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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風慢 3357 2025-01-06 16:5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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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整理好衣服,上前裝作路過的架勢,橫眉立目。


    「怎麼回事,怎麼就這幾個人,都玩忽職守去了嗎?」


    看門的守衛被我嚇了一跳,連忙躬身解釋:「公主殿下恕罪,現在正值晌午,還未到換防時間,因此人手稀少。」


    我自是不會理會他的解釋,繼續拿出公主的驕縱讓他們立刻換防。


    他們不懂我的用意,問我:「公主,這有何用意?」


    我瞎編亂造張口就來,什麼我看上一個侍衛,我現在就要見到他!


    守衛不得不妥協,立馬安排人去換防。


    然而這隻是第一步,因為林幕舟探查到,守關門的侍衛裡有宸淵安插的人。


    而我也記得,上一世,宮內就是從宣武門這裡開始淪陷的。


    19


    兵變發生得很快。


    從第一聲殺到兵戈相向不過是剎那的時間。


    不是所有人都是愚笨的。


    在我故技重施換了第三道防線兵力的途中,我被叛軍發現了。


    為了給林幕舟拖延時間,於是我放了一把燒身的大火。


    待到宸淵在大火中找到我的時候,他滿眼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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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陵,不是讓你等我嗎,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走?」


    「我那麼愛你,我給你了一切,我為你殺了安陵,你為什麼還是恨我!」


    我身處火舌中,烈火灼燒,卻覺得心緒意外平靜。


    「可是你殺過我啊,宸淵。」


    「安陵……」他像是無奈失笑,「你明知道那杯毒酒是假的!你是我親手養大的,你怎麼會不知那不過是我的權宜之計?」


    「我與兩王聯合,真安陵死了,我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是啊,我知道那杯酒是假的,可他曾經想要我的命也是真!


    他不過就是想看我如何做出選擇。


    我若喝了那杯酒,是死不了,可我會就此癱瘓。


    他明知道我滿腔抱負!明知道我向往自由!明知道我想改變命運!


    可他給我的活著選擇——隻有鎖在他的身邊,依靠他過著施舍恩寵的下輩子。


    比起愛我,他更愛權勢,更愛他的江山。


    遠處兵馬聲在漸漸地接近。


    「主公,我們快走吧!」他的貼身侍衛死死拽著他不讓他進火場裡找我。


    「主公,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廝殺聲越來越近了,而他也不得不走了。


    宸淵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帶著人離開。


    隨著步履聲的遠去,我終於松了吊著的那口氣,跌坐在地上,看著眼前出不去的熊熊火焰發呆。


    腦子裡竟然想著,真是可惜了,我這新的一生才這麼短暫,又要兩眼一翻了,這種死相可能比上輩子更難看。


    然而視線模糊之前,我見少年將軍白袍銀鎧,眉目清朗,一路風馳電掣,驚揚塵土,入了這刀山火海。


    「三花,我來晚了!」


    「還不算晚,二牛哥哥……」


    還好,一切都還未晚。


    20


    再睜眼時,已然離宮變過了三日。


    林幕舟因解困及時,致使叛黨全部收復。


    宸淵被關押進了詔獄。


    可能是仇怨必有所報,興武帝還是死在了這場宮變中。


    群龍無主,暫由三皇子代政。


    在詔獄見宸淵的那天。


    他看起來並不落魄,反倒依舊清冷出塵。


    他黑色眸子裡閃著光,背後漫入的燭光都顯得黯然失色。


    他對我笑笑說:「不愧是我養大的徒兒,到頭來將了師父一軍。」


    我沒有接他這句話,因為我知道我從來鬥不過他,我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三書六禮,兵法策論。


    我隻是重生了,又不是換了腦子。


    他也是重生了,又不是變了個人。


    可他失誤了。


    像是為了我,又不是為了我。


    他難得地跟我提起了他的娘親——平陽長公主。


    他說,他的娘親是個穿越者。


    「安陵,你知道什麼是穿越者嗎?」


    「就是來自後世的許多年,比我們優越太多太多。」


    雖然具體的概念很模糊,但我也能參透一二。


    聽聞當年平陽長公主驚才絕豔,策論醒世人,驚天下。


    她支持女子讀書,支持女子當官,做了很多對女子有益的事。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想當皇帝!」宸淵低聲笑,帶著自嘲的意味。


    我默然。


    平陽長公主上位失敗,最後的結局卻被她一心著想的百姓推出去赴死。


    曾經支持她言論的男男女女到這一刻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們罵她的政論是妖言,是惑眾。


    好像她曾經的驚豔,在失敗的那一刻全都變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宸淵抬頭看我:「安陵,知道我為何不教你那些嗎?」


    「因為你鬥不過的。」


    我沉默,他亦沉默。


    這份沉寂持續了許久。


    直到需要說些什麼別的來打破。


    他才想起什麼似的勾了勾唇角,問我:「哦,對了,你知道在風月鎮時,你是什麼時候露的餡嗎?」


    還未等我回復,他便自顧自地從袖口中拿出了一隻竹籤編成的蝴蝶。


    我瞬間想通了一切。


    上一世我和他初定情時,我送了他一隻自己親手編織的蝴蝶。


    而現在這隻,是他自己編的。


    那日,我在風月鎮打探消息,隨手送了孩童一個竹編,怕是那時就被他發現了紕漏。


    「安陵,再給我編一個吧。」他語氣難得帶了懇求。


    我搖了搖頭:「不了,宸淵,一切都回不去了」


    「還有,我不叫安陵,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我叫桑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總有人間一兩風,填我十萬八千夢。


    21


    宸淵問斬是在夏天的一個明媚的午後。


    他臨刑前託人給我帶了一句話,他說:「你是我養大的,與我是同一類人,林幕舟那般清廉的人如何能容你?還是趁早為自己做打算的好。」


    他說這話,算是臨死前也要掏一下我的心窩子。


    他說得不錯,我是他養大的,手上自是沒幹淨到哪去。


    可那又如何呢?


    他一生機關算盡,算天算地,最後連自己也算進去。


    可他沒算到過,我並不是安陵。


    我不圖權貴,也不圖感情。


    他也算不到,最後上位的,不是剛愎自用的三皇子,也不是狡詐陰險的六皇子,而是他一直看不上,懦弱無能的四皇子。


    四皇子雖然看起來沒有明君的模樣,可治國卻比他的兄弟們,比他的父親要更適合上許多。


    看來上一世他們爭了一輩子,卻不如一個人無所求的論處。


    他似乎對一切都知曉,包括我和安陵真假公主之事,但他並沒有定我的罪。


    他說,他知道那日御花園裡給他月餅的那個人不是安陵。


    他放過了我。


    還問我林幕舟對於這次的反叛有功,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嘉獎。


    我自是不能要什麼,這是宸淵曾教給我的保命之術。


    而林幕舟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放棄了職位。


    他上交了兵權,隻求皇命一道:要民間嚴懲買賣女兒為男兒填老婆本一事。


    世人皆以為他是為了我。


    我卻知道他是明了,功高震主,與虎謀皮是沒有好下場的。


    林幕舟問我:「以後想去哪兒?」


    「我想去四處看看。」


    我想去幫助一些如我一樣曾經沒有權利選擇的姑娘。


    上一世,若不是我入了宮,我可能會成為某個達官權貴的通房,也可能成為某位小姐的婢女,抑或是某個顯貴的戲獸飼料。


    可她們沒有重生的機會。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大志向,這個世道憑我一人之力也改變不了什麼。


    曾經宸淵的娘親沒有成功。


    她是穿越女,策論動天下,可還是死在了這吃人的教習中。


    就連她的兒子,在她的教育下長大,也隻是覺得,女人當皇帝沒什麼不好,隻要在他的權力之下。


    在這個嗜血而又腐敗的世道,我力量式微。


    我隻是走出了這第一步,而剩下的路,仍舊是萬裡長徵。


    幸而,我有一個同路上的伙伴。


    雖然他一直有一個秘密藏著不說。


    但我知道,他啊,也重生了。


    (正文完)


    林幕舟番外


    昭武十七年,公主安陵出遊時, 誤被北遼軍困於馮陽城。


    馮陽城地處西北,孤城一座, 前後無軍,難以支援。


    城中太守前幾日因調遣北上,離城已有數日, 因而城中群龍無首,人心惶惶。


    林幕舟就是這時收到的軍令,秘密潛入馮陽城。


    他本是來調查亂黨一案的,恰見安陵公主坐於城牆之上, 臨危不懼, 唱著空城計, 呵退敵方兵馬二十餘裡。


    馮陽城頗為欽佩,聽聞近年裡這位安陵公主在帝師的教導下才情出眾,得聖上賞識,看來此事不假。


    隻是後來朝中勢力詭譎, 這救兵遲遲不來。


    北遼終是攻了城。


    林幕舟是受命密旨前來的,本就沒帶多少人馬。


    他偽裝成了城內士兵, 以鎧甲覆面,力圖救城內百姓, 但勢單力薄, 漸漸不堪。


    在他精疲力竭, 眼見躲不開那把利劍之時,一把長鋒從旁劈來。


    安陵公主拿著她持不動的重劍, 手臂發顫,緊劍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她對著呆愣的他大吼:「呆著做甚!」


    「還能不能動, 能動就給我起來!」


    於是一隻很軟的手,卻帶著無盡力量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他們並肩作戰,終於在黃昏之前,等來了救兵。


    事後, 他假裝不知道地問她:「你是哪家的姑娘?」


    「記住,是一個不落哦!」


    「往前」那年的林幕舟十七歲,尚還不是戰功赫赫的定遠將軍。


    等到他後來封侯拜相,再次見到了安陵公主,隻是遠遠一瞥, 他就覺得有些不太一樣。


    到底哪兒不一樣,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待到他重生一回, 同前世一般去往風月鎮探查的路上。


    他對著那個姑娘說:「二牛, 我叫林二牛。」


    那姑娘一呆,回了他一句:「哦哦哦, 二牛啊,我叫三花,三是三個字的三,花是花花的花。」


    林幕舟在心中對自己說:「對了, 這個味才對了!」


    真公主與假公主並非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 心懷蒼生,而又不妄自尊大,才是真正的主公。


    林幕舟打馬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搖頭晃腦哼著歌的愜意模樣, 忍不住輕笑出聲。


    前世功名半紙,風雪千山。


    往後不待春風慢,我以明月宴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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