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督主,好巧 3533 2025-01-06 15:06:22

  其他的幾位夫人小姐都自矜身份,看著秀娘是個不大受重視的妾,自也不會主動跟她說話,四寶作為主家當然被團團招待好,難免跟秀娘多說了幾句,越說越覺著一朵鮮花插在了木世子那顆牛糞上。


  秀娘不光擅長歌舞詞曲,吟詩作對,女紅下廚也樣樣來得,原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後來落了難才輾轉流落到木世子手裡,她雖然才藝出眾,相貌極美,卻並不好強,天生帶了股水鄉女子那樣溫柔如水的味道,便是表達自己的意見的時候,開頭總是‘似乎是’,末了也不忘加一句‘您覺著呢?’,這樣好脾性的人到哪裡都不會惹人厭的。


  這時候宴席已經擺開,四寶還特地命人請了戲班子唱戲,來用膳的夫人倒是都頗為滿意,連帶著對四寶的小瞧之心也收了幾分,道謝之後開始悶頭吃菜說笑。


  四寶趁著眾人不注意的功夫,忍不住問了秀娘一句:“秀姨娘…方才木世子那般待你,你就不生氣嗎?”


  秀娘先是怔了怔,很自然地放下筷子,想了想才柔聲道;“世子他平時待我很好的,隻是他脾氣陰晴不定,有時候難琢磨了些,不過隻要順著他,出不了什麼大岔子。男人嗎,在外頭總有不順心的時候。”


  這三觀四寶簡直不敢苟同,她沒忍住,脫口問道;“他待你哪裡好了?”


  秀娘垂眸,聲音溫柔依舊:“原來我在一邊起舞的時候,他就會在旁邊彈琴,心情好了還會為我作畫,我有什麼喜歡的東西,他都會買給我,世子對我…”她長睫顫了顫,臉頰微紅,幾分羞赧:“當是有情義的。”


  這關系怎麼看都不正常,木世子明擺著拿她當個玩物看,高興了時候便哄一哄,不高興了隨手丟開…四寶莫名地想到陸缜和自己,心頭不覺一寒,隻能默默地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陸缜才不像那個什麼勞什子世子,好色又仇女。


  秀娘雖然溫柔依舊,但四寶對她的三觀實在是不敢苟同,略說了幾句盡到了禮數就不再多言了。


  那邊洪秀耳朵尖,聽幾個夫人悄悄議論四寶長相,不由得暗暗翻了個白眼,啪地一聲擱下筷子就要發作,他正欲下場撕逼,四寶就把他一把拉住:“你耳環歪了。”


  洪秀注意力被轉移,緊張道:“哪裡歪了,你幫我重新戴戴?”


  四寶怕鬧起來不好看,隨意找了個借口罷了,聞言把他耳朵上樣式繁復卻有些歪斜的黃金流蘇耳飾摘下來給他重新戴好,沒成想洪秀有話想跟她說,下意識地一偏頭,耳墜上的金環就把四寶的薄紗直接給勾了下來。


  好幾個夫人聽到動靜轉了過來,隻看了一眼,這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洪秀雖說挺想打臉那幫蠢貨的,但卻沒想真讓四寶露臉,見狀嚇了一跳,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皺巴巴的絹布來:“我這兒還有一塊備用的,你先戴上吧。”


  四寶看著那皺巴巴的絹子,臉上寫滿了拒絕,她猶豫了下,反正臉已經露了,還不如大方點,衝著驚愕的眾位笑了笑:“讓諸位見笑了。”


  美人不論性別,到哪裡都能讓人賞心悅目,眾人驚豔完了之後回過神來,暗忖也不知道哪個矬人傳的謠言,硬是把好端端的一位貌若天仙的小美人說成了夜叉,忒缺德了。也有的在想這麼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跟了位太監,真真是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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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時都被顏值攪的胡思亂想,倒是秀娘在一邊安安靜靜地欣賞了會兒,輕聲贊道:“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說的想必就是提督夫人這樣的美人了。”


  四寶一直相當自戀地認為自己是個大美人,不過自誇和別人誇當然不一樣,她聞言也笑道:“秀姨娘謬贊了,隻是我生長在北地,與諸位夫人相貌迥異,你們乍一看瞧著新奇亮眼罷了,隻怕過幾日再看我就要覺著平平了。”


  人長的好幹什麼事都能加成,諸位夫人掩嘴笑了幾聲,心裡對四寶的印象分又拔高了幾個檔次。


  說謊的壞處就是得不停地圓下去,四寶為了圓那個不戴面紗臉上要長疹子的謊,跟眾人說完話回屋又換了一塊面紗才出來。


  秀娘一直低著頭,微微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好容易熬到眾人宴散,木起笙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已經把剛來時秀娘鬧的那茬給忘了,回府之後正要找新納的兩個美姬尋歡作樂,秀娘突然低聲道:“今天提督夫人的面紗不留神滑落,妾僥幸一睹了夫人的真容。”


  任何跟女人有關的話題都能引起木起笙的興趣,他駐了足,饒有興致地轉過身抬了抬眼:“哦?”他想了想又笑問道:“聽說提督夫人奇醜無比,形如夜叉,可是真的?”


  秀娘輕輕搖頭,聲音輕柔依舊:“並非如此,提督夫人容貌之美,筆墨難繪,堪稱國色了,就是比您新收的那幾個…”


  木起笙含笑接口:“不分伯仲?”


  秀娘掩嘴笑了笑,目光微閃:“她們跟提督夫人一比,豈止是雲泥之別?夫人不光相貌好,肌膚風情也遠非庸脂俗粉可比。”


  木起笙聽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雙眼發亮,雙手也因為興奮在袖籠裡攥緊了,恨不能重新跑到陸缜家裡一窺他夫人的真容。


  他興奮之餘又有些狐疑:“你說的可當真?”


  秀娘垂頭,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妾原也自負貌美,卻生生讓提督夫人比成了土雞瓦狗,方才知道人外有人。您若是不信,回頭找個機會瞧一眼就罷了。”


  木起笙聽完不疑有他,心裡卻不覺更為興奮,他是個很怪誕的人,一邊兒看不起女人打壓女人,一邊對於美女又有股病態的偏執,隻要被他瞧上的女子,就是想方設法也要弄回家裡嘗個鮮兒。


  木起笙雙目因為興奮泛起紅光,看向秀娘的目光也格外溫柔,秀娘輕輕推了他一把,柔聲道:“您不是要去夏姬哪裡嗎?快去吧,別讓她等著了。”


  秀娘原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後來家中落難才流落出來被人競價拍賣,她本來是被別人帶走的,不過被他一眼相中強搶了過來,這麼多年他身邊人來來去去,隻有秀娘是跟的最久的一個,這與她的貼心懂事絕對分不開。


  木起笙念及此處,心裡也不由得生出些許柔情來,攬住秀娘的腰:“爺哪兒也不去,你還不緊著伺候?”


  秀娘垂眸,掩住眼底近乎瘋狂的詭譎波光,再抬頭看他時,又是滿眼病態般的依戀。


  ……


  四寶送走客人之後忍不住捶了捶腰,對陸缜抱怨道:“你這一天到晚應酬還真不少,平時在京裡也不見你有這麼多客人吶。”


  陸缜看著精神倒還不錯,隻是玉面被酒氣燻蒸的微微泛紅,端起茶盞來啜了口壓了壓酒氣:“京裡攏共就那麼些人,對彼此行事秉性多少都有些了解,用不著請客試探深淺,我初來乍到,他們一不知我為何而來,二不知我的脾氣秉性,自然要過來打探一二。”


  四寶又伸手揉了揉後脖子:“那你的事兒可真不少啊。”


  陸缜撥開她的手幫她輕輕按著腰:“你也辛苦了。”


  四寶小聲說了句:“沒關系,反正是為了你的正事,我,我樂意辛苦點。”


  陸缜雙目像是瞬間被點燃了一般璀璨漂亮,直視著她:“你說什麼?”


  四寶紅了臉,低著頭當鴕鳥,死活不肯往下說了。


  她現在的心情很復雜,既想讓陸缜知道她喜歡他的心思,同時又不想知道她有多麼想要靠近他,想要獨佔他,所謂‘心有千千結’,大抵就是這種感受了。


  陸缜摸了摸她有些發燙的耳朵:“你羞什麼?”


  四寶一把撥開他的手,故作不耐煩地道:“隨口一句而已,你摳什麼字眼啊,我是你政敵咩?”


  陸缜用力捏了捏她的耳珠,笑嗔:“吊人胃口的小壞蛋。”


  四寶臉上更紅,目光左右晃著定到了他腰上佩著的那塊比目佩上,突然想起兩人早上買的東西來,疑惑道:“你早上買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啊?”


  陸缜看來是要把關子徹底賣到底了,隻看著她笑而不語:“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四寶表情詭異地看著他:“聽你說我怎麼覺著不像什麼好東西呢,我真的會知道?”


  陸缜啜了口茶含笑道;“我會手把手教你學會的。”


  四寶:“…”完全沒有興趣知道了怎麼破!


  早上逛了一上午,下午還得打起精神應付官場中人,兩人都十分乏了,四寶伸手要拆發髻,沒想到拔了半天的釵子居然拔不出來,挫敗道:“洪秀梳的這是什麼頭啊,也太緊了點。”


  陸缜見她頭皮勒的死緊,想硬拔珠釵卻拔不下來,頭發都被她拽掉了幾根,頓覺心疼,他伸手按住她的手;“別瞎折騰了,早晚你這一把頭發要給你全拽掉。”


  四寶訕訕地收回手,嘴上卻不服輸:“我頭發多,掉幾根也不怕!”


  陸缜輕手輕腳地幫她拔下釵子,卸下珠花,一頭青絲流瀉下來,他愛不釋手地撫著她還帶著桂花香氣的柔細長發,隨意笑問道:“我記著小太監才入宮的話,一般都會被派去伺候些位份低的妃嫔,你這樣的,定然是沒有伺候過妃嫔梳妝打扮的。”


  提起這個四寶頗為鬱鬱:“誰說沒有?我原來服侍過一個選侍,她一開始也讓我幫她梳頭呢,後來見我實在學不會,打罵了幾句才換了人。”


  她說的輕描淡寫,陸缜卻格外心疼,手指輕輕卷著她的青絲,幹脆按住她的肩頭,讓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自己膝上:“她現在還在嗎?”


  四寶撇了撇嘴,開始有點別扭,調整了一下姿勢就安安生生枕在他腿上了:“不記得了,後來我想法調入內官監當差,聽說她後來好像得罪了一個位份稍高的妃嫔,被人算計死了。”


  她抬眼看著陸缜廣袖上繡的山水紋,聲音有些悵然:“我小時候要是不想做什麼,就故意搗亂假裝做不好,我老媽…我娘實在看不下去,就讓我站在一邊她來幫我收拾,後來進了宮我才知道,這點小聰明也隻能在親近的人跟前耍耍罷了。”


  她邊說邊胡思亂想,要是哪年能穿回去就好了,唔…不過到時候得想法帶上陸缜。她想完也覺著自己的想法可笑,投胎是單程票,也不可能再有回去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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