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生無長喜
  3. 第4章

第4章

生無長喜 3783 2025-01-07 16:50:50
  • 字体大小 18
  • 那乞丐蜷縮著朝我們挪來:「求……求公子……夫人救救我。」


    柳長青側頭看我,目光悠長深遠:「阿喜可要救?」


    我點點頭,衝上去就是一個過肩摔、手肘頂、刀劈腿,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


    雖然,偷饅頭的乞丐不對,但就是報官,也遠遠沒到偷竊罪水平。


    將這乞丐送入醫館又付了醫藥費,我和柳長青回府,我道:「我以前也救過一個小乞丐。」


    都瘦得脫了相,身體孱弱卻十分倔強,防備心又重,我給他上藥,他還將我手腕咬出了血。


    我見他可憐,又不是個認命的,故而將他帶到侯府外的小巷子裡安置,我每天爬狗洞出來給他送吃的,換藥。


    那時候我才八九歲,醫藥隻學了半吊子,他好得很慢,二十來天的樣子,他才可以自己走路,直到消失,他也沒與我說過一句話,想來是個啞巴。


    柳長青撫著我右手腕的牙印,氣悶道:「不該咬傷你的。那小乞丐後來去哪裡了?」


    咋,你不會要找他報這一口之仇吧?


    「後來聽說被人拖上了馬車,想來是被人販子拍走了。」


    柳長青腳步頓了頓,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5.


    初冬到來,我還沒想出辦法搞死父親,他們就忍不住動手了。


    奶娘跪在地上,隻一個勁地磕頭道歉:「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


    我站在廊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這般悲傷又可憐的作態,心下雖是冰冷,到底算意料之中。

    Advertisement


    隻是想到給我下毒這種手段的人,到底是不了解我,先勇侯府所有人隻知我是為了柳長青學醫,卻無人知我偏愛研究毒。


    「你的主子是侯爺還是夫人?」


    「毒……是……是侯爺給的。」


    我將奶娘的賣身契還給了她。


    我沒有將那碗毒燕窩灌進奶娘的肚子裡,還放她自由,小辛義憤填膺道:「這種背主的奴婢就該亂棍打死!」


    冷風灌進回廊,飄起的雪花又落下,我深吸一口氣,喃喃道:「有時候死才是解脫呢。」


    奶娘的丈夫是個酒鬼,她生下女兒後入府做了我的奶娘,十幾年來,她丈夫早已拿著她寄回去的錢娶了小的,她的女兒也被遠遠嫁了出去。


    我們原是說好她一直跟著我,我給她養老的,到如今這地步,我竟不知該怨誰。


    前不久,她丈夫讓人帶了信,說是那小妾生的兒子如今在書院讀書很是費錢,讓她多寄些錢回去,將來那人高中狀元,奶娘就是狀元郎的嫡母。


    這事我知道,按著時下風氣,我該賞奶娘一些銀錢的,可我偏偏看不慣那家人的惡心嘴臉,隻做不知。


    不承想,她會因一個沒見過幾回的庶子向我下毒。


    如今給了她賣身契又如何,她躲得過先勇侯府,躲不過被丈夫小妾磋磨,她在侯府這些年養尊處優,又不是個心寬豁達的,突然的「高臺跌落」,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這以後的日子,是她自己選擇的泥潭。


    柳長青來擁我回房,一邊抖開披風將我裹進他懷裡,一邊握住我的手摩挲。


    我頭一次感受到他手指的溫度是滾燙的,想來我在外面待得時間長了。


    「阿喜,個人有個人的業障因果,你不必覺得遺憾,更不必苛責自己。」


    我側頭去看他,他很瘦很高,我白嫩的額頭被他下巴的胡楂戳得生疼,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我停下,緊緊抱住他瘦弱的腰身,將鼻涕眼淚全然抹在他身上,他好脾氣地替我順發,一下一下,撫進我心裡。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被親近之人背叛掉了眼淚,隻有柳長青他知我不是。


    我沒有病重,侯府那邊自然也沒有放棄,除夕宮宴上,我再次見到了父母親,樊子逸和樊子銘。


    我們客氣地打了招呼,我鎮定地點頭稱呼他們為「侯爺,夫人」。


    父親神色不虞,母親望著我出神,也就幾息工夫,母親又恢復平日裡的端莊慈愛,她拉著我的手問我:「阿喜,你們大婚半年有餘,你這肚子怎麼還沒有情況?」


    我僵硬著手,收不回來,母親亦是將門出生,有些功夫在身上。


    我羞澀地搖頭不語,反正這種事情別問,問就是害羞。


    她又靠近了些:「你可還能守住自己的心?」


    我一愣,半晌也如往常那般神情回她:「心在我身上,何須我去守住它。」


    這一刻,我竟覺得她還如往常那樣關心疼愛我,我甚至知道她沒說的後半句是什麼。


    無非就是柳長青身體不好,我要趕緊懷個孩子,還得守住心,等他哪天兩腿一蹬,我也能憑借著孩子富貴一生。


    我覺得自己可笑,他們都在謀劃我的夫婿、謀害我的性命了,我還能感受到關心。


    樊子逸依舊朝我溫和地笑笑,神情卻已然疏離了一條天河那麼遠。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再演兄妹情深,就有些尷尬了。唯一待我一如往昔的,是樊子銘。


    他揚著少年與生俱來的明朗笑容給了我一拳,又十分紳士地輕拍柳長青的肩膀,將柳長青拍得身子都矮了半邊,要不是我扶了他一把,他鐵定坐地上了。


    「樊喜,初二我帶你去看神風,它當爸爸了。」


    初二,按照習俗,該是出嫁女歸寧之日。神風是他養的馬,我曾騎過的。


    宴席之中,樊子逸親自求了聖君的賜婚聖旨,先勇侯府嫡長子與端王嫡孫女。


    他站在大殿中央,翩翩君子,遺世獨立,情深款款,親彈「鳳求凰」以顯真心。


    我看著他,心裡一時間冷極了。


    端王嫡孫女柳長歌向來與我,與太傅家的孫女李禮不對付,她如今勝利了。


    我忙轉頭看向李禮,她亦是呆愣在座,酒灑滿了衣裙,一雙美目通紅,回首看我,已是淚流滿面。


    我們一同長大,樊子逸從小最是喜歡李禮,對她關懷備至,為她鞍馬後,一日十年。


    我們都深信他們將來會成親,我信,李禮更相信。


    御花園的角落裡,李禮撲在我懷裡痛哭,我張了張嘴,安慰的話她不需要,替樊子逸開脫的話我說不出。


    李禮哭暈了過去,我長嘆一口氣,看在她失戀的分兒上將她背回偏室休息。


    剛出了水榭,樊子逸立在外頭,也不知站了多久,頭上肩上都落了雪,昏暗的燈火裡,他顯得十分悲傷。


    「阿喜,哥再麻煩你一件事,最近多陪陪她。」


    他一開口,積壓在我心裡的怒氣噴湧而出,我冷笑道:「你是站在誰的立場上要求我的?」


    樊子逸沉默,立在雪裡,冷風吹得我頭疼,背上的李禮不安地動了下,我隻得將腰彎起來,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到他身邊時,我問他:「為什麼?」


    他依舊沉默,我沒了耐心,將李禮往上拋了拋,抬腳離開,他卻一下子抓住了李禮的手。


    「阿喜,子銘身體好,功夫也好,將來建功封侯是鐵定的事,可是我不一樣,以文拜相這條路,我窮極一生也做不到。」


    李禮又不舒服地動了動,樊子逸糾結半晌,還是放開了手。


    我道:「所以你們狼狽為奸,明知我才是你親妹妹,你還是要指鹿為馬。你還用你的婚姻與侯爺交換,他答應替你上書請封世子之位了?」


    樊子逸艱難道:「是。」


    在大雍,諸侯繼承人由諸侯自己確定,最後由聖君下旨冊封,先勇侯府世子之位空懸,原來用處在這裡。


    父親與端王已聯手,那麼他一定要將樊子韻嫁入長沙王府的目的,是要聯手誰?


    還是說,這一點上他隻是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


    冰天雪地裡,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走出樊子逸視線,李禮就讓我將她放下來了,樊子逸抓住她胳膊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我倆相顧無言。


    小辛匆匆來報我說柳長青喝了酒,被樊子韻扶走了,我一驚,催促小辛前邊帶路,提了裙子跟上。


    我急匆匆地踢開房門,隻見房裡催情香香氣嫋嫋,柳長青臉色潮紅地躺在床上,樊子韻正寬衣解帶。


    我滿心戾氣,衝上去就給了她一記耳光:「樊子韻!做人不能太過無恥!姐的男人你也敢碰!」


    我賞了她一套體能拳,她尖叫連連,一身青紫。


    遠處燈火搖曳,人聲鼎沸,趁著人還沒到,我扛了柳長青跳入湖中,他很高,但很瘦,沒什麼分量。


    催情香這種東西有解也無解,我很擔心柳長青的身體,他卻不管不顧地纏著我索吻,我幾次試圖推開他都沒成功。


    柳長青啞著嗓子委屈巴巴:「阿喜幾番拒絕我,可是嫌棄我不幹淨了?」


    滿臉潮紅,眼神迷離,眼尾都是情動的痕跡,紅唇微嘟求愛,這誰受得了啊。


    事後柳長青像個破碎的玩偶般躺在床上,我則舉著酸軟無力的手替他針灸。


    他含笑:「辛苦阿喜了。」


    我亦笑道:「不辛苦,酬勞都收了,我得有敬業精神。」


    柳長青雙眼一亮,十分期待:「今晚還收嗎?」


    ……


    「呵呵……」自己什麼身體素質自己沒點逼數呢。


    樊子逸大婚我依舊借口柳長青身體不適沒有去,樊子韻再一次登門,這一回父親與長沙王陪同她一道。


    宮宴之後,樊子韻的名聲一落千丈,以往追捧她直率天真的世家子弟紛紛閉嘴,一個公然對男人下藥卻還睡不到人的閨閣女子,她的婚事變得尤為困難,加之她愛慕柳長青,所以他們今日又來逼婚了。


    她哀悽地望著柳長青,舉步而來,不待她坐下,柳長青屁股一抬換了個位置。


    長沙王呵斥他:「柳長青!你還敢躲!阿韻情深款款不懼罵名來找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柳長青垂眸:「又不是我的阿喜,與我何關。」


    長沙王還要再罵,父親卻盯著我半晌:「阿喜,我知你不待見阿韻,可長青與阿韻既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就不能讓阿韻受委屈。你也該懂事了。」


    我看向樊子韻,眉頭皺起來能夾死一隻蚊子:「我可沒有資格做先勇侯府嫡小姐的主母。」


    柳長青拉著我的手可憐兮兮:「阿喜,你信我,不關我的事,我不想開牧場,推己及人,我也不會讓你頭上放馬的。」


    我「撲哧」一聲笑了,柳長青的毒解了後,人也皮了不少,我倆心知肚明,那晚上樊子韻根本沒有得手。


    「父親待如何?」


    「你去求求皇後娘娘,你與阿韻做左右世子妃。」


    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第一次談判不歡而散,但父親顯然是鐵了心要樊子韻嫁進來了,甚至深居簡出的太子妃都過問了此事。


    我在糾結要不要放出柳長青不舉不育的消息時,柳長青的人帶來了消息。


    父親與端王開始大量打造兵器了。


    這是要造反了。


    這事兒牽扯太過,我的小命堪憂,我不再猶豫,決定對父親出手了。


    6.


    太子妃經常到她曾經修行的庵堂上香小住,父親每一回都恰巧在相近的時間段出城公辦,說他們沒有點故事,故事都不相信。


    柳長青的人按照我的計劃,在庵堂附近,父親回程的必經路上結了草廬賣水果冰沙。


    「大戰」之後他必定也滿身熱汗,又因「偷~情」的刺激滿心愉悅,毫不懷疑地吃了一大碗,還讓人給庵堂裡的太子妃也送去一碗。

    作品推薦

    • 劫後新生

      "男友周衍南高调宣布要和小青梅订婚时,我对他终于彻底死心了。 事后,他怕我多想,与我低语解释, 「我这是最后一次帮叶安。」 「梁媛,你懂事点。」 「等这次帮完,我们就结婚。」 我点头。 看他心安得如释重负,我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他们订婚那天。"

    • 天大地大,姐姐最大

      "我弟是未来的疯批大反派,长大后会六亲不认、毁天灭地的那种。 按照道理,我是该害怕的。 可反派怎么了,再疯批他也得听姐姐话啊。 于是,当他和班里的男生准备约架时,我把数学作业本丢给他: 「你哪来的空?晚上不是要教我做圆锥曲线题目吗?」 当他和男主斗得水深火热时,我一通电话打过去:「我饿了,你先回来给姐姐烧菜。」"

    • 偏寵.

      深夜犯猪瘾,想吃影帝前男友做的椒麻鸡。于是我假意复 合,等吃腻了再一脚把人踹了。影帝当晚直接开直播骂我:「家人们谁懂啊?她看鸡的眼神比看我还深情,

    • 奶奶死後我被送上審判庭

      "奶奶从小把我养大,她病危入院,我却毫不犹豫地决定放弃治疗。 父母悲痛欲绝,亲自把我送上全民直播审判席,要求法庭惩治我的弑亲和不孝。 一旦我的罪名成立,法庭会无条件支持他们的所有诉求。 而他们的诉求只有一个:在没有麻醉的条件下摘除我的心脏。"

    • 足尖輕舞

      "同学聚会,他被众星捧月,宣布了与未婚妻的婚讯。 而我是包房服务员,为每一位同学斟酒。"

    • 時野聽聲

      我听见了高冷影帝的心声:【哟哟哟, 秀恩爱是吧,创shi 你们!】 【手动艾 特邓超表情包。】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