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舒杳找回淡定,一臉無辜的表情:“怎麼了?那電視劇的腦殘劇情,正常人確實難懂。”
“電視劇腦殘——”沉野輕笑一聲,食指指腹輕輕蹭過她的左臉,“那怎麼還看臉紅了呢?”
“我那是被劇情氣的,裡面的男人出軌了三個女生,還打老婆。”
“壹壹。”
“幹嘛?”
“你知不知道,你胡扯的時候,看著會特別理直氣壯。”
“……”舒杳的氣勢果不其然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瞬間弱了不少,“好吧,我就是想著學習一下經驗。”
說完還不忘客氣一句:“你要看嗎?”
沉野:“……我為什麼要看?”
舒杳欲言又止:“感覺你也不太會的樣子。”
男人好像真的不禁激。
沉野的雙唇落了下來,一開始就直入主題。
他剛洗過澡,身上冰冰涼涼的,雙唇卻是滾燙,舌尖勾著她,勾出了舒杳自己都不覺得存在的欲望。
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舒杳拍拍他的肩膀,沉野這才終於戀戀不舍地松開了她,雙唇沿著她流暢的頸部線條緩緩下移,停留在她的鎖骨處。
她漸漸放松下來,感受到他溫熱的掌心,從睡衣下擺鑽了進去。
應該是知道她慢熱的性格,在此之前,沉野都非常克制,雙手最多在她腰側流連,從來沒有往上去過,舒杳一度覺得佩服,這都能忍住的男人,做什麼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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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他好像終於忍不住了。
右手揉捏的力度,帶來一種陌生的刺激感,讓她不受控地溢出一聲嚶嚀。
沉野悶笑,貼著她耳朵,用氣聲極輕極輕地說了兩個字。
舒杳的耳朵更紅了,連帶著身上白皙的肌膚,都泛著一層粉色,像是春日裡綻放的桃花,掐一下就汁液四溢。
睡衣扣子早已散開,舒杳視線往下,隻能看到他半幹未幹的黑發,沾得鎖骨處也一片湿漉。
過了不知多久,他終於抬起頭來,像淺嘗了佳餚後,姿態慵懶的狼,爪子輕輕往下探。
即便剛才了解了一些,但臨近發生,舒杳還是沒忍住瑟縮了一下。
“慢慢來。”他的唇若有似無地在昨晚留下的那點紅色印記上流連,啞聲問,“先伺候伺候你?”
舒杳知道他的意思。
但……那來自心理的不習慣,不是一下就能解決的。
在他的手指靈活地鑽進褲腰後,舒杳還是慫了,她翻了個身,紅著臉把自己卷進了被子裡,隻露出一個頭發微亂的腦袋,雙唇紅豔,眼神湿漉,跟受了欺負似的。
“下、下次一定。”覺得欠缺說服力,舒杳躊躇著又補了一句,“明天要早起回黎水和設計師溝通展覽館的設計,我不想腦子裡隻剩下這些畫面。”
沉野對她的反應好像並不意外,連著被子一起把她抱住,腦袋埋在她肩膀上,呼吸稍顯急促:“嗯,我緩緩。”
舒杳隔著被子,都隱約能感覺到某個地方在蓄勢待發。
“你……”她扯扯他的睡衣袖子,“要不我先幫你?”
沉野悶笑一聲,揶揄道:“那你明天腦海裡的畫面會更精彩。”
“……”有道理。
*
負責展覽館設計的設計師,是師父朋友的兒子,也是一家知名設計師事務所的創始人,聽說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才大材小用地接下了這份工作。
舒杳在隱園門口等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不遠處有個高大的身影緩步而來。
他提著一個公文包,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年紀,五官俊朗,薄唇劍眉,一身黑色西裝精致挺括,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斯文又穩重。
舒杳頷首,笑臉相迎:“您好,請問是嚴老師嗎?”
“嗯。”嚴子珩的態度稱不上冷淡,但也不熱情,低低應了一聲,再無他話。
倆人一前一後踏進庭院。
舒杳打開凝光堂的大門,介紹道:“我和師父目前的打算,是把凝光堂改造成展覽館,主要是進行技藝科普、復制作品展示等,以及希望加入一些互動裝置。”
“互動裝置?”
“就是比如VR互動,AI咨詢等等,觀眾可以在屏幕上體驗作品的誕生流程,也可以跟AI互動,提出相關問題。”
嚴子珩環顧四周,淡淡笑道:“我聽我爸說,你們的成本很有限,但聽這些設置,也不像很有限的樣子。”
“這個……”舒杳坦然地說,“拉了點免費贊助。”
嚴子珩的目光頓了一下,把公文包放在一旁的桌上:“找沉野幫的忙?”
舒杳驚訝:“嚴老師認識我老公?”
可能是闲聊讓嚴子珩也放松不少,他難得說了句玩笑話:“如果加了個微信好友就算的話,那應該算認識。”
想來他應該是看到沉野發的領證照了。
舒杳沒有否認:“確實是找他幫了點忙。”
嚴子珩沒再多言,解開西裝扣子,拿起卷尺像是要測量面積。
舒杳也沒有再打擾,安安靜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等著。
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小時。
庭院裡又響起敲門聲。
舒杳愣了下,這個點,會有誰來?
“嚴老師,您先忙,我出去看看。”舒杳小跑著出了門。
木門被拉開,眼前的中年男人體型微胖、兩鬢發白,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色夾克外套,脖子裡的大金鏈子在太陽下反射著金光。
眼尾的皺紋深深疊起,他笑容和藹,說話也不見生分:“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還以為你不在家呢。”
舒杳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右手不自覺攥緊了拳頭,指甲抵著掌心,微弱的疼痛感讓她回神。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男人。
第59章
舒杳最終, 還是沒有喊出一聲“爸”。
倒是羅建輝不以為意,摩挲著幹燥的雙手,笑呵呵道:“幾年沒見, 你都這麼大了。”
幾年。
舒杳想, 那是整整六年。
那一年新年,縣城裡鞭炮齊鳴,卻隻有一家在辦葬禮。
也就是爺爺去世那天, 二十歲的舒杳看到了在外打工、匆匆趕回家的羅建輝。
他帶回了幾年前娶的老婆, 和一個看起來有六七歲的男孩。
諷刺的是, 那時候距離父母離婚, 不過六年多。
舒杳之前以為, 一直不同意離婚的父親,終於點頭,是因為劃傷周北川這件事,讓他終於有所忌憚。
直到那天, 她才意識到不是這個原因, 而是他在外面的女人生了個兒子, 生了個, 他一直苦苦期盼的兒子,讓他覺得自己徹底有後了,不需要這個家了。
六年的時間, 足夠一個孩子從牙牙學語, 長成稚氣少女, 也足夠她從一個不知如何和父母溝通的少女, 變成大人。
她沒什麼表情地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我問了你舅舅。”
舒杳並不意外, 知道她地址的親戚不多,除了母親, 也就舅舅之前給她寄過東西。
在他們眼裡,血緣關系勝過一切,不論羅建輝人品如何,畢竟是她爸,隻要他問一句,假裝關心一下,親戚們就沒有瞞著他的道理。
“有事嗎?”她又問。
“沒事兒,爸正好來輔川出差,聽說你現在搬到這裡了,就想著來看看你,雖然這麼久沒見,但好歹也是我女兒不是?”羅建輝笑笑,抬頭看了眼庭院上的匾額,“你這小院子看著不錯啊,值不老少錢吧?”
“這不是我的。”舒杳說完,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還有事嗎?”
“也沒啥。”羅建輝倒是不惱,“就是之前聽人說你結婚了,我畢竟是你爸,女兒婚姻大事,總不能一點不顧吧?所以我就想著,趁出差的機會,要是女婿有空,就一起吃頓飯,爸在外闖蕩這麼多年,總也有點看人的本事,幫你把把關。”
羅建輝的態度,好得令舒杳意外,儼然一副慈父的樣子。
六年,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大嗎?
舒杳沒這麼天真。
相比於他真的關心她,舒杳覺得,他聽說她嫁得不錯,來攀關系的幾率更大。
還好前段時間搬了工作室,並且還沒有告訴任何親戚,舒杳暗自慶幸。
“他沒空,你要是有這時間,不如去關心關心自己兒子。”
舒杳伸手正想關門,羅建輝卻也用力按上了門板:“杳杳,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錯事兒,這麼多年,我也反省了很多,現在承包一些工程,過得還不錯,是真的想彌補彌補你。”
他的聲音很大,不遠處旗袍店裡的老板娘投來疑惑的目光。
舒杳的力氣,終究沒有羅建輝大,眼看著木板們就要被他推開。
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隻有力的手掌,按在門板上,“嘭”一聲,將門按下。
舒杳的右手微微發顫,眼疾手快地將門闩插上。
轉過身,她臉色微微發白,朝嚴子珩道了聲“謝謝”。
嚴子珩眉頭輕蹙,溫聲問:“這是?”
“不認識。”舒杳把手插進口袋,一語帶過,“喝多了吧。”
*
所幸羅建輝也沒多少耐心。
結束完工作,舒杳送嚴子珩出門的時候,外頭早就沒人了。
舒杳本不是話多的人,嚴子珩更不是。
沿著小徑往停車場走,倆人各自沉默,顯得有些微尷尬。
舒杳剛想找個話題問問設計圖什麼時候能完成,嚴子珩居然主動開口問需不需要送她一程。
舒杳說有司機,他便也沒再說什麼。
朝他揮手道了別,舒杳坐進車裡,又想起了羅建輝的事情。
回程的一路上,心情多少有點受影響,她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等車進入市區,司機問她去哪兒,舒杳看了眼時間,估摸著沉野還在上班,就自己先回了家。
食指按下指紋鎖,“滴滴”一聲,大門開啟,她低著頭換鞋:“小餅幹?”
小餅幹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衝出來迎接。
舒杳探頭張望,看到客廳地板上奇怪地放著一個手提電腦,屏幕上黑漆漆一片,顯示著一些她看不懂的代碼。
沉野已經回家了?
但是,幹嘛把電腦放在地板上?
舒杳喊了他一聲,沒有得到回應,小餅幹卻突然從不遠處的收納間裡跑了出來。
它今天被打扮得格外正式,穿著一身小西裝,白色襯衫領口處還系了個精致的小領結。
嘴裡叼著一個小盒子,小餅幹奔到舒杳面前,把盒子放在地上,下巴拱著往她這兒推。
舒杳驚喜又覺得有點好笑。
“什麼呀。”
她大概能猜到這是沉野給她的驚喜,但當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是一枚精致的粉鑽戒指的時候,舒杳還是愣在了當下。
六角星形的粉鑽,晶瑩剔透,溫潤細膩,宛如一朵春日盛開的桃花,盒子內部印著一個精致的“R”字。
當初許家玏被拍到出軌,也是在這個工作室,舒杳內心暗訝,所以他五月的時候,就已經定制了這個戒指?
舒杳蹲下拍拍狗頭:“你爸呢?”
小餅幹晃了晃腦袋,一轉身,爪子拍在鍵盤的enter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