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撞衫後 4123 2025-01-13 14:37:38

  畢竟以前大家就說,沉野不爽的時候,可能會隨機創死個別人,但絕大多數心情還行的時候,他會選擇平等地無視所有人。


  此刻劉陽和她,估計就屬於被無視的那批。


  隻是,劉陽到底為什麼會誤會?明明倆人那時候,見面次數屈指可數,甚至稱不上朋友。


  他們隻是徐昭禮和趙恬恬play裡的一環,兩個幫忙把“約會”掩飾成“同學聚會”的工具人。


  在舒杳為數不多的記憶裡,沉野大多數時候都冷冷淡淡的,要說印象最深的事情,還是和他的最後一次見面,在那個昏沉的、驟雨襲來的夏日傍晚。


  那天,是志願填報的最後一天。


  雨水沒有解去絲毫悶熱,不遠處的小吃店裡,確定了去向的學子們觥籌交錯,好不熱鬧,而一路之隔,細細的雨絲衝刷著破舊的磚牆,空氣裡充斥著些微血腥味。


  少年身上的黑色T恤湿了肩頭,額前碎發抵在睫毛上,掛著水珠,右手手臂上的些微殷紅,被雨水衝刷,留下淡淡的擦傷傷口。


  他甩了甩手,不以為意。


  舒杳撐著傘站在巷口,微眯著眼睛,起初沒認清人,隻看到一個輪廓。


  那時候學校裡有些男生愛耍帥,喜歡大冬天穿短袖,下雨天不打傘,所以舒杳第一反應是:這人多少有點毛病。


  直到男生越走越近,倆人視線對上,舒杳看到對方漆黑的眸子裡,藏著肉眼可見的不爽。


  在此之前,舒杳對沉野沒什麼負面印象,可此刻,她卻覺得沉野的眼神,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正如他的名字,沉悶,野性,像隱藏在暗夜裡的狼,說不準什麼時候把你吃幹抹淨。


  舒杳有些慌亂地移開眼神,向他身後看去,這才發現不遠處倒著一個男生,男生臉上布滿雨水,表情猙獰。


  但畢竟認識太久,這個她倒是立刻就認出來了,是她的竹馬以及“男朋友”——周北川。


  在前一天,她剛聽周北川提起,之前籃球隊訓練的時候,沉野對他的態度一直不太好,他覺得沉野遲早會找他麻煩,沒想到今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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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杳的右手緊緊握著手機,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也就是在那一刻,沉野從地上撿起早已湿透的黑色書包,拉開拉鏈,直接把手裡一個髒兮兮的黑色禮盒扔了進去,冷漠經過她身邊。


  隨著他一腳踩下,幾滴汙水濺起,沾上了她的褲管,有一些令人不寒而慄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死灰復燃。


  她緊攥著傘柄,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沉野的餘光捕捉到她的動作,視線微微往下一掃,落在那手機上,低沉的嗓音被雨水澆透,察覺不到一絲感情。


  他說:“想報警就報吧。”


  *


  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年,但想到當時的畫面,舒杳的第一反應還是“危險”二字。


  她努力地往一旁挪了點距離,但又不想被人看出很努力,沒有絲毫波瀾的表情,和肢體形成鮮明對比。


  可能因為剛才劉陽跟個顯眼包似的,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即便他離開後,舒杳也能感覺到,有個別人好像在打量他們。


  她放棄了掙扎,反正隻剩下三站,下車之後又是一個美好的明天,還是省點力氣吧。


  地鐵運行的雜音掩蓋了沉默。


  她低頭看著手機。


  直到身旁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詢問:“你和趙恬恬還有聯系嗎?”


  舒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沉野在說話,她抬頭看向他:“有,我們是舍友,怎麼了嗎?”


  “徐昭禮要結婚了,準備給她寄邀請函,但沒有地址。”


  “他,給恬恬寄邀請函?”舒杳不能理解,“額……新娘不介意嗎?”


  沉野嗤笑一聲:“八百年前的事情,誰還記得。”


  也是。


  趙恬恬男朋友都談過幾個了,估計也不會在意這夭折的初戀。


  “他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下個月。”


  地鐵即將到達她的目的地。


  舒杳握著杆站了起來,淺淺笑了一下,客套又疏離:“那我回去問問恬恬吧。”


  *


  舒杳回到家,趙恬恬正坐在地毯上趕論文。


  齊肩的短發被洗臉發箍全部攏起,她臉色凝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嘴裡念念有詞:“沒事兒!我精神狀態好得很啊!下輩子做隻猴子吧別做人,什麼戀愛,什麼減肥,我不關心,我隻關心我的論文!”


  “……”


  舒杳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沒事,都是正常現象。


  畢業季的研究生麼,哪有不瘋的。


  趙恬恬抽空瞥了她一眼,終於終止了放飛自我。


  “你到底咋了?什麼恐怖片啊?你也沒和我說清楚。”


  舒杳身心俱疲,把包一扔,趴在了沙發上。


  “我舅媽不是請我吃飯麼,說大女兒要高考,想跟我聊聊經驗,結果我到了才發現是相親。”


  趙恬恬瞬間停下了打字的動作,回頭:“你舅媽真的詭計多端啊,之前明著給你介紹被拒絕,現在都暗戳戳整上這一出了?”


  “她也沒辦法,我媽催得緊。”說到這兒,舒杳掏出手機,屏幕上有一條母親舒美如發來的消息,問她到家沒有。


  倒是沒問相親怎麼樣,估計是覺得要給他們一點時間,舒杳照常回復:【到了。】


  趙恬恬探過頭來,看到她和母親的聊天界面,驚訝道:“你和你媽每天的聊天內容都隻有‘到家了?到了’嗎?看起來像復制黏貼。”


  舒杳無奈苦笑:“我一個人在大城市,她不放心。”


  “為什麼啊?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沒結婚前,我在她心裡永遠都是小孩子。”


  看得出她並不太想談論母親,趙恬恬把話題帶回了相親上:“那你晚上見的那個男人怎麼樣啊?”


  舒杳簡單復述了一遍。


  趙恬恬氣得論文也寫不下去了:“這什麼男人啊,我所有前男友的缺點加起來都沒他多。”


  一晚上了,舒杳第一次被逗笑,她費力撈過茶幾上的巧克力,拆了一片,掰下一半,苦澀伴著些微甜意,多巴胺讓大腦清醒了不少。


  趙恬恬接過了她手裡另一半,邊吃邊吐槽:“說實話,就我交這幾個男朋友來看,還是學生時代找的靠譜,年紀越大,遇到奇葩男的幾率越大。”


  舒杳笑:“學生時代,你說徐昭禮啊啊?”


  “其實想想,他雖然二b,但性格確實還行啦。”說著,她轉過身,繼續奮鬥自己的論文。


  舒杳想起沉野的話,一根手指點點趙恬恬的後背:“哎,你知道徐昭禮快結婚了嗎?”


  “嗯?”趙恬恬啪嗒啪嗒地打著字,“不知道啊,你聽誰說的?”


  “我剛才遇到沉野了,他管我要你的地址,說是徐昭禮想給你寄邀請函。”


  “那你給了沒?”


  “沒有。”


  “為啥?”


  “我這不是怕你不想去麼。”舒杳趴在抱枕上,聲音有點發悶,“而且好幾年沒聯系了,突然給地址,總覺得不太安全。”


  “你的防備心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強!”趙恬恬打趣道,“那可是沉野哎!遠揚地產二公子,不差錢不差權的,他能騙咱什麼啊?”


  “可我是在地鐵裡遇到他的,而且他穿得也很平價啊。”


  “嘶——”趙恬恬若有所思,“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以前就聽說他和他哥哥關系不太好,父母又偏心,所以家裡的錢輪不到他也有可能。”


  “偏心?”


  “你沒聽過嗎?高中的時候大家都看不慣,他哥上那麼貴的國際學校,還專車接送,但沉野和我們擠一個教室,還總是自己騎車上學,哦對,好像還有人說,他們家出去旅遊,基本都是三個人,從來不帶沉野。”


  舒杳倒是沒聽說過這些,一時有些五味雜陳。


  安靜的客廳裡,唯有趙恬恬啪啦啪啦的打字聲響徹耳畔。


  舒杳閉目養神,很快有了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際,一聲震動將她吵醒,她微蹙著眉頭看了眼手機,是一個名為“Later”的微信好友發來的消息。


  內容隻有一個句號。


  她的微信上經常有人靠群發消息清理單向好友,為了省力群發句號的也遇到過,所以她並沒覺得多奇怪,


  要是知道對方是誰,她一般會無視,但這位“Later”實在太過陌生,對方好友圈也空空如也,找不到一點有用信息。


  舒杳垂著眼皮思索片刻,想著如果是合作方,得修改一下備注防止誤刪,於是禮貌問了一句:


  【請問您是?】


第3章


  舒杳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才想起昨晚莫名其妙發句號那人沒有回復她。


  沒禮貌。


  但她朋友圈裡不熟悉的人太多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急匆匆抱著筆記本進了會議室。


  博文藝術網記者部在帝都、輔川等幾個城市都有分布,所以一周一次的例會,都是視頻會議,由位於帝都總部的總編主持。


  助理周悅沒來幾個月,每次臨開會,都是一臉戰戰兢兢,垂頭喪氣。


  她雙手捧著一個保溫杯,下巴抵在蓋子上,嘟嘟囔囔:“杳杳姐,你是怎麼做到每次都情緒這麼穩定的?”


  舒杳將筆記本翻過一頁,不甚在意地說:“左耳進右耳出就好。”


  周悅:“……”


  舒杳掃她一眼,見她隻帶了筆記本沒拿筆,就順手從包裡取了一支給她:“你隻是助理,又不會被罵,擔心什麼?”


  “謝謝。”周悅微笑著接過,解釋道,“沒……擔心,就是你們被罵,我看著也挺揪心的。”


  “沒事兒,總編隻是性子直,其實罵過之後,她不會放在心上。”


  “那就好。”


  “杳杳啊。”對面的林瑞陽突然打斷了她們的話,舒杳抬起頭,隻見他雖一副關心的樣子,但眼裡的得瑟,卻遮掩不住,“我看了你上周的稿子,寫得真的很好,有時候我確實是不太理解大眾的取向,這麼好的稿子閱讀量居然就這麼點,是不是你的選題太冷門了?”


  林瑞陽雖是她的前輩,但看不慣她已久,時常陰陽怪氣,舒杳都清楚,隻是礙於低頭不見抬頭見,她基本懶得搭理。


  她點點頭,姿態非常虛心:“確實冷門。”


  “你資歷比較淺,等再工作幾年,有了人脈,選題上的選擇性就更多了,總編應該也能理解。”


  她繼續點頭:“確實資歷淺。”


  “……”林瑞陽抬手蹭了蹭鼻子,果然覺得沒意思,不說了。


  寂靜的會議室內,隻剩下唰唰的寫字聲。


  屏幕剛切換到輔川分布,畫面一角的總編低頭翻閱著資料,連頭都沒抬。


  “林瑞陽,你覺得你上周的文章怎麼樣?”


  林瑞陽瞬間端正了坐姿:“上周我主要是聯系了業內著名的壁畫修復師鍾老進行專訪,文章在網頁及公眾號推送之後,效果都還不錯,公眾號閱讀量突破3w,網站點擊量也突破了2w。”


  “不錯?”總編嗤笑了一聲,突然拍桌。


  周悅被嚇得渾身一震,手裡的筆掉落在地,滾到了林瑞陽那側,被他撿起。


  周悅伸手接過,默不作聲地把頭埋低。


  舒杳瞟了眼,又把視線聚焦到大屏幕上。


  “上周撞上我出差,想著你是老記者,經驗足,我就沒細看你的稿子,結果呢?哎我就不明白了,怎麼都這年頭了,還能問出‘你怎麼平衡工作與家庭’‘會不會想念丈夫’這樣的弱智問題,這很重要嗎?你覺得她背井離鄉十幾年,是為了換個地方想男人?”


  “因為她為了修復壁畫,受地理條件限制,曾和丈夫異地十多年,我覺得讀者應該會好奇這些事。”林瑞陽欲言又止,“採訪的數據也證明,大眾的確是對此感興趣的。”


  “這些問題,我找個初中生都能問得出來,你幹了這麼多年,面對一個人生經歷豐富到可以出本書的大佬,還是隻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林瑞陽,那你這幾年到底學了什麼?”


  總編氣勢如虹,一句句質問,讓會議室裡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給我去看看舒杳前幾周的採訪,人家比你晚進公司,寫的專訪含金量卻是你的不知道多少倍,你給我好好學著點,要是下次的專訪還隻能問出這種問題,我看分部主編這個位置,也不用斟酌了。”


  林瑞陽本以為自己隻有被表揚的份,卻沒想到被罵得狗血淋頭,他滿臉難堪地低下了頭:“好。”


  “那你最近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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