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撞衫後 3594 2025-01-13 14:37:38

  張豔秋把幾份簡歷放到她面前,食指點了點:“吶,看著比較不錯的幾個,你看看,行的話,我安排第二輪面試。”


  舒杳想起來,周悅走了,記者助理一職就又空缺了。


  舒杳把簡歷放到一旁,左手撐著下巴,有點喪:“我等下看。”


  “怎麼?還不開心啊?”張豔秋算是公司裡的“老人”,人脈通天,各種八卦盡在掌握。


  舒杳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那天的事,估計已經在公司傳開了。


  “其實要我說,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不然你和林瑞陽誰當分部主編,還真難說。”張豔秋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這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告訴她,“我和誰都沒說過,你是第一個,我聽說啊,林瑞陽是陳總的侄子,各方各面都打點著呢。你一個毫無背景、資歷還沒他老的,怎麼打得過?”


  雖然知道陳總對林瑞陽照顧有加,但舒杳並不清楚倆人的具體關系。想起上次在商場,林瑞陽居然能造謠到自己叔叔身上,舒杳不禁覺得有點諷刺。


  還真是陳總的好大侄。


  舒杳順嘴一問:“所以林瑞陽沒被開除,是陳總留的?”


  “一方面是陳總求情,另一方面,好像還有個原因,我那天聽隔壁部門的小張說,林瑞陽不知哪來的渠道,說是和驟雨科技的人搭上了關系,就是那個《寶物記》的制作公司,你也知道對方多神秘了?從來沒公開露過面——”


  “沒有嗎?不是叫周景淮嗎?”之前開會提過之後,舒杳就去查了一些資料。


  雖然周景淮也頗為神秘,但名字還是如雷貫耳的。


  “那是面上的,聽說後面還有個技術大佬,一直在國外呢。”張豔秋還在感慨:“總部那邊眼巴巴著和驟雨的合作,林瑞陽要是能幫上這忙,以前犯多大的錯,估計都能一筆勾銷了。”


  外頭傳來細微聲響,舒杳往外看了眼,透過玻璃門,依稀看到周悅正在收拾物品,而旁邊的同事們,交頭接耳著。


  張豔秋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其實周悅這小姑娘人挺好的,做事也認真,怎麼能想到居然是個戀愛腦。”


  話音剛落,周悅突然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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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豔秋抿起嘴,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用嘴型說:“我先出去啦。”


  一個剛出去,一個就進來了。


  周悅攥著手,遲遲不語。


  舒杳起身收拾桌上的筆記本,抬眼看了眼時間:“我還有十分鍾,你想說什麼?”


  周悅欲言又止,目光躲閃:“對不起。”


  舒杳停下手裡的動作,目光沉靜地看著她:“周悅,你不必和我說對不起,如果硬要說的話,你或許該和曾經的自己說對不起。”


  “我……”


  “我記得你剛進公司的時候說過,你家庭條件不好,父母都希望你去考編、當老師,但因為喜歡,你不想放棄,所以我無法理解,父母都沒能讓你放棄,為什麼一個男人卻輕易就做到了。”


  周悅緊抿著雙唇,眼眶裡再度湧上淚光,她的手絞在身前,輕微顫抖。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現在清醒了。”她一遍遍重復著,“我真的清醒了。”


  “那我問你,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大概我進公司一個月的時候,有一次我在公司加班整理資料,正好他回來拿東西,就順路送我回去……然後開始聯系的。”


  “還有嗎?”


  “還有就是我經常問你下周選題,其實也是他要我問的,但是幸好你每次都說還沒想好……”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周悅猛然抬頭,不確定,卻又帶著點如夢初醒的震驚:


  “杳杳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第12章


  周悅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能找到一個像林瑞陽這樣處處契合她喜好的男朋友。


  她喜歡看畫展,他也喜歡。


  她不吃姜蒜,他也不吃。


  她習慣吃完飯後出去散散步,他也正好有這個習慣。


  可現在看來,這些像拼圖一般完美契合的取向,或許根本不是“正好”。


  隻是,倆人在公司幾乎一句話都沒說過,舒杳是怎麼看出他們的關系的?


  面對她的疑惑,舒杳並沒有否認。


  周悅不可置信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隻是懷疑,因為你似乎一直對我下周的選題特別感興趣。要說確定,其實不算很久,在總編把寶物記這個選題安排給我的那次周會上。”


  “怎、怎麼看出來的?”


  “在我印象裡,你一直是一個很膽小也很有分寸感的姑娘,即便你是我的助理,我們一起工作了這麼幾個月,我給你倒杯水,你都會說謝謝,可是那次會上,林瑞陽幫你撿了筆,你們這麼不熟,你接過的時候卻沒有道謝。”


  周悅沒想到舒杳居然觀察得這麼細致,她羞愧地低下腦袋,但片刻後,又猛地抬頭:“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不懷好心,那為什麼那天晚上,你還會把那麼重要的文章,交給我代發?”


  就算沒電腦,她也可以拜託編輯部其他同事。


  她看著舒杳沉穩的神情,混沌的腦子慢慢變得清晰。


  心裡湧起一個大膽的猜測。


  “杳杳姐,你。”周悅感覺脊背發涼,喉嚨緊了緊,“你是故意的?”


  舒杳又輕又緩地“啊”一聲:“算是吧。”


  “你早就知道我會調換你倆的署名?”


  “具體他會怎麼做,我不確定,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他要做什麼,隻能是稿子在你手上的時候,所以我給他這個機會。”舒杳扯了扯唇角,語調溫柔,卻帶著涼意,“但我既然敢給,當然會做好準備,他覺得這是他的機會,反過來,也是我的機會。”


  “他電腦失控的事情,也在你預料之中嗎?”


  “這倒不是,所以整件事,比我預想的縮減了一些步驟。”至於是巧合還是人為,舒杳多多少少心裡有數。


  正好十分鍾過去,時針邁過一點。


  “我還有工作,先走了。”舒杳朝她微微頷首,提著電腦包快步離去。


  辦公室門合上的同時,周悅手裡的手機一震,屏幕上跳出一條入賬消息。


  或許是怕她不收,所以舒杳直接把一萬塊錢轉進了她銀行卡裡,而不是微信。


  後面寫著一句附言:借款,祝早日康復。


  說冷漠吧,在她做了這種事之後,舒杳居然還願意借錢給她,說溫暖吧,又直白地標注了是借款,像是生怕她不還。


  周悅整個人都愣住了,反應過來時,臉上湿答答的一片。


  她以前覺得,舒杳是一個很溫柔單純的人,沒有多少城府。


  但現在她才發現,並不是。


  她比自己想象得要聰明太多,就像這次,如果她沒有把稿子給她,林瑞陽根本就沒有使小動作的機會,她雖然可以憑借這篇稿子讓領導們記住,但她和林瑞陽一個靠人脈資歷,一個靠工作能力,誰輸誰贏,並說不準。


  於是她化被動為主動,拋了魚餌,讓林瑞陽沒有絲毫防備,美滋滋地上了鉤,還以為自己掌握全局。


  林瑞陽或許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才是被舒杳逗耍的魚。


  從一開始就是。


  *


  舒杳趕到開幕式現場,時間還沒到兩點。


  作為省博配合國際博物館日而推出的年度大展,這個展覽從有消息出來就萬眾期待。


  大廳裡已經坐滿了記者,安全線外,還站著不少圍觀的觀眾,和上次紅美術館匠心展展廳門可羅雀的景象,完全是兩個極端。


  舒杳剛坐下,就看到周悅發來的那聲謝謝。


  她沒有回復。


  其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還願意借錢給周悅,或許是因為,周悅剛才說的都是真話,讓她覺得小姑娘的戀愛腦還有救治的餘地,亦或許是,在最初的周悅身上,她看到過曾經的自己,所以依舊不希望赤誠的熱愛,被貧瘠的生活所淹沒。


  手機又震了一下。


  沉野:【你之前給土狗喂的什麼牌子的狗糧?】


  壓抑的情緒煙消雲散,舒杳在心裡第一萬次吐槽這個毫無感情的名字。


  舒杳:【就是一般牌子的狗糧啊,怎麼了嗎?】


  沉野:【它絕食了。】


  舒杳:【?】


  沉野給她發來一張照片。


  小狗有氣無力地趴在地板上,眼前就是一碗可口的狗糧,但它卻絲毫無動於衷。


  舒杳在沉野家見過他買的狗糧,比她準備的貴多了。


  怎麼的,這是吃遍了海鮮大餐,突然想吃清粥小菜了?


  舒杳打開腿上的手提包,裡面正好有上次沒喂完的小半袋狗糧。


  她沉思片刻:【正在開幕式現場,我發完稿子,再去你家,估計要晚上……】


  沉野:【那讓它餓著吧。】


  舒杳:【別,要不然這樣?我四點左右應該會在省博對面的咖啡館寫稿,你要不帶它去那兒找我?】


  沉野:【行。】


  *


  舒杳去的那家咖啡廳,是允許攜帶寵物入內的。


  但以防打擾到別人,舒杳還是訂了一間包廂,她習慣性地把手機靜音,打開了電腦。


  看著趴在地板上吃得正香的小狗,舒杳再次感慨,不僅有錢人的世界難懂,有錢狗的品味,也很難摸索。


  “土狗。”沉野低聲喊它。


  小狗聞言,乖巧回頭,等著他往面前的碗裡加狗糧。


  “……”舒杳欲言又止,實在沒忍住,“你真的不考慮給它換個名字嗎?”


  “換什麼?”


  “嗯……”舒杳思索片刻,“土土?”


  沉野嗤笑一聲,仿佛在說:你這有好聽到哪裡去?


  “不然,圭圭,兩個土。”舒杳笑了笑,“垚垚(yáo),三個土。”


  “不行,撞名了。”


  “哪有……”舒杳這才意識到,是和自己撞名了,雖然她不是很介意,但別人聽起來,確實有點怪怪的。


  “我覺得……”舒杳看著蜷成一團的小狗,笑道,“它看起來像塊曲奇小餅幹。”


  “哦。”沉野贊同,“那就叫小餅幹吧。”


  “……”舒杳本來想的是,可以叫曲奇。


  但是小餅幹也行吧。


  總比土狗好聽。


  狗狗突然嗚咽兩聲,像是在對他們的聊天內容表示贊同。


  “你看,它看上去挺喜歡這個名字。”


  “小餅幹?”他俯下身,摸了摸狗頭,本來很正常的三個字,不知為何,在他低沉輕緩的語調裡,卻顯得有點繾綣。


  都說,長得好看的人,看狗都深情。


  聲音好聽的人,果然喊狗也深情。


  也不知道他要是有了女朋友……胡思亂想到這兒,舒杳突然回憶起自己在母親面前編造的那個謊言。


  不由開始心虛。


  她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把通稿完成發布。


  本周的工作也差不多結束。


  長抒一口氣,她再次打開文檔,卻隻是盯著那大片空白,遲遲沒有動筆。


  沉野把小餅幹喂飽了,坐在她對面:“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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