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紙短情長 3886 2025-01-13 14:17:50

我追了周雲笙七年,為他做盡荒唐出格的事。


後來父死母瘋的我,從雲端跌入泥潭。


再也不敢張揚地笑,肆意地愛。


周雲笙和心上人訂婚那天,所有人都在緊張提防著我來鬧事。


可一直到交換戒指,我都沒有出現。


他心神不寧,頻頻向外張望。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訂婚前一天。


我拉住了曾被我狠狠羞辱拒絕過的那個男人。


顫著聲音哀求:「我拿不出十萬塊賠給你,趙修齊。」


趙修齊眉眼如舊,深深看著我,「拿不出啊,那就……以身抵債好了。」


01


我帶著媽媽從別墅區搬走那天。


從前圈子裡的很多人都來看我笑話。


行李並不多,可徒手也搬不完。


還是家裡從前的保姆秦姨看不過去。


讓她丈夫借了個三輪車過來,才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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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媽媽安頓好,用毯子小心地裹好她。


最後才擠上車,夾在行李和狗籠之間那一小片空隙裡。


車子剛發動,就被幾輛豪車圍住了。


「談笑,你也有今天啊。」


「談大小姐怎麼像條喪家犬一樣啊。」


「這是要搬去哪兒?壹號院別墅?」


「胡扯什麼,那是雲笙哥和小栀姐的婚房,輪得到她談笑住進去嗎?」


我縮在那狹窄的縫隙裡,刺耳的哄笑傳來。


但我卻似根本沒有聽到一樣,垂著眼,面無表情。


02


家裡破產,爸爸跳樓死後這一個月,我早就嘗盡了人情冷暖。


從前驕傲的大小姐,不過是廢物草包花架子。


沒了談家和爸爸,我的脊骨輕易就被根根敲碎。


嘲諷和冷言冷語算什麼。


昔日親近的叔伯,撕掉偽善的面具。


露出猥瑣下流的嘴臉,才讓人作嘔。


而現在,我最怕的是周雲笙的報復。


曾經我仗著談家大小姐的身份。


逼著他和我在一起。


他的心上人不得已遠走異國。


他厭棄我至深,更恨極了我。


可怕什麼來什麼。


哄笑聲突然停止。


我顫慄著抬眸,就看到了周雲笙。


宋小栀站在他身邊,他攬著她,動作愛憐溫柔。


可看向我時,卻隻有滿眼冰冷的厭棄。


03


我縮在窄窄的縫隙裡,盡量平靜地和他對視。


可藏在身後的雙手,卻已經緊緊攥到掌心出血。


十天前,我被一個想睡我的男人打了。


先是七八個耳光。


臉腫了,一顆牙齒被打的松動。


然後又用碎玻璃片劃花了胸口。


周雲笙會打我嗎?


會狠狠地給我幾個耳光。


或者劃了我的臉,發泄這些年的怨氣嗎?


「談笑。」


他淡漠地喚我名字。


「如你所見,小栀回來了。」


「你如果再糾纏我,傷害她……」


說到這裡,他忽然上前了一步。


我嚇得尖叫一聲,緊緊捂住了臉:


「周雲笙,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不會再糾纏你,我發誓,我保證。」


「我會離你們所有人都遠遠的……」


「你別打我,我求求你別打我……」


也許是我的反應太讓他意外。


周雲笙面色漸變,眉宇亦是深蹙:「談笑?」


我臉色慘白,「周雲笙,爸爸死那天我就和你說過了。」


「我們分手了,我永遠不會再纏著你了。」


他的神色有些微的松動。


04


可人群裡忽然有人說了一句。


「真會裝,媽的,從前是大小姐的時候牛逼轟轟的,現在破產了立刻裝柔弱小白花,還真是能屈能伸。」


「雲笙哥,你可別信她的鬼話,千萬別心軟。」


「是啊,她這些年騙你多少次了。」


「要不是她騙人,小栀姐三年前也不會出那個意外。」


「別說了……」宋小栀臉色蒼白地捂住嘴,期期艾艾地哭了出來。


周雲笙忙心疼地抱住了她:「別哭小栀,都過去了。」


「可是我害怕,雲笙,我害怕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宋小栀怯怯地看向我,又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周雲笙將宋小栀護在懷中,看著我的眼神一片冰冷。


「談笑。」


「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如果你再敢耍什麼心機手段,我絕不會放過你和談家活著的人!」


05


半個月的連綿春雨,一直沒有停。


租住的破舊民房漏水了。


媽媽突然開始哭鬧,摔東西發脾氣。


當時我兼職剛回來太累,沒能拉住她。


她就冒雨跑了出去。


而等我找到她的時候。


她已經闖了大禍,砸壞了別人的車子。


又聲嘶力竭地大喊:


「笑笑,這是你爸爸的車子。」


「你爸爸是個混蛋,他不要我們了,他的車上載著別的女人……」


她喊著喊著,卻又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她趴在地上哭,我站在雨裡跟著哭。


爸爸寵了她一輩子,也寵了我二十三年。


可現在,他把我們扔下不管了。


車子被砸壞了前車門和擋風玻璃,最少也要賠十萬。


我拿不出來。


司機臉色漸漸難看,「這位小姐……」


而此時,後排車窗忽然降了下來。


忽明忽暗的街燈。


細如牛毛的春雨。


遠處是危樓高塔的紙醉金迷。


眼前卻是ƭúₛ汙水橫流的貧民區。


數百萬的豪車,靜臥在這裡,切割開了這個分裂的世界。


曾經的大小姐如今衣衫褴褸狼狽站在雨中。


曾經青澀卻又貧寒的少年,如今卻飛黃騰達。


趙修齊看向我的時候,我甚至沒有認出他。


湿透的發絲貼著我慘白的臉。


被雨水泡的泛白的唇,隻能溢出顫慄的隻言片語。


「這位先生,能不能求您寬限一段時間?」


「等我攢夠錢,一定賠給您……」


「一段時間是多久?」


趙修齊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他的聲音是陌生的清淡。


卻又像這春雨,溫潤的侵襲。


「說說看,談笑。」


06


冷白的膚色,漆黑的眉,眼尾處綴著一顆褐色的小痣。


過於高挺的鼻骨,稍顯菲薄的唇。


白色的襯衫,紐扣一絲不苟扣到頂。


他看著我,神情甚至是溫和的。


可他念出我名字那一瞬,我卻覺得整個人墜入了冰窟。


原來,這就是報應。


媽媽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驟然醒過神。


緩緩向前了一步,鼓足了勇氣。


湿透的手指從敞開的窗子裡伸進去。


就那樣抓住了他矜貴的衣袖。


我的聲音有點發抖,


「我拿不出十萬塊賠給你,趙修齊,三個月,不,半年,可不可以?」


車外站著的司機,好似一瞬間僵硬了身形。


旋即,卻又立時上前,想要將我拉開。


可趙修齊微抬手,制止了他。


司機遲疑了半秒,立時識趣地避開,又驅散了圍觀人群。


周遭忽然就安靜了,靜的隻能聽到我們兩人糾纏的呼吸聲。


「拿不出啊,那就……以身抵債好了。」


「以身抵債?」


我訝異地睜大眼,下意識要縮回手。


可他卻抬手攥住了我的腕骨。


趙修齊的目光從我的臉上,一寸一寸滑落到我的指尖。


從前我的十根手指不沾陽春水,永遠貼著漂亮的甲片和精致的鑽。


可現在,這雙手上有很多傷,指甲剪的很短,指尖有磨破的血泡。


他微蹙了蹙眉,「你不願意?」


不願意嗎?


我漸漸清醒。


這一切不會是巧合。


就算我今晚拿出十萬塊。


將來還會有二十萬,二百萬的債,等著我。


這是我年少無知時自己造的孽。


現在該我來還,逃不掉的。


「可是……要抵幾次?」


「你覺得可以抵幾次?」


07


我咬著嘴唇,難堪地想了很久很久。


模模糊糊記得,周雲笙一哥們兒酒後曾說起過。


他玩過一個幹淨的女學生,第一次給了她兩萬。


我的睫毛顫了顫,聲音小得幾不可聞:「五,五次,可不可以?」


說完,我飛快地看了趙修齊一眼。


他的眉宇好像蹙得更深了一些。


我忽然自嘲地笑了。


是啊,第一次給兩萬,第二次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我還以為自己如今很高貴嗎?


「如果不可以,那您說吧,您說幾次就幾次。」


攥住我手的力道突兀地加重後,又驀地松開了。


趙修齊冷冷收回視線:「那就五次。」


「從今晚開始。」


「可是我媽媽……」


趙修齊沒有看我,但聲音聽起來也沒有不悅:「會有人安頓好她。」


08


我被趙修齊帶回了他在京新置辦的房子裡。


洗完澡出來時,他穿著浴袍站在露臺上抽煙。


聽到我的腳步聲,趙修齊掐了煙轉過身。


「談笑,不是我逼你來的。」


我散著湿漉漉的頭發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輕輕開口:「嗯,是我自己答應的。」


「因為周雲笙要訂婚了,在賭氣?」


我有些茫然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趙修齊看了我一會兒,才很淡地笑了笑:「算了。」


我卻有點失神。


好像隱約聽說周雲笙要和宋小栀訂婚了。


但我現在,心底早已生不出半點漣漪。


我爸爸彌留之際,死死抓著周雲笙的手不肯放。


可直到他咽氣,周雲笙也不肯點頭讓他放心閉眼。


其實那一刻,我就徹底想通了,也放下了。


「很難受?」


趙修齊拂開我臉側的湿發,輕輕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猛地回神,立刻用力搖了搖頭:「趙修齊,我和他已經分了。」


「他的事,和我再沒有半點關系。」


「當真?」


「真的不能再真,我沒有那麼賤……」


趙修齊忽然低頭吻住了我。


我有很短暫的一秒眩暈。


如果說青春的味道是白色襯衫上的肥皂香。


那趙修齊一定是留香最久的人。


要不然,怎麼七年時光過去,他身上的味道卻仍這樣幹淨清冽?


一如當年呢。


09


「談笑,沒人教你接吻要閉眼嗎?」


趙修齊幹燥的手掌落在我的眉眼上。


我的視線變成一片黑暗。


可黑暗中,他吻的卻更熱更深。


被他抱起來走回臥室時。


我腦子裡仍在暈乎乎的想。


多可笑啊,還真的沒有人教過我怎麼接吻。


趙修齊進入時,我疼得哭了。


他亦是錯愕地怔住:「談笑?」


連綿的淚從眼尾洇出,打湿了我的鬢發。


我卻很努力地對他笑了笑:「你看,你並不虧的,是不是?」


淚水讓我的視線模糊了。


一定是因為如此。


所以我才會從他的眼底看出掩不住的疼惜。ṱũ̂⁶


但是別做夢了談笑。


當年你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如今回想,仍覺汗顏。


他現在青雲直上,又怎可能釋懷。


「趙修齊……」


我抬起纖細小腿,勾住他的腰。


忍著疼催他:「你繼續啊,不然又要疼第二次……」


可他沒有繼續,卻摸著我胸前那些傷痕,問:「疼嗎?」


「不疼了。」


他一寸一寸地撫過,最後又攥住我的手。


一根一根吻過我的指尖:「這裡呢,疼嗎?」


我的心髒好似輕輕顫了顫。


混沌的光線裡,我看了他好一會兒。


才輕輕搖了搖頭。


「談笑,我會輕一點的。」


「……嗯。」


「疼了你就叫我。」


「那你會停嗎?」


趙修齊很溫柔地在我鬢邊吻了吻。


「我會。」


10


周雲笙和宋小栀訂婚那天,天氣放晴了。


他那些朋友都全身戒備,提防著我會發瘋闖入鬧事。


周雲笙換好禮服出來時,下意識往酒店門口方向看了一眼。


「雲笙哥,你就放心吧,我們都安排好了,不會讓談笑來搗亂的。」


「是啊,每個入口都安排了至少六個保鏢,談笑進不來的。」


「那就行。」


他又看了門口一眼:「我去看一下小栀,你們注意著點。」


「放心吧雲笙哥。」


周雲笙轉過身,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電話簡訊不少,但談笑的一個都沒有。


她這次好像真的學乖了。


也真的比從前耐心足多了。


他還記得,從前談笑發誓說不再打擾他。


但往往最多一周,她就哭著鼻子回來了。


而這一次,已經整整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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