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結束後,綠茶表妹在自己的閨蜜群官宣:【終於跟男神在一起了。】
然後配圖我男朋友的照片。
群裡都在喊著恭喜。
但得知消息的我無動於衷。
大家都知道,綠茶表妹覬覦我男朋友已久。
她們在演戲,等著看我和男朋友怎麼手撕她。
1
【表姐,你考研準備得怎麼樣了?我和沈頌高考剛結束,你不用擔心,我跟他一起回家。】
【我記得下個月就是你二十一歲生日了吧,剛好那時候我和沈頌大學還沒開學,我們一起給你慶生啊。】
【對了表姐,昨天你送沈頌去考場的時候,有人把你認成沈頌的媽媽了,還誇你年輕呢,你說好不好笑。】
【……】
緊接著,又發來兩張照片。
其中一張,沈頌側顏清冷,五官優越,另一張,是我剛睡醒不久,素顏,還穿著睡衣。
【再怎麼看也不像是母子啊,你說是不是?】
看到表妹江沫發來的消息,我笑了。
這些年,她沒少發給我這些消息,看似正常,實則在不停地提醒我,她和沈頌同齡,很般配,而我,年齡比他們大,識相點,趁早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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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四歲也算年齡差嗎?
更何況,在我和沈頌的感情裡,最沒有安全感的人,一直都是沈頌。
我想了想,剛要回復,這時,又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晚晚姐,快看群。】
我立刻打開微信小號。
裡面僅有兩個群聊,一個叫「後宮群」,一個叫「軍師聯盟」。
後宮群是江沫建的,裡面有十幾個人,都是她們同校或者同班同學,江沫經常在裡面聊天吹水,有次喝醉了酒,江沫在群裡揚言要追沈頌。
有人說:【可我聽說,沈頌好像是有女朋友的。】
江沫立刻反駁:【什麼女朋友?那是我表姐,也就養了沈頌幾年而已,她年齡都那麼大了,哪兒配得上沈頌?】
【就算沈頌喜歡她又怎麼了?我江沫想要的,還沒有失手的。】
大家當她喝醉了酒,沒多想,但從那時候起,江沫就開始瘋狂碰瓷沈頌,在沈頌和大家面前拐彎抹角地抹黑我,有人忍不住反駁她兩句,她直接將這人罵得狗血噴頭。
更過分的一次,她找人網暴我。
那次,差點出事。
有人受不了良心譴責,聯合起來,將這件事告訴了我。
其實這些事情我一清二楚,但為了不傷害這些小朋友的熱心,我還是感謝了她們,並且應邀,建了個小號混進了她們的後宮群。
不為別的,隻想吃瓜。
我點開後宮群,看到群裡發了幾張江沫和沈頌的自拍照。
江沫各種嘟嘴賣萌比剪刀,旁邊沈頌低垂著眸,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有最後一兩張在看向鏡頭,眼神澄澈又單純。
【姐妹們,高考結束,我們官宣啦。】
江沫最後發來一條消息。
沒人回復。
與此同時,「復仇者聯盟」的群響了。
群主咬牙切齒問我:【晚晚姐,怎麼辦?我忍不了了!要不要拆穿她?】
【不用。】我回。
江沫在大人眼中是典型的乖乖女,乖巧懂事,又有禮貌,但真正了解之後才會知道,她自私又瘋狂。
現在拆穿她沒用,她照樣會用其他方式接近沈頌,甚至可能變本加厲。
她出事沒關系。
但我不想沈頌被這種垃圾耽誤了前途。
更何況,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我點開群聊,帶頭在「後宮群」發了句:【恭喜。】
群內停滯了一瞬。
很快,「恭喜」的字樣刷了屏。
2
俗話說得好,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江沫果然被喜悅衝昏了頭,在群裡跳得更歡了,開始大講自己和沈頌的感情史:
【我早就知道沈頌對我有些感覺,之前下雨,他把唯一的一把傘給了我,寧願自己淋雨。】
我想了想,那次沈頌說,江沫死纏爛打要和沈頌一把傘,但沈頌不想讓我吃醋,所以把傘給了她,自己淋雨回家,還謊稱生病,跑我面前撒嬌求抱抱。
【還有之前,我疊了九百九十九隻千紙鶴送他,他也收下了。】
那次江沫把千紙鶴強塞到沈頌書包,沈頌回來看到,嫌棄得臉都要綠了,直接帶包扔到樓下的垃圾桶……
江沫說得情真意切。
大家在下面狂刷「666」。
這時,「軍師聯盟」的群有了新消息:
【江沫剛才要強吻沈頌,結果被來了個過肩摔!】
緊接著放出照片,照片上,正好是江沫摔倒在地,表情呆滯,眼睛都紅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翻車了!】
【我說那個群怎麼沒動靜了。】
【不對,她還在那個群裡炫耀,心理素質真過人。】
【……】
大家刷了一屏發出爆笑。
要不是高考期間,防止大學生替考學校封校,我還真想過去看看現場版。
或許是氣急敗壞,表妹又給我發了條消息,這次顯然帶了戾氣:
【不回我是什麼意思?年紀大了手也不好了嗎?】
我挑了下眉,直接將群裡她被摔倒在地的照片轉發給她,重點又放大了她的臉部特寫,假惺惺問:【表妹,我朋友發給我的,這人是你嗎?怎麼看著這麼狼狽?】
【年齡小,這麼愛摔跤的嗎?】
發過去十分鍾,沒有回復。
我彈了個語音過去,被掛斷了。
我笑得前俯後仰。
正在這時,沈頌打來視頻。
我立刻收起笑,接通。
沈頌的俊臉映入屏幕,五官立體,蓬勃朝氣。
「考完了?」我挑了下眉。
在視頻裡掃了一眼,果然沒看到江沫的影子。
沈頌點頭:「早就考完了。」
似是想到什麼,沈頌原本帶笑的眸顯得略有厭煩:「剛才身邊有髒東西。」
「你和她拍合照了?」
我故意醋溜溜地問。
沈頌急了:
「剛才考試結束,老師非讓我們拍大合照,說要留紀念,我沒去,我真的沒去。」
看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被江沫合照這事。
「好了,相信你。」我低聲道。
沈頌委屈得眼睛都紅了,看著我,嗓音低低的:
「我好想你。」
「我高考已經結束了,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有些懷疑。
我性格強硬,養出來的男友不說雷厲風行,也總該清冷寡淡,但在我面前,怎麼總覺得他茶香四溢?
我嘆了口氣,耐心解釋:「我還有場考試,你來我沒時間陪你。」
沈頌還想掙扎,被我一句話摁住了:
「你敢來,我就不要你了。」
沈頌瞬間安靜,眼神黯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對他這麼有效,小時候能理解,但現在他都已經算半個成年人了,這些年拿到的獎學金,比我的存款都高,完全可以獨立生活。
他垂眸看著我,可憐的模樣像隻被扔掉的小狗。
我於心不忍,道:「我明早就訂票回去。」
沈頌眼睛又亮了起來。
掛斷電話後,我開始訂明早的票,結果剛訂好票,就接到學校通知,老師生病,考試取消。
聞言,我立刻改籤,買了最近班次的票,準備給沈頌一個驚喜。
3
半個多小時的高鐵,到家已經是傍晚。
打車回到公寓,還沒進門,我聽到了一陣尖銳熟悉的女聲:
「頌頌,你看你和沫沫在一起多配啊,而且,你們高考都結束了,要我看,就在一起吧,我給你們做主。」
聲音是我舅媽的,也是江沫的媽媽。
我和她幾年都不聯系一次,但這麼多年,江沫一直纏著沈頌,少不了她在後面動歪心思。
我十二歲那年,爸媽因為意外去世,留下一大筆家產,舅媽得到我的撫養權後,直接將我趕出家門。
後來我帶沈頌回家,舅媽也幾乎是苛待,不是冷嘲熱諷,就是翻白眼。
好在,我和沈頌熬出了頭。
沈頌長得好看,聰明,學習次次班級第一,上清北幾乎是鐵板釘釘,任誰都能看出以後前途無量。
舅媽知道我不會心軟,又趁我不在,挖我牆腳,試圖說服沈頌。
這些事,我都清楚,隻是沒有戳穿。
一是因為之前還沒有能力,還有就是沈頌還要高考,我不想因為以前的事情耽誤他,所以不對他施加壓力。
但現在,沈頌高考完了。
我那邊準備得也差不多了。
有些東西,是時候收回來了。
我毫不猶豫,準備推門。
結果正在這時,我聽到了沈頌冰冷嗤笑的聲音:
「我倒覺得她和舅舅挺配的,而且你和舅舅都離婚了,要我看,讓她和舅舅結婚吧,親上加親,我給他們做主。」
4
舅媽一愣,旋即臉色瞬間綠了,一拍桌子起身,惱羞成怒道: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
沈頌語氣慵懶:「不是您先胡說八道的嗎?」
「我這是跟您學的,您怎麼急了呀?」
說完,沈頌突然浮誇地捂住嘴:「難不成,您還真有這個想法?」
舅媽氣得臉色慘白,仿佛分分鍾暈過去:
「你你你……」
「你跟沈晚那個死丫頭一樣,沒有一點管教,這話得虧是你說的,要是換成她,我非要……」
話音未落,我已經推開了門。
舅媽話說到一半,看到我,剩下的話頓時噎在了嗓子裡。
「舅媽,繼續說啊,如果是我說的,就非要怎麼樣?」
我倚著門,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小時候,舅媽仗著我們不懂事,沒有能力自保,對我們非打即罵。
多吃兩口菜要被罵。
沈頌不理表妹,表妹哭了我要被打。
抱怨兩句要被打……
表妹在我高考那年網暴我,害我差點喪失上大學的機會,她不僅不教育表妹,還要打我。
那年高三,我因為成績好,被保送到拼搏已久的名校,但表妹僅憑幾張 P 圖照,混雜幾張偷拍的我和老師討論題的照片,就在網上造我的黃謠,說我被保送這件事有貓膩。
因為對我的了解,她在網上說得頭頭是道,甚至連那位老師名字都能說出來,巧合的是,剛好是那位老師負責保送名單。
視頻一時大火,不明真相的網友紛紛質疑和謾罵。
那所大學迫於壓力,取消我被保送的名額。
當時高考已經過了,我連高考的機會都沒有了,隻能等下一年。
得到消息的我如遭雷劈。
不僅對我的悲慘遭遇感到震驚,但讓我更震驚的是,不過十二三歲的表妹,在當時竟然能有這種心機,對我誹謗汙蔑。
後來,我毫不猶豫報警,頂著質疑和謾罵的眼光到處搜集證據,被關在門外吃閉門羹。
好在那段時間有沈頌幫我,他不知怎麼說服了那位老師和學校,終於在大學開學的前三天,拿到了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表妹年齡小,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在經過數十次的審問後,終於承認冤枉我的實情。
但學校不認,後來我們隻能想方設法,把這件事情鬧大。
迫於輿論的壓力,我才得以回去上學。
而始作俑者,因為年齡小,隻進少管所教育了幾天就被放了出來。
舅媽卻怪我害了表妹,對我進行了前所未有的謾罵、羞辱和毆打。
後來我報警,拿著收集來的證據,證實舅媽家暴,那次反擊,舅媽並沒有損失多少,但也讓她心有餘悸。
按舅媽的話來講,養了多年的狗才發現竟然會咬人,多少都會讓她感到恐慌。
所以一直到現在,她都很少再觸碰我的底線。
「你……你怎麼回來了?」
舅媽臉色有些不自然。
隨即,便笑著朝我道:「害,晚晚,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我聽沫沫說你還要在學校復習,就沒敢打擾你。」
「怎麼樣,復習得還順利嗎?」
變臉是舅媽的拿手好戲。
即便上一秒把我打個半死,下一秒,她照樣可以對我笑眯眯地說「晚晚,我可是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這是為你好」。
我笑了,還未說話,江沫嬌聲笑道:「表姐,我們剛才正在跟沈頌哥哥開玩笑呢,這些年你經常不在家,可能不太清楚。」
「沈頌哥哥,表姐今天回來你怎麼不早說一聲?早知道,我們就不過來了。」
說完,表妹還紅著臉,眼神微妙地朝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