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第三次來叫她下樓吃早餐。
“嗯。”季凝應了一聲，沒有立刻起身，睡下來又用被子捂住了頭，腦子裡都是昨夜的場景。
如果不是半睡不醒，又覺得委屈至極，她壓根沒那個膽子親程頤。
最後還反被人親得暈暈乎乎，季凝都感覺到最後，程頤在極力克制自己，兩人在床上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在她耳邊說，會好好保護她。
季凝如今回想，依舊覺得有些不真實，她拉著被子，蓋住了頭。
“叩叩叩。”房門再次被敲。
“馬上下去。”季凝在被子出聲。
外頭的人非但沒走，反而打開了門。
季凝一下就坐起身子，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程頤，耳尖又跟著一紅。
而他面不改色，輕聲出口：“再不下去，早飯都該變午飯了。”
季凝這回也不磨磨蹭蹭了。
十分鍾後，佣人看到季凝跟在程頤伸手下樓。
一個走在前頭，一個乖巧跟在後面。
佣人輕笑，把碗筷放在季凝面前，又給她盛了小碗的粥，然後退到廚房，將空間留給兩人。
程頤喝了口牛奶，給她夾了一個水晶蝦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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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凝看著前面的水晶蝦餃，夾起來小口小口吃著，餘光瞥向程頤。
他動作優雅，不緊不慢：“網上的事情，你不要去理會，專心唱歌。”
“嗯。”季凝點頭。
“不要多想，沒人能欺負你，也沒人能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程頤說這話的時候，把頭抬起來，深邃的目光看向她，低醇輕緩的話語裡帶著保證。
這句話，一下擊中了季凝的內心，她快速閃躲過他的視線，埋著頭在吃碗裡的粥。
怕一開口，情緒就外露了。
吃完早餐，季凝要回學校，程頤拿過桌子上的車鑰匙，走過去伸手去牽她的手。
季凝還未反應過來，手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牽住。
程頤牽著她往外走，將她的手緊緊抓住：“送你回學校。”
她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有沒有過度扭捏，隻覺得飄飄然。
季凝的嘴角不自覺往上揚起，眉眼往下彎了彎。
“笑什麼？”程頤給她開車門，側頭問。
“和想象中一樣。”她說。
程頤：“嗯？”
“一樣有安全感。”季凝補充。
程頤稍愣，看著少女笑靨如花的神色，心間頭像是劃過一股暖流，這種感覺，貌似還不錯。
他抬手，覆上她的頭頂，又憐愛揉了揉。
季凝像一隻被順了毛的貓兒，舒服得眯了眯眼，還要笑著問：“你是喜歡我的，是嗎？”
程頤輕笑。
小姑娘並不執著去要一個答案，坐在他的車裡，哼起了小曲兒，心情看起來很陽光。
汽車緩緩開入了校園。
程雲哲正掛到季倩倩的電話，坐在車裡等她。
程老爺子想要讓程頤快點結婚生子，程母那邊也著急，逮到機會就想讓程雲哲帶季倩倩回家。
恨不得兩人立刻訂婚，如果能原地生個孩子就更好了。
季倩倩年紀輕輕，看起來還有點小才華，程老爺子也喜歡這種文化人，長得也不錯。
到時候生個孩子，說不定程老爺子一高興，就獎勵了不少財產。
程雲哲被催著結婚生子，心中愈發煩躁。
他低頭看著手機，昨晚他給季凝發了一個好友申請，今天還沒通過。
網上的視頻他看了，季凝唱歌的事情他也看了。
原來她不是為了和季倩倩爭個高下，才去報名比賽，她有自己的藝名，叫“木子”，在網上發表過歌曲，有很不錯的播放量。
季凝有自己的原創歌曲，這是程雲哲最感興趣的。
聽了她海選的視頻，他覺得季凝和季倩倩，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一個靠技巧在唱歌，一個則有天賦和熱愛，仿佛在閃閃發光。
就連他一個圈外人，都看得出來晉級是必然。
網上的謾罵也不過是被針對，讓程雲哲莫名生氣一股疼惜，所有才給季凝打了電話，又主動添加申請加她為好友。
等了一夜，還沒被同意，也讓程雲哲有些煩悶。
程雲哲再次點開微信，好友添加還沒被通過，他將手機扔到一邊，一抬頭，看到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眼前開過。
車牌有些熟悉。
程頤，他來這裡做什麼？
程雲哲盯著前面停下來的那輛車。
車上。
季凝拿過自己的包包，抱在懷裡，看了看駕駛座上的程頤。
“我先去公司上班，晚上來接你去吃晚餐，想吃什麼？”程頤問她。
“不知道。”季凝也沒客氣，“但我餐後甜點想吃草莓！”
“嗯，到時候先去給你買。”程頤剛說完後，神色狠狠一怔。
季凝已經傾過身子，快速親在了他的臉頰上，然後推開車門下車，笑得像隻偷吃魚幹的小花貓：“再見，晚上見。”
程頤回過神，低低笑了：“晚上見。”
程雲哲見季凝從車上下來，握住方向盤的手，倏然收緊，瞳孔微張，盯著她那張臉，還以為看錯了。
季凝，什麼時候和程頤認識了？
舉止還這麼親密。
季凝走到寢室門口時，還回過頭，笑著衝那輛邁巴赫裡的人擺了擺手，等她身影徹底不見，那輛邁巴赫才緩緩往前開。
好似多麼的難舍難分。
程雲哲還在震驚，手機響起，是程詩詩打來電話。
“哥，我跟你說，你得快點和季倩倩結婚，季家那個季凝在搞事情了，你知道了嗎？”
“她也去參加唱歌比賽了，聽說都勾搭導師了，我跟你說，她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賤人一個。”
……
“程詩詩！”程雲哲擰著眉，輕斥了她一聲，“怎麼說話呢？”
“你吼我。”程詩詩哪裡受得了這個委屈，當下就帶著哭腔吼，“你幹嘛吼我啊，她就是賤人，專門勾搭男人！爺爺生日的時候，我還被她打了，我都不敢說！”
“誰打你了？”程雲哲追問。
“季凝，季凝打我了！”程詩詩將這段時間藏著的委屈傾瀉而出，“小叔叔還幫了她，教育了我，還威脅我說爺爺會教育我，我誰都沒敢說！小叔叔就是偏袒她，說不定她都勾搭上小叔叔了！”
“爺爺又要給小叔叔張羅相親了，季凝說不定早就起了心思，就想嫁入程家，順便壓著季倩倩。”
“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被季倩倩奪走她的一切。”
……
掛掉和程詩詩的電話，程雲哲一直盯著女寢的門，季凝剛剛的神色，在他腦海裡反復回蕩。
商場的那一幕，同樣在女寢下看到的身影。
程頤，季凝……
“在想什麼呢？”季倩倩坐上車，見程雲哲在發呆，笑著把手在他面前擺了擺。
“季凝和程頤走得近，你知道嗎？”程雲哲突然問季倩倩。
季倩倩一下被問懵，眼神有些閃躲：“不知道啊，她和程頤認識嗎？”
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程雲哲收斂神色，開著車往前走，話語淡淡：“我剛剛看到程頤送她回學校了。”
聞言，季倩倩放在腿上的手緊拽起來，而後故作詫異：“這個時間點，程頤送她回學校嗎？那兩個人——”
後面的話她沒說完。
那兩個人昨天不是在一起過夜了？
程雲哲難不成還對季凝有意思？那可是程頤上過的女人。
“我先回一趟公司拿點資料。”程雲哲並沒有接話，淡淡轉移了話題。
“好。”
季倩倩心裡妒忌得發狂，想到今天早上還是程頤送季凝回來的，她就緊咬牙根。
昨天網上千篇一律是對季凝的指責謾罵，季母看到後，根本不用她多說，就已經打電話去質問季凝。
在家裡時，也是話語裡有埋怨，嫌棄季凝把名聲都搞臭了，擔心她敗壞季家的名聲，影響季倩倩和程雲哲的婚姻。
原以為，季凝多少會受點影響，結果昨晚深夜，熱搜就不斷被撤，接二連三有導師出現，為她正名。
就連林嘉也公開說，他隻會臣服於音樂和才華，還公然說季凝是難得一遇的才女。
現在網上分了兩大派，一邊是挺林嘉，進而挺季凝的，一邊是覺得有內幕，對季凝有意見的。
但這並不妨礙季凝的那首《星空》播放量正在不斷創新高。
甚至有網友在下面留言：“作為現場觀眾，我隻能說，季凝在第二期中的表現，足夠優秀，她再一次靠原創歌曲徵服了我。永遠臣服於才華。”
這讓季凝再次被蒙上一層面紗，黑粉在謾罵的同時，同樣也期待第二季的播出。
作為現場聽季凝演唱了整首曲子的季倩倩，更加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她眼睜睜看著季凝上了一個個臺階，而她那麼無能為力。
“季凝就算和程頤在一起，也沒什麼稀奇啊。”季倩倩看向程雲哲，眼底還泛起一抹水光，“她根本就恨我奪走她的一切，做任何事情都想要壓在我前面。我和你在一起了，她就想和小叔叔——”
後面的話，季倩倩沒說話，暗指明顯。
季凝就是這麼不擇手段，不是什麼善茬，和程頤在一起，不過是想要比過他們罷了。
程頤和程雲哲在爭，季倩倩和季凝又何嘗不是在爭？
他們才是一體的！
季倩倩決不允許程雲哲的心思偏了，為此還補充道：“我聽紫玉說，季凝和詩詩發生了點爭執，她找小叔叔撐腰了，詩詩吃了虧不敢說。”
程雲哲對這個親妹妹，還是比較上心。
果不其然，程雲哲聽了，眉頭緊擰，面色都黑沉不少。
季凝一回到寢室，就受到了室友的熱情慰問。
李婉兒：“我聽說你第二期也晉級了，唱得多好啊，那些人就是嫉妒你，絕對就是嫉妒你！”
“網上的人都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氣死我了，我昨天開了三個小號，一直罵。一群鍵盤俠，真是討罵。”張婷說話時，還在網上和他們對峙，“那個王瀾好惡心啊，分明是拉你下水。有沒有那種黑了她電腦的黑客啊？這種人一定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全都給她曝光在網上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