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莫名其妙跟譚斯虞在一起了。
盡管我幾次三番，或委婉的、或明確的解釋，醉話不可聽信。
但譚斯虞始終不聽。
譚斯虞輕柔地撫摸我的後頸，在我唇角印下一吻。
「我說過的，別想離開我，可你就是不聽。」
「寶貝，你隻需要想我一個人就夠了。」
瘋了！
都瘋了！
原本該出現在宋凜身上的囚禁，怎麼跑我這裡了！
我哭鬧，絕食，又假裝示弱。
但譚斯虞總有恐怖的手段讓我服軟。
直到我被關了一個月後，在我各種服從撒嬌討好下，他允許我出門活動。
太可怕了。
一獲得自由，我立即往學校跑。
打算取上證件收拾些東西，先離開景市一段時間。
妄圖通過遠離主角團的每個人，讓小說世界的秩序回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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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進校門沒多久，正巧碰到搬運校園活動物料的學妹。
學妹紅著臉叫住我：「學長！可以幫我搬一下嗎？社團其他人在忙別的。」
想著距離不遠，這學妹又這麼瘦弱，那就幫一下吧。
應該費不了多少時間。
物料送到活動室後，我剛準備走，學妹又攔住我連連道謝。
我正擺手說著沒事，她突然紅臉小聲問：「學長，你有女朋友嗎？」
我愣了愣，想到譚斯虞，這算是被強制承認的男朋友。
於是搖頭：「沒有女朋友。」
她的臉更紅了，連聲音都帶著緊張：「學長，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本來沒想現在就說的，但我怕等你大四出去實習見不到你了……所以，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
她低著頭不敢看我，我的臉也在她說話間紅了起來。
「我……」學妹是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但我現在這種情況，不能耽誤人家。
醞釀好的婉拒還沒出口，隔壁活動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宋凜的視線在我和學妹之間打轉，冷哼了一聲。
隋湛直接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楚驍面無表情對學妹說：「抱歉，我們找林巍有點事，同學你不用等他的回答了。」
學妹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我被仨人帶走。
……
宿舍內。
我被步步緊逼到角落。
宋凜雙手抱懷，語氣森冷：「看看你們出的好主意。」
「讓他在姓譚的公司松快幾天，不要逼他太緊。結果呢？」
「他現在都想要找女人了。」
隋湛難得沒有嗆宋凜，神色惱怒地附和。
「我之前就說了，咱們三人，誰家的公司給不了他一個實習崗位啊？用得著譚狗？你們還非攔著！」
「姓譚的還把小巍巍藏起來，真他媽過分！」
楚驍神色淡淡，慢條斯理地上門鎖，拉窗簾，說。
「是我決策失誤，為了表達歉意，這一次，你們先吧。」
我慌了，看小說一時爽，真當我成了裡面的人，隻感覺怕是要死在床上。
我示弱討好，試圖喚起他們的良知：「別！你們認真看看，我這鬼樣子，就一普信男，哪配得上你們。」
結果喚醒失敗。
他們越靠越近。
哦 shift！
宋凜摟住我的腰，表情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知道我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設，才接受你身邊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你怎麼能輕易跟著譚狗跑了。」
他吻著我的耳垂和鎖骨，氣息灑在皮膚上引起一陣顫動。
隋湛在旁邊急得跳腳。
「狗宋凜你快點親！要不然就往旁邊給我挪點位置，我也想親！」
我被抵在墻角，前後夾擊，左右為男，欲哭無淚。
宿舍門突然被敲響。
秦助理不帶感情的聲音傳進來。
「林先生，譚總讓我轉告您，您該回家了，譚總等您回去吃晚飯。」
隋湛不耐煩地吼道：「滾，林巍不會去的。」
門外的聲音消失了片刻。
下一秒，門鎖發出響動，門被打開。
17
秦助理不愧是是小說裡無所不能的總裁助理。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原本渾身抵抗，擋在我面前的三個人，在接了通電話後，不甘心地任由我被帶走了。
費了這麼大力氣，結果又回到了譚斯虞身邊。
經過一通不想回憶的懲罰後，我被關在了別墅裡。
四個人相比起來，譚斯虞是最恐怖的，他總是一副淡然溫和的表情，卻做著最狠戾的事情。
我有些認慫了。
隻要我不逃跑，不想著出去，譚斯虞對我可以說的上是非常好。
但是，人被關久了，社會化程度是會退化的。
退幾步講，我可以跟他談戀愛，但不能變成沒人權的小寵物。
可譚斯虞不聽這些，他需要的是絕對服從。
於是我每天都策劃著逃跑。
終於在某天得到了機會。
譚斯虞出國談生意，我隔壁的別墅著火了。
一陣忙亂之中，宋凜出現了。
我瞪圓了眼睛，他飛速開著車帶我跑，解釋道：「你以為這場火是怎麼來的？」
「你放的火？」
「嗯，燒的我哥的房子。」
我是前段時間才知道，宋凜是豪門走失的少爺，剛被認回去不久。
但原書中並沒有提及這個身份，如今這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劇情已經崩壞了的原因。
「私奔。」宋凜眼底湧起瘋狂和喜悅，「我會帶你去個不會有人找到我們的地方。」
太癲狂了。
我原以為我是惡毒男配，現在看來，除了我，全員都他媽惡人。
我拿討好譚斯虞的手段對付宋凜，宋凜渾身一顫，回握住我的手。
「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
一路上，他暢想著到了新的地方，我們要怎麼生活，要不要養個小貓小狗，住的地方最好靠近公園……
我一一附和，然後趁著他在高速服務區買食物時，偷偷爬上一輛貨車。
給了很多錢，讓貨車司機將我帶走了。
畸形的戀愛固然刺激，但是我的小心臟受不了，還是逃吧。
18
兩年後的除夕夜。
我跟便利店的同事一起吃了頓年夜飯。
步履悠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這個小鎮的兩年，生活平淡但是也不乏趣味。
在推開出租房門前，我還在盤算著，還差多少，就攢夠了在小鎮買房的錢。
如此缺乏警惕，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今天小區外面停了許多輛格格不入的豪車。
屋裡的燈亮著，不大的客廳裡四個人或坐或立。
譚斯虞站在窗邊回頭，掐滅手裡的煙，淡笑。
「寶貝，新年快樂。
「玩了兩年，該收心回來了。」
（正文完）
【番外：補充主角團覺醒時視角】
【宋凜篇】
宋凜在一個月前忽然覺得，這個世界能按照他的意願去運轉了。
比如，他一直把楚驍當好哥們兒，對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是腦子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
楚驍是他的愛人。
並且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也都是他的追求者。
宋凜隻覺得荒謬，神特麼的愛人。
讓他跟楚驍擁抱接吻，跟三個男人同時在一起，甚至他還是下面那個，比吃屎都難以接受。
反倒是宿舍平日裡傲嬌又暗戳戳使壞但沒有一次成功過的林巍，讓他覺得有點意思。
但現在，腦子的聲音消失了，身體和語言也可以由自己隨意支配了。
他覺得這個世界終於正常了。
而且他找到了個樂子——逗弄那個忽然不再對自己使壞的林巍。
讓他跑腿就跑腿，讓他幹嘛就幹嘛，甚至故意跟他產生肢體沖突，他都會慫慫的忍下。
有意思極了。
逗弄著逗弄著，宋凜發現了更有意思的。
對林巍親親抱抱，他躲閃又臉紅的樣子真可愛。
宋凜假裝夢遊抱著林巍的時候。
他想。
果然，就算真他媽的搞基，那也得是自個兒樂意的才叫爽。
【楚驍篇】
心甘情願對他好，心甘情願跟在他身後，做他的好兄弟。
直到有一天，他的腦子忽然一空。
就像盤桓在腦海裡一塊巨石，忽然被取出去，他渾身都輕松起來。
而再看到宋凜時，身體裡好像沒有了不由自主的沖動。
反而是在宿舍裡總喜歡跟宋凜暗自較勁的林巍, 忽然開始每天誇他。
對，每天。
甚至是，隻要看到楚驍，就誇。
誇他的洗發水香氣，誇他的穿搭，誇他的發型，誇他對宋凜的好，誇他的胸肌腹肌。
內心慢慢湧起小開心和小驕傲。
有一天, 林巍缺勤了誇誇任務，楚驍心裡又失落又不高興。
他想要林巍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也隻在他身上。
所以，當林巍又一次誇他的腹肌時，他問。
「那你要摸一下嗎？」
【隋湛篇】
又不是沒看過同性的裸體。
在無意間撞到赤身的林巍後，隋湛這樣想。
體育生們每次訓練完，呼呼啦啦一大片沖進澡堂，淋浴間不夠的時候，兩三個人擠在一個隔間沖水也是常有的事。
都是男人, 林巍有的, 他也有——甚至條件更好，又不是沒見過。
可在看到林巍時，隋湛卻心跳驟然停了一拍，喉嚨都發緊。
他背過身, 故作君子, 卻不自覺的想看。
想一寸一寸描摹林巍的身體。
他不對勁。
他明明前幾天還在嫌棄和嘲笑宋凜是彎的, 可一想到如果對象是林巍——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太可惜了，林巍腿上的傷竟然好了。
還有什麼理由, 可以碰碰他啊。
【譚斯虞篇】
譚斯虞不重情愛, 冷血地很。
看似溫文爾雅, 文質彬彬, 實際上舉手投足間，殺伐果斷，狠戾無情。
但從他有意識起, 他的腦子裡一直有聲音引導他去景市大學。
他不明白聲音來自哪裡, 但不去遵守, 頭就會很痛, 哪怕看過醫生也無濟於事。
那便去看看吧, 正好在那邊有個校企合作的項目。
散會後，頭痛依舊沒有緩解, 他坐在車裡小憩，聽著車外秦助理訓斥新來的助手竟然弄丟了電腦。
直到——林巍出現。
腦子裡那道令人厭煩的聲音，連帶著折磨人的痛感, 驟然消失。
他掀起眼皮, 便看到車外站立的人。
外表幹凈，眼睛澄澈，帶著無辜又真誠的表情。
譚斯虞的心, 倏地像被羽毛撓了一下。
就, 蠻勾人的。
他忽然覺得，腦子裡曾經那道聲音，也挺動聽。
他已經三十一歲了, 不好皮色。
但那一刻卻覺得，養個小寵物，看起來似乎也不錯。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