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口頭婚約 3814 2025-01-10 11:22:54

祁京言雙腿廢了。


一夜之間,天之驕子跌落泥潭。


喜歡他多年的我乘虛而入。


他自嘲:「你圖我,可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我盯著他的腿,滿不在乎:「廢的是腿,又不是生育功能。」


夜晚,一向克己復禮的祈京言將我拉坐在他腿上。


輕聲問:「聽說你騎術很好?」


我瘋狂搖頭否認:「不……我腰疼。」


1


祁京言雙腿廢了。


女友跑了,兄弟背叛,私生子弟弟上位。


一夜之間,天之驕子跌落泥潭,眾叛親離。


捧著花走到病房門口時,我停下了腳步。


祁京言坐在病床上,背對著我。


清瘦的身軀微動。


他伸手想從一旁的桌子上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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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夠不著還是不小心。


杯子落地。


摔得四分五裂。


在寂靜的病房顯得尤為尖銳刺耳。


祁京言垂著頭,手指蜷縮。


將被子攥得緊皺。


昔日矜傲的他此刻渾身散發著頹喪和陰鬱的氣息。


在白色的病房裡,猶如一頭孤獨的困獸。


看得我眼眶發酸。


壓下內心的情緒,我敲了敲房門。


祁京言側過頭。


抬眸對視的瞬間,他蒼白的面龐和瞳孔裡的薄紅讓我的心髒刺痛。


見到我,祁京言眼裡浮現詫異。


還有其他我看不清的情緒,轉瞬即逝。


他先我開口,聲音幹啞:「你怎麼來了?」


我抱著花大步向前。


笑得乖劣:「來看你笑話啊。」


「眾星捧月的祈少現在無人問津。」


「當初有兩個人在我面前說遇見此生摯愛,不離不棄。」


我輕笑:「也不過如此嘛。」


我的話裡挖苦不斷。


句句誅心。


祈京言聞言,沒有發火,沒有情緒。


他沉默地聽著我喋喋不休的嘲諷。


看著我叫來護士,把地上的碎片打掃幹淨。


看著我自顧自地把花瓶裡已經枯萎的花扔進垃圾桶。


將無人照料的花瓶洗淨,加水。


插入鮮花。


我打量了下病房:「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你怎麼這麼慘。」


祁京言難得開口回我:「現在是午飯時間。」


言外之意,照看的人休息去了。


那又如何。


大少爺連個輪守的人都沒有。


忙完的我拉了把椅子坐下與他對望。


他眼裡的紅已經退散。


我盯著他,從頭發絲到他的腿。


可能是我落在他腿上的視線太久。


祁京言主動說:「廢掉了,醫生說以後隻能坐輪椅活動。」


聲音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不知用了多少日夜才接受了自己的現狀。


才能如此平靜自然地說出來。


我一直低垂的眼抬起。


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無聲地,撲簌簌下落。


一直佯裝輕快刻薄的面具終究還是掉落。


祁京言目光輕晃,緊抿的唇微動。


輕聲說:「哭什麼,我還沒死。」


我撲到他身上,將他抱住。


哭聲不再壓抑。


祁京言沒有推開我,雙手垂落在一旁緊握成拳。


五年前我出國時,他第一次擁抱了我。


是離別,也是施舍。


那時他的胸膛寬厚且溫暖。


此刻我抱著的他形銷骨立。 


硌人。


也冷。


2


「祁京言,和我結婚吧。」


從洗手間抹幹淨眼淚出來。


我開口的話題十分跳躍。


祁京言原本看著窗外的視線忽地望向我。


我繼續說:


「你現在已經是家族棄子了。」


「他們都恨不得你在泥潭裡永遠爬不起來。」


「你應該知道的吧,外面的人都在笑你一無所有。」


「笑你繼承人位置被私生子弟弟頂替,笑你母親留給你的金銀珠寶被你父親的情人鳩佔鵲巢,笑你選的不愛慕虛榮的女友離你而去。」


「聽說唐萱和與你稱兄道弟的秦望北訂婚了,不過一個月……」


「怎麼了?生氣啊?」


我的話令祁京言眼裡的冷意凝成冰。


我故意的。


就是要將他的傷疤撕開。


「祁京言,我來當你的底牌。」


「和我聯姻,你才能保住自己。」


我看著他的眼睛,勢在必得。


他會答應的。


我是他現下最好最正確的選擇。


祁京言閉了閉眼,將眼裡的冰冷沉沒。


漆黑的眼眸靜如深潭。


他問我:「你想要什麼?」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得他移開了視線。


他知道的,我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嗎?」


「我一直都圖你這個人啊。」


祁京言驀地短促一笑。


自嘲道:「你圖我,可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你在做虧本生意。」


我盯著他的雙腿中間。


直言:「廢的是腿,又不是生育功能。」


一向清冷守禮的祁京言目光震蕩。


被語出驚人的我弄得一時啞然無話。


蒼白的膚色難得有了一點紅。


祁京言不動聲色地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


擋住了我的視線。


這反應讓我忍不住進一步調戲他。


我狀似思考了會,說:「要不……我驗驗?」


祈京言語氣微惱:「溫織笑!」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


一點也不為自己的發言感到臉紅。


「祁京言,現在隻有我能讓你逆風翻盤。」


「你考慮好了嗎?」


祁京言抬眸靜靜地凝視著我。


久久沉默。


兩個月前,祁京言意外出了車禍。


救回來了一條命,但雙腿廢了。


以後隻能在輪椅度日。


祁京言是什麼人?是海城首富原配之子。


出身好,長得好,腦子更好。


是上流圈子裡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是矜貴無比的祁少。


前途無限,鋒芒畢露。


可是一場車禍讓他這個天之驕子跌入泥潭。


祁京言雙腿殘廢的消息一出,風向大轉。


家裡的私生子弟弟被扶正,接替了他在集團裡的位置。


多年相愛的女友也背棄了他。


果斷分手。


不到一個月就和別人訂婚。


昔日稱兄道弟的朋友落井下石。


一夜之間,祁京言眾叛親離。


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


聽到消息的我連夜從國外趕回來。


第一時間跑來見他。


我向他提出聯姻,是買賣,也是我的私心。


有我的家族為他加碼,他那些利益至上見風使舵的親友會有所顧忌。


他繼承人的身份才能守住。


3


漫長的沉默後。


祁京言淡聲道:「即便我對你沒感情,你也要用婚姻和我交易嗎?」


我笑得從容且堅定:「對。」


感情嘛,培養就好了。


祈京言是個好男人。


就算廢了腿我也不介意。


因為,我很喜歡他。


喜歡到難以自拔。


真的遇到讓你身心靈魂都振動的那個人,你就會明白,愛意是不受你控制的。


我喜歡祁京言在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祁京言也知道。


我和他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隻是,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


當初在他選擇接受唐萱的那一刻,我就從他的世界消失了。


我不怪他,也不恨他。


過去的他一直都與我保持距離,從來沒有給我希望。


單戀者不能要求對方給予,也沒有埋怨的資格。


離開的這五年我以為自己可以放下。


但見到祁京言的那一刻我明白,我放不下。


年少遇見太過驚豔的人,終生都難以忘懷。


「好,交易生效。」


祁京言伸出手,是合作的意思。


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樣,生得很好看。


但這個動作讓我覺得疏離,很礙眼。


我伸出手,在他平淡的目光中將握手轉為十指相扣。


緊握不放。


衝他笑著說:「蓋章。」


4


我準備和祈京言結婚的消息傳了出去。


他身邊環伺的豺狼虎豹都安分了下去。


這幾天我都往醫院跑。


每次來都帶著鮮花。


今天帶的是一束向日葵。


祁京言靠坐在病床上,對著電腦辦公。


修長的手指在黑色的按鍵上敲打移動。


臉色沉靜。


插好花的我盯著他看。


他對我的目光感到不自在。


皺眉說:「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我一臉無辜:「不能,我控制不住。」


「要不,你給我親一口我就不看了。」


祁京言斜睨了我一眼。


將我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抿唇不語。


決定忽視我的視線。


我不掩失望地嘆氣。


鍵盤的敲打聲在安靜的房間異常清晰。


我知道,他在爭分奪秒地奪回自己的東西。


就是腿廢了,祈京言也沒有被壓垮。


祁京言穿著藍色的病服,衣服空蕩。


這段時間他瘦了很多。


五官輪廓更為鋒利深刻。


領口處的鎖骨突出,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鎖骨中間那顆黑色的痣在異常白皙的皮膚上尤為醒目。


吸引著我的視線。


我正看得入神時。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將領口的扣子一顆顆扣上。


我鬱悶地看向他。


倒也不必如此防我。


我還不至於在醫院獸性大發把他吃了。


雖然我垂涎他很多年了。


我輕哼,「你現在扣上不給看,結婚了還不是得被我扒開。」


祈京言指尖頓住。


他看著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


「溫織笑,你在國外這幾年到底學了些什麼?」


以前的我,是有些嬌縱的。


家裡親哥堂哥加起來就有九個,我還是年輕一輩裡唯一的女孩。


一直都是被看護得嚴嚴實實,也被寵得有些脾氣。


但我在祈京言面前是很容易臉紅的。


是很乖的。


和現在很不一樣。


「學了很多,你想知道我把課程表發給你看。」


我玩文字遊戲,逗祈京言。


他看了我一眼,不搭理我。


將目光和心思落在電腦屏幕上。


我切了點水果,遞給祈京言。


他吃了幾口就沒吃了。


把筆記本電腦合上,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我自告奮勇:「我幫你揉揉。」


伸出去的手被祈京言一把抓住。


他看著我,臉色沉凝。


我問他:「怎麼了?」


他有些突兀道:「你去樓下幫我買杯飲料吧。」


「什麼飲料?」


「……咖啡。」


我略感詫異:「咖啡?」


他從來都不愛喝咖啡的。


他隻喜歡喝茶。


面對我的疑惑,祁京言肯定道:「對,咖啡。」


我沒多想。


五年不見,習慣有所變化也是人之常情。


我起身出了病房。


一路往下。


剛出了電梯的我猛然剎住腳步。


忘記帶手機了。


無奈原路返回。


回來時,我瞧見祁京言病床上的床簾拉上了。


心裡一緊。


怕出什麼事,大腦全是焦急擔憂。


急匆匆快跑進去。


一把拉開床簾。


眼前的一幕令我僵住。


瞳孔驟縮,大腦一瞬空白。


做不出反應的我呆站著。


洗手間裡傳出馬桶抽水的聲音。


我的視線落在祁京言的手上。


那雙修長的手一手扶著私物,一手拿著湿紙巾在擦拭。


在我闖進來的那刻,靜止不動。


祁京言閉上眼,在壓抑情緒。


他喉嚨滾了滾,輕斥說:「出去。」


語氣克制又隱藏怒意。


我如夢初醒,慌亂無措地轉身走出去。


背過身時大腦思緒混亂。


短暫的羞澀後,內心更多的是憂慮。


憂慮我的撞見會不會傷到祈京言的自尊心。


會不會讓他感到難堪。


我自責自己的魯莽。


思考著說點什麼安慰。


緩和氣氛,輕松一點。


糾結後說出口的是:「那個……很大。」


病房陷入死寂。


在我尷尬懊惱地拍了拍自己嘴巴的時候。


祁京言的聲音透過床簾冷冷傳出。


「怎麼,你還看過其他人的,才能對比得出來?」


我蒙了一瞬。


其他人?


冤枉啊。


我連忙替自己辯解,「我沒有!」


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這方面的概念多少是有點的。


轉過身衝著裡面的祁京言說:「我隻看過你一個人的!」


病房再次陷入沉默。


我覺得這走向有點奇怪。


幹嘛要和祁京言爭論這個。


「溫小姐?」


洗手間出來的護工打破了這一室沉默和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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