。 


「不裝一點,你會注意到我嗎?」


「你親口說過,最討厭同性戀。」


「你不喜歡男人貼上來,那我隻好曲線救國咯。」


還是有哪裡不對勁。 


「為什麼是我?」 


「你搬進宿舍前,我並不認識你。」


溫水懲罰性地用拇指摁了下我的唇珠,瞧過來的眼神有點幽怨。 


「小白,你記性可真差。」


12


「啪嗒。」


有人在把鑰匙插進鎖孔開門。 


我掃了眼溫水某個存在感十足的部位,別過臉。 


溫水慢條斯理地松開我,脫下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垂落下來的衣料剛好遮住。


我挪到一側,門適時打開,剛剛在前廳招呼客人的管家臉色驚詫。


「少爺,怎麼是你和俞先生在裡面?」 


「剛剛路過聽到裡面有動靜,還以為遭小偷了。」 


溫水喉嚨裡滾出一聲低笑:


「嗯,有點事要辦。」 


「幸好不是小偷,那少爺你們繼續辦事。」 


管家放寬心樂呵呵地走了。 


我無地自容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就地掩埋。 


辦事? 


虧他說得出來! 


「偷情怎麼不算偷呢?」


「你說是吧,小白。」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我忙不迭走出雜物間,腦子裡亂糟糟的,溫水黏黏糊糊還要跟過來,我急忙制止: 


「停,今天到此為止,我要冷靜冷靜,你別跟著我!」


溫水挑眉沒再強求,我健步如飛地跑出別墅大門。


背後有道幾乎可以凝成實質的視線牢牢粘在我身上,我加快腳步。


感天動地!


出租車司機居然還在路邊等我! 


我熱淚盈眶,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上去。 


「師傅,東西我不要了,耽擱你這麼久就當賠償,麻煩送我回 A 大吧!」 


13


下了車,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隔壁一塊兒打過籃球的校霸徐霖在走廊上沖我吹口哨:


「呦,俞大帥哥這是和哪個妹妹去小樹林約會被蜜蜂蜇了?」


「這麼腫。」 


徐霖身旁的小弟陶溪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飛快垂下頭沒有說話。 


「陶子,我說他又不是說你,你害羞什麼?」 


「臉皮真薄。」


我關上門把徐霖的調笑聲隔絕在外。


你他媽才和妹妹鉆小樹林,祝你有一天也遇到 188 的大雕妹妹!


我對著鏡子憤憤吐槽,溫水真是屬狗的。 


我的唇色原本偏淡,現下被蹂躪成了鮮艷欲滴的深色,臃腫紅潤。


我那麼大一個乖巧純情的老婆,就這麼眼睜睜從小白兔變成大白狼,沒了! 


天蒼蒼,野茫茫,無處話悽涼!


我撥通葉風的電話: 


「瘋子,哥們兒失戀了,速帶十瓶啤酒來哥們兒宿舍,今晚不醉不歸!」


14 


葉風人沒到,酒倒是拜託朋友給我捎了回來。


理由是這小子最近交了個女朋友,要和女朋友約會。 


有異性沒人性,塑料兄弟一個。 


我更悲傷了,拎著啤酒罐猛灌,喝得昏天黑地。 


這女朋友她保真嗎? 


我陰暗地詛咒葉風女朋友變成女裝大佬,掏出來比他還大! 


趴在床上沉沉睡去,半夢半醒時腦子裡莫名其妙冒出一段記憶。 


大一的時候,我被一個追求我的同性戀孫嘉軒騷擾了好一陣子,心情煩悶去酒吧喝酒。 


威士忌性烈,沒喝多少我便酒意上頭。


醉醺醺結賬時,正好撞見有個賊眉鼠眼的人偷偷往一杯雞尾酒裡加料,搖勻後端著酒杯走到一個男生旁邊。 


男生相貌極其出色,極致的骨相與皮相融合在一張臉上,簡直是女媧炫技之作。


最美的是那雙藍色夏威夷酒液一樣的眼睛,澄澈漂亮,不帶一絲雜質。 


一看就很單純好欺負。 


男生完全沒有察覺到那杯酒的異常以及那個男人猥瑣下流的目光,溫順地接過酒杯。 


我沖過去,像隻憤怒的獅子,一個過肩摔把人掀翻在地,球鞋狠狠踹到那人臉上,碾出一道道鞋印。


我奪過男生手裡的酒杯,嘩啦一下全部澆在腳下男人的臉上: 


「你這種骯臟齷齪的死同性戀能不能滾遠點?」 


「老子這輩子最討厭你們這種人!」 


那個騷擾我的孫嘉軒是我之前的舍友,手段也十分下作。 


偷襪子、偷內褲,還趁我和其他舍友不在的時候脫光爬到我的床上。 


惡心得我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好幾天睡在酒店沒回去。


他才是我決心換宿舍的根本原因。


我發了狠一般揍人,直到酒吧安保把我拉開,我趔趄著就要往地上歪倒。


一雙手臂及時扶住我,混沌中我似乎望見了兩顆碧藍的寶石,在紙醉金迷的酒吧裡像一泓波光粼粼的泉水。


「你好,我叫溫水,你叫什麼名字?」 


我勾勾手把那兩顆藍寶石的持有者拽到身前,豪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我們這種人通常來說隻有一個名字。」


「大恩不言謝,請叫我雷鋒,告辭!」 


15


出了一身汗,臉上倒是冰冰涼涼的,好像有人在用柔軟濕潤的毛巾幫我擦臉。


我舒服地蹭了蹭那人的手掌。


那人動作一頓,手指滑到了我的唇上。 


睡夢中我無意識張開嘴,叼住了那根細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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