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王姐姐的三叉戟 3637 2024-10-23 20:59:31

1


我在他情動不已的時候,叫了肖一顧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盧一汪原本激烈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呼吸急促,將我翻了個身,又賣力地動了起來,似要將那個討厭的名字從我腦子裡趕走。


倒不是說我對肖一顧有多麼深的感情,隻是盧一汪和他長得太過相似,恰到好處的臉型、稜角分明的下巴、高挺的鼻子,還有鴉羽下亮晶晶的眼睛……


連名字都那麼像。


唯一的不同是嘴巴,盧一汪的嘴巴,不用親也是紅紅的。


第二天中午,盧一汪吸著奶茶,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問我:


「肖一顧……是誰啊?」


手機正震動個不停,我想也沒想就答道:


「以前的一個炮……」


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對,隻好臨時改口道:


「……朋友。」


盧一汪悶悶地「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嘬著奶茶。


我撓了撓小奶狗的下巴,胡亂揉了兩下他的頭,「怎麼?吃醋了?」


他舔了舔下唇上的奶茶,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抬頭看向我,「沒有……」


我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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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乖的可以,一點麻煩都不會給我添。


「下午我有個簽售會,晚上還有慶功宴,你不用等我,自己做點東西吃,不要餓著。」


我拿起包包,在盧一汪的紅唇上啄了一口。


嗯,甜的。


「不想做飯就點個外賣,沒錢了記得告訴我。」


說起我和盧一汪的關系麼,大概是從一年前開始的。


那段時間我的身體出了點問題,胃穿孔住了好幾天院,醫生警告我不要再胡來。


我惜命,暫別了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素。


盧一汪就是那時候出現的。


白色的圍裙系在窄腰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在蛋糕胚上裱花的手骨節分明,細碎的陽光散下來,盧一汪在透明櫥窗裡熠熠生輝,一下子擊中了我的心房。


更何況,他的眉眼與肖一顧有八分相似。


彼時,我剛剛分手兩個粘人的小狼狗,正處在惱人的空窗期,甫一見到盧一汪,本王的三叉戟就蠢蠢欲動了。


「小哥哥,你能住進我的魚塘嗎?」


體態勾引,言語撩撥,送花表白,豪車接送,這一套流程走下來,我從未失手過。


但顯然,盧一汪是個例外。


我在蛋糕店打卡了一個月,怒刷了好幾波存在感,仍舊沒能得到小奶狗的青睞。


因為他的眼裡,隻有蛋糕。


勝負欲熊熊燃燒。


很好,男人,你勾起了我的興趣。


我再接再厲,先是欲擒故縱,晾了小奶狗兩天,又在某個有風無月的夜晚,把獨自打掃店面的盧一汪堵在了蛋糕店門口。


這場戲,裝醉裝得很逼真,賤嗖嗖地去親盧一汪的紅唇很逼真,勾著盧一汪的脖子說我家地址的模樣更是逼真,就是沒想到,一進家門,褲子上那抹鮮紅也很逼真。


等把我放到床上時,盧一汪的耳朵已經紅出血了。


我攬著他的脖子,還想逗弄逗弄他,可腹痛來的過於突然,我隻好率先躲進睡夢中。


本以為盧一汪會嫌棄地離開我豬窩一樣的家,沒想到第二天一睜眼,就見家裡完全變了個樣。


幹凈整潔、一塵不染,爐子上還溫著香氣四溢的米粥,看著像田螺姑娘來做過客。


再定睛一看,廚房裡忙活的不是田螺姑娘,而是奶呼呼的盧一汪。


他把米粥端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還一臉懵,而後就看見了他白色體恤上的數道口紅印,


不多不少,正好七個。


應該是昨晚蹭的。


我的厚臉皮還沒起床,隻得尷尬道:「不好意思啊,昨晚喝醉了。咳,昨天的事,都是誤會。」


聞言,小奶狗原本略顯雀躍的神情染上了一絲落寞。


都是誤會嗎?


他有些不高興,悶悶道了句:「嗯。」


得了這一聲,偌大的房間便一時無話。


恰好我的小腹隱隱作痛,也沒什麼調戲他的心思,隻好埋頭喝粥,暗暗思索著怎麼繼續攻略小奶狗。


還沒想完,站在一旁的盧田螺率先開口了,「你那天說的……還算數嗎?」


驚聞此言,我受寵若驚,趕緊放下手裡的勺子,抬頭去看他。


啊,這個表情……


難道魚上鉤了?


見我面帶疑惑,盧一汪又啞著嗓子補充道:「就是……在一起那個。」


要說剛才不明白小奶狗的不高興是什麼意思還能稱作尚未睡醒,這會兒要是還不明白,可就擔不起海王這個名號了。


感情他是對我動心了,這段時間一直吊著我呢。


真沒看出來,小奶狗這麼深藏不漏啊。


我來了興趣,欺身上前,一把揪住盧一汪的領口,「當然算,一輩子不反悔那種。」


盧一汪深吸一口氣,眼神閃躲,好半晌才穩住心神,認真地看向我道:「那我當真了,你不能……騙我。」


我拉下他的紅唇,狠狠親了一口,算是對他的回答。


行,不騙你,不過男女之間的謊言怎麼能叫欺騙呢?


那就是愛情本身啊。


2


手機裡,盧一汪發來消息。


汪汪:「我熬了粥,你晚上回來嗎?」


我指尖輕點,不鹹不淡地回了條消息。


我:「要很晚才能回去。」


汪汪:「那我先回家了。」


我:「好。路上小心。」


我不回家的時候,盧一汪都是回自己的住處,從不亂跑。


慶功宴上,cc 遞來一杯香檳。


我仰頭抿了一口,紅酒入喉,味道很像是盧一汪的薄唇,這讓我隱約想起來,盧一汪是沒有家人的,他同我一樣,無論回到哪裡都隻有四面冷冰冰的墻。


這個認知讓我忍不住拿起手機,又給他回了一條消息。


「晚上慶功宴取消了,我這就回去。」


從酒店出來時,夜風颯颯,令人頗感蕭瑟。


我攏了攏外套,正要抬腿走向車庫,卻被一隻大手捉住了手腕。


回頭一看,來人穿著花色的襯衫,騷包得像酒店裡的鴨王。


待看清了這人,我心裡一震,而後不耐道:「有事嘛您?」


肖一顧調笑:「趙梔子,又來這裡約哪個小鮮肉?」


我煩躁地甩開了他的手,「反正不是你。」


他咂了下嘴,有些自嘲,語氣弱了下來,「還在生我的氣嗎?」


不好意思,我早忘了您是哪位。


我嘁了一聲,微笑著一字一頓地回道:


「滾吧你!」


7 釐米的小高跟踩在地上噠噠作響,我別開視線,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停車場。


到了車上,踢掉高跟鞋,我便拿起打火機點了根煙抽,另一手的指尖也在手機上飛速地跳動,給關清河發了條消息。


「肖一顧為什麼回國了?」


尼古丁的味道進入喉嚨,朦朧的煙霧中,肖一顧的臉逐漸清晰。


他不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沒什麼初戀光環,但回望我的海王生涯,肖一顧絕對是稱得上是極品中的極品,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雖然性格和我一樣放蕩不羈,惹人生厭,但偏偏我就吃他那一掛的顏。


為了這張臉,我陪他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小學雞,親親抱抱舉高高,也膩歪了挺久,後來的事情也是水到渠成。


那段時間裡,我是真心喜歡肖一顧的。


堂堂一個女海王,為了表示自己抽幹魚塘的決心,還親手打了一對情侶銀戒鎖住自己。


要說沒上過心,那就是騙人了。


直到肖一顧生日那天,我約了幾個朋友到關清河的酒吧裡給他慶生,不小心撞見了這孫子和他的狐朋狗友的談話。


「我說那女人好上吧,味道怎麼樣?」


走廊拐角裡,一個長相妖艷的女人走過來,挽住肖一顧的胳膊,半靠在他身上,嬌聲說:「肖哥哥,什麼時候離開那個女人,回到我身邊呀~」


草,海王滑鐵盧……


後面的事,我就沒再往下聽了。


手中的對戒散發著灼人的熱氣,轉頭就被摔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這個社會真奇怪,男人後宮三千佳麗就是有本事,女人換過幾個男朋友就要被說好上?


從那之後,我變本加厲地流連花叢,唯獨拉黑了肖一顧。


香煙燃到盡頭,為我死去的愛情陪了葬。


嘁,怎麼又想起了這些有的沒的。


我系上安全帶,正準備發動車子,卻偶然瞥到了副駕駛那邊的一抹黃色。


幹幹凈凈的平底單鞋就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下面,露出一個小小的鞋頭,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我笑笑,換上盧一汪準備的平底鞋,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管他肖一顧為什麼回國,現在我有小奶狗了。


說起來,盧一汪也是個很讓人心疼的人。


他是個孤兒,又有輕微的自閉,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隻敢一個躲在角落裡吸溜奶茶。


所以雖然長得帥,但是沒有什麼狂風浪蝶往身上貼,二十多歲了,連接吻都不會。


第一次吻他的時候,他緊張的連手指都蜷縮了起來。


我我我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純情小奶狗被渣浪的我攻略下來是遲早的事,哪怕我一貫的做派都是主動但不負責,盧一汪還是對我死心塌地了。


我很享受他一心一意的對我好,作為回報,在這期間我也沒有去找別人。


畢竟盧一汪,顏,可。


身材,可。


床上功夫,亦可。


兩個多星期後,聖誕節來了。


盧一汪頭上戴著一個漂亮的麋鹿發卡,牽著我的手走在步行街上。


這一年多,我陪著他去團建,陪著他去做流浪動物的義工,他漸漸不那麼社恐了,隻是大多數時候,目光仍舊集中在我身上。


「吱吱,你吃棉花糖嗎?」


隻要他用清澈的眼睛看著我,他說什麼我都會答應。


我點點頭,盧一汪就笑著去排隊了。


我站在一棵不大的聖誕樹邊等他,隻覺得他應該長一條尾巴和兩個耷拉著的耳朵。


「趙梔子!」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扭頭看向一旁。


長風衣、花襯衫……怎麼又是這個騷包?


肖一顧走到我身邊來,語氣裡帶著驚喜,「梔子,你怎麼在這裡?」


呵。


我白了他一眼,嗆聲道:「這裡是你家開的?」


但說完我就後悔了,我抬頭看看步行街邊上的商場,還真是他家開的……


草……


是一種堅韌的植物。


「梔子,這兩年你過的怎麼樣?」


我有些不耐,但肖一顧是個執著的,他挑著話頭,似乎一定要跟我敘舊,「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遠遠望了一眼,盧一汪還在賣棉花糖的小攤前排隊。


我不想聽他廢話,也不想讓盧一汪看到他,便仰頭用下巴指指遠處,示意他跟上。


待走遠一些,我開口道:


「肖一顧,我不關心你當年怎麼樣,咱們已經分手了。大家都是妖艷賤貨,彼此幾斤幾兩都心知肚明,你也不用再費勁解釋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可肖一顧大概是語文沒學好,根本抓不住我的重點,反而喃喃道:「沒有分手……」


我沒聽清,問了句:「什麼?」


肖一顧眉宇間染上了怒意,「沒有分手……你沒說過分手,我也沒同意!」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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