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看到就等於沒發生過。
我就這樣窩在家裡直到下午，我哥打電話來把我嚇一跳。
「來豪閱吃飯，我和你嫂子回來了。」Ƴz
「能不去嗎？」
我哥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說呢？趕緊的，禮物還想不想要了。」
艸，那個包，是我心儀很久的。
心一橫，隨便穿了件衣服就去豪閱了。
害怕撞見楚澤，我還特意饒了遠路，幸好沒碰見，不然多尷尬。
可我死也沒想到在豪閱呆了一會，楚澤就來了，應該是我哥叫的。
他瞟向我的目光冰涼，薄唇抿成一條線，顯然有些生氣的模樣。
我往角落縮了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實在有些害怕。
但轉念一想，我又沒錯，是他對前女友念念不忘，瞬間把脖頸挺直。
飯桌上我哥腦子抽抽，突然提起男朋友的事。
「你男朋友呢？下次帶出來我見見，是哪個沒眼光的瞧上你了。」
我吃飯的手頓住，沒眼光的就坐在這個屋裡，有本事找他去。
「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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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晚.晚.吖完這話我能明顯感受到楚澤的死亡視線。
我哥把筷子反過來敲我的頭：「嘿，這才幾天，你瞎玩是吧！」
我捂住腦袋，撇著嘴很不服的樣子。
「我哪有瞎玩，嫂子你管管他。」
嫂子的手還沒伸過來，旁邊的楚澤倒是已經往我的頭上揉了揉，並出言制止：
「夠了阿，小姑娘怕疼。」
我哥扔了筷子，瞪他一眼：「你就慣著吧，嬌氣得要死，以後嫁不出去你收著？」
「也不是不行。」
我慌張的往他們那邊看，我哥黑著個臉沒再說什麼，倒是嫂子的眼神來回在我和楚澤的身上轉悠，悄悄朝我露出了然的表情。
糟糕，女生的直覺是最準的，不會被發現吧！
我咳嗽兩聲把凳子往旁邊移了移，脫離楚澤的大手。
「我吃飽了，我要回去了，明天還得早起去學校。」
說完我腳底抹油，走時還不忘把我的禮物袋拎走。
剛走到電梯口，就感覺後背一陣冰涼，回頭看，楚澤冷著臉站在我的身後。
9
我和楚澤前後腳邁進電梯，他站在我旁邊很有壓迫感。
氣氛有些尷尬，我拿出手機假玩，翻來翻去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到一樓我想沖出去，結果被楚澤拽住後脖頸給拉了回來，後背直接貼在了他的胸前。
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想跑哪去？」
我就這樣被楚澤帶到了地下停車場。
他見我不動，把手搭在車門上，腔調散漫：「是你自己上去，還是我抱你上去。」
車來車往的，已經有好幾個人往這邊看了，我才不要社死，拉開車門自己坐了上去。
楚澤也沒忙著開車，傾身過來的時候嚇我一跳。
「你幹嘛！」
他玩味的勾了勾唇，蕩漾著寫痞氣。
「給你系安全帶，你以為想幹嘛？嗯？」
說話就說話，嗯什麼嗯，怪澀氣的。
車開到我家的時候，楚澤把車門鎖了。
「說吧，昨天發的信息怎麼回事？給你機會當著我的面說。」
我垂著頭，輕聲道：「沒什麼，就覺得和你不合適，很抱歉這段時間耽誤你了。」
他被我氣笑了，從控制臺拿過煙盒，搖過車窗，準備點燃的時候又收了手。
我坐過他很多次車，他從來沒有在車上抽過煙，因為我會咳嗽。
「現在才說，溫阮是不是晚了點。」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對不起，那晚主動招惹你，以後我還是叫你哥哥，我不會再越界了。」
楚澤沒有接話，眼底泛著紅，看起來有些可憐。
「溫阮，你認真的嗎？」
「嗯。」
車鎖「咔噠」開了，我逃似的往車下跑，沒有回頭，害怕自己會再次淪陷。
那天晚上我一直沒有睡著，打開和楚澤的聊天記錄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平常很忙，但還是會回我的消息，沒有一條落下的。
隻要我說過的，他都記得。
我開始想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什麼都沒問清楚就判了他死刑。
10
一夜沒睡好，隻能頂晚.晚.吖著黑眼圈去學校。
連著好幾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
直到陸曉喬看出端倪，把桌上的課本立在我們倆面前，用氣聲問我：Уź
「你分手拉？黑眼圈這麼重。」
我點點頭，把頭埋進課本裡，整個人大寫的喪，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她沒想到一語中的。
「為什麼啊？不應該啊，那天他看你的眼神都要拉出絲了。」
是嗎？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包括我睡了楚澤的事。
「臥槽，厲害死你。」
「去問清楚啊，前女友算個屁，分手就證明不合適，你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手啦？那可是大帥哥，那可是你喜歡的人啊！」
我哥以前老罵我，遇到事情就喜歡逃避，不直面問題。
如果真是我誤會了呢，他對前女友其實根本沒想法，全是在我臆想。
說幹就幹，下課我就去了楚澤的公司。
11
公司前臺認識我，我很輕松就進去了。
楚澤辦公室是半敞開的，剛走近就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
「楚澤，我後悔了，復合好不好。」
我往側邊走了兩步，能看見裡面的情況。
有個長發的女生站在楚澤面前，仰著頭看他，哭得梨花帶雨的。
她應該就是席楠吧。
女生看楚澤沒反應，忽然撲進了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
我瞬時紅了眼，想立馬離開，轉身的時候撞上打掃衛生的阿姨發出聲響。
「對不起。」
阿姨連忙擺手，問我有沒有撞疼。
清洗車撞上的地方鉆心的疼，但不想裡面的人看見我，搖搖頭就想走，可來不及了。
楚澤追了出來，在後面叫我：「溫阮！」
兇什麼兇，我都還沒發火。
我不敢停，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眼淚早已經流了出來，很狼狽。
沒走兩步，手臂就被一股力量緊緊的抓住。
我垂著頭，抹了把臉，因為在哭說話斷斷續續的：「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席楠也出來了，問：「楚澤，這位是？」
楚澤低頭看了眼我紅腫的膝蓋，把我橫抱起來，看也沒看她一眼走進了辦公室，並反腳把門給踢關上了。
12
我被楚澤抱坐在沙發上。
他找來藥箱單腿跪在我的面前，把我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用消毒棉球輕輕給我擦著傷口，邊擦還邊吹氣。
「疼嗎？」
「不要你管。」
我想把腿縮回來，可他不允許，手心握著我的小腿肉不準我動，
「嘖，在動我不客氣了！」
我撇過頭不去看他，長長的睫羽掛著淚珠，怪讓人心疼的。
楚澤小心把我的腿放下，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抹去我眼角的淚水。
「哭什麼呀，不是你說隻是試試的嗎？現在是鬧哪出？」
「是我說的怎麼了，你都和別人摟摟抱抱了，是不是我再晚來點你就要親她了阿。」
我承認我有無理取鬧的成分，可我忍不住，看他抱別人就是很不爽。
他忽然撐著沙發扶手，湊到我面前，很確定的說：「阮晚.晚.吖阮吃醋了。」
「你這幾天就是因為她才和我生氣的嗎？我和她什麼都沒有，以前是和她在一起過，但早就分手了，她今天來我不知道，抱我也是突然的，我立馬就推開了，我想親誰你不知道嗎？」
楚澤靠得很近，話語中的熱氣落在我的臉上，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木質味道。
我聲音有些發顫，垂著眼：「我怎麼會知道？你多兇阿，前女友都找...」
話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嘴。
夕陽的餘暉剛好照在我們的臉上，暖烘烘的。
房間滿靜謐，他動作未停，我甚至能聽到清晰的吮吸聲，不斷挑動著神經。
我握著拳頭抵在他的胸前，抬頭撞進他的眼裡。
「你幹嘛呀，我們算什麼關系阿？你就親我。」
楚澤半瞇著眼，高挺的鼻梁蹭了下我的鼻尖：「吃抹幹凈的關系，除了女朋友你還想要要什麼關系，隻要你同意，現在我就去找你哥要戶口本。」
一瞬間，熱氣在臉頰擴散開來，耳朵、胸口逐漸變紅。
他的視線太過熾熱，我強撐著身體和他對視，小聲呢喃：「戶口本也不在我哥那裡。」
「可你都沒有和我表白過，都是我在主動。」
楚澤把頭埋進我的脖頸，一道繾綣而綿長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我喜歡你，嗯....我喜歡阮阮。」
「和你不止是想試試的關系，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我的眼眸映著璀璨的星光，心臟不受控制的滋生著喜悅。
「好巧，我也是。」
13
誤會解除，我整個人神清氣爽，連我哥這個討人厭的家伙也看著順眼多了。
他們準備去露營，把楚澤也叫來了。
我哥看著我在家裡上竄下跳的也不跟著收拾東西，嘴角抽搐：「溫阮，你是不是瘋了，咱家還有點錢，我帶你去治。」
「再不濟你楚哥也有錢，讓他救濟點，還能去個好醫院。」
楚澤在蹲在行李箱旁失笑，嘴角蕩出彎彎的弧度，還怪好看的。
有點丟臉，我瞪了我哥一眼：「要瘋也是你先瘋。」懶得理他，扭頭拉著嫂子一起發瘋。
嫂子噙著笑，趁我哥不注意在我耳邊輕聲問：「和楚澤和好拉？」
她果然看出來了，比我哥那個大傻子細心多了。
我眨巴著眼睛，不自覺的放軟著聲音：「是滴，好嫂子給我保密唷。」
露營的地方在一個偏遠的山上，沿途的風景很不錯，讓人身心愉悅，就是旁邊這人時不時搞小動作讓我心跳直接飆升 180。
在車上楚澤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大著膽子牽住我放在腿上的手，甚至還捏來捏去。УƵ
那一刻，我差點彈射起飛，要玩這麼刺激嗎？
我連忙去看後視鏡，和我哥對上眼，我趕緊心虛的轉移視線。
楚澤表面上還雲淡風輕的和我哥談著公司的事，一點都看不出來背後在搞小動作。
我也沒閑著，拿指頭摳他的掌心，終於在他臉上看出些錯愕，但也隻是一瞬間晚.晚.吖。
營地有些遠，我歪歪扭扭的靠在楚澤身上睡著了，模糊中感覺有人還偷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我也懶得管，太困了。
14
到營地以後，他們兩個男的負責去扎帳篷，我和嫂子負責休息拍照。
楚澤挽著袖子蹲在地上給帳篷打樁子，手臂上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愈加明顯，額頭上有些汗漬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好看。
沒一會他就弄好了，抬腳朝我走來，不慌不忙地指了指帳篷：「躺進去試試。」
我一骨碌溜了進去，躺在軟墊上滾了兩圈，很舒服。
楚澤也跟了進來，還把帳篷簾子給拉上了，瞬間沒了光亮。
「你想幹嘛，我哥可在外面。」
「怎麼辦，想親親你。」
我忍不住顫慄起來，很害怕，但又忍不住想和他親近，往前湊了湊在他唇邊落下一吻。
楚澤眼眸漸深，又覆了上來，但也隻是幾秒。
「先放過你，等回去再收拾你。」
出去時剛好遇到我哥，他狐疑的在我倆身上打轉：「你倆在裡面幹什麼？」
楚澤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打蟲子，你最好也弄弄，晚上會咬人。」
我哥一聽會咬到嫂子，拿著花露水就去殺蟲了。
沒隔一會，他露出頭說了句：「對了，周彥行說他一會來找我們玩，這個點該上山了。」
周彥行？誰啊？不認識。
半個小時後我會很後悔，忘記曾經見過這個人。
15
看到周彥行的瞬間，死去記憶重回大腦。
這騷包的穿搭，這浮誇的動作，不就是那天在會所一起打麻將的男生嗎？
我連忙想往旁邊躲，可根本來不及了。
他一個箭步竄到我的面前，嬉皮笑臉的說道：「呀，楚哥女朋友也在啊，妹妹好呀。」
我哥果然警覺的立起了耳朵，蹙著眉問他：「誰？誰是楚澤女朋友。」
周彥行不怕死的指了指我：「她啊，上次還一起打麻將來著。」
我真是謝謝你啊，雙眼一閉等著死亡。
我哥神經再大條也清楚怎麼回事了，立馬爆怒，沖上去拽著楚澤的領子給了他一拳。
「我他媽當你是兄弟，你瞞著我和我妹在一起了。」
我慌裡慌張的去拉我哥，生怕他再動手。
「哥，你冷靜點，這事你聽我說....」
我哥瞪了我一眼，鐵青著臉：「你給我閉嘴，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別招惹他，我等會在收拾你。」
嫂子也想去拉，但被叫了回去。
他倆在草坪上打了得有幾分鐘，誰也不服誰，拳來拳往。
楚澤知道自己做錯了，收著力打的，沒多久臉上就掛了彩，嘴角都滲出了血。
我扭頭看罪魁禍首周彥行，這丫的還在看戲，上前推了他一把。
「你還站在這幹嘛，還不去拉！」
周彥行力氣要大點，好說歹說把兩人分開了。
我哥喘著粗氣，眼裡是遏制不住的怒火：「你倆多久在一起的。」
楚澤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很平靜的說道：「你結婚當晚。」
我哥不可置信的又來看我，晚.晚.吖見我點頭，感覺頭更暈了。
「我讓你照顧她，你就這樣照顧的？」
我冷不丁開口：「我覺得照顧得挺好的啊。」
我哥恨鐵不成鋼的瞪我，隨後冷笑著看楚澤：「呵，當我妹夫可以，叫兩聲哥哥來聽聽。」
按年齡來說，楚澤比我哥大一歲，而且還是我哥的學長，這怎麼也叫不出口的。
沒想到楚澤沒有一絲遲疑，勾著唇角拖著長長的腔調：「哥~」
我哥仿佛吃了屎一般，面部扭曲：「艸，你行，真是我的好妹夫！」
這事到這也算結束了，哥倆仿佛沒隔閡似的去研究烤肉機了。
16
大家玩到很晚才休息，我屁顛屁顛跟著嫂子走到帳篷，想著和她一起睡，我哥去和楚澤睡。
我哥扭頭不爽的斜我一眼：
「你跟著幹什麼？有男朋友的人瞎湊什麼熱鬧, 我媳婦跟我睡, 上一邊去。」
說完就把帳篷的拉鏈鎖上了, 一氣呵成。
要換以前我高低得懟他幾句，但現在我不敢，灰溜溜的跑去楚澤搭的帳篷。
我有些緊張, 心如鹿撞, 砰砰的跳。
跟那晚膽大包天的我不一樣, 這次我很清醒。
剛剛我應該陪著他們喝點的。
我彎腰鉆進帳篷，就被一股力道拉進了懷裡，聞到了些許酒的味道。
楚澤的心情好像很好，眼裡似乎盛滿了星河，而那星河又匯聚成光影，我在裡面看到了自己。
我忍不住撫上他的眉眼：「這麼開心呀。」
楚澤沒搭話，腰間的手逐漸上移。
我整個人都被他獨有的氣息給纏繞, 被他碰過的地方像在燃燒, 連帶著手心都在發熱。
再這麼下去肯定完蛋, 我捂住自己的嘴, 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我們去看日出吧，聽說這裡的日出很漂亮。」
對峙許久，耳邊傳來輕嘆。
「走吧。」
17
露營的地方離看日出的地方有點距離。
我和楚澤走過去就花了一個小時左右。
那裡有個觀景臺, 很遼闊, 看日出剛好。
距離日出還有點時間，楚澤找了塊大石頭坐下，用大衣把我裹進懷裡, 後背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很暖和。
楚澤吻了吻我的耳尖：「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你的嗎？」
「什麼時候？」
我一直以為是我哥婚禮當晚他才決定想和我試試的。
原來他的喜歡比我想的更早。
那時候楚澤和我哥的事業剛起步，每天工作到半夜。
我見他們這麼疲憊就想著法的幫他們，有時候幫著弄點吃的喝的, 或者幫翻譯一些外稿文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東西。
可在楚澤眼裡卻覺得很珍貴, 本來是個嬌氣的小女生，卻沒有一句抱怨, 每天都像小太陽似的圍著轉, 跟他之前的女朋友完全不一樣。
我心虛的摸摸鼻子, 色迷智昏啊, 看著他那張臉根本不覺得累，找著機會就想挨著他。
剛開始楚澤也隻是把我當妹妹，後來心態逐漸開始變化。
他也想過要遠離, 可根本忍不住，直到我哥婚禮那晚。
楚澤的聲音晚.晚.吖從頭頂傳來：「你那晚除了一個勁的親我以外, 還和我告白來著, 你記得嗎？」
我怎麼會不記得, 我雖然喝醉了，但所做的一切都記得。
楚澤把頭貼在我的側臉，直到紅日高升, 他才柔和呢喃道：「我當時就在想怎麼把你拐回家，現在終於如願了。」
真好，我也如願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