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藏了五年的兒子被頂流前男友發現了。
他足足盯著我們看了一分鍾,怒道:
「還是個混血兒,你可真行!」
我五歲的兒子以為在罵我們,語出驚人:
「昨晚我都看見了,壞叔叔在咬我媽咪,我要找警察叔叔!」
我人沒了……
1
國外疫情太嚴重,我帶著五歲的兒子回了國。
沒想到剛回,國內也流行躺平,我和兒子成「沸羊羊」了。
燒到 40 攝氏度,咽口水就像吞刀子。
但當我刷到戰蘭女士變羊後還在那麼努力地帶貨,我咬牙從床上爬了起來。
沒錯,我以前是個 18 線,現在是個網紅主播。
於是我開直播給粉絲們分享生病日常。
我拿來空空的藥箱,懟著拍。
「大家知道嗎,我家裡連一顆退燒藥都沒了,現在就看我和病毒誰先燒死!」
買藥難很快就和網友產生了共鳴,大家都在評論區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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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硬熬吧,幸好兒子快好了。
突然我收到一條私信,頭像是頂流江逾白:
「地址,給你送藥。」
我愣住,起先以為是騙子,可我都沸羊羊了,應該是別人怕我才對。
特別是他頂著江逾白的頭像,讓我鬼使神差地報出了地址。
回過神覺得唐突,想撤回時已經來不及了。
心煩意亂,於是我早早下了直播。
不久後,門鈴響了。
2
當我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時,我腦子一片空白。
即使他戴著黑口罩、墨鏡,但他矜貴的氣質難以掩藏。
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江逾白。
我沒想到那個頭像竟然是本尊,而他真的來了。
他的懷裡抱著一箱藥。
見我想關門,便伸出筆直的大長腿抵住。
「你瘋了,不怕被人看到?」
他好像絲毫不在意,皮笑肉不笑地說:「六年沒見,回來了也不請我進去坐坐?」
正在這時,五歲的兒子對我說了聲「媽咪晚安」,我想關門的心就更強烈。
絕對不能讓江逾白發現安安。
「江……」我壓低音量,「江先生,要是被狗仔拍到,我和你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請你離開。」
江逾白:「怕個球。」
我:「……」
對門的阿姨突然開門,對著我們一頓噴酒精。
「小姑娘你們再不關門,我報警了啊。」
託阿姨的福,江逾白成功進入我家。
好在安安進房間睡覺去了,我也松了口氣。
他把藥放下,環視一圈,最後冰冷的眸光落在我臉上。
不忘嘲諷我:「把我甩了,就過成這樣?」
得,他今天的目的就是來挖苦我的。
我知道我當年傷到他了,可我又何嘗不是。
腦子本來就暈,渾身都難受,我不想和他再糾纏下去了。
我走到門口做出請的姿勢:「我現在很好啊,謝謝江先生你的藥了,我們後會無期。」
「安歌,」江逾白卻是眯起眼睛,朝我走來,「三番五次地急著趕人,你在怕什麼?」
我感覺後背都涼出冷汗,猛吸口氣,強忍著咳意:
「夠了江逾白,都分手六年了,您不會是還忘不了我這個前女友吧?」
我眼瞧著他的臉變得比炭還黑,眼神卻有些躲閃。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就是來看你有沒有後悔……離開我。」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含糊不清。
我永遠都記得,當年他被我甩後,紅著眼咬著牙,叫我別後悔。
「咳咳……咳咳!」我還是沒忍住,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在我腦袋缺氧的瞬間,江逾白冰涼的唇落了下來。
還趁我怔愣時,用手捧住我的臉,不斷加深。
口腔內灌入他薄荷般涼爽的氣息,急喘得到了緩解。
我不由想起,我們戀愛時,我隻要感冒了一咳嗽就很難停下,江逾白不忍心看我這麼辛苦,就試著親我轉移注意力,沒想到這招屢試不爽。
見我好多了,他緩緩放開我,眼裡夾雜著我難以讀懂的晦澀。
不好!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天旋地轉。
意識消散前,我好像聽到了一聲嘆息:「還是我輸了,安歌。」
3
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身體舒服多了,我趕緊爬起來給安安做早飯。
當我在廚房裡看見那個煮粥的男人時,我以為眼花了。
退回房間,再次打開門,那道身影已經把白粥端到了餐桌上。
好家伙,怎麼還沒走?他不走我兒子怎麼出來吃飯!
我單刀直入:「頂流應該很忙吧?我這座小廟就不留您了。」
「先看看這個。」他把手機扔了過來。
屏幕上#江逾白自曝羊了#被頂上熱搜前三。
我還在納悶不就是爆個羊嗎,就看到下面的配圖。
他手裡拿著兩條槓的抗原,還把拖鞋拍了進去。
那雙拖鞋,是我的兔耳朵粉色拖鞋,他穿著碼數太小以至於露出了一大塊腳後跟。
我手抖著劃了幾下屏幕,就看到熱搜第一和第二分別是,#拖鞋女主人是誰#、#江逾白疑似戀愛#。
啊啊啊!
我人沒了。
「抱歉,你家裡沒有男士拖鞋。」
江逾白說這句話時,心情似乎挺好,眉尾都揚了起來。
他接著說:「現在,隻要我前腳離開你家,你後腳就會被網友扒得底兒掉,所以,還要趕我走嗎?」
我特麼!
我氣到笑了:「行,我讓你住個夠,一天一萬,日結謝謝。」
叮叮,手機跳出來一條轉賬信息,他給我轉了三十萬。
我:「……」
「咳咳咳咳!」該死的咳嗽在這時發作了。
見我咳聲連連,他好像猶豫著要不要過來,耳朵尖都紅了。
我伸出爾康手打算阻止他,安安突然從房裡衝出來。
「不許再咬我媽咪,不然我喊警察叔叔了!」
我:「……」
兒子,栓 Q,你媽咪無了。
江逾白:「……」
他在我和安安身上來回看了一分鍾,才慢慢扯開嘴角,冷笑:
「他就是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整個人都緊張到極點,就聽到他說:「還是混血兒,真行。」
???
安安的頭發是淺褐色的小卷,眼睛也是琥珀色的,難怪江逾白會這樣說。
可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他當年能在一眾帥氣男星裡拔得頭籌,多虧了他四分之一的混血血統。
褐色小卷發,琥珀色眼瞳,哪一樣不是隨他?
嘖嘖,他是忘了自己長啥樣了?
他不會腦子被燒傻了吧?
我剛這麼想,安安就扒住我的腿指著江逾白大叫:
「媽咪,這個叔叔身上在冒煙!」
我一看還真是,心裡突如其來地一緊,手比腦子更快一步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這麼燙!」
我趕緊拿來耳溫槍給他量體溫,可他太高了。
一米八八的個頭,我得踮起腳尖,槍頭好幾次都對不準。
「小矮子。」
明明是看我笑話的語氣,可還是主動俯下了身。
口嫌體正的傑出代表。
紅色,40 攝氏度!
我收回耳溫槍時,手上一燙。
他抓著我問:「怎麼,關心我?」
我嘁了一聲:「你還是關心下自己吧,馬上就能體驗小刀割喉嚨、水泥封鼻孔、無麻醉開顱、電鑽眼珠子、閘刀割腰子套餐,不謝。」
說完我快步鑽進廁所,用冷水沾了沾發燙的臉。
一定是我這燒又冒起來了。
4
由於我家隻有兩個房間,我本來提議我和兒子一間,把安安的房間讓給他睡。
他不肯,非說男女授受不親。
安安:「我才五歲啊!」
於是江逾白喜提沙發一隻。
男人生病了是不是都會變得幼稚?
這天我在房裡開直播,手機屏幕上不停地蹦出微信。
傻子:「我渴了。」
傻子:「喉嚨好痛,說不出話了!」
傻子:「安歌!你瞎了嗎!」
我皺眉,為了不影響工作,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下一秒,門外就響起了嘶啞的吼聲:
「安歌!你敢拉黑我!」
評論裡還有人好奇是什麼聲音。
我笑了笑:「是我家的鵝在叫。」
這句話正好被氣衝衝過來的江逾白聽見,隻見他臉更黑了,目光落在我的直播手機上。
我心裡大叫不好。
幸好他隻是倚靠在角落裡,皮笑肉不笑。
「你說,」江逾白挑了挑眉,「如果我出現在直播間……」
好家伙,威脅我?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主動把他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我接著直播,卻見滿屏的彈幕飄了起來:
「主播,你家的鵝又叫了,你快給它吃飼料吧!」
「主播,讓我們看看你家的鵝吧!」
我:「……」
5
為了不影響我的直播事業,我得想辦法讓江逾白快點恢復快點滾蛋。
他胃口不好,我給他煮粥。
他冷,我給他灌熱水袋。
他渾身痛,我把藥和水送到他手裡。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他嗓子不疼了,腿腳利索了,就是還有點反復高燒。
我把退燒藥給他,他沒接,而是神色復雜地看我。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是嗎?」
「我……」
我把藥放在茶幾上,笑說:「照顧金主爸爸不是應該的嗎,你給了三十萬我的服務總不能比酒店差吧。」
我不能說我想你早點滾蛋吧。
而我的回答顯然不讓他滿意。
他擰了擰眉,嗤笑道:「你還是沒變,這麼愛錢。」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將我壓在沙發上。
下颌被他滾燙的手指鉤起:「你這女人真是讓人心寒,那退我這燒不正好?」
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無可挑剔的五官逐漸放大。
「不可以,江逾白。」
我別過頭去,他停下了動作。
「該死。」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起身,「燒糊塗了,抱歉。」
呼,我深呼吸一口氣。
緩了緩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媽咪,你還不過來嗎?」
安安站在房間門口,氣呼呼的。
我和江逾白不約而同地整了整衣服,尷尬地不敢看對方。
「你忘了今晚要陪我一起看爹地嗎?」
江逾白的臉沉了下去,語
安安:「美國。」
江逾白:「長得有我帥嗎?」
安安:「我爹地最帥。」
江逾白:「那他人呢?」
安安:「都說了在美國啊,叔叔好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