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春日偶成 2769 2024-10-24 13:24:37

「可是我也要救人啊!系統和我說,隻要我攻略了你,我媽媽就能回來!崔致,崔致,你也沒有媽媽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這份心情啊崔致!」慌不擇路之下,雲霓把所有的都說了出來,「我隻是讓顏茴離開你,這樣你才能平安地、平安地被我攻略,我……我也隻是想讓我媽媽回來啊!」


那雙握著她衣領的手指慢慢變緊。


而少年的聲音,恍若風中柳絮:


「雲霓,讓一個已死之人死而復生,你覺得可能嗎?」


「你以為讓顏茴離開我,我才能平安——」


「可是你不知道,不是顏茴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她。」


「所以我不敢說我喜歡她,所以我寧願放棄我自己。」


可結果呢?


那個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少女,終究還是溫柔地掙開了他的手,說,阿致,接下來的路,我不打算陪你走了。


所以為什麼、憑什麼,他好好的人生,就要這樣被雲霓、被所謂系統,這樣利用呢?


他看著遠處的風景,聽著耳邊若有若無的嘈雜的聲音,想著,沒什麼意思了,就這樣吧。


但就在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阿致!」


崔致下意識地循聲看去。


035.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崔致以及旁邊好像已經嚇暈的雲霓,顫抖著聲音道:「阿致,你不要這麼傻,阿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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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站在風中,含笑著看向我:「小茴香豆。」


我一步步向他靠近,搖著頭:「阿致,你不要這樣,我害怕,你過來,好不好?」


「小茴香豆,我不想再讓人控制我了。」


這一瞬間,我眼中的崔致,仿佛又變回了當年那個跨在爬山虎墻頭上,沖著我笑得眼眸彎彎的男孩子——


那麼明亮的、耀眼的。


他看了眼已經嚇暈的雲霓,又看向我,溫柔地笑著:「如果是小茴香豆說的,我一定會照做的。」


「隻不過,我有一個秘密,好想告訴你。」


穿著粉色衛衣的少年,露出那清甜的梨渦,笑得如枝上桃櫻,盈盈娉婷:


少年往後退了一步,在我撕心裂肺的喊聲中——


「顏茴,我喜歡你。」


他微微笑著,閉上眼,展開雙臂,墜落了下去。


風聲止住。


034.


「小姐,到了。」


在春天再一次到來的時候,我回到了烏水鎮。


司機就停在了門口,我說了聲「謝謝」,然後下了車。


一下車,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在門邊。


「崔叔叔。」我揮了揮手,笑著喊了一聲。


那道身影,便是一個多月前蘇醒過來的崔叔叔。


他恢復得很好,還像從前一樣。


「小茴。」崔叔叔笑著接過我手上的包,「雖然南大離烏水鎮很近,但這樣一周回來一次,不會太辛苦了嗎?」


我搖搖頭:「沒事,坐車一會就到了。」


我的視線落到崔家旁邊空閑的房子上——


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在經過崔致那件事之後,雲倚舒雖然有心想要借此發揮,但他畢竟還有把柄在我手上,兼之雲霓看上去真的嚇得不輕,崔致又……雲家便連夜派了人來,將兩個人接走了。


雲倚舒和雲霓日後過的如何,我也已經不再關心了。


那個所謂系統,似乎也從那日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一種到達極致的劇情的打破,使得接下來的劇情,也如蝴蝶效應一般,紛紛破碎了。


系統的消失,女主的提前離開……


而現實生活,也不再是我當初穿越而來時的那本小說的世界了。


當虛假和真實融為一體,終究還是真實容納了虛假。


所以在一年之後,病床上的崔叔叔便醒了過來。


如果崔致知道這個消息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隻是……崔致也已經沉睡整整一年多的時間了。


那一日崔致從古樓上墜落下來,幸好樓下的警察已經提前做好了防護,所以崔致並沒有受到十分嚴重的外傷。


但是,從那一日起,崔致也以植物人的狀態沉睡了一年多的時間。


轉眼之間,我都已經進入大學了。


而春天,也再一次來臨了。


我去崔家看了看崔致,他仍舊如睡美人一般,靜悄悄地躺在床上。


我託著腮,看了一會睡美人,又給他床頭的花重新換了水。輕輕把簾子拉開來之後,午後的微醺的陽光,便溫柔地灑進了這個房間裡來。


那光線落在睡美人的額頭上,便是淺淺的金色。


他呼吸平緩,連睫毛都是一個弧度,就好像水晶裡久久蘇醒不過來的睡美人一般,漂亮、溫柔。


「阿致。」我戳了戳睡美人的臉頰,「春天到了,爬墻虎又長起來了。」


「我現在也能爬到墻壁上了。」


「所以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看一看呢?」


「如果可以的話,在春天……」


「就好了。」


看了崔致之後,我便回了隔壁的顏家。


可能是因為久久沒有人住,顏父自從身體好了之後,便喜歡上了和顏母一同出去旅行,我看了看院子裡瘋長的雜草,輕輕嘆了口氣。


尤其是院子裡的樹下,雜草長得更是茂盛極了。


我便拿了個小鏟子,蹲下來慢慢地鏟樹下的雜草。


在連續鏟了幾株之後,鏟子卻像是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一樣,發出了「吭」的一聲。


我不由皺了皺眉,用鏟子在周邊又挖了挖。


漸漸露在泥土外面的,是淺褐的流光的顏色。


好像是壇子……


我放下鏟子,幹脆用手將壇子旁邊的泥土撥了開來——


果然,是一個壇子。


裡面像是裝了酒。


我用力地將這壇酒取了出來,正面貼了一張大大的紅紙,是「女兒紅」三個字。


原來是「女兒紅」。


我將這酒翻過來,又看見一張小小的紅色紙條——


年初十,崔致埋,贈與心上人:顏茴。


年初十,


崔致埋,


贈與心上人……


顏茴。


年初十……我突然想起一年前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那從顏家院子裡出來,頗有些灰頭土臉的少年。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為了埋這個。


那紅色的紙上,墨色的字跡上,墜落下一滴淚珠。


我忙輕輕將紙上的淚珠擦去,但那些字好像還是被暈染開了一些。


崔致。


「這個笨蛋……」我輕輕呢喃一聲。


這壇女兒紅,一經打開,便是濃鬱的香味與醉人的酒味。


我本不喜歡喝酒,但不知為何,卻喝了一口又一口。


午後時分,本來陽光正盛,我倚在樹邊,微微閉了眼睛喝著酒。那溫暖的光線,便柔和地灑在了我的身上,讓我更加醉醺醺的。


隻是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太陽慢慢傾斜,陽光有些冰涼的時候,半醉半醒之間,仿佛有人靠近我。


朦朧之中,我勉強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一個影子、兩個影子、三個影子……


仿佛有熟悉的聲音,輕輕在我耳邊響起:「怎麼……喝酒了?」


「是……阿致埋的。」我抱著這壇酒,笑得眼眸彎彎的,「說送給我的。」


那聲音,於是含著笑,如我剛剛喝的那壇女兒紅一般,醇厚得醉人。


「明明是……送給心上人的啊。」


我微微抬起眼,有些吃力地嘟囔道:「我就是、就是阿致的……」


心上人啊。


隻是我還沒說完,那靠近的人,便突然覆上唇來。


是軟的,溫柔的。


如櫻如桃,春花墜落,夜鶯飛去。


分不清醉人的是那壇女兒紅,還是唇齒間羞人的回味。


這有著熟悉的、清甜的橘子氣息的人,便這樣溫柔地抬起我的臉,在微涼的陽光下,交換著彼此灼熱的溫度。


在這醉人的氣息中,我幾乎被吻得喘不過氣來。


那漂亮的眉眼,深釀的梨渦,殷紅的唇瓣,便在這春光之中,晃眼明媚。


「喘、喘口氣……」我真的快要喘不過氣了。


於是那人便又輕輕笑了一聲:「小茴香豆,你知道我喜歡的一本小說嗎?」


「什……」


在我思索的時候,他已經輕輕握住我的手,用手指,輕輕寫下一個字來。


這春日來臨之際,草長鶯飛之時,少年握住我的手,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


「顏小姐,我也,贈你一個好字。」


十九歲時崔致許下的心願,因為那突然的煙花,而隻有他一人知曉——


他隻認真地看著對面坐的心上人,想道,諸天神佛,崔致祈祝,崔致與顏茴,即便不偕老,也要共白頭。


今年春風,曾幾多情,多情不過少年郎。


有朝一日,


崔致顏茴,春至偶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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