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且你上個星期還在為其他女人落淚。
這算什麼?消遣嗎?
陸執鬱咳了咳,打斷我的思緒:「我的意思是,你睡地上,隨叫隨到。」
我看了一眼陸執鬱。
真有你的!
好吧,陸十萬。
我打好地鋪之後,陸執鬱也睡下了。
暮色沉沉,陸執鬱突然問:「洛瑜,你很缺錢嗎?」
今天,這是第二次陸執鬱問我錢的事情了。
我坦然道:「嗯,最近有點缺。」
「既然陸總問了一個問題,我也可以問陸總一個問題嗎?」
「嗯。」
我翻了個身,對著陸執鬱。
問:「陸總會為了別人哭嗎?」
良久的沉默,陸執鬱沉悶的嗯了一聲。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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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真的。
疑似陸執鬱在故意報復我,他經常在小事上找我的麻煩。
明明之前都是吳媽給他泡咖啡,他非要我去手磨咖啡。
要我給每一個花盆都織一件毛線套子。
要我給每一套餐具都寫好編號。
要我給他書房裡的每一本書都做一支書籤……
我每天忙得上蹿下跳,他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我上蹿下跳。
陸執鬱的惡趣味也就這麼多。
我好不容易休息會,他又拿來一盤圍棋。
他變了,他跟高中的時候不一樣了。
高中的時候不到十分鍾,他就把我逼得無路可走,最後繳械投降。
但是現在,已經半小時了。
他雖然沒有逼得我繳械投降。
但是經常誘我深入,在我抓耳撓腮之際,吃我的子。
「吃。」
「吃。」
「吃。」
全是他在吃。
最後我怒了,棋盤上全是他的子。他絕對是故意的!
「就你胃口好是吧,陸執鬱。你愛跟誰玩,跟誰玩去吧。」
說完我就後悔了。
現在的他可不像高中的時候開得起玩笑,他現在可是想得出來讓我把每一棵盆栽都取一個名字的反派。
他掀了掀眼皮,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坐著輪椅走開了。
我緊張得跑到廚房,跟吳媽說:「我是不是惹他生氣了,他會不會扣我工資啊?」
吳媽看了一眼陸執鬱的背影。
有些悵然:「哪裡是生氣,好像是在開心呢。」
因為經常失去,所以害怕幸福的來臨。
15
陸執鬱的腿沒什麼大問題,一個月後就可以自由行走了。
但是陸執鬱還是讓我睡地上,他的原話是萬一他半夜不小心從床上掉下來了,我可以做肉墊。
氣死我了。
氣得我多吃了三顆肉燕。
吃窮你!
如果說他腿斷了的時候,需要我寸步不離地照顧他。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別墅。
可是今天,我拿了工資想出去逛逛的時候,被管家和吳媽問了好幾遍我要去哪。
很怪異的感覺,他們是怕我拿錢跑路嗎?
「我真的隻是出去走走。」
趁管家去打電話的時候,我跑出去了。
這才第一個月啊,我還要打六十個月的工才能把錢還上。
大好年華給系統打工,怎麼想怎麼虧。
要不然把陸執鬱櫃子裡那幾十塊江詩丹頓拿出來賣了,還給系統?
反正他那麼多塊,丟一個又不知道。
走到商場,就看到了蘇媛媛的大屏。
比高中的時候還好看,總的來說,長得非常小說女主。
大屏滾動的是,蘇媛媛即將和江氏集團少爺訂婚的消息。
小說中男主女主要結婚了,我還在給陸執鬱打工。
我提著大包小包回去的時候,別墅裡氣氛非常壓抑。
陸執鬱砸了很多東西,我編到一半的盆栽毛線套孤零零地躺在沙發上。
我有些木訥地站在門邊,猶豫自己要不要繼續進去。
吳媽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去安撫陸執鬱。
我拼命搖頭,我怕他把我也砸了。
不是,別人男女主訂婚,你在這裡砸東西發狠算什麼?
陸執鬱看到我了。
眼裡的陰戾散了些,喃喃道:「你回來了。」
我沒跟他請假,現在一回來就撞槍口上。
我裝作無事發生,把袋子裡的圍巾拿了出來。
「陸總,怎麼生氣了?我這不是怕你早上開車冷,一發工資,我就給你買圍巾了。」
我的心在滴血。
試了好久的粉色圍巾,花了我五六千。
現在就這麼水靈靈地套在了陸執鬱的脖子上。
襯得他膚色終於有了點血色。
果然,人看戴什麼都好看。
他卻一把將我抱住,抱得很緊。良久,他說;「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拍拍他的背,示意他輕點。「怎麼會呢,陸總。」
除了你,誰還會給我一個月十萬啊!
16
我現在根本沒時間出去,陸執鬱買了一隻貓。
陸執鬱給它取名小魚。
他自己不養,也不讓管家和吳媽插手。
我天天到處除毛,給貓喂水鏟屎。
每次他喊小魚的時候,我都有一種他在喊我的錯覺。
真的很惡趣味,陸執鬱。
這天我和吳媽一起做了肉燕。
蘇媛媛來了。
我招呼她進來坐,她看了我一眼,搖頭。
我連忙解釋:「我是保姆,天天喂貓的。」
蘇媛媛沒說話,遞給我一個盒子。
「還給陸執鬱,就說,如果他再針對江妄的話,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我哦了一聲。
吳媽在旁邊嗑瓜子,然後拍了拍我的背。
說:「其實我覺得,陸總他應該不喜歡蘇媛媛。」
吳媽自己說這個話的時候都沒有底氣。
不喜歡人家,會在別人回國的時候趕上去撞斷一條腿嗎?
會因為人家哭嗎?
會送別人這麼貴重的項鏈嗎?
還會針對人家的未婚夫嗎?
陸執鬱一回來我就把項鏈扔給他,然後再把蘇媛媛說的話原封不動講給他聽。
他面色不動,把項鏈扔進了垃圾桶。
說:「她想多了。」
嘴硬。
出於好心,我說:「陸總,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喜歡別人了。真的,完全沒希望啊。」
陸執鬱:「你想多了。」
嘴真的好硬。
因為我今天在打掃房間的時候,在他枕頭下面看到了一隻褪色的小魚發卡。
一看就是經常摩挲,上面的紋路都有些模糊了。
當初我可是親眼看到,陸執鬱把小魚發卡從蘇媛媛書包裡拿出來的。
算了。
我問系統:【垃圾桶裡的那套項鏈值多少錢?】
系統:【六百萬。】
我當天晚上就兌換了,回到了現實世界。
17
這次沒有死,隻是憑空消失了。
讓你天天欺負我,陸執鬱,一覺起來,嚇死你。
偶爾我會讓系統播放那個世界的場景。
我走後那幾天,陸執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睡醒了就喝酒。
喝醉了就睡。
循環往復了好幾天。
手上摩挲著小魚發卡,又哭又笑,看起來好可憐。
另一邊是男女主訂婚的場景,對比鮮明。
真是的,你說,你就非得硬磕劇情是吧?
系統:【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我喝了一口酒:「哪裡不對勁?」
系統:【那隻發卡,在原文裡根本沒有出現過。】
我撓了撓腦袋:「出現過啊,我親眼見過。」
系統突然尖叫:【陸執鬱準備籤那隻走私的單子,他真是不要命了啊!我去阻止他。】
【什麼,陸執鬱還準備接軍火的生意,他作死啊!】
我嚇得從床上摔下來。
腳撞上了床腳。
嗷嗷嗷嗷——我坐在地上,疼得直叫喚。
酒精也揮發了些。
在床腳,一個銀色的東西映入眼簾。
我也顧不得疼,撈了ŧũ₇起來。
是一隻小魚發卡?
突然眼前變得無比清晰,是第一次,去救贖小反派的時候太緊張。
一隻發卡掉在了床腳。
另一隻,掉在了……
第一次,我被車撞翻的時候。發卡掉在了路邊。
系統那時候問過我,有沒有東西遺落在那個世界。
我有一種近乎可怕的直覺,我以為我的視角高於陸執鬱。
可是,從第一次,他撿到小魚發卡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
他知道系統和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所以他一次次問我,是不是缺錢。
我是不是一直在他那裡刷進度,因為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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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被陸執鬱整的夠嗆。
天天跟我匯報陸執鬱最近的動態。
我聽得膽戰心驚。
直到,系統說:【他被下藥了。】
系統心如死灰:【宿主,這我可做不來啊,我隻是一個程序,真的你們放過我吧。】
啊?
我這,也怪尷尬的。
系統:【一千萬。】
算了吧。
【三千萬。】
那,陸執鬱看到我說不定直接把我蹦了。
有命賺,沒命花啊!
【五千萬。】
那啥,豁出一條命也值了。
我來到熟悉的別墅, 吳媽和管家都被辭退了。
隻有小魚在。
我一進去,小魚就嗷嗚嗷嗚來到我的腳邊蹭我。
「你怎麼長這麼胖了?」
小魚又嗷嗚嗷嗚走開, 它不愛聽。
門邊傳來響動。
陸執鬱好不容易扶住牆,看見我之後,整個人又差點站不穩。
「是你?」
「啊,我回來看看貓。」
他眸底劃過一片死寂,冷嗤了一聲。
「隻是看貓?你一年前一聲不吭走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已經又一年了嗎?
陸執鬱一步一步走到我身前,說:「下次看到你, 就關起來,帶上鎖鏈。」
他身量極高,整個人把我覆住。
看起來真的要把我扔在一個囚籠裡。
如果不是他眼裡洶湧的情欲彌漫上來, 我會信。
我扯著他的衣袖:「你很難受。」
「你難道, 不想要我嗎?」
他似乎是沒辦法了,一口濁氣在五髒六腑撞來撞去。
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自嘲道:「洛瑜,你總是,輕而易舉, 就可以拿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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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薄唇微涼,似嘆了一下,輕輕咬在我的唇邊。
然後越來越兇。
終於坦誠於所有的欲望和難言。
他說:「你乖一點, 我現在有很多錢。」
夜色纏綿,陸執鬱不放過我。
要把受到的所有委屈和無奈,都施加在我身上。
他說要讓我跟他一樣痛苦。
在他含糊不清的話裡, 從他撿到小魚發卡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很聰明, 高中的時候就知道是我。
他還是不夠聰明, 他以為高中的時候就是真正的我。
在陸執鬱慢慢接受了我的存在後, 覺得以後的人生有我還不賴的時候, 我又一次死在了他面前。
在那之後, 他找了所有的同學詢問我的來歷, 我的蹤跡。
所有人都搖頭。
像是我從來沒有出現過。
蘇媛媛是他最後可以問的人了, 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所以在她回國後,他驅車趕去機場。
腳斷了, 住進了醫院。
蘇媛媛在接到一份貴重的禮物的後,來到了醫院。
她說, 她從來沒見到過高中時候的那個人。
陸執鬱意識到, 這個人, 永遠消失了。
他像一個被巨人奪走心愛的玩具的小孩子, 怔愣在原地。
然後哭得泣不成聲。
他甚至沒有辦法向別人索要, 他能做的好像隻有哭泣。
所以在別墅裡看到她的時候,他不敢表現得太開心。
因為陸執鬱在一次次的失去中,學會了, 如果自己太開心, 命運就會收走他心愛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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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決心要向命運討要他的玩具。
陸執鬱很聰明,他發現了系統的軟肋。
他現在也不作天作地了。
他一次次給自己下藥。
系統無奈道:【他又被下藥了,宿主你去看看他吧。】
有完沒完了!我的腰還酸著呢!
誰好人一個星期被下藥七次?
我一去, 他就委屈巴巴看著我。
一臉驚恐:「怎麼辦,我剛剛給小魚稱體重,它好像輕了 0.01kg。」
「你說它是不是生病了?」
我咬牙切齒:「你最好真的是因為小魚。」
他眼神沉緩:「那怎麼辦?藥不能白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