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沐春風 3540 2025-01-13 14:30:48

我笑了:「你不是不喜歡我煲的湯。」


他忙道:「我喜歡的,我是被劉嫣騙了。再說,不止我喜歡,大家都喜歡。」


我輕輕地「嘖」了一聲。


江溥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但這會兒突然拉著我走遠了一點。


「萋萋姐,你不要發火。」


……我是差點發火了。


我想罵他「你個不要臉的,文不成武不就,唯一的仁德之名還是裝的,腦子還不好使」。


這種「我認為還是你能配得上我」的態度真惡心啊。


但江溥怎麼知道我要發火了?


我明明還在笑。


李亦看見他拉著我有些不悅,但還是顯得自信滿滿。


「萋萋,你好好地考慮,我們畢竟一起生養了恪兒,夫妻還是原配的好。」


我笑得好燦爛,像春天的花一樣。


「好,我好好地考慮。」


22.


皇上召我們同進清思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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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和王妃也在。


看來他們談得不錯,彼此面上都掛著笑容。


我直接跪在地上:「啟稟皇上,臣婦要狀告齊王世子李亦,謀害我兒李恪!」


李亦大吃一驚:「你,你胡說!」


齊王妃罵道:「孽障!皇上跟前兒竟敢咆哮!萋萋你說!」


我讓人把那個「刀切美人」的機關箱拿了上來。


江溥演示給眾人看,塞了一個木人偶進去。


一套流程走下來,「咔嚓」一聲,圓滾滾的木腦袋從裡頭滾了出來。


皇上皺了皺眉:「李亦,你是打算在皇後宴上,讓你的親生兒子血濺當場嗎!」


李亦要嚇尿了:「不,不是這樣的啊!必然是有人動了手腳!陛下,這個機關,我們之前試過的,一直都好好的啊。」


江溥冷冷道:「這個機關,臣已經讓趙工部檢查過了,皇上可召趙工部來問話。」


如果趙工部說機關有問題,那必然就是有問題的,辯無可辯。


李亦根本不知道那機關是怎麼回事,他是把劉嫣的成果據為己有。


此時他也是一臉慌亂和心虛。


齊王被氣得心肝疼,連忙拉著王妃下座跪拜。


「皇上恕罪!」


李亦回過神來了,連忙道:「皇上,那機關交給劉氏了,她後來改過也不一定。」


我一口咬住了他:「李亦,你喪心病狂,為了求寵,竟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


李亦徹底地急了:「皇上,臣冤枉啊!」


皇上問他:「機關不是你做的?」


李亦不敢說不是,不然他就是欺君了。


「是。」


「是你交付劉氏的?」


「是……」


皇上冷笑了。


「皇後壽辰,如此大事,你讓那劉氏獻上靡靡之音惹得太後震怒,皇後的臉面亦丟盡了!竟還差點釀成如此血案!」


皇上氣得不行,伸手指了一下地上的木腦袋。


「便是劉氏改過機關,也是你無能之過!你堪什麼大用!」


齊王道:「皇上恕罪,他確實不堪大用,請皇上廢了他的世子之位!」


李亦的眼眶紅了,震驚地看著齊王:「爹!」


我連忙道:「請皇上為臣婦做主,為恪兒做主!」


皇上斟酌了一下,道:「廢去李亦世子之位,著李恪襲世孫爵,弱冠後加封世子,交齊王妃撫養,望齊王府闔府上下好自為之。」


這等於是剝奪了李亦的撫養權。


我目的達到,就不吭聲了。


23.


等出了清思閣,李亦匆匆地追上我。


「賤人,你敢害我!」


江溥正和齊王說話,見狀吃了一驚。


他正想趕過來,卻被齊王妃搶先了一步。


齊王妃一巴掌把兒子扇到地上,神色冷冽:「無用的東西!給我滾回王府去,閉門思過!」


李亦崩潰了,跪在齊王妃腳邊。


「娘,您為什麼從來都不喜歡我?為什麼!」


齊王妃氣得不行,嫌他丟人,幹脆命人塞住了他的嘴把他拖走了。


她走向我,有些頭痛:「你瞧見了。」


我們爭論過。


她說李亦不堪大用,我說你不能這麼說你的兒子。


和李亦做了那麼多年夫妻,我寬慰他、鼓勵他,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可現在想來,我何嘗不是以為自己能治好李亦呢?


歸根到底,是我醫術不精了。


不過面對齊王妃,我還是道:「王妃,他不是無能,隻是品行出了問題。」


齊王妃皺眉:「你不會還對他餘情未了吧?」


我想解釋說不是的,我也是在自查自糾。


齊王妃把我拉到江溥身邊,笑道:「這個好。」


我:……


「年輕英俊、才高八鬥,最重要的是眼裡有你,是佳偶。」


江溥這廝,竟然道:「對!我是配得上萋萋姐的!」


我惱了:「江溥!」


他笑了,青天白日一般地爽朗。


24.


我真的沒鬧明白,為什麼全世界都在撮合我和江溥?


江貴妃似乎也不是為了賭氣,她竟還跑去求太後收我為義女,給我公主的名分。


泰安激動地來告訴我的時候,我心想這怎麼行?我是要出宮的。


我趕緊去找了江貴妃,想把這場鬧劇扼殺在搖籃中。


江貴妃見我神色匆忙,好像想到我要說什麼,她連忙親自起身拉著我在身邊坐了。


「萋萋,你不要怪我,我那弟弟,畢生隻那麼一點念想,我這做姐姐的,自要幫他的。」


我皺眉道:「什麼畢生的念想,他才多大?」


江貴妃笑道:「怎麼因為他年輕,你倒看不起他了?」


我皺眉辯解:「不是……」


江貴妃嘆道:「當年你對我說,我這日子過著本如蜜糖一般,實在不該在蜜糖裡找刀片吃。」


她有寵無愛,永遠不可能得到丈夫的一絲真心,曾經滿心憤懑,鬱鬱寡歡。


當年我進宮給太後調養身子,正逢她身子不好,太後命我來看看她。


她道:「阿溥有什麼呢?便是父母之愛,都是功利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跟你過,這樣他這輩子都會歡喜的。」


我嘆道:「算了,我去找他說。」


25.


趁著江溥進宮,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他。


「你這是病症還沒好的表現,才會依賴大夫,甚至誤以為那是男女之情。」


江溥左右瞧了瞧,突然低下頭來,在我嘴唇上親了一口。


我:!!!


他總那麼害羞,見我都臉紅,突然這是怎麼了!


他笑道:「我要娶你。希望這輩子,晨起時第一個見到的是你,入睡前最後一個見到的是你。外出時有你送出家門,歸家時心裡都念著要見你。在書房能等到你送的湯。在你傷心難過時能在你身邊……萋萋姐,你告訴我,我得的是什麼病,又要怎麼治?」


我終於抬起頭正視他。


半晌,我問他:「我的湯,如果不能治病,你覺得好喝嗎?」


他連忙道:「好喝,是最好喝的。」


我又問:「你每天都在誇我,是為什麼?」


他真的每天都在誇我,若說我不心動是假的。


因為不斷地被他誇獎,我總覺得日子輕松愉悅,總是滿臉笑容。


有效地治療了我的精神內耗。


但是他誇得也太誇張了……


他垂下長長的睫毛,道:「因為我喜歡看萋萋姐笑。」


我笑了,他也笑了。


到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他其實平時是一個很少笑的人。


畢竟年紀輕輕執掌御史臺,他總是板著臉,強調威儀。


可隻要我笑了,他就會笑。


好像會傳染一樣。


有一次我煲湯,想到有趣的事情,露出了笑容。


一抬頭他也看著我笑。


「萋萋,你若是覺得我病了,我可以繼續等,我會讓你相信……」


我輕輕地抱了他一下。


江溥僵住了。


我很快地撤回手,輕聲道:「不必了,是我病了。」


是我依然在內耗。


是我依然在蜜糖般的日子裡找刀片吃。


我的湯藥治好了這麼多人,可醫者不自醫。


這一刻才有感覺,我是被他治好了。


我叮囑他:「提親的時候,穿得漂亮一點。」


他立刻道:「我會穿最漂亮的衣服去!」


26.


江貴妃求太後收我為義女,我發現她是出於另一層考量的。


那就是,公主有公主府啊!


婚後就直接分家了,江溥按照規矩跟我搬過來了!


這做姐姐的,是一心一意地為弟弟打算的。


新婚夜,江溥跟我說:「若沒有你, 她也不可能像如今這般通透。」


我笑著摟住他的脖子,輕聲地問他:「那我是貴妃生命中的光。」


江溥竟臉紅了, 明明他提親的時候還是四平八穩的。


他琢磨了一下我話裡的意思,然後小聲道:「嗯,你是光。」


「醫藥費就是把她年輕英俊又才華橫溢的弟弟給了我。」


江溥的臉更紅了。


他一把掐住我的腰身把提進賬內。


「萋萋, 你不要老是逗我。」


「誰讓你比我小嘛。」


我捏捏他紅紅的耳垂,手指被他輕輕地咬了一口。


「遲早有一天,我要變成你眼裡的一家之主,是大丈夫。」


我笑著打了他一下。


27.


婚後我領著恪兒去瞧了劉嫣。


她被栽了很多罪名, 論罪被發配了樂籍。


我垂下了眸:「我想想。」


「「恪」宜春院在本朝可不是外頭的青樓,而是梨園專置的管理伎樂的機構,隻在宮中獻藝。


不但受有俸祿,混得好的還會賜宅邸。


據說她一被領進去, 就被司馬大娘子要去了,想要把她教導成像樣的舞姬, 每日敲敲打打的。


我沒跟她見面,隻是領著恪兒隔著梨花瞧了一眼。


劉嫣已經是成年人, 這時候要練軟骨那是撕心裂肺的。


聽著那一陣陣的慘叫聲傳來, 恪兒嚇得臉色蒼白, 後退了一步。


我蹲下來,輕聲道:「你怎麼想?」


「不, 不能隨意地得罪人,哪怕是位置比你低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 道:「你這麼理解呢,也沒有很大的問題,可以保你來日少樹敵。」


「嗯!還有呢?」


我把他抱過來,笑道:「還有就是讓你不要瞧不起別人。你瞧啊, 這些樂工,哪個不是雞鳴起舞,寒來暑往從不懈怠,才習得技藝傍身。恪兒,你捫心自問,你比她們勤勞嗎?」


恪兒搖搖頭, 低下頭:「我不如她們。」


「還有宮裡的宮女、太監,包括你身邊伺候你的人。哪怕出身不好, 可是在其位司其職, 便是好的。三人行,必有我師, 你當常常自省能在別人身上學到什麼。」


恪兒想了想,開始學會舉一反三。


「存仁心,常自省。若是交友,不該隻看門第, 該看品性。若人報我以真心, 我當慰之。」


我笑道:「我恪兒真聰明,是真學會了。」


恪兒牽著我的手緩緩地走出梨園,背景還是劉嫣的鬼哭狼嚎。


「娘,那個江溥他天天誇我聰明。他是想討好我, 還是我真的聰明?」


「他是狀元郎,連他都誇你,你肯定是最聰明的。」


恪兒想了想:「我覺得也是。」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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