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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配原諒的愛 3383 2025-01-08 15: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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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取消。」


    周律懷冷淡地答著,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趙晴呆愣在原地,提著裙擺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我飄在他身後,用手指戳他的背,絮絮叨叨。


    「你這樣怎麼行?這個時候得罪趙家,會被人戳脊梁骨,罵你不懂得感恩,過河拆橋的。」


    「你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死人這樣啊!喂!」


    可他根本聽不到。


    一樓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周律懷走下來,有人端著酒杯過來敬酒。


    周律懷仿佛看不到一樣,推開面前的人,踉跄著走出宴會大廳。


    不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他絲毫不在意。


    黑色卡宴正停在門口。


    周律懷坐進後座,將頭埋在膝蓋上。


    我坐在旁邊,多想抱抱他,告訴他:「沒事的,都過去了。」


    可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沉默地看著他。


    有液體從他的指縫滴落,後背不規律地起伏著,哽咽的聲音卻遲遲未能發出。


    車輛駛進小區,在樓下停了許久,周律懷才緩緩抬起頭來,胡亂地擦了把臉上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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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熟悉的環境,不由得嘆出口氣。


    都什麼身份了,還住在這個破舊的出租房裡。


    睹物思人嗎?


    這樣你要怎麼走出來啊!


    他平靜了一會情緒,撥通了南笙的電話。


    南家是圈子裡的百事通,手段比私人偵探更厲害。


    南笙也是唯一不會對我惡語相向的人。


    電話剛被接通,南笙就率先開口。


    「想知道趙倩的事?」


    「多少錢?」


    南笙斬釘截鐵地吐出三個字。


    「五百萬。」


    我:……


    讓我活,五百萬我也可以。


    周律懷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


    我不免感嘆,有錢真好啊!


    想當初,周律懷為了五十萬的項目,喝到胃出血,也沒談下來。


    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色蒼白,還在擔心員工的工資發不下來怎麼辦。


    如今,隻是為了打探我的消息,就可以花出去五百萬。


    我們當時要是這麼有錢,是不是我也不會輕易死掉了?


    可惜事實就是那Ŧųₗ麼殘酷。


    回過神的時候,周律懷已經上樓。


    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落地鏡旁空蕩蕩的位置。


    那裡,曾掛著我親手做的婚紗。


    有不少人紛紛打來電話,周律懷就像沒聽到一般,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直到第二天中午,南笙罵罵咧咧地敲響了房門。Ťũ₁


    「周律懷,你個傻 X 趕緊給老娘開門。」


    「我倒要看看你那腦子裡都裝的都什麼東西,居然信趙晴那個小妖精的話。」


    周律懷打開門,一夜之間,胡茬都長出來了,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


    許是沒見過這麼疲憊的周律懷,南笙怔愣了幾秒,隨後一個白眼回過去。


    「呵!現在裝出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給誰看?」


    「遲到的深情比草賤,懂?」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南笙嗎?


    印象裡,她從來都是高傲且冷漠的。


    她看不起趙晴的小把戲,也看不慣那些狗腿一樣擁著趙晴的那些人。


    但她對我的憐憫,也隻是冷淡地丟給我一張紙巾,告訴我:「你自己不站起來,誰也幫不了你。」


    她到底查到了什麼,才會變得如此暴躁?


    5


    周律懷沒理會南笙對自己的態度,直接開門見山。


    「趙倩在哪?」


    「你先告訴我,你不會真的相信是趙晴賣血湊錢幫你周轉公司吧?」


    周律懷在南笙對面的沙發坐下,輕聲嘆了口氣。


    「她那是血,又不是金子,就算把她抽光也不夠用。」


    「但錢的確是趙家給的,我也沒必要去拆穿她。」


    南笙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還算你有點智商,但是趙倩是真的死了,被人害死了。」


    我是被人害死的?


    可我的確死於艾滋病啊!


    楊凱說過,艾滋病毒傳染途徑,除了那個,還有血液和母嬰。


    趙家顯然是沒有這個基因。


    我到死也都是清白之身。


    和周律懷戀愛三年,同居兩年,但從未行過夫妻之事。


    他說:「我的女孩,我怎麼舍得。」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天,我剛出家門,就被人撞倒。


    手臂被劃出一道口子。


    鮮血染紅了我新買的白裙子。


    但傷口不是很大,很快就止住了血,所以我沒想太多,以為是那人有急事,便也沒留意。


    以至於我並沒有懷疑過這件事與我生病有關。


    後來,我連著高燒一個月。


    那段時間周律懷出差,隻有我一個人在家。


    到醫院一查,確診艾滋病。


    主治醫生就是楊凱。


    接受了一段時間治療後,情況並沒有明顯好轉。


    周律懷那時候公司正處於瀕臨破產,我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於是,我做了一個腦殘的決定。


    分手。


    我以為這樣他就會忘了我。


    總比親眼看著我受病痛折磨,死去,要好得多吧?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我現在有些不確定。


    周律懷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看著監控視頻裡我被撞倒在地的時候,我明顯地看到他咬著後槽牙,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地抖。


    我也是透過監控,才看清那人手裡拿著的針管。


    他是故意等在那裡,看到我才撞上來的。


    「艹。」


    周律懷低聲罵了一句,將手機重重摔了出去。


    「我要殺了他。」


    南笙低頭撿起地上的手機。


    「他早在趙倩之前就發病死掉了。」


    周律懷停住腳步,像是剛剛找回理智,回過頭來問南笙:「他背後的人是誰?」


    南笙抬起眸,對上周律懷的視線。


    我也跟著緊張起來,飄到她對面,看著她一字一句說著:「你的好未婚妻,趙晴。」


    我一直以為趙晴隻是害怕我搶走她公主般的生活,才會處處為難我。


    可我沒想到,她居然想要我的命。


    周律懷蹲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心髒,喃喃自語:「對不起,我隻是想用趙晴氣氣你,想讓你後悔。」


    「隻要你後悔,新娘可以是你的。」


    南笙冷漠地看著他,起身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周律懷,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深情,你不是不知道趙晴以前怎麼對待趙倩的,你還答應和她訂婚,用她來氣趙倩。」


    「如果趙倩還活著,她會有多痛苦,你平心而論,你真的心疼過她嗎?」


    周律懷沒有回答,隻低頭看著面前的方寸之地。


    南笙走到門口,想了想又回過頭來。


    「趙倩死了一年,這一年的時間裡,你的確是很忙,但真的忙到沒時間去找她嗎?」


    「你寧可用趙晴來氣她,也不願意親自去找她,是為了什麼?是你堅信她劈腿了,你認識她多少年了?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周律懷,你愛的,從來都是你自己。」


    我飄在兩人中間,突然覺得心髒鈍痛。


    好像有什麼事,是被我遺忘了。


    6


    南笙走後,周律懷又在沙發上坐了很久,這次不一樣的是,他打開了電視。


    新聞裡正播放著趙家的新聞。


    趙家畢竟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企業,訂婚宴當天被爽約,面子上下不來。


    於是他們想了一個背鍋俠,那就是,我。


    記者面前,趙晴哭紅了眼,抽抽噎噎地說著:「律懷哥哥隻是聽說了姐姐的消息,才會情急之下走開的,並不是悔婚的意思。」


    「姐姐,姐姐她……」


    趙晴哽咽著,表情悲壯,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


    平靜了片刻後重新開口:「姐姐她得了艾滋病,我們全家都很擔心她。」


    「姐姐,如果你看到了這條新聞,就回家來吧!我們一家人陪著你,一起渡過難關。」


    「如果你真的喜歡律懷哥哥,我也可以讓給你,隻要你回來就好。」


    趙家人也都在鏡頭面前痛哭流涕,求我回來。


    這場溫情大戲引得無數觀眾落淚。


    縱使知道是假的,我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曾經是多麼渴望他們能真的這樣愛我啊!


    在被拐走的那些年,我被無情地虐待,養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更是直接把我丟在山裡。


    是姥姥將我撿回來,給我吃的。


    姥姥是我人生裡唯一的光,但她走了。


    臨走前,她將我交給趙家。


    我以為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就會幸福快樂。


    但事實ẗŭ⁶卻是墜入更深的深淵。


    在準備結束生命的那天,周律懷出現了。


    他將我拖出黑暗。


    我陪著他從山頂跌落山底,又陪著他從淤泥裡爬出來。


    可惜啊!我沒能堅持到他重新站在山頂的那一刻。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趙家順利躲過了被退婚的輿論,趙晴也被譽為美麗善良的知心妹妹。


    而我變成了不孝女,搶妹妹男朋友的小三,被網友紛紛討伐。


    「真惡心,得這種病還來禍害別人。」


    「小三就該死,還找她幹什麼,死外邊最好。」


    「好人誰能得這種病?要我說,就該讓她自生自滅。」


    我看著網友的評論,心髒的疼痛更加劇烈。


    那些自以為是的正義使者,在網絡上肆意地攻擊和謾罵著我,完全不在意真相如何。


    房門再一次被敲響,這次來的是周律懷的助理。


    我注意到他手裡拎著的塑料袋,裡面是那件禮服。


    周律懷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卻發現禮服已經被撕壞了,還沾上了不少灰塵。


    原本潔白美麗的婚紗,如今卻變成破爛不堪的碎布。


    與此同時,周律懷的手機響了,是趙晴。


    「律懷哥哥,我那天追著你的車跑了好久,摔了好幾跤,把婚紗也摔壞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她是當我瞎還是周律懷瞎?


    周律懷的手指拂過婚紗,將破碎的位置,一點點拼湊好。


    眼神一寸寸涼下來。


    「知道了。」


    見他沒有發脾氣,趙晴試探性地開口:「律懷哥哥,我們的訂婚宴?」


    「我最近很忙,訂婚的程序略過,下個月結婚吧!」


    「我沒問題的。」


    聽到趙晴幾乎雀躍的聲音,我忍不住泛起惡心。


    周律懷找了一位手藝很好的人來修補婚紗,ƭṻ₂又坐車去了楊凱的醫院。


    7


    「我想知道,她走前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楊凱推了推眼鏡,平靜地回了他兩個字:「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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