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且吃苦耐勞才能鍛煉一個人。」
「小默，你怎麼能這麼乖巧懂事呢？」
我一臉感動：「薇薇，你蕭叔叔受了這麼多苦，咱們要好好地補償他。」
林薇「……」
「從現在起，為了不讓你蕭叔叔想起傷心事，你的零花錢就先停了。」
「媽，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他小時候過得苦跟我有什麼關系？」林薇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來。
蕭默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薇薇，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隻是……」蕭默哭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看著林薇嚴肅道：「薇薇，看把你蕭叔叔氣得，還不趕緊道歉！」
林薇大吼：「媽，我才是你親生女兒，你竟然向著一個外人？」
「薇薇，你蕭叔叔不是外人，等我們結婚了你還要叫他一聲爹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同意！」林薇吼完就上樓了，估計是要尋求男朋友的安慰。
我嘆息一聲，這孩子，真不懂事啊。
6
第二天，林薇就面色如常地跟我打招呼，像是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對我這個親媽一向脾氣大，一直是我哄著她，現在這樣無非是周磊勸解的。
「媽，你說得對，我都這麼大了，是該自己獨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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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慰地摸摸她的頭：「好孩子，你終於長大了。」
「這都是你蕭叔叔的功勞，要不是他，你也不會明白這麼多道理。」
林薇面色扭曲了一下，再也維持不住笑容，落荒而逃。
沒幾天我就接到周磊的電話，聲音急促：「阿姨，不好了，薇薇住院了。」
等我和蕭默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林薇虛弱地躺在床上打吊針，好在胳膊腿都在，我松了一口氣：
「這是怎麼了？」
「阿姨，你不知道，薇薇說她現在才發現，這麼多年都沒幫到你什麼，一個人打了三份工，想用自己的錢給你買件禮物，這才累到昏迷，要不是我發現得早，她就 ，她就……」周磊聲音都哽咽了。
「薇薇，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哪裡吃過這種苦？你這是要心疼死媽媽啊！」我心疼地看著林薇，怪不得她這幾天早出晚歸的。
「不要去打工了，媽媽給你……」錢字還沒說完，就看到旁邊的蕭默淚流滿面。
我最見不得蕭默哭了，立刻松開林薇的手給蕭默擦眼淚：
「小默，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看到薇薇這個樣子，想起來我之前為了給父母掙醫藥費，同時打五份工，每天隻睡兩個小時，吃兩個饅頭，渴了就喝自來水，沒錢租房子就隻能睡在橋洞底下。」
「老板還一直找理由扣我工錢，有一次碰到一個喝酒的客戶，還被打了一巴掌……」
蕭默整整說了半個小時的苦難史，我聽得都想哭：「都怪我沒有早點遇到你，不然你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旁邊周磊面色扭曲，林薇再也忍不住大吼：「你哭喪呢？現在住著豪宅開著豪車，吃著山珍海味，你還在這裝可憐！」
「我不是，我沒有。」蕭默被嚇得面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夠了薇薇，看你聲音這麼大，想來也沒什麼事，我就先帶著你蕭叔叔回去了，他身子弱，不能勞累。」
說罷就帶著蕭默回家了，至於身後的林薇發脾氣摔東西，這不是還有周磊嗎？蕭默不一樣，他隻有我了。
7
月底周家人來了，我在酒店見到了周家父母，還有周磊的兩個姐姐。
一家人看起來就是老實本分的農民，一臉謙卑，不過我知道，他們不是面上這麼本分。
前世林薇和周磊的事情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林薇揚言非周磊不嫁，我越是反對，她越是倔強。
我一氣之下斷了她所有的零花錢，想讓她明白生活的苦，可能真的是有情飲水飽，她咬牙堅持了下去。
即便是我把周家重男輕女，還有周家村以前有買媳婦、溺斃女嬰的事情都告訴她，還有周磊認識她後甩了沒錢的女朋友，她也堅持要和周磊在一起，他們是真愛。
後來更是告訴我她懷孕了，到這個地步，我隻能妥協了。
我給她準備的婚房，被周家人住了進去，因為周磊說父母年紀大了，住一起方便照顧父母。
林薇同意了，甚至還為了顧及周磊的面子，在房產證上加了他的名字。
「周磊的父母很好，每天關心我，還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我終於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林薇幸福地向我描述自己的生活，我隻能苦笑。
周磊的工作是我安排的，房子車子我買的，每個月大筆的零花錢，即便周家家裡窮，她也沒吃一點苦。
可是這些她似乎不明白，不，是不在意，因為她知道我不會不管她。
婚後林薇生了一個女兒，小小的孩子和林薇小時候一模一樣，我看著歡喜極了。
可周家人不開心，本來就重男輕女的家庭怎麼會喜歡孫女呢？
在周家人的洗腦下，林薇也覺得沒生兒子對不起周家。
我試圖把她的思想掰過來，可一點用都沒有，我的話她一點也聽不進去。
後來一場車禍我死了，看到了林薇的未來。
公司在周磊的花言巧語之下落到了他的手裡，林薇安心在家照顧孩子。
沒多久周磊就不再掩飾自己，開始流連花叢，周家父母也不再和藹，每天變著法地磋磨林薇。
後來周磊更是公然把私生子帶回家，林薇終於絕望了，後悔了。
她沒有選擇和周磊同歸於盡，而是自己跳樓了。
在她滿身鮮血地倒下時，我回到了過去。
8
周母拿出了從老家帶來的瓜果：「都是自家種的，不值錢，我都是挑得長得最好的，希望親家母別嫌棄。」
林薇一臉感動：「城裡的都是打農藥的，自家種的才是純天然。」
「當然不嫌棄，心意才是重要的，再多錢也買不來。這不，我家小默昨天還親自去給我挖了野菜呢，也是純天然的。」我感嘆道。
蕭默腼腆地笑了笑：「姐姐給我買了保時捷，我也想給姐姐做點什麼，都是應該的。」
林薇正準備拿出給周家人買的禮物呢，聽到蕭默的話，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禮物也沒拿出來。
周父周母沒發覺不對，疑惑地看著我們：「這位是薇薇的舅舅嗎？小磊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不給我們介紹？」
周磊勉強笑了笑：「這是……」說不出口。
我牽起蕭默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這是薇薇的後爹。」
周磊的兩個姐姐臉色一變，脫口而出：「可是他看起來和小磊一樣大啊。」
還是周父周母穩重，雖然也是神色僵硬，卻還是大方地打招呼：「原來是親家公啊。」
我無意解釋，他們也不敢多問。
酒過三巡，周母一臉謙卑地表示，日後一定把林薇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疼愛。
我瞥了一眼周磊的兩個姐姐，手上滿是勞作的繭子，面色黝黑，身上的衣服洗得發白，看起來和膚色白皙面容英俊的周磊天差地別，簡直像是他大姨二姨。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們這兩個女兒一看就是懂事的，薇薇交給你們，我放心。」
我含笑看著林薇，她的笑臉又沒了：「怎麼了薇薇？」
「沒怎麼，吃飯吃飯。」她低下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我笑得和藹極了，前世我對周家父母沒有好臉色，一直挑刺，擔心林薇受苦，林薇卻一直勸我，說周家的好話。
如今我一點不反對了，不擔心了，她怎麼不笑了呢？真是搞不懂年輕人。
周磊一直體貼地給林薇夾菜挑魚刺，他看出了林薇的不對勁，畢竟精挑細選的禮物都沒有拿出來。
9
大概是周磊 pua 的招數太高，等我再次見到林薇的時候，她已經被糊弄過去了。
「媽，蕭默讓你給他買了保時捷？」
知道我隻有林薇這一個女兒，周磊以為拿捏住了林薇，已經把林家的家產當成了囊中之物，知道我給蕭默花錢這麼大方，可不是急了。
「不是他要的，是我自願送給他的。」我糾正道。
「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跟物質沒關系，這隻會玷汙了我們的感情，姐姐下次你再給我買這些，我就生氣了。」蕭默嚴肅地看著我。
「別生氣，別生氣，是姐姐不好，姐姐知道你品德高尚。」我連忙哄人。
林薇受不了了：「媽，你沒事吧？你看不出來他在裝嗎？說著不喜歡，可我看他開得很開心！」
「他就是個綠茶啊！」
我不高興了：「薇薇，做人不能這麼雙標，你能給周磊買各種名牌，他也穿得很開心，我怎麼不能給喜歡的人花錢了？」
「可是周磊沒有讓我買，我是自願的，他還說我侮辱他的感情呢。」
林薇的聲音越來越小，可能是發現了蕭默說了同樣的話。
「怪不得我看周磊很有好感，原來他和我一樣是個品德高尚的人。」
蕭默說完這句話，林薇啞口無言，臉色更難看了。
我裝作看不到的樣子，笑呵呵地說道：「對對，小默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生日這天，林薇和周磊給我慶祝，飯後保姆端上來一碗中藥，我龇牙咧嘴地喝完，蕭默體貼地遞上顆糖。
「媽，你生病了嗎？」林薇關切道。
我羞澀地笑了：「沒有，這不是媽媽準備和你蕭叔叔要個孩子，先調理一下身子。」
「砰」一聲，林薇手裡的杯子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尖叫出聲：「孩子？你要生孩子？」
我和蕭默深情對視：「沒錯，你蕭叔叔家裡隻剩他自己了，我不能殘忍地讓他絕後，所以我們準備生個兒子。」
「媽，你瘋了嗎？你都多大了，你不要命了嗎？」
「薇薇，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為心愛的人生兒育女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我摸著肚子，仿佛裡面已經有了新生命，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看我油鹽不進的樣子，林薇忍無可忍地抓住蕭默的衣領大吼：
「蕭默，你騙我媽的錢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得寸進尺地讓我媽給你生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卑鄙無恥？」
蕭默一點也不生氣，好聲好氣地解釋：「薇薇，畢竟你早晚要嫁出去，我和你媽需要兒子養老。」
周磊看這場面，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蕭先生，阿姨年紀大了，你如果真的愛她，就不應該讓她受這個罪！」
「我也很心疼姐姐，不想讓她受罪，所以我們隻生一個兒子就夠了。雖然很遺憾不能多子多孫，但是為了姐姐，我不在乎。」
他推開林薇的手：「而且，林家家大業大的，總得需要一個繼承人。」
「小磊啊，大家都是男人，你應該理解我的，傳宗接代是男人的義務與責任！」
林薇的視線在周磊和蕭默之間來回掃視，似乎是在懷疑什麼。
周磊見此趕忙解釋：「薇薇，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樣的人，生不生孩子是你的自由。」
我在旁邊感慨：「薇薇，看來小磊是真的愛你啊，這樣你就更應該給周家生個兒子，不讓他家絕後。」
「畢竟沒有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戀愛腦，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
「而且你有我這個女兒還不夠嗎？生孩子多受罪啊。我怎麼忍心你受苦！」
「好孩子，這都是媽媽自願的。」我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慈愛。
林薇聽著這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把掀了桌子，呼啦啦，碗碟碎了一地，蕭默上前想阻攔，卻被林薇一把推開，倒在地上。
「小默！」我立馬上去把他拉起來，看著他手上的傷口，我心疼極了。
蕭默忍著疼痛安慰我：「沒關系，姐姐不要怪薇薇，她不是故意的。」
我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周磊臉上：「你竟敢傷害我心愛的人，就別怪我傷害你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