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卻發現裡面有個裸男。
睡衣已經被脫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沉野的上半身赤.裸著,腹肌清晰可見。
他的皮膚很白,腹部不是用力過猛的肌肉,反而線條流暢,恰到好處。
沿著那倒三角往下,睡褲松松垮垮的,某個地方的輪廓隱隱可見,
沉野坦然地面對著她,輕呵一聲:“光摸還不夠是吧?”
“……”舒杳眨眨眼,面無表情地扔下一句,“我就看看你有沒有撒謊。”
說完,她淡定退後,幫他關上了門。
舒杳有的時候,嘴跑得比腦子快,此刻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尷尬。
她靠在門板上,雙手拍了拍臉。
這臥室是待不下去了,她索性又跑回書房,決定和設計圖再戰兩個小時。
可不到一個小時,設計圖就完成了。
舒杳撐著腦袋,莫名其妙又想起了剛才的畫面。
之前趙恬恬在短視頻網站上刷到腹肌帥哥的視頻,也會分享給她,她雖然會捧場,但其實一般內心並不會有太大波動。
怎麼這回還忘不掉了呢。
她用雙手撐著額頭,閉了閉眼後,從一旁拿了張白紙,畫畫緩解情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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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鍾過去。
舒杳對著白紙上的腹肌輪廓,陷入了深深的反省。
“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舒杳渾身一顫。
她把白紙胡亂揉成團,見四周沒有垃圾桶,隻能暫時塞進了睡衣口袋。
“進來吧。”
話音落下,沉野推開門。
他懶懶散散地靠在門框上:“準備在書房過夜?”
“沒有。”舒杳起身,走過去關了書房的燈,“我畫設計圖呢。”
“哦?”沉野慢悠悠的,倒是沒戳穿她。
房間裡仿佛還帶著些微浴室散出的熱氣。
舒杳從櫃子裡拿了自己的衣物,進浴室洗澡。
出來時,沉野已經安穩地躺在了床上。
昨天還好歹客氣一下,今天就一副主人樣了。
不過,他好像本來就是主人。
舒杳掀開被子,從另一邊上了床,低聲問:“被子還沒清洗好嗎?”
“嗯。”
“要不……我點個超市外賣?”
“睡不慣那種被子。”沉野趴在枕頭上,閉著眼睛,看上去困意已經來襲。
也可以理解。
舒杳想,雖然她沒看出之前那床被子有什麼特別之處,但說不定隻是外表低調。
她本來想說,其實可以把現在床上的給他,新買的她用,但想想又覺得挺麻煩,萬一被奶奶看到,肯定會覺得奇怪。
算了。
反正倆人的睡相都挺好,絲毫不越界。
一夜好眠。
可能是昨晚休息得不好,第二天舒杳醒來時,沉野難得還睡著。他側躺著,右手規規矩矩地放在枕頭上,睡衣領口下垂,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
這是舒杳第一次認認真真看他睡覺時的樣子,看起來沒有平日裡在外人面前的冷淡,反而多了幾分孩子氣。
舒杳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床,進了浴室洗漱。
但刷牙剛刷到一半,浴室門就被推開了,沉野頭發微亂,惺忪著走到她旁邊。
他熟練地往牙刷上擠上牙膏,倆人並立在鏡子前,一高一矮,做著同樣的刷牙動作。
那一瞬間,舒杳有點怔愣。
昨天看到他赤.裸上半身,比起害羞,舒杳更多的是尷尬和無措,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曖昧,可是現在,明明是再日常不過的動作,她卻反而覺得,耳朵有點發燙。
鏡子裡的人,穿著同款睡衣,用著情侶色調的牙刷,就像他們已經一起生活了很久,並且,會一直這樣相伴著生活下去。
舒杳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好像並不排斥這一點。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不論有沒有愛情,好像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
突然撞上鏡子裡沉野的目光,舒杳愣了下,本能地垂下了眼眸。
她突然變得很忙。
先是吐掉嘴裡的泡沫,漱口後,又開始著急忙慌地綁起頭發洗臉。
一頓操作猛如虎。
沉野疑惑看了她一眼:“你趕時間?”
“啊。”舒杳拿著洗臉巾擦幹臉上的水漬,“約了昧兒的朋友看設計圖,要來不及了。”
沉野沒再說什麼。
舒杳松開頭發,一回頭,發現昨晚換下的睡衣,還擺在架子上,她隨手扯下,急匆匆抱著出了浴室。
把衣服丟進髒衣簍裡,睡衣翻起,口袋露在了最上頭,舒杳視線掃過,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重新把睡衣拿起來,掏了掏口袋,可是兩個口袋都空空如也。
舒杳瞳孔一顫,突然想起什麼,慌亂地轉身又推開了浴室門。
浴室裡還殘留著牙膏的淡淡薄荷清香,沉野身後的窗戶半開著,泄進一縷陽光。
他的右手撐在大理石上,左手拿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白紙,眼眸低垂,目光平靜地落在上面。
“這種程度——”他拎著白紙翻了個面,眉尾微微一挑,語調聽著有點苦惱。
“倒是真的有點讓我害怕了。”
舒杳:“……”
*
舒杳本來打算兩點出門,因為這意外,活生生提前了一個小時。
在咖啡廳裡和趙昧兒的朋友確認好手镯設計圖,舒杳坐上出租車,天空陰沉沉的,綿綿細雨沾湿了車窗。
她看著窗外,腦海中卻還是甩不掉早上的社死場面。
他說她對他腹肌的痴迷程度,讓他害怕。
她怎麼回答的來著?
哦,她說腹肌都一個樣,她畫的其實是八塊腹肌的海綿寶寶。
說完轉身就走,她沒看見當時身後的沉野是什麼反應,但想來,應該是不太信的。
舒杳被自己無語到發笑。
雨絲讓景色變得模糊,但即便如此,在出租車經過街心公園時,她還是一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沉野和小餅幹一人一狗蹲在公園門口的保安亭下,大概是在等雨停。
明明她出門的時候,還是他提醒她可能會下雨,要帶傘,結果自己遛狗居然不帶。
舒杳讓司機停車,撐開傘快步而去。
沉野正低頭看著手機,並沒有發現她,穿過細密的雨絲,舒杳突然覺得這畫面,有點可愛,像兩隻小狗乖巧地排排站。
她偷偷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那一瞬間,小餅幹抬頭看了過來,而後往前跑了兩步。
牽引繩被牽動,沉野這才抬頭。
舒杳趕緊收起手機,走到他面前:“怎麼不帶傘啊?”
“就出來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巧。”
沉野很自然地接過了她手裡的雨傘,撈起小餅幹抱在懷裡。
傘下多了一人一狗,瞬間顯得擁擠不少。
舒杳能感覺到傘自始至終都在往她的方向傾斜,因為她的衣服沒有沾到一絲水珠,他的右手臂,卻已經湿了一半。
倆人都穿著短袖,肌膚毫無阻隔地靠在一起,不知道是他的體溫的確比她高,還是錯覺,舒杳總覺得手臂上一陣一陣地發燙。
她偷偷挪開了些距離,沉野卻突然開口:“過來點,傘小。”
“……哦。”舒杳抿了抿唇,又靠了回去。
“今天順利嗎?”
“順利呀,昧兒的朋友很好說話,設計圖幾乎完全沒有改。”
“嗯。”
“對了,我剛才回來的路上,看到一隻特別好看的薩摩耶,但是沒有小餅幹可愛。”
如果是之前的舒杳,這種事情,會被她列為無關緊要的小事,她看過也就忘了,根本不會和人提。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此刻,居然在和沉野分享生活。
沉野笑:“你說這話不違心嗎?”
“哪裡違心?”舒杳摸摸小餅幹的耳朵,“你覺得小餅幹不可愛啊?你怎麼一點沒有親爹濾鏡。”
“是你親媽濾鏡太厚。”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到家門口的時候,綿綿細雨停了。
夕陽突破雲層,陽光灑落水面,一路波光粼粼。
舒杳看著倆人被拉長的影子,很莫名其妙的,心口仿佛也有一灘水,輕輕晃動著。
進門後,舒杳拿了兩條毛巾,一條遞給沉野,然後蹲下身,用另一條幫小餅幹把身體擦幹。
小餅幹大概覺得不舒服,四處閃躲。
舒杳強硬地把它按住,語氣卻極為溫柔:“擦幹才不會感冒。”
兩耳似被捂住,舒杳愣了下,反應過來沉野在用毛巾擦她的頭發。
舒杳仰頭,對上他的目光。
“你幹嘛?”
沉野勾著一抹笑,模仿她剛才的語調:“擦幹才不會感冒。”
“小狗才需要幫擦,我可以自己來。”舒杳瞥見他手臂上還是湿的,提醒道,“而且你先擦擦你自己吧。”
順著她的視線,沉野低頭看了眼,隨即很自然地把毛巾遞給了她。
舒杳面露疑惑。
沉野理所當然地說:“你剛說了,小狗需要幫擦。”
?
他什麼時候這麼坦然地接受這個設定了?
舒杳站起身,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沉野倒是很自覺,自己就把頭低下了,讓她可以擦得更輕松。
舒杳雙手抓著毛巾罩在他腦袋上,一開始輕輕的,後來想起他昨晚到今早,因為腹肌的事情逗了她不知多少次,舒杳多少起了點報復心,動作開始變得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