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比所有人更早知道這個消息。
因為我的系統無時無刻地在監視著他們，闲了就親自飛去任繼黎身邊盯著，一有八卦就回來聊。
每晚蹲在我枕頭邊，小小的身體發出柔光，照耀著小角落。
用推文號專屬配音小美的聲音給我說它打探回來的消息。
末了，它會給我播一首助眠歌。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感謝它，我人都開朗了。
5
在三個攻略對象中，系統最討厭的就是任繼黎。
因為這是它從數據庫裡千挑萬選，各種對比後，才選出來的攻略對象。
小小的藍色小球，歡躍地蹦了蹦，語氣雀躍：「宿主，這可是當下最受歡迎的小奶狗型。
「他年紀不大，社會經驗不足，隻要給點甜頭，哄一哄，自然上鉤到手。」
它信心滿滿。
「這次，我們肯定能完成任務！」
二十歲的任繼黎被人帶到我面前時，我正在和公司高層們商討他的出道計劃。
他緊繃著臉，拘謹地站在一旁，站得筆直，接受著在場的高層們挑剔的打量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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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個高層看著任繼黎那張青澀的臉，又低頭看了眼手中關於任繼黎的資料後，搖了搖頭：
「我反對他以歌手的身份出道。
「更反對你為了捧他出道，強行送他去選秀節目裡露臉刷好感，為此更換了公司早已定好的選手名額。
「這明擺著在浪費我們的資源和金錢，我是絕對不同意的。」
我抬眸看向他，冷靜地說道：「任繼黎的綜合評分一直是 A，他除了舞蹈方面有點拖後腿外，在唱歌和作曲能力上，更是同期練習生中的佼佼者。
「奇怪的是，這次參加選秀的名單裡竟然沒有他。
「明顯是有人窩藏了私心，在名單裡做了手腳。
「倒不如借著這次的機會，直接把這個人找出來吧。」
那位高層頓時眼神飄忽起來，喏喏地不敢應聲。
「我今日跟你們開會議出於尊重的意思，通知你們一下。
「至於你們反對還是支持，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因為從始至終，最終決定權都在我手裡。」
我瞥了一眼站起來欲要反駁的人：「如果還有異議，直接去最高樓找總裁。」
他又悻悻然地坐下了。
系統自帶金手指，但有限。
例如把我空降到娛樂公司成為高級經紀人，那它隻能洗腦控制總裁。
也就隻能控制一個人，多了就會進入沉睡模式。
系統：「升級需要積分，而我綁定的宿主，也就是你，一分都沒貢獻過。
「我還得自己倒貼，見過比我更慘的系統嗎。」
我摸了摸鼻子，不敢吭聲。
會議結束後，我收拾好資料，準備離開，任繼黎卻攔住了我。
少年清秀的臉上透露著不安，目光觸到我手上的資料時，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他說：「江小姐，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兩年，隻要您給我兩年時間，我將不顧一切地往上爬，成為你手底下最炙手可熱的大明星。
「狠狠地打臉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
少年人的張揚與輕狂總是容易觸動人心。
我喜歡他的野心和衝勁。
感覺屍體都開始暖洋洋的。
不可否認，我對他起了色心。
系統 Duang 的一下，坐在我肩膀上。
驕傲道：「是吧，是吧，我挑得沒錯吧。
「比起心狠手辣的人間大渣男，單純小奶狗反而治愈人心。
「我們從哪裡跌倒，就換個位置重新開跑。」
6
任繼黎的能力不差，隻是缺少一個貴人給他機會。
而我就是這個貴人。
我把他送進選秀節目裡，一開始就隻是想著在大眾面前露個臉，刷一下存在感。
沒想到，他一路殺到總決賽。
路人，好感於他的平易近人和實力。
粉絲，愛上了他出色的相貌和實力。
在實力與美貌不能並存的內娛裡，任繼黎做到了。
總決賽的時候，我在現場。
坐在我身邊的女孩子穿著白色上衣，圓圓的臉蛋，笑起來有個可愛的小梨渦。
「小姐姐，你支持哪位選手呀？」她望著我的眼裡，亮晶晶的。
我搖了搖頭。
不等我回答，她已經看到我手上空無一物。
「是贈送票進來的吧，真羨慕你們不用搶票啊。」她自顧自地猜測道，隨後從隨身布袋裡掏出一根熒光棒。
上面貼著黎字。
在我的注視下，她羞澀地遞上那支熒光棒。
「那你可以給任繼黎打 Call 嗎？不出意外，他今晚就是第一名出道。」
我接過那支熒光棒。
這個舉動就像個開關鍵，瞬間打開了她的話匣。
「我喜歡任繼黎的時候，節目已經到了第三輪比賽。」
她笑著說：「當時他們小組正在面臨最大的危機，有個小組成員受傷了。
「受傷的成員是個舞蹈擔當，少了他，編舞自然要大整改，但是呈現出來的舞臺就不夠精彩和炸裂。
「所有人都在抱怨命運，抱怨受傷的成員不夠謹慎細心，甚至還有人臨陣脫逃，偷偷跑去找制作人，想換個小組。」
那個逃脫的選手，是我們公司派去參加節目的練習生之一。
某位高層的侄子。
已經被公司踢出去了。
丟人現眼的玩意。
我頷首，好奇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任繼黎他站了出來。」
圓臉女孩難過地皺了皺眉，無奈道：「明明是個主唱，硬是逼著自己把主舞負責的那段舞練了一遍又一遍，膝蓋磨得青紫一片，練到導師都看不下去，強制他休息。」
「我心想，娛樂圈怎麼還有這種不知死活的犟種存在呢。」語氣嫌棄，眉目間的溫柔和心疼卻出賣了她。
「可是當他在舞臺上滑跪在鏡頭前時，眼裡的欲望和野心迸發，瞬間抓住了我的心。」
她勾起嘴角：「原本我不追星的，沒想到栽倒在他身上了。」
拿在手中的熒光棒閃著銀光，我注意到上面還貼著幾個小愛心。
女孩又塞了一把小扇子給我：「場館人多，空調又冷氣不足，特別容易悶得喘不過氣。
「我第一次追現場，就差點悶得撅過去。
「所以後面的幾次公演裡，我就在袋子裡備了十幾把小扇子，一來可以給任繼黎宣傳，刷點路人好感。
「二來，可以幫助別人。」
她笑得真甜。
系統：「你又想說感覺屍體暖暖的，屍斑都淡了？」
我想了想：「倒也不是，隻是感覺回到了不當毒婦的時候。」
系統呵呵了。
「要是她知道你下午拒絕了節目組向任繼黎發出的成團邀請和合作，估計殺了你的心都有。」
我面色不改：「她以後會感謝我的。
「成團隻會阻礙他的個人發展，我們公司有那麼多資源捧他，沒必要在團裡爭那幾秒的出鏡。
「沒有粉絲願意自己辛苦打投出來的愛豆在組合鑲邊，成為洗腳婢。」
總決賽結束後，錯落的哭聲和罵聲被掩蓋在震耳的歡呼聲中。
我旁邊的圓臉女孩哭得很大聲，罵得也很髒，句句不離媽。
任繼黎不能成團的消息，擊碎了她們的心。
罪魁禍首的我默默起身，離開。
我沒媽，但聽不得別人的媽挨罵。
在停車庫裡，遠遠看到任繼黎站在我的奔馳旁邊。
臉上沒有不甘和憂鬱。
我把熒光棒塞到他手裡：「拿著，你家粉絲自制的應援棒。」
半點不想繼續拿著它在路上招搖。
醜死了，這種完全沒有審美的應援棒拿出去，別家都笑瘋了。
專業的事情，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應援棒和小卡盲盒必須盡快安排上，售價不能低於五百一套。
任繼黎愛不釋手：「我在臺上就看到了，很耀眼。」
我嫌棄地嘖了一聲。
老娘找的設計團隊，能給你做更亮，更漂亮的應援棒。
7
總決賽當晚的熱搜，爆了一個又一個。
選手們的經紀公司都在發力，給出道和未出道的選手輪著發通稿。
但隻有熱搜前三條，帶著任繼黎的名字，從未掉下來過。
#任繼黎 他才是第一名#
#任繼黎 資本家操控後臺的受害者#
#任繼黎 不能成團#
「......」
當關注度達到巔峰流量時，那才是叫作頂流。
趁著熱度瘋漲，公司緊接著推出了任繼黎的首張專輯。
不到一分鍾，一百萬張專輯就被搶空。
專輯是早就錄制好的，都是任繼黎的創作曲。
系統：「說好的攻略呢？
「心思全用在搞事業上，還是別人的事業。
「男人不能捧得太高，有了金錢和名利後，就變得沒有良心，你得小心。」
我笑了笑，為他解釋：「他不是那樣的人。」
第三場公演的時候，我有去現場，就在舞臺下。
那場公演收割了無數少女的心。
沒人知道任繼黎的那一跪，直直向著我，他眼裡的欲望赤裸裸地展現在我面前。
那是男人對女人的欲望。
我可恥地心動了一下。
又恢復了平靜。
「攻略裴時ţũ̂⁽澤就耗了我三年，再等等吧。」
等他羽翼豐滿，等他真正獨立，能完全護住我。
系統不再勸我，隻是軟軟地貼著我的臉，小聲地說：「好吧，即使他是我挑出來的攻略對象，我也要說一聲。
「如果他對你不好，該放棄就放棄，千萬別猶豫。」
正因為系統的這句話，攻略任繼黎失敗後，我果斷地抽身離開。
因為陪在任繼黎身邊的兩年裡，日子過得太苦了。
我遭遇了恐怖的網暴。
他的粉絲們把我當成萬惡的資本家，壓榨折磨她們的心尖寶。
她們不敢遷怒公司，隻能找我這個經紀人當垃圾桶。
我每日收到數不清的辱罵短信，換手機號碼依舊被她們重新找到。
過分點有私生飯偷偷潛入我的公寓偷拍錄像，鬧得很大，最後出動到公司法務部去處理。
其間，害怕偷拍的心理陰影也落下了。
系統問我要不要放棄，我又說等等吧，給他一次機會。
因為任繼黎說在演唱會上給我準備了一份禮物。
沒想到，這禮物嚇死人了。
現場和小青梅官宣，可能內娛獨一份。
我正愁怎麼處理這件事，公司就匆忙地通知我回去開會。
我屁股還沒坐穩，他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八百萬給你，買斷你和任繼黎的交情。」
「以後他的事情，你別管了。」
公司是鐵了心地要教訓他，怕我護著。
我樂得不行，當即答應下來。
帶著公司給的八百萬，溜得遠遠的。
8
我罵完一個，氣還是不順，瞅誰都想罵。
系統：「裴時澤還沒挨罵，你罵完他就不能罵我哦。」
真是個好主意。
「滾開。」我推開呆愣在原地的任繼黎，「我又不是你媽，沒義務管你。」
我噔噔噔地跑過去，當著裴時澤的面，飛起一腳踹在勞斯萊斯幻影車門上。
這可是他的寶貝愛車。
本來我想踹他命根子，但考慮到代價有點高，我可能賠償不起。
隻能選擇他的另一個命根子了。
跟在裴時澤身邊三年，副駕駛不給我坐，床不給我睡，天天讓我在落地窗前打地鋪。
他說，副駕駛和床的位置，我不配。
打地鋪也是因為在朦朧月光下，我的側臉更像他心愛的那個女人。
甩給我的信用卡限額，超過五萬就刷不了。
每次和京圈其他霸總家的金絲雀們出去下午茶，聽著她們說自己家金主如何大方，買保時捷，買品牌包，買別墅。
我隻能拼命吃小蛋糕，狂喝檸檬茶，忍住要吐槽裴時澤的話。
誰家金絲雀是這種待遇，真慘過做雞。
可是沒辦法，這是我的任務。
而且五萬也是錢，我全拿去買金子，保值。
我發狠地踹了一腳又一腳：「別人家的金絲雀滾出豪門，拿的可是以億為單位的散伙費。
「我拿你六百萬，還得分期打款。
「全京圈霸總裡，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麼摳的，活該你的白月光遠走國外。
「人家在國外瀟灑一趟，回來就拒絕你的求愛，直接接手自家的家族企業，成為女強人。
「現在人家不要你了，你就想起我這個替身，怪想得美呢。」
在我發瘋的過程中，裴時澤僅僅冷著臉看。
我全當他在心虛。
直到我提出賠償他一百萬，以後互不相欠時。
他才帶著冷冽的表情拽住我的胳膊，不悅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