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娘子是道士 3631 2025-01-09 16:45:53

“自然是跟著我師父雲遊四方,在各個道觀參觀學習。”梁清洛睜著眼說瞎話。


譚迥雷懷疑地看著:“你沒偷溜過?”


“譚叔,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梁清洛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能回來就好,不然老梁心裡要留一塊疤。”譚迥雷感慨。


本來梁清洛對當年的事就懷有愧疚,這下內心更是不好受,偷偷瞪了一眼對方。還不是當初譚叔把自己給暴露了,不然她裝傻充愣就過去了,當當普通大小姐什麼的。


“那是……劍?”梁清洛瞟見桌上的木頭,挑眉道。


譚迥雷咳了一聲,說道:“前幾天把浩兒打狠了,想著做個木劍給他。哦,浩兒你沒見過,我兒子。”


譚迥雷要比梁尚書小,成親也晚。兒子今年不過九歲,比梁清洛的弟弟還要小上幾歲。


“練過武?”譚迥雷問。


“一點點。”梁清洛謙虛道,“貧道對卦還是比較了解的。”


“……得了吧,坑蒙拐騙到你譚叔頭上了!”譚迥雷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說是在譚府,其實是譚迥雷在譚府旁買了宅子,打通了圍牆,把兩個府邸連在了一起。是以平日這也沒多少人,主宅那邊有老祖宗坐著,有事,譚迥雷才會過去。


吃飯時,譚迥雷讓下人拿了一壺烈酒來,說是要和梁清洛對飲,一旁的譚夫人連忙勸說。


“放心,小洛能喝不?”譚迥雷倒了一大碗遞給梁清洛,說道:“不能喝也得喝,醉了我讓老梁來接,反正今日休沐。”


梁清洛接過碗:“譚叔,我是女孩子,你這樣好嗎?”


“哈哈,我還不知道你,當年就慣會扮豬吃虎。”譚迥雷隨口道。

Advertisement


梁清洛不置可否,抬頭把碗裡的酒喝幹。


“爽快!”


“這酒不行,譚叔下次我給你送點好的來。”一碗烈酒喝下,梁清洛沒有任何反應。


譚夫人不知什麼時候下去了,留兩人在這談笑風生。


譚迥雷是真心喜歡梁清洛這個侄女,當初梁清洛三歲都沒開口說一句話,成天睡。可把梁家急壞了,請了太醫去,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她第一句話就是對譚迥雷說得,雖然不是什麼好話。但於譚迥雷來說,還是有特別意義的。


“你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有沒有見見京城的公子世女們?”譚迥雷嚼著肉問道。


梁清洛光顧著吃遍京城,逗弄自家妹妹,哪在意其他人,“沒,不認識誰,也沒人來找。”


“這倒也是,過段時間宮裡好像會有晚宴,到時候就能認識幾個人了。”譚迥雷揉揉眉頭,說道:“我聽我夫人說你妹妹這些年也沒什麼朋友,要不是有你爹身份擺在那,早被人欺負了。”雖然現在名聲已經不好了。


“知道。”梁清洛點頭,譚迥雷一個武官要他去了解這些,顯然是對梁家人的在乎。


梁清素不能說有多不好,隻是普通而已,她的美貌又遠超常人,自然被推到風口浪尖。再加上有同樣相貌才華皆優秀的秦家女兒對比,更是襯得一般。而且她還單純,梁府不像其他府邸有那些腌臜事,學也學不來,自然被人孤立。


第五章


最終譚迥雷也沒有去請梁尚書來, 因為梁清洛面無異色, 清醒的很。反倒是譚將軍自己有點意識模糊, 被扶著進了房內休息。


譚夫人有些好笑地看著躺在塌上的男人, 居然被小孩子喝倒了。無奈地搖搖頭, 正要俯下身替他擦汗, 手被捏住了。


“那孩子可惜了……”譚迥雷頭有點昏沉, 旁邊又是親近的人,不由自主吐露自己內心的想法。


能在將軍身邊盛寵不衰的人,譚夫人自然很快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把捏疼自己手的鐵掌扯下來放在一旁, 邊擦掉他頭上的汗邊輕聲說道:“人各有命,你也不必過於在意。”


這世上有才能的人不計其數,能真正留名青史的人又有多少呢?也許留名的人才能不是頂尖, 隻能是命了。


秋闱快到了, 京城的書生們忙碌著在各地方展現自己,其中福園樓是最好的選擇。秋闱雖不如春闱人才更多, 但福園樓照樣是篩選人才的好地方。


春闱那時福園樓會有十天對進京趕考的學子分文不取, 再加上許多達官貴人喜在此吃飯。若能在這得到青眼, 即使科舉失敗, 也能當個幕僚什麼的。


“裴侍郎不去福園樓嗎?今日聽說京城那些學子鬧起來了。”秦靈抬起纖手把耳邊一縷青絲別在後面, 笑意盈盈地問。


裴允初這些日子總晃神, 不過以前也是一副遊離在外的樣態,是以沒人察覺。


見他半天也沒回答,秦靈臉上有些許尷尬。


一直關注她的賀平峰連忙回道:“這次沒什麼意思, 幹脆就不去了。”


京城各家自然早早查清了這些人的底, 以往許多世家會特意出來拉人。上一次裴允初被拉著去了,還和幾位極有名氣的書生比試過一番。


“這樣。”秦靈對著賀平峰微微一笑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大公主前段時間因為心情不爽利,去了道觀。這次又碰上了前太子的忌日,幾人趕來陪著她。


裴允初和大公主是表姐弟的關系,長公主又待秦靈極好,因為這層關系,兩人才得以認識。


一堆人圍著一個端莊高貴的女子走進來,帶著些許冷漠。在看到裴允初時,卻如同冰化開般笑意爬上了有些發紅的眼角。


“今日你們來得倒早。”問候了幾句,就牽著裴允初的手。她大他十歲,唯一的親弟弟也沒了,對裴允初是真心疼愛。


“怎麼又清瘦了?”大公主皺起眉頭,上下打量,繼而又道:“允初,你已及冠,該找個人好生照料你了。”


“表姐擔心了,平日有下人。”裴允初回道。


“你……這孩子!”也不管周圍的人,大公主直接說開了:“下人哪有貼心人,我可是聽說了,你這麼大連個通房的都沒有!這種事本不該由我來說,但是舅媽也是大意,都由著你來。”


看著裴允初還是以前這幅清淡的模樣,大公主心裡越發急了。


拉過秦靈,搭在裴允初手上,說道:“要我看,這京城能配得上我們允初的隻有靈兒了。”


裴允初擰起眉頭,猛地抽出手:“表姐,你逾越了!”說完也不顧在場人的表情,徑直出去了。


“這孩子!”大公主有點恨鐵不成鋼,見秦靈面色不對,又安慰道:“他啊,心思不在這上面,你多擔待。”


秦靈乖巧地點頭,“沒事,裴……侍郎有他自己的事。”


大公主把賀平峰支開,要和秦靈說些女人間的事。


賀平峰走出驸馬府,站立了一會兒才松開緊握的拳頭抬步回去。


“爹,娘。”裴允初一回來,就碰上剛從後花園散步的裴太傅二人。


“這麼快回來了,你表姐還好嗎?”裴夫人問道。


“嗯。”不願多言,裴允初打了招呼就往自己院內走去。


看著兒子的背影,裴夫人奇怪地問:“小初最近不開心嗎?好像有心事。”


“大概吧,讓他自己解決。”裴太傅倒是不擔心。


到底是父母,自家兒子一如既然地少言,也還是能看出端倪來。


往日看得書,裴允初現在一本也看不進去。明明之前是一個清俊多智的公子,最近卻頻頻不在狀態。


捂著胸口,裴允初腦海裡不斷回想當日在城外的景象,還有福園樓門口的事。患得患失的表情讓進來換茶水的禾謐看見了。


“公子,茶放在這。”禾謐柔柔地一揖,緩緩退了出去。


已恢復冷漠的裴允初不再想其他,而開始提筆練字。有熟悉他字的人,一看就知道筆鋒亂了。


高貴清冷的裴公子前二十年沒有任何情感經歷,萬事萬物皆過眼雲煙。現下心裡亂糟糟的,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那日他一人想去城外看看,附近有不少野生的菊花,不如家養的大,卻有一種別致的韻味。順著路走下去,秋意生愁,雖有盛開的花,但周圍一片枯黃仍佔多數,看得人鬱鬱寡歡。


突然開闊處有汪清譚,說是譚卻又較為深。裴允初慢慢靠近,蹲下伸手撩了捧水,涼!


大概是平日沒什麼人,枯黃的野草掩蓋了滑膩的泥土。裴允初腳踩下,野草就斷裂成細屑。一站起來,沒注意就滑了下去。


剛剛還看起來涼爽透徹的譚水,瞬間變得可怖起來。冰涼的水透過紗衣,浸湿裡袍。裴允初腦子一片空白,他不會水,平日也不喜歡讓下人跟著,來得時候周圍也沒見著人煙。他心裡有些可笑,難道就這麼死了?意識漸漸模糊……


眼看著京城就快到了,路也不適合騎馬,梁清洛幹脆下了馬走著,牽著馬兒溜達著。想想京城裡會有好吃的,梁清洛看了看手中咬了一口的無味幹糧大餅,放棄了。隨手塞給一旁的馬吃,卻在轉頭時看見遠處一個人蹲在譚邊。


這種危險的地方,梁清洛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剛要喊出口,就見那人站了起來,然後晃蕩一下……下去了!


咽下口中的聲音,梁清洛無奈地奔了過去。作為一個正直的人,她是要去救人的。


等她跑了過去,水面隻剩下一咕嚕氣泡,顯然人沉了下去。


這也太快了!好歹撲稜幾下,讓她看到頭啊!


來不及細想,梁清洛脫掉外袍,跳了下去。救人倒是快,主要人已經模糊了,沒什麼掙扎。


意識模糊間,裴允初仿佛看到一束亮光破開黑暗,手被拉住了!


“哗”的一聲,梁清洛帶著人出了水面,把人平放再小路邊上,開始按壓。


裴允初強睜開眼,模糊間看清了那人的臉。


梁清素?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裴允初身上還是湿漉漉的,隻不過上面蓋著一件黑色外袍。


後來裴允初一直回想自己看到的那張臉,的的確確是梁清素。可是她會水嗎?不可能會的,而且那天的黑袍明顯是男式,應該是一個男人救了他。


那為什麼會出現了梁清素的臉?他雖認識她,卻沒說過話,從未來往過。


連續好幾天夜裡,裴允初都夢到溺水,然後被救,模糊睜開眼看到的人就是梁清素!


直到那天在福園樓的門口,看到那個人。隻一眼,裴允初就明白了。


是她!


已經知道了救命恩人是誰,裴允初的夢卻來得更為頻繁。一次又一次的夢見自己看到那張臉,以及在福園樓她看見自己眼底的陌生。


每日清晨起來,失落彌漫在心頭。


第一次被外界影響如此之大,難免不知所措。裴允初自然消瘦了幾分,在常人眼裡依舊沒什麼變化,但自己的親人卻是瞞不住的。


氣餒地放下筆,裴允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清俊白皙的臉微微紅了幾分。要是被外人看見矜貴的裴公子是這幅模樣,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作品推薦

  • 我把男主養歪了

    穿书后,我把男主养废了。养了男主九年,我正为把贺越从一个疯批男主改造成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感到自豪时。下一秒,却被贺越当着女主的面按在墙上强吻。我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看到女主露出那不可置信却又带着兴奋的眼神,我才反应过来,慌忙将他推开。我黑着脸,看着眼前的少年咬牙切齿。「贺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随便亲别人?」贺越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扬起个漂亮的弧度。「我没有亲别人,我在亲,喜欢的人。」我心里一惊,一字一顿:「我踏马是你小叔。」

  • 退讓

    朋友总说,就是我对陈稳太好了,他才不知道珍惜。「但凡你冷一冷他,让他有点儿危机感,看他还敢不敢这样。」于是这次吵架,我没有低头。一周后,他主动求和。

  • 你看見星星了嗎

    黏膩的夏風吹過牆頭雜生的三角梅,灼熱潮濕撲面而來,毒辣陽光穿過梧桐,在夏樹身上落下斑斑點點的光影。 這不算什麽。 比烈日灼身更難捱的,是她身後那道別有用心的目光。 眼前這輛特斯拉輪胎裏有靜音棉,補胎工序比一般的車子費勁,夏樹卸了車胎螺絲,張宙立刻從牆角陰涼處跑過來。 他在離夏樹半米的地方停下,殷勤道:“小夏,是要把輪子挪過去嗎?我來幫你。” 夏樹背對着他,一只手将輪胎拖出來立在地面,另一只手向後擺了擺:“不用不用,張哥你車馬上洗好了,可別摸到這個髒輪胎往身上蹭了灰,到時候上了你的車,又把車子弄髒!”

  • 全糖去冰的他

    我偶遇了男神。 在不孕不育科室。 兩個字,讓男神對我記憶猶新。 「上去。」 三個字,讓男神對我永生難忘。 「褪褲子。」 我,身為生Z科的實習生,居然接診到了自己的男神,心中多少有一些忐忑,忐忑中還有一絲絲的惋惜。

  • 你怎麼還不來哄我·番外

    "我们是傍晚回到的林城,先去看了我的父母,看着上面的照片,我终于知道了我的眉眼是遗传了谁,他们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平和温柔的母亲,板正严肃的父亲,上完香我让其他人都下去,我独自陪着父母,说尽了这五年。 等到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痕早已干透,只剩下满身烟味。 可我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一切,心里还是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块儿。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

  • 荼白回信

    我死去的第三年,周寂白拿到了第一个影帝。颁奖现场,主 持人问:「此时此刻,您有什么获奖感言吗?」周寂白拨了 一通电话,却没人接听。他笑容讥讽: 「分手的那天,有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