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世再如願 3591 2025-01-10 15:05:11

為什麼,老天卻把我和沈秋寧綁在了一起。


18.


沈秋寧又把自己關在了房子裡,沒日沒夜地酗酒。


她後來喝酒喝到了胃出血,把自己喝到了醫院。


李嫂來勸了她好幾次:「你這樣,遲早要喝死自己。」


「死了也好,沒準兒還能見到顧淮。」


李嫂搖了搖頭,嘆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期間,我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給沈秋寧。


「兒媳婦啊,你這個月,是不是忘記打錢給我了?」


我很驚訝。


沈秋寧怎麼會和我父親有聯系?


我和家裡人的關系很差。


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我父親很快地又娶了一個女人,生下了我弟弟。


那女人不喜歡我,連帶著,我爸也對我不是很好。


他們從小對我非打即罵,家務活都是我幹的。


我考上高中後,家裡人就讓我輟學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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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理,靠著獎學金和勤工儉學,從高中讀到了大學。


後來我大學一畢業,他們又說這麼多年生我養我不容易,要我每個月把工資的三分之二交給他們。


我依舊不同意,他們就來我公司門口鬧,鬧得我工作都不安寧。


我沒辦法,隻能換了個城市生活,又把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換了。


我的生活,才重歸於平靜。


我自以為擺脫了他們,可目前看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那吸血鬼一樣的家人,早就知道我的地址了。


是沈秋寧背地裡用錢打發了他們,他們才一直沒來找我麻煩。


我神情復雜地看著沈秋寧。


明面上不斷地傷害我,背地裡又為我做這些。


她這又是何必呢。


沈秋寧神情冷漠地回復著我的父親:「顧淮已經死了,你們永遠都打擾不到他。你說,我這錢還有給的必要嗎?」


「什麼,顧淮已經死了?」


「別裝了,我都調查清楚了。楚力給了你們兩百萬,你們爽快地選擇了私了,不再為顧淮的死討回公道。或者說,你們從來就沒想過為他討回公道。你們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賠償。」


父親訕訕道:「顧淮死了,我們也很難過,但我們也得生活嘛。我們養了他這麼多年,也很辛苦的,拿點補償也是應該的。」


沈秋寧冷笑:「養了他那麼多年?你們怎麼有臉說這句話?你們就是一幫吸血鬼,不斷地壓榨著他。」


「你不給就算了。」


我父親知道他從沈秋寧那裡拿不到任何好吃,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沈秋寧卻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們。


她在生意場上殺戮果斷,對付我那渣爹一家更是輕輕松松的事。


她提起精神,喝了碗粥,又交代手下人做了幾件事。


沒兩天,我渣爹一家就打了電話過來質問:「是你幹得對不對?我家的錢都被騙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沈秋寧聲音冷淡:「你被騙就去找警察,找我做什麼?」


「你……我們是以投資的名義被騙的。警察說投資本來就有風險,他們根本不管,你早就算到了對不對?你怎麼這麼歹毒?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連房子都沒了……」


沈秋寧沒耐心聽他訴苦,打斷了他的話:「這是你應得的,這些年,你們從我手裡拿了多少錢,顧淮死後,你們賣了他的房子,又拿了高額的賠償。可你們是怎麼對他的?你們甚至連個墓都不舍得給她買,把他埋在了小土坡上,任誰走過都能踩上一腳。」


後來,是葉夏發現了。


她把我葬在了別處,為此,我家裡人還訛了她好大一筆錢。


那一邊,我渣爹還想說些什麼,沈秋寧已經掛了電話。


沒了報仇目標的沈秋寧,又開始沒日沒夜地酗酒。


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來,眼裡有紅血絲,就像骷髏架子,風一吹就要倒。


李嫂看到她這樣子,就想哭:「你這孩子,不要命了?如果顧淮還活著,肯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顧淮他已經死了,」沈秋寧灌了一口酒,苦笑著,「即使他還活著,也不會要我了,他愛上別人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沈秋寧一日日地消瘦。


有天半夜,沈秋寧出門買酒。


草叢裡突然就蹿出了一個男人,挾持了她,身邊還跟著楚洲。


男人臉上有道狹長的刀疤,不是別人,正是潛逃在外的楚力。


他受夠了東躲西藏的日子,楚洲也受夠了貧窮的日子。


兩人一合計,準備綁了沈秋寧,換取巨額贖金。


他們沒想過,沈秋寧壓根兒就不想活了。


當沈秋寧看到害死我的人,更是分外眼紅。


她跟楚力纏鬥了起來,哪怕,楚力把刀尖對向了她的胸口。


後來,聽到動靜的保安趕了過來,抓住了楚力和楚洲。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就跟我死的那天一樣大。


沈秋寧就躺在血泊中,臉上帶著解脫的笑。


所有人都以為沈秋寧活不了了,就連沈秋寧自己也覺得是。


可她還是活了下來,隻不過身體更虛弱了,走兩步就咳嗽。


她在病房睜開眼的那一剎那,神情痛苦。


似乎是在想,她怎麼還活著?


她有了很重的厭世傾向。


在沈秋寧的運作下,楚力和楚洲的下半輩子,都要在牢裡度過。


李嫂覺得最近的沈秋寧,著實是多災多難。


她特地給沈秋寧請了一枚平安符。


那枚平安符一掛到沈秋寧的身上,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排斥。


它大概是把我當作邪祟了,在主動地驅散我。


也對,我是鬼嘛。


雖然沒害過什麼人,但也是邪祟。


託這枚平安符的福,我自由了。


我看了坐在窗臺邊的沈秋寧一眼,頭也不回地,去了我昔日的家。


19.


我終於見到葉夏,我的愛人。


我擁住了她,身體卻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因為太過高興,我都忘了,我已經死了,她是我無法觸碰的愛人。


我有些鬱悶,飄到了她跟前。


目光一寸寸地從她臉上掃過,細細地描繪著她的眉眼。


女孩的臉上,沒了曾經的肆意與快樂,取而代之的,是消散不去的沉鬱。


她本該是一隻鳥兒,自由自在飛翔在天際,卻被我的死鎖在了這間方方正正的房間裡,永遠都出不去。


葉夏依舊在擦拭著我倆的合照。


「所有傷害你的人,都得到了懲罰,你高興嗎?」


「你要是高興的話,能不能託個夢給我?」


「我已經很久都沒夢到你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忘了嗎?」


我眼眶一熱:忘記我吧,忘了我,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可惜,葉夏她聽不到。


我無比後悔那一天,她去酒吧討債挨打時,我叫住了她。


我自以為的善意,最後卻害了她。


20.


葉夏已經接管了家裡的生意。


她每天的生活都很簡單,起床,擦拭我們的合照,上班前,對我的照片說一聲「老公,我去上班了」。


下班後,她也從不參加聚會。


她開門,努力地擠出笑,對我的照片說一聲「老公我回來了」,就開始洗手做飯。


就仿佛,我還活著。


我曾經希冀,隨著時間的過去,葉夏會把我忘記。


畢竟,這世上愛人反目,背叛的那麼多。


我都去世兩年了,她也該開始新的生活。  


可她並沒有。


她把希望寄託於來世。


她做慈善,給寺廟捐香火錢。


每到一個城市出差,她都會去當地有名的寺廟拜一拜。


明明,她是最不相信神明的人。


我記得很清楚。


年少時的她,陪我出遊時,曾經經過一個寺廟。


她見我在佛前虔誠地跪拜,在心中祈求佛珠能保佑我和沈秋寧長長久久。


女孩笑得肆意:「都是騙人的,這你也信啊。」


結果轉頭,葉夏成了最虔誠的信徒。


她做這一切,隻為了求一個虛無縹緲的來世。


過了兩年,我陪葉夏在家看新聞。


沈秋寧去世的新聞,被沸沸揚揚地報道著。


她從三樓跌了下來,手裡還握著我的照片。


她死的那天,雪下得很大。


又是過年,家裡的佣人都去休假了。


等她們回來時,被埋在雪裡的屍體絆倒,才發現她已經死了三天。


曾經的商業大鱷,不似生前風光,死得如此狼狽。


記者都說,她是喝醉了酒,失足從三樓跌落的。


可我和葉夏都知道,她是自殺的。


她選擇了跟她母親一樣的死法,跳樓自殺。


造化弄人。


童年時,沈秋寧親眼目睹了母親在她眼前自殺,這於她來說一場噩夢,如影隨形。


她以為聽了母親的話,就不會陷入同一種困境。


可最後,恰恰是她母親的話, 推著她走上了同一條路。


有種悲哀的宿命感。


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歌頌沈秋寧對我的深情。


她們都在說, 沈秋寧思我成疾,看著我的照片,借酒消愁, 才會從窗臺跌落。


葉夏轉了臺,扯了扯嘴角:「遲來的深情,又有什麼用呢。」


是啊。


遲來的深情,又有什麼用呢。


一切都太晚了。


我生前, 沒得到沈秋寧太多的愛。


死後, 沈秋寧為我做的那些, 我隻覺得這就像是她一個人的表演,麻木可笑。


日子過得飛快。


轉眼間,又過了好多好多年。


葉夏已經從我認識的那個眉目倔強的女孩,變成了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我以為終有一天, 她會淡忘對我的那段感情,跟別人相愛、結婚。


可她並沒有。


她依舊孤身一人, 努力地工作,肆意地捐款, 求神拜佛。


多年後, 葉夏去世了。


她的臉上帶著解脫的微笑, 手裡是我的照片。


她似乎堅信,她做了那麼多善事, 天上的神聽到她的願望,來世我們一定會相遇。


我守在她的屍體旁。


我在想, 既然人死後,都是有靈魂的。


她死後,我們還能見上一面。


可還沒等她的靈魂從身體剝離,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著我, 我身不由己地往後退去。


眼看著,葉夏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悲哀地想,這就是宿命嗎?


我生前,葉夏沒有見到我最後一面。


她死後,也見不到我一面。


葉夏,你說得對。


前不久,飄到了沈秋寧的身邊,就像是跟她綁定了一樣,無法再飄遠。


「「「」你看你求神拜佛了那麼多年, 我們依舊無法相見,更別提下輩子了。  


下一秒, 我進入了一個無比溫暖的地方, 周圍有暖融融的水。


很舒服。


我沉沉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21.


有人生, 有人死。


產房,有兩個嬰兒出生了,哭聲尤為嘹亮。


兩個產婦是多年的好友,早就約好了要給兩人的孩子定娃娃親。


她們生完沒多久, 就開始打起了電話。


「我生了個女兒, 你呢?」


「我今天凌晨一點生了個兒子,正好,兩人能湊一對。」


「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排不排斥娃娃親。」


「我倆關系那麼好, 他倆肯定也好,他倆還是同一天出生。我看哪,他倆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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