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世我在北狄為了求生自保可是苦練過劍術的。
而且,我的衛兵仗刃侍側。
隻要我一聲招呼,幾個嫡姐也難逃死路。
她膽怯地環顧四周,沒有一個北狄將士護著她。
她嗲嗲地去尋北狄王。
北狄王卻一把將她推開道:「閉嘴!添亂!」
嫡姐臉頓時紅得像血,卻不敢再吭一聲。
這就是她一心依附別人的結果,有沒有臉全靠主子賞賜。
北狄王轉身對我,一臉痞氣道:
「說也說了,看也看了。
「你惱火,那話也收不回了。」
帳內眾北狄人均笑得猥瑣猖狂。
我沉下臉道:
「我說說不得便是說不得,我說看不得便是看不得。
「北狄王不處置,那我來處置。」
我一揮左手,影衛就到了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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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這人是從哪裡出現的。
那個剛才還罵罵咧咧的人就連聲慘叫。
大家看過去,那人滿口滿面皆是血。
已經被斷了舌頭剜去了雙眼。
我朗聲道:
「目不敬,去雙眼。
「言不敬,斷口舌。
「這就是不敬本後的後果。」
說完我轉身揚長而去。
15
我一路故意徐徐踱步回到我的帳篷。
一眾北狄人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再也無人敢攔我。
一會兒影衛二悄聲報告:
「嬤嬤已經救下了。
「給她點了假死穴。
「那群人以為她死了,就把她直接扔到黃河裡了。
「人已經撈起來,在送回上京的途中了。」
我舒了口氣。
剛想更衣,嫡姐來了。
隻見她珠纓翠繞嫋嫋婷婷走過來,把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放在桌上,然後說:
「唉呀,這朗月清風的。
「我說要和妹妹敘舊。
「大王怕我看不清路,非給了我顆夜明珠。」
我實在鄙夷不屑。
嫡姐好歹是相府嫡女,怎麼就像沒見過世面一般?
不過是一顆夜明珠,就是稀世珍寶又有什麼值得稀罕的?
再一想,難怪了。
她的夫君都不曾給她好臉色,哪還會給她什麼奇珍異寶?
她這不是要秀夜明珠,她這是要秀夫君給的愛呢。
真真挺可憐的。
缺什麼秀什麼。
嫡姐故意問皇上待我如何。
我說,皇上更愛李美人。
嫡姐氣鼓鼓道:「死賤人!」
轉臉又是藏不住的笑意道:
「你這是新婚,皇上就不寵你,日後日子難熬啊。
「不像我,我要月亮,大王都願意給我摘。」
我回諷道:「他想摘也得能摘得到!」
接著我給她一包東西道:
「臨來之前,爹爹和母親讓我給你帶來一點你愛吃的糕點。
「本來打算走時再給你的。
「既然你來了,就拿走吧。」
嫡姐不耐道:「大王這裡什麼沒有?龍髓鳳腦任我吃。」
我從包袱裡抽出一本書甩給她道:
「那你是該吃點了,有利於補腦。
「這是爹爹從太書院發現的一本北狄馴狼的冊子。你有時間看看吧。」
我真擔心她根本不在意爹娘送的東西,而發現不了這個冊子。
這本冊子,是我找人寫的。
給嫡姐前,我猶豫了很久。
我本來想著尊重她的命運,讓她自生自滅。
而且我擔心她會說出來,那北狄王就會疑心我。
可是,我看到北狄隊伍中的十幾隻戰犬實際是北狄狼。
侍狼的事,並不一定如前世一樣,到北狄才會發生。
而北狄王借狼所辱的是女人。
這是男人與女人的尊嚴之戰。
我不想讓他贏。
而且我也顧念著爹娘的養育之情。
可我絕沒想到就此惹了大禍。
16
第二日一早,北狄王突然請我共進早膳。
自古宴無好宴。
我讓影衛做好準備就去了。
一進主帳篷,就見北狄王手裡拿著昨晚我給嫡姐的馴狼冊子研讀著。
我心先是一驚。
接著再看嫡姐在北狄王旁邊,抱著北狄王一隻胳膊,像條蚯蚓般扭捏著。
氣得我差點吐血。
如果不是和嫡姐有血緣關系,我真是很想罵她十八代祖宗。
這一剎那我明白了。
侍狼,那不是男人與女人的尊嚴之戰。
那是渣男與蠢貨的鬥爭。
把這想成男女之戰,實在是我想得太多了。
北狄王一邊看著冊子,一邊意味深長地問我:
「聽你嫡姐說,你給她的這本冊子?
「皇後你一個閨閣女子,怎麼知道這麼多北狄的傳說呢?
「還是……你親身經歷過?」
嫡姐插嘴嘲諷道:
「說咱們北狄的新娘要先侍狼?
「這簡直就是荒謬至極。
「是人都做不出這種事來。
「妹妹你這樣說是懷著什麼心思?
「你這是嫉妒大王對我好,故意騙我,想挑撥我和大王之間的感情嗎?」
看著北狄王火辣辣盯著我的眼神,我努力平復下來。
然後雲淡風輕地反問:
「那我想問一下北狄王,嫡姐說,侍狼這件事,是人都做不出來。
「請問北狄是不是有個風俗呢?」
北狄王不答反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等於承認了。
嫡姐蠢兮兮地還沒發覺,還粘在北狄王身上扭著,硬生生地給我秀恩愛。
我真想替爹爹扇她一記耳光。
北狄王根本沒理嫡姐。
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我身上。
他就是想看看我有沒有破綻。
我迎著他的目光,一邊喝粥一邊答道:
「我不曾耳聞。我也無興趣。
「我爹爹心系嫡姐。
「他在太書院找到的這個冊子,讓我帶過來而已。
「既然說到這裡,我也挺好奇的。
「在我們大夏,行此類事的,皆被稱為禽獸。
「北狄王,你們真有那個傳統嗎?
「若真有,那你們,豈不是禽獸相傳?」
說完我掩嘴而笑,說不出地嘲諷。
北狄王瞬間面紅耳赤。
這時,隨著一聲「報」,一個裨將就進了主帳。
我一看,又是熟人啊。
17
這個人,北狄王的得力助手。
殘忍兇暴好色。
前世,他曾經想非禮於我。
我問他就不怕北狄王發現嗎?
他說,北狄王眼裡隻有兄弟,沒有女人。
女人就是男人的工具,誰用都一樣。
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今天,我非找機會讓他知道他才是工具。
可是他一開口,我又暗自嚇了一跳。
裨將報說:
「昨日那老嬤嬤,我們看她死了,便把她扔到了亂葬崗。
「但是後來發覺,那老嬤嬤死得蹊蹺。
「昨天混亂之前她還活著,混亂之時無人動她,怎麼再發現她就是死的呢?
「今天兄弟們專門去到亂葬崗,發現那老家伙的屍體不見了。
「我們懷疑是有人救了那個老家伙。」
北狄王轉向我道:
「不過是一個燒火的老家伙,你說誰會那麼賣力去救她呢?
「是念及她會馴狼呢?
「還是主僕一場呢?」
我突然明白,今天北狄王勢必要驗證我是否重生的。
我腦子飛速想了一下影衛二的話。
他們把老嬤嬤是直接扔到了黃河裡的。
所以,他們不可能真懷疑什麼假死被救。
一定是嫡姐給的馴狼冊子加重了北狄王的疑心。
他想用這件事再次詐我。
好,想試我不是嗎?
我讓他試試就逝世!
我看北狄王看我,我也故作好奇地回看他:
「怎麼?北狄王這種事情還查不明白?
「需要我幫忙查嗎?」
北狄王饒有興趣道:「好啊,那就有勞皇後幫我破案了。」
我笑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我們大夏,敲登聞鼓的,先杖責三十。
「就是盡量避免有人誣告。
「這個裨將說的事情,有點匪夷所思。
「所以,先杖責三十驗其所言是否為真吧。」
裨將臉色劇變。
疼痛事小,丟人事大。
他天天以大男子自居。
今日被我一個女子下令打了,頓覺異常羞辱。
可是北狄王不這麼想。
隻要能確定我是否重生,別說他一個裨將,就是十個他也舍得。
說白了,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他的工具。
北狄王喊人杖責。
我說:「不必了。我來就可以。」
可以親自體會手杖仇人的快感,那還是不能錯過的。
前世在北狄偷偷練的那些防身的力氣,正好用上。
三十杖打得他皮開肉綻。
裨將氣得用北狄語罵我祖宗。
我隻能裝聽不懂。
心裡卻道:等著,你罵我祖宗,我就送你見祖宗。
北狄王道:「皇後一名弱女子,好大的力氣呀!」
哎喲,打得有點狠,差點露餡了。
按說我不該有這麼大的力氣的。
可我不能示弱心虛。
我不屑道:
「這點力氣算什麼?
「我大夏人傑地靈,還愁沒人教皇後幾招幾式?
「他這算運氣好,還有命叫喚。
「再過幾日,我再學幾招,我怕他那喘氣的窟窿都是白長的了。」
裨將怒道:
「你打也打了,你說那老家伙哪裡去了?
「說不出來,我這頓打可不會白挨。」
我道:
「你想多了。這頓打隻是提高你說謊的代價的。
「案子還沒正式開始查呢。」
裨將怒道:
「你若能證明我說謊,認打認罰。
「你若不能證明,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道:
「不客氣?怎麼不客氣?你試試!
「不過,認打認罰這四個字,你要記清楚了。」
他梗著脖子道:
「哼,我若說謊任打任罰,絕不反悔。
「你若不能證明,那這營帳的狼犬,可是素了好久了。」
「哈哈哈……」一眾北狄人笑得猥瑣猖狂。
他們不過是篤定老嬤嬤的屍體扔進黃河,我不可能尋回來。
整個軍營也已經串通好了,我拿他們沒辦法。
真是一群蠢貨。
我讓昨日拋屍的四個士兵過來。
然後用黃紙蘸水,層層敷於他們面部。
不過片刻他們就交代了。
老嬤嬤是被直接扔進黃河裡的。
裨將傻了眼。
我喝了口茶,慢慢道:「說認打認罰對嗎?」
北狄王氣鼓鼓地點頭。
我道:
「他說狼犬素了很久,他挺心疼的。
「那就用你們北狄最神聖的侍狼儀式獎賞他吧。
「這種儀式,十幾條狼一起,我還真沒看過。」
很快,軍營裡響起了裨將的慘叫聲。
我一邊吃肉,一邊笑著說:
「難怪北狄如此喜歡這種儀式。
「聽著挺有食欲。再來一簋肉!」
那裨將一直慘叫了半個時辰,漸漸沒聲了。
去見祖宗了。
抬出來時都沒了人樣。
18
一番折騰下來,又已過午。
我便與嫡姐約定次日返程。
北狄王盯我很緊,不讓我有一刻自由。
次日用完早膳我就率眾立即準備返程。
北狄王湊了過來,深情地看著我道:「昨晚夢中,沈念念你是我王後。」
我一耳光甩過去道:「我說過,你再直呼我名諱,我絕不客氣。」
可他毫不躲閃,接著道:「可惜你早亡了。」
我啐他道:「你咒誰早死?放心吧,你子孫都死絕了,我也不會死。」
北狄王自顧自道:「念念,我愛你至深,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差點吐了。
若真那麼深情,這世他必然會堅持娶我。
現在裝深情試我,真真搞笑。
這時,我看到嫡姐跟了過來。
我便故意激北狄王道:
「你說愛我至深,那可太惡心了。
「還是趕緊回去說給你的嬌妻聽吧。」
「沈如玉?她就是一個玩物。」
我看著他後邊,嫡姐臉色蒼白。
她氣憤地瞪著我道:
「沈念念,你個賤坯子,你敢勾引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