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年錯愕的神色落入霍嘉珩的眼裡，隻覺得有趣。
“你最喜歡哪裡？”他越來越靠近她，呼吸都落在了臉頰處。
周初年漲紅著一張臉，想挪開自己的身體，但自己就像是被下了迷|藥一樣的，半點力氣都沒有，不想離開。
她吞咽了下口水，看著近在咫尺，眼睛裡帶著笑的霍嘉珩，不怕死的說：“手指……你手指好看。”
霍嘉珩一怔，完全沒想到她真的會認認真真的回答自己。
他有一瞬間的錯愕，而後才低笑出聲，捏了捏她發著燙，軟綿綿的耳朵道：“你還真是……”
“真是什麼？”
“皮。”
周初年：“……”
她很謙虛的接受這個贊美，小聲說：“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
*
辦公室內安靜了一會，周初年避開霍嘉珩的目光，不太好意思的說：“你是不是都看了？”
霍嘉珩嗯了聲：“不經意看到的。”
那天送她回去後，突然發現畫本沒拿。
霍嘉珩想著時間很晚了，還是次日再送去學校給她，便拿著畫本回了家，他直接去了書房拿著畫本，當時還有個國外的會議要開，正開著的時候不小心便翻開了畫本，在看清楚裡面畫的東西後，霍嘉珩足足愣了半分鍾，才繼續自己說到一半的會議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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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索性就翻看完成了。
他看著周初年，低聲道：“抱歉，沒經過你允許。”
周初年搖頭：“沒事……要說抱歉還是我說呢。”她弱弱道：“沒經過你允許就畫了那麼多。”
霍嘉珩失笑，彎了下嘴角：“嗯，授權給你畫。”
他一字一句在她耳畔說：“就你一個人。”
周初年被撩的心跳加速，花了好一會的時間才控制下來，她看向霍嘉珩：“真的不跟我計較了？”
“嗯……”霍嘉珩拉長了尾音，低聲道：“計較的。”
周初年瞪圓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我就……畫了很多個你，要怎麼計較？”
霍嘉珩好笑的看著她，淺聲說：“以後告訴你。”
在之後，周初年無限後悔，要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該……不該答應今天這個不平等的條約，應該當時就讓霍嘉珩說出來的，這樣才不至於用那麼多出其不意的想法來折騰自己。
當然，這是後話。
……
——
個人的事情解決後，周初年也總歸是想到自己的正事了。
採訪正式開始，問題都是一些常問的，不過多了幾個私人問題，據說能提高在校學生的閱讀量，八卦的事情大家都好奇，周初年也不例外。
正規的問題問完後，，她咳了聲說：“還有五個私人問題。”
霍嘉珩挑眉，“你問。”
周初年：“第一個是……大家想知道霍總對生活裡，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她問問惴惴不安，唯恐霍嘉珩下一秒就把她趕出去。
“你也想知道？”
她一愣，點頭：“想的。”
這是真的，她肯定是想要知道的，雖然說對於霍嘉珩過去的事情她沒辦法參與，甚至於可能他有很多前女友什麼的，她都不能去在意太多，但不在意歸不在意，整體來說，好奇。
霍嘉珩眉眼含笑地望著她，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顯得格外的柔情。
周初年抿了抿嘴角，“不好說嗎？”
“答案告訴你了。”
“……”下一瞬，周初年便知道霍嘉珩的意思了。
他在說，自己。
他的眼睛在看著自己，漆黑如墨的眼瞳裡全部都是她一個人的倒影。
周初年紅著臉，繼續下一個問題：“那個大家想知道霍總的初戀發生在什麼時候。”
她要摔筆記本了，這都是什麼鬼問題啊，他們學校的同學們都如此的八卦的嗎，真是過分。八卦就算了，還讓自己來採訪，她都要被霍嘉珩看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了。
霍總的眼神，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
“也不好回答嗎？”
霍嘉珩搖頭，聲音暗沉沉的：“不是。”
“那是……？”
霍嘉珩看了她幾秒，淡淡一笑：“跳過這一題。”
“好的。”
她繼續問下面的三個問題，等全部問完後，周初年長籲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
再不結束，她覺得自己可能要被霍嘉珩丟出辦公室，這都是誰想出來的問題啊。
問完問題後，霍嘉珩那邊要開始忙碌了，周初年還特意的拍了幾張照片後，他才離開。
周初年沒走，這會總算是安心的坐在辦公室吃東西了。
剛剛東西一端進來的時候，她眼睛就亮了起來，霍嘉珩拿進來的甜品，有她最喜歡的馬卡龍，而且是專屬的手工定制的，那家的馬卡龍很難買，一個星期售賣一次，賣完就不補了，每一次基本上都靠搶，平日裡店鋪的維持全靠其他的甜品。
其他的甜品也很好吃，但周初年最愛的還是他們家的馬卡龍，據說那家店開了有二十年了。
她小口小口的吃著，很是愜意。
*
陳倩是在周初年快要坐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發信息過來的。
她昨晚沒休息好，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這會正犯著困。
陳倩：【緊急呼叫，你在幹嘛？】
初年：【剛想要睡覺，怎麼了嗎？】
陳倩：【哦沒事，你睡吧，我就看看你還是不是安全的，還是被霍總吃了。】
初年：【…………】
被霍總吃了什麼的，莫名的羞恥。
她給陳倩發了個抗刀的表情包後，就不打算理她了。
周初年揉了揉自己疲倦的眼睛，是真的困了。
腦海裡藏著太多的事情，她想了一會後，半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的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裡好像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正不疾不徐的跟在自己的身後，她在前面跑著，興奮著，周圍都是霧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鏡頭。
突然，她摔了一跤，整個人都倒在了雪地裡。
那人才快速的跑到了自己的身側，她哭，他哄著，聲音很好聽，修長的手指給自己擦拭著不間斷的眼淚，耐心的哄著。
她嘴裡一直喊著哥哥哥哥……
等眼淚擦拭幹淨後，周初年這才抬頭，看向眼前哄著自己的哥哥。
她一頓，朦朧不清的視線裡，出現的是霍嘉珩那張清雋，略顯擔憂的神色。
她反手抓著霍嘉珩的手指不放，嘴裡呢喃著：“哥哥？”
第28章 想
辦公室裡的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和諧。
她還沒完全醒過來，嘴裡一直在低喃著，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楚，但周初年攥著霍嘉珩的那隻手卻一直都在用力，在向他撒嬌，想要讓哥哥抱一抱自己，想要說自己摔疼了。
突然，她夢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了。
眼前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沒有半點人影，連那被雪壓彎了的樹枝都不見了。
她一個人站在雪地裡，環顧著四周看著，喊著。
……
霍嘉珩微垂著眼簾，眼底有些擔憂，他彎腰靠近周初年的旁邊，在聽見她嘴裡低喃的話之後，身子有一瞬間的怔楞，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緊張的看著她：“年年？”
沒有反應。
霍嘉珩剛想要繼續，周初年便睜開了眼睛。
兩人的手還抓在一起，沒有松開。
霍嘉珩一頓，伸手摸了摸她額頭，低聲問：“做噩夢了？”
周初年愣了下，才醒了過來，低低的嗯了聲：“好像是。”
已經連續兩次了，之前那次的意識不夠清晰，可昨晚和現在，讓她足夠確定自己應該是有一個哥哥的，即便不是親生的，那可能小時候也一起認識，一起玩過的。
可名字和面容，她就是想不起來，也看不見。
周初年被霍嘉珩扶著坐了起來，擰了擰眉，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喝了口之後，才輕聲問：“你開完會了？”
霍嘉珩淡淡的答應了聲，眉心緊蹙的盯著她看，過了良久才問：“你臉色不好看，做什麼噩夢了？”
聞言，周初年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搖頭：“不記得了。”
她低聲道：“我一到冬天就做各種的夢，但醒來後就全部忘記了。”
不知道為何，面對霍嘉珩的時候，她好像能很輕易的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而不會有太多的隱瞞。
可能是因為這個人是她喜歡的人，也或許是因為霍嘉珩給人一種足夠的安全感，他的閱歷和學識，都足夠讓人覺得信服。
周初年說不出心底的那種感覺，就有點想告訴他，想和他說一說這些事情。
她其實不太愛跟人說這件事情，除了父母之外，也就陳倩知道她常年做夢，做的還都是同一類型，而且冬天的時候特別頻繁，幾乎每天都會半夜驚醒的那種，她的編輯倒是知道一點，但不多。
隻是周初年不明白，以往的夢不會如此的真實，甚至於不會留下半點印象給她，但最近的卻一直都在重復‘哥哥’這個稱呼。
*
辦公室內安靜了片刻，一直都沒人說話。
霍嘉珩聽著她不緊不慢地說完後，低聲問了句：“隻是冬天會很頻繁？”
“是啊。”周初年側目看著他，略顯委屈：“不過認識你好像好很多了。”
說完後，她的心情好上了不少，她眉眼彎彎的笑著說：“好像認識你之後，我這個冬天失眠的時間很少了，隻是偶爾才做一次夢。”
霍嘉珩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看了半晌，眼底有復雜的情緒在流動著。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怎麼了？”周初年舉著自己的手在霍嘉珩面前晃悠著：“霍總走神啦。”
霍嘉珩回神，伸手捏著她細弱的手腕，聲音波瀾不驚道：“要不要去看看？晚上失眠了白天能有精神嗎？”
“沒用的。”
她繼續喝水：“我從初中開始就在看醫生，無論是心理醫生還是什麼的，都沒有半點的作用。”
久而久之，她就更不願意去了。
周初年對醫院的抵觸很大，完全不想去接觸。
霍嘉珩了然，倒是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周初年才笑著撿起自己的畫本，目光微亮的看著他：“你去忙吧，我沒事了。”
“好。”
霍嘉珩一頓，伸手揉了揉她頭發，輕聲說：“要是有事記得跟我說，我都在。”
“好的。”她乖巧的答應著。
雖然做了噩夢，可在霍嘉珩這邊，會被他安慰的感覺卻很好。
周初年坐在原地沒動，發了好一會呆之後才開始看自己的畫本，上次畫到一半的一幅畫可以繼續完成了。
兩人在辦公室內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偶爾抬頭對視一眼，顯得格外的溫馨。
微弱的太陽光漸漸的挪動著自己的位置，隨著時間的流逝，再抬頭去看的時候，已經下山了。外面傳來人走動的聲音，周初年側耳聽著，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室內的燈光明亮，霍嘉珩在回來之後，接了有五個電話，其中一個中文，其餘的除了英文分析之外，還有她聽不懂的，有點像是德語還是什麼來著。
他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