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很奇怪，本該滿心歡喜的我心裡沉甸甸的。

周衍真的是個蠻不錯的人。

如果可以，我很樂意做他的朋友。

可惜沒有如果，我為了這個任務而來，就注定站在他的對面。

9

我以為上了大學周衍就會自動疏遠我這件事也沒有發生，他更來勁了。

表白墻上有人發他的照片，他回復：【玩我，隻想和沈承安。

別的活人不喜歡，死人更不喜歡。】

表白墻上有人發我的照片，他直接發瘋：【主播，上次在你這下單的幸福鏈接，你說拍一發三，怎麼發的是小三啊？】

我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回，周衍理直氣壯：「友情裡的小三不是小三嗎？」

我無言以對。

開學課還沒上，我的同學都知道了我有個叫周衍的好朋友。

我成功成了班級裡他們第一個認識的人。

畢竟按我前世的經驗，大學四年讀完，同班同學的臉都不一定能認全。

哪怕不同專業，周衍也想盡辦法和我在一起混時間。

我一邊希望劇情快點走完，一邊又忍不住想，如果劇情不推進，這麼下去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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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我這邊有點事，你先吃飯。】

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我愣了好久。

旋即釋然，劇情開始，男女主相遇了。

吃飯的時候，我刷到了表白墻上的周衍。

他穿著我給他挑的白色襯衫，臉上帶著笑。

女生則是上白下藍的穿搭，溫婉清新。

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確實是小說描述裡的男女主形象。

我像往常一樣吃完飯，把餐盤送回回收處。

正準備走出食堂時，系統問我：

【宿主，你準備好了嗎？

【我要給你開任務追蹤了。】

我低著頭翻了下表白墻上那張照片，默默道歉。

我真不是故意要當小三，也不是故意要勾引女主的。

「確定。」

系統再次發問：

【你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你平時都是三十到四十分鐘。宿主，你還好嗎？】

我有點惱羞成怒。

「好得很，再問自殺。」

【我保證不會讓你死。】

系統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突然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宿主，我好像搞錯你的攻略對象了。

【你需要勾引男主。】

說得好像是中文，沒聽懂，緩一緩。

緩了好幾分鐘，系統也沒解釋。

還真就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

「不是哥們，你讓我一個男的，去勾引男主。

「那可是我摯愛的好兄弟。」

系統死一樣地平靜：

【工作而已，誰沒有捅過婁子。

【流程走完就行，他又不會真睡你。】

按照劇情，我對女主一見鐘情，但女主不喜歡我。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穿了個透明襯衫，裡面戴了個金色胸鏈去爬床，結果被男主打了個半死。

現在我要爬床的人變成了周衍。

要命。

10

「承安，這個照片上的女生我和她不熟。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拍到，我就隻和她聊了兩句。

「中午我是真有事去了，和她半點關系沒有。

「你千萬不要誤會。」

周衍知道我會看表白墻打發時間，他一回來就急急忙忙找我解釋。

「我知道啊，不用和我解釋。」

周衍沉默下來，沒再說話，伸手把我抱住。

主要是周衍給得實在太多了，大家都願意讓著他。

更何況，周衍大部分時間還是很好說話的。

「怪他們亂拍，我已經找人刪掉了。

「還好你沒有誤會我。」

他的語氣裡慶幸反而少些，更多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意。

「承安。」

「怎麼了？」我困惑地從他懷裡抬起頭。

周衍搖頭，笑得有點勉強。

「別不要我，我是屬於你的。」

我已經習慣他偶爾發癲，說一兩句我聽不懂的話。

我拍了拍他的肩。

「好兄弟，一輩子。」

我在心裡頭補了句：

【如果你能不介意我勾引你的話，但我真不是饞你溝子啊兄弟。

形勢所迫。】

和之前一樣，接下來的日子周衍繼續陪著我吃飯，替我洗衣服，抱著我睡覺。

禮拜三，他把我約出去吃飯。

我忐忑不安地到了指定地點，卻隻看見了我和周衍。

「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把我約出來呀？」

周衍示意我看桌上，特意做成半個小島切面模樣的蛋糕，小島涯壁上寫滿：【生日快樂】。

我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系統把我傳輸進這個世界的時候，大概是為了方便，沒有改動這些基礎信息。

不過歪歪扭扭的。

周衍神色不大自然。

「嗯，學了但沒學會，我字本來就醜。

「湊合一下。

「我不知道你具體的出生信息，隻能根據調查的信息定在今天，請原諒我的擅作主張。」

餐廳內適時響起了悠揚的鋼琴曲，周衍遞給我一個禮物盒。

裡頭是一串手鏈。

「我把我最喜歡的十個地方做成了手鏈送給你，希望有機會可以和你一起去。」

他補充道：

「這一顆石頭，在撒丁島經歷了數百年的洗禮，上面有很多水流的痕跡。這一顆來自呼倫貝爾大草原，我十歲那年……這一顆最普通，但對我來說最珍貴，來自我媽媽的墓邊。

「承安，我想把我有的，盡數送給你。

「希望你快樂健康，永遠做我的——」

他頓了頓，語氣有點不甘心地道：

「好朋友。

「隻和我做好朋友。」

我忍不住想，周衍真是個很好的人。

我和他碰拳，像是無聲的諾言。

外頭燈光璀璨，沒有周衍的眼睛亮。

這大概是一個很好的晚上，如果我沒有這個該死的任務。

「今天回去很晚了，我們就在外面休息吧。」

是夜。

我從背包裡掏出系統給我準備的金色胸鏈，它從我的脖子往下，往衣領深處蔓延，看著就讓人很想一探究竟。

然而，換成那件薄到透明的襯衫後，我默了又默。

這也……太淫蕩了。

比沒穿還要叫人羞恥，不穿上衣至少還能佔三分坦蕩，這件襯衫輕紗一樣套在身上，裡頭的風光一覽無餘，就連胸前兩點都被突兀地顯現出來，隻多出幾分欲拒還迎的趣味來。

褲子是條運動短褲，但很離譜的是它兩側都有一部分透明區域，能看見大腿根和內褲邊。

「系統，你純變態啊，給我準備這種衣服。」

我站在鏡子前，進退兩難。

就在剛剛，我打發周衍去給我買夜宵，自己則換衣服準備走劇情。

但面對這樣一身打扮，我真的難以想象周衍會怎麼看我。

系統回了我一句：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懂變態，而我懂。】

然後就再也不理我了。

沒辦法，我直接爬上床，把頭蒙得死死的，心裡祈禱周衍看見人就踹下來，不要好奇我的臉。

我膽戰心驚地等了好一會，終於聽見了開門聲。

「承安。」周衍喊了好一陣，沒有等到我的回答。

這時他手機「叮」了聲，想來應該是我發的定時短信，告訴他我先回去。

我聽見周衍噼裡啪啦的打字聲，他敲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我慶幸手機早已關好機。

似是注意到床上亂七八糟，周衍步子很重地走過來，聽得出怒氣沖沖，伸手就要扯我的被子。

我拼了命地裹緊。

呼吸不暢，眼前一亮，對上滿臉暴怒之色的周衍。

看見我的瞬間，他暴戾的神色驟然變成難以置信的狂喜。

「寶寶。」

周衍喉結滾動，聲音嘶啞。

我剛想解釋，他按著我的手，俯身吻了過來。

強有力的腿把我死死地釘在床上。

身上一涼，他掀開被子，看見我薄到透明的襯衫，看見我襯衫底下的金色胸鏈。

眼裡情欲翻湧，幾乎是瞬間，他的身體發燙。

周衍一點點俯下身，在我耳邊輕笑道：

「好喜歡。

「寶寶，你這樣我真的好喜歡。

「好想和你一起死在床上。」

我瞪大了眼睛，我不想啊。

「周衍，你冷靜，你聽我跟你說。其實這個——」

他先是滿臉興味地看著我，聽了幾秒鐘就含住我的嘴。

我的話被他嚼碎吞咽。

「寶寶，你嘰裡呱啦說什麼呢？」

我喘了口氣，他又親下來。

移開，補完了後半句。

「好可愛。

「不想聽，想親。」

他一面親，舌頭很有技巧地在我嘴裡作亂，手摸到我的身上，開始解扣子。

……

側夜難眠。

周衍真是一個經常鍛煉的人，我感受到了。

想死。

11

天殺的系統！

殺千刀的系統！！！

這和它說得完全不一樣。

系統卻是嘿嘿一笑：【宿主，你就說爽不爽？是不是哇哇叫了一晚上。】

我氣瘋了：「你來試試，爽你個大頭鬼啊。」

系統很不解：

【我不信，我被關一晚上小黑屋了。】

……

沒臉見統了。

想死，但還是要據理力爭。

「都是你說的他不會，現在怎麼辦？

「我的一千萬怎麼辦？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這個冷酷無情的人。」

【任務完成了啊。

【你以為我會那麼蠢嗎？你的任務本來就是勾引男主，他本來就是喜歡你的。

【不然你以為，我自己不會放什麼海綿寶寶嗎？不然你以為，直男為什麼會對你那麼好呢？】

我像個煎餅一樣攤在床上。

「天殺的系統，天殺的資本家。

「你直接告訴我，不行嗎？」

系統理不直氣也壯：「直接告訴你，你不幹了怎麼辦？」

我仔細思考了一陣。

「如果是周衍，你再給我一千萬, 我也不是不能啊。」

這回輪到系統無語, 約莫半分鐘後, 它說：「那你不爽之前, 你也不會同意。」

別說了！

我真想找輛面包車弄死這個系統。

系統讀到了我的心裡話。

【你找不到人，也弄不死我。

【一千萬這周三打給你, 繼續爽吧啊。】

「等一下, 那女主——」

系統搶答道：

【沒有女主啊, 這世界在你來之前是個無 CP, 你來了以後，就是雙男主。

【你說那個照片裡的女生嗎？周衍不是和你說了嘛，就簡單聊了幾句。為什麼會聊呢, 是因為人家女生祝周衍和你恩愛百年, 戰勝世俗。嘖嘖，你家周衍聽見笑得跟太陽一樣燦爛。

【他那天是真有事, 你收的那份生日禮物可不是那麼好弄來的。周衍費了不少功夫, 他那天隻是在準備你的生日而已。你想太多了, 壓根沒有女主。】

我真傻, 真的。

這麼一想, 確實處處都是問題，而我卻對系統說的話深信不疑。

「那當初你們選擇我，也是有原因的吧？」

系統這次難得打起精神, 聽得出它語氣裡的興奮。

【你終於問我了！沒錯呀，我們是搜羅了無數個小世界，才找到你。你知道吧, 有些人一輩子都遇不到愛的人，而且這個概率還是很大的。拋開時空因素，還有就是兩個契合彼此靈魂的人都不一定在同一個世界裡呢。

【換句話說，你就是周衍的天命。沒有你，他就沒有感情線，你來了他才有。

【你也不要說我騙你, 我能檢測到你的心情。你明明一直也很樂在其中嘛，現在就是爽。】

真的夠了，不要再重復了。

我找不到人弄系統，隻能崩潰地捂住臉。

恰巧這時候，周衍走了進來。

他心疼地把我的手扯下來, 目光溫柔：「寶寶, 你痛不痛？」

「我給你買了藥，現在給你塗好嗎？」

我聽見系統在偷樂, 幹脆閉著眼點點頭。

痛的是我自己, 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周衍動作輕柔地給我上藥。

他抱著我，像之前每一次一樣。

「承安，我現在感覺像做夢一樣。

「我第一次看見你，我就很喜歡你。當時你轉過來, 剛好在路燈底下……」

他說：

「我心跳得好快。

「那個時候起，我就想給你當狗。」

我想起他昨晚拿皮帶……

終於理解他當時的那些話，理解他一直以來古怪的舉動。

我不滿地給了他一巴掌。

「你就是見色起意。」

周衍愣了愣，忽然低下頭來。

「寶寶, 再打我一下。

「再獎勵我一下，好不好？」

死男同，我真服了。

雖然我也覺得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