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怎麼知道我拿下了警隊一枝花 3365 2025-01-09 17:13:57

  他什麼時候這麼純情了?我等這呆子捅破窗戶紙怕不是要等到下輩子。


  一鼓作氣。


  我盯著他明顯還有些紅的眼眶,直白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陳暗瞳孔地震。


  「你剛才的話,讓我覺得,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我沒放過他有些慌亂的視線,繼續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沉默半晌。


  「是!」


  他好像突然不要面子了,憋著一口氣喊:「梁音!我就是喜歡你!」


  不知道的以為他要入黨呢。


  我眨眨眼:「那我同意了。」


  他又呆了一下:「同意什麼?」


  我拿過他手裡那個坑坑窪窪的蘋果咬了一口,好笑地看著他:「同意跟你處對象。」


  陳暗的臉瞬間紅了一片。他好像沒想到進度這麼快,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不行。」


  「為什麼不行?」


  他ṱű̂⁾說:「這種話應該我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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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我沒懂他的意思。


  下一秒,他用實際行動向我解釋了。


  他唰地站起,朝我敬了個禮,大聲問:「梁音!我喜歡你!你願意跟我處……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他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17


  晚上潘姐給我打了電話:


  「怎麼樣了小梁?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沒多大問題,就是有點輕微腦震蕩,剩下都是皮外傷了,醫生說領養幾天就好了。」下午剛拿下心心念念的陳隊長,我的心情顯而易地好。


  潘姐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後突然說:「出了這事,我心裡也難受,總覺得是我給你安排這工作害了你……」


  我心下一跳,以為她要讓我轉別的欄目了,下意識接話:「沒有的潘姐!這跟工作無關的,隻是我運氣不好而已……」


  潘姐愣了一下,突然問:「你是不是以為我要把你調去別的欄目?」


  我被一下子看穿,也有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著嗯了一聲。


  「我還沒那麼沒人性呢……我的意思是,臺裡給你放幾天假,也會給你一些補貼……不多,但都是部門裡的心意。」


  暖意漸漸包裹住了我。


  A 市電視臺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老牌電視臺,有口碑也有名氣。之前在大學時,這裡就曾經是和我同專業的學生們比較喜歡的就業單位。很多新聞專業的老師都說過,A 市電視臺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地方。這種人情不隻體現在做新聞上,同樣體現在企業文化上。


  時隔數年,我終於感受到了這種人情。


  「謝謝潘姐關心了。」


  她是我的頂頭上司,我一個新人,全電視臺就和她最熟,這補貼不是她給我爭取的我都不信:「我以後一定好好工作,好好做節目。」


  「有你這話就夠啦……」


  她突然話題一轉:「那,這期的節目,我還是先請人幫忙做了?我有點擔心你的狀態。」


  「我可以的。」我立馬保證。我很想做這期節目,不僅是因為投入了時間和心血,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我是親歷者,我更近距離接觸過這件事。


  「潘姐,你不用擔心我的狀態……這期節目,我是真的很想做,我已經有我的思路了。」


  「嗯。」


  她似乎是思索了很久,才應了一聲,我聽見那邊紙張翻頁的聲音,片刻後才聽見她又問:「做節目,就要在腦海裡再經歷一次,你還能保持理性嗎?你怕不怕?」


  怕不怕?


  好像從我醒來後,就沒有刻意去想過那天,也談不上多怕。但突然被提及,我的思緒被拉回那個路燈昏黃,風聲嗚咽的冬夜,那種對死亡和未知的恐懼,還是仿佛下一秒就會將我吞沒。


  可能我這個人本身就是對自身的疼痛不太敏感。在疼痛中,我反而能想到更多,我可以窺見本性的更多面。


  公平,克己,理性。這是我們對記者的基本要求。我想我做到了。


  於是我對潘姐的回答是:「我要克制,不要恐懼。我要發聲,不要沉默。」


  片刻的沉默後,我聽見了潘姐的笑聲。她似乎因為我這個回答突然放松了,她沒有再叫我小梁。


  「也許你對自己是狠心的,但你對做新聞這件事,也許有著比我更好的見解。你身上有一份很特殊的感性,我很期待它。


  「可別讓我失望啊,姑娘。」


  直到掛斷電話,我還是沉浸在她最後那句帶著笑意的話裡。


  感觸頗多,一時百感交集,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又想起大學時的導師。滿頭斑白的小老頭,平常樂呵呵,上課時又那樣認真。我想潘姐口中說的我的那份感性,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我的導師。


  他常說:「記者也是人。」


  「做新聞要有溫度。」


  「你要能感知到,你才能寫出有力量的文字。」


  「用眼睛看,用心感受。」


  我至今不得其解的是他曾反復提及的一句話——「我們終將渾然難分,像水溶於水中。」


  他說,我們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此刻,我不明白。


  我隻是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默默地想,老師,我做的這個決定,您滿意嗎?


  18


  我在醫院住了兩天就火急火燎地出院了,然後就是馬不停蹄地開始籌備節目。


  我媽天天給我燉滋補湯,喝得我感覺打嗝都是海帶豬蹄湯的味道。但是母命難違,我不僅在家要喝,還要提一保溫桶去電視臺,吃飯的時候加熱繼續喝。


  但她不知道,那多半桶都是給陳暗喝了。


  他最近值班很規律,晚上都來接我下班,送我回去。


  在路上我就把剩下的半桶湯給他喝。


  他苦口婆心勸我自己喝,說對我身體好。他一說我就開始假裝嘔吐,他無奈隻能自己喝了。


  陳暗還讓我多重視身體,多休息。


  可我做不到。


  因為這起案件,終於要結束了。


  罪犯名叫方赫,三十六歲,拳擊教練。


  他不是反社會,他也沒有苦衷,他隻是在一個平凡的夜晚歹念突生,對聞欣下了手。此後一發不可收拾,他抱有了破罐破摔的心態,於是出現了第二個受害者宋明雅,乃至第三個受害者,我。


  說來真的很可悲。


  一時貪欲,毀了兩個家庭。


  因證據充足,犯罪行為惡劣,社會影響巨大,法院判處方赫死刑。


  他的死刑就在兩天後。而因為一系列突發事件而延期的這期面對面專題節目,也會在方赫死刑結束後的當晚播出。


  留給欄目組的時間太少了。


  我像個停不下的陀螺,飛快旋轉著。


  法院判處結果下來的第二天,我們回訪了兩位受害人的家屬。


  我們到時,聞欣的母親張秀琴正在收拾行李。


  她賣了房子,辭了工作,打算用這些錢,帶著欣欣去很多地方看看。


  我驚訝於她突然想開的心態。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驚訝,說:「是譚警官勸我的。他說我就算要去死,死之前也帶著欣欣出去玩一玩。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欣欣從小就黏我,以前總有好多事情忙,現在好了,我們娘倆,終於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她為了女兒, 節約了一輩子, 謹慎了一輩子。今日也還是因為女兒,打破了一切桎梏。


  一夜白頭的母親, 義無反顧地踏上了一條未知的路。


  陪伴她的, 隻有法院的判決書, 以及女兒的一張照片。


  像她一樣, 選擇離開的人,還有宋明雅的丈夫謝司霆。


  他要回邊境了。


  我問他:「你不是今年就可以調回 A 市了嗎?」


  他搖了搖頭:「不敢留了……是我太懦弱了吧,也許我這輩子也不會再回這裡了。


  「當初結婚時,我跟她說, 我這輩子隻有兩個愛人。」


  他望著客廳牆壁上掛著的結婚照, 結婚照上方掛著一面小小的國旗:「一個是祖國,一個是她。


  「現在我隻剩一個愛人了。


  「我會留在邊境線上,直到有一天死在那裡。」


  回訪結束後,我在回程路上一直在想, 這期節目的核心意義是什麼?


  是展現苦難?那太錯誤。是揭露?那太膚淺。是批判?那太單一。


  這次的回訪, 這兩位受害者的家屬似乎都給出了我答案。


  苦難結束之後,犯錯的人必須得到處罰,死去的人應當等來正義, 而活著的人更應該找到未來的路。


  逝者已逝, 生者如斯。


  這期節目名字為——


  《生死一念》。


  令我感到詫異的是, 我知道這起案件的社會關注度很高, 但我沒想到這期節目會刷新面對面創始以來的最好成績。


  梁音這個名字,一夜之間在新聞圈內嶄露頭角。


  我的個人微博也暴漲了很多粉絲。


  在節目播出第二天, 我的微博下, 突然出現了一條評論。


  【你自己不也是被侵犯過的嗎,嘴上說得好聽,誰知道還幹不幹淨?】


  我想了很久,鄭重地給出了回復。


  【在這類不幸的事件中, 女性被稱為受害者, 因為她們的身體被傷害,她們的意念被違背,而非她們的靈魂不完美。女性, 不需要任何以貞潔為名的枷鎖。】


  19


  一切都回歸了正軌。


  今年暑假時, 陳暗終於休假, 我也提前半個月安排工作,擠出了一周的時間,我們去了很多地方旅遊。


  旅遊的最後一站是北京。


  我們去天安門廣場看了升旗。


  升旗儀式結束後,我還沉浸在自豪與感動的情緒中而淚眼汪汪時, 陳暗向我求婚了。他求婚的樣子, 和當初表白時幾乎一模一樣——堅定得像要入黨。


  「梁音!在黨和國旗的見證下,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我已經記不清那天是在怎樣的一種情緒下戴上那枚戒指的,我隻記得陳暗仰著臉看我時的雙眼。


  緊張又固執, 溫柔又堅定。


  這是我年少時期對愛情的定義。


  時隔數十年, 我終於遇見了它。


  後來這個求婚的場面被在場的很多遊客傳到了網上, 我和陳暗也因此小火了一把。


  有認識我的粉絲在微博下催了無數次,讓我講一講我們的故事。


  我拖拖拉拉了許久,終於在一個晴朗的周末, 寫下了一篇文章,從我和陳暗的第一面講起。


  文章的內容無比真情實感,文章的名字卻帶有濃重的網絡文學氣息。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拿下了一見鍾情的警隊一枝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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