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
秦宣很快後悔他說過的話。
我從院外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熱水毛巾,給他擦拭身體,但笨手笨腳地似乎碰到傷口,秦宣疼得嗷嗷叫。
為秦宣敷藥的時候,我不知道需要涼一下再敷,直接將藥全鋪在他身上,秦宣又殺豬般慘叫起來。
端茶倒水我自認為做得還行,但秦宣卻說我根本不懂倒茶,也不懂水溫。
秦宣奄奄一息地問我:「你說會伺候人,是指床上會伺候人吧?其他端茶倒水都不會?」
望著他悽慘的模樣,我尷尬地點點頭。
「虧了。」秦宣趴在床上說,「我居然花一千兩買了個不會伺候人的你?」
他說得我低頭尷尬。
秦宣花一千兩買我的確很虧,但隨後我又想,若不是我消滅魔族保衛青城,又怎會淪落至此?
他如今能安穩生活,也有我的功勞呢!
秦宣是個犟脾氣,即便我弄得他痛不欲生,他也始終不肯向他爹低頭。
過了三天,秦宣能起床自己動了,便堅強地自行動手,豐衣足食,能自己上藥絕不讓我幫他,除非實在碰不到的地方,才讓我搭把手。
第七日,秦宣好得差不多了,有了閑情逸致,指了指擺在不遠處的琴:「松墨,彈首曲子聽聽吧。」
我順從地擺好琴,兩手放在上面彈得邦邦亂響。
「停!」秦宣震驚地叫道,「你不會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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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修煉乃逆天而行,我雖然資質高,但一刻也不敢落下修煉,我又不是琴修,加上也沒這個愛好,自然不肯花功夫。
「那你會什麼樂器?」秦宣問。
「那吹一曲!」
我拿起笛子,架勢擺得很足,曲子催人尿下。
「停停停!」秦宣趕緊打斷我。
隨後他問我能不能跳舞。
我覺得不能再激怒他了,畢竟我需要他的幫助,故而趕緊點頭。
我學過劍舞。
但我忽略了自己毫無修為,且身體大不如前,舞劍的時候劍飛了出去,差點將秦宣當場扎死。
「你想殺我啊!」秦宣號叫,「我以為你這樣的肯定被人訓練過,琴棋書畫、端茶倒水、床頭技巧應該手到擒來,沒想到什麼也不會!」
他很後悔。
「我怕是中邪才買你!還挨一頓打!」他懊惱地抓頭發,「第一次見覺得你應該很能幹,原來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笨蛋!」
見他痛苦的模樣,我很愧疚,抓起書桌上的筆,蘸墨在紙上寫下「對不起」三個字。
秦宣有點驚訝:「你會寫字?」
我點頭。
「總算有點用處。」他吐出一口氣。
秦宣開始熱衷於和我交流,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包括我的身世,我基本上都在瞎編。
我沒打算告訴他我的來歷。
那太丟臉了。
等我修為恢復,就會立馬離開,和他劃清界限,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是誰。
或許交流久了,秦宣開始向我絮叨他自己的事情。
「……我娘親死得早,如今的娘是後娘,還有個弟弟,他們對我很好,隻是我總覺得融不進這個家裡。」
「……我經常感到空虛,心裡不得勁兒,覺得生活沒有意義……這事兒我沒向任何人說過,但凡有人聽了會覺得我無病呻吟,畢竟我家有錢,不愁吃喝,無數人羨慕我的生活……所以我一貫不提,不過你沒關系,你是個啞巴,應該不會向外人說。」
我們兩人坐在屋檐下聊天,秦宣望著院子外的冰藍色的天空,神情空茫。
他忽然轉頭朝我笑:「你會不會覺得我吃飽了撐的?」
我拿筆在紙上寫:【你的靈魂異於常人,凡人理解不了你。】
4
秦宣遇到的問題,是大部分修真資質極高的人會遇到的問題,這類人天生靈感極強,生性向往廣闊天地,不愛凡間事。
倘若沒人引導走上修仙之路,這些人隻能在凡間鬱鬱而終。
秦宣看了我的字,有點意外:「為什麼這麼說?」
我想了想,寫道:【你有修仙慧根,體質特殊。】
秦宣來了興趣:「我也可以修仙?」
秦宣一下子站起身,似乎像解決了什麼長久困擾的問題,興奮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跑過來猛抱我:「松墨,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
兩日後,秦宣的傷徹底恢復,一大早就跑出院子,很晚才回來。
「松墨,我今天去找仙人了!」他興致勃勃道,「之前有魔頭在城裡肆虐,殺了好多人,碧仙宗的仙人過來斬妖除魔,說不定能碰上他們,到時候拜仙人為師!」
我默然。
碧仙宗的仙人目前就在你身邊。
秦宣高高興興地睡了。
半夜,我偷偷摸到秦宣身旁,觀察他的確熟睡後,慢慢湊近,輕輕吻上他的唇,吸收他體內的靈氣。
他的靈氣可以幫我恢復修為,這便是我看中他的原因。
接下來的時間,秦宣對修仙一事爆發出極大熱情,每天早出晚歸尋找仙人,但他運氣不好,幾次慘遭被騙,金錢損失頗大。
一段時間後,他有點心灰意冷:「松墨,你說我真能修仙嗎?他們都說修仙需要機緣,沒有機緣便無法入道。」
我寫:【機緣需要等待。】
他又笑了,勾著我的頭發說:「松墨,其實我並不熱衷修仙,我隻是想找點兒事情做,不然太空虛了。現在我發現,修仙似乎沒你好玩。」
被騙後,他尋仙的熱情淡了幾分,經常留在院子裡和我談天說地,討論一些莫名其妙的古籍、縣志。
我心情好理理他,給他講一些修真界的常識,當然都以家族有仙人搪塞過去。
被他纏得煩了就裝啞巴,不寫字。
他拿我沒法,畢竟我是真啞巴。
可他也有對付我的辦法,即喜歡圍著我不停說話,像隻蒼蠅一樣嗡嗡嗡,直到我願意寫字理他才作罷。
他不喜歡男人,完全沒有碰我的意思,完全拿我當他的傾訴對象和玩伴,一個人可以嘰裡咕嚕說上半天話。
和他在一起挺安心。
知道我會下棋,秦宣又高興了:「松墨真是個寶,總給我驚喜!」
他拉著我和他下棋,他是個臭棋簍子,每次都耍賴悔棋,叫人大皺眉頭。
但我涵養好,不管他如何聒噪、耍賴,大部分時間我願意陪他荒廢時光,隻有當他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才會裝啞巴不理他。
時間慢慢過去,每晚趁他睡著,我偷偷吸他的靈氣,動作越來越熟練。
我丹田內氣息漸漸濃厚起來。
又一次夜裡,我偷偷摸到秦宣床邊吸靈氣,吸到一半,秦宣忽然睜開眼睛,反手抱住我。
一陣天旋地轉,我被他壓到身下。
「為什麼每晚偷偷親我?」他語調沙啞,「喜歡爺?」
我有點吃驚,他竟是知曉我偷親他。
可他為什麼裝睡呢?
「說,是不是喜歡爺?」昏暗的夜色裡,他壓著我逼問。
此等齷齪行為著實不好解釋。
我面色血紅,總不能說吸靈氣,隻能勉強點點頭。
他爽朗大笑:「本來爺不喜歡男人,但你這麼喜歡我,偷偷親我……爺決定寬宏大量喜歡你。」
秦宣伸手脫掉中衣,露出健美的身體。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我拼命掙扎,急得大叫,然而發出的隻是啊啊的聲音。
秦宣的力量極大,我的掙扎如同小貓般被壓制。
「爺讓你侍寢就這麼高興?」他笑著說,「買回來一次都沒碰過,想必早就等不及了吧,爺這就好好疼你。」
我是個啞巴,身子骨沒有力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任由他亂來。
那一晚,秦宣強行佔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