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隻是站在現實的角度考慮生活，我知道你們的感情，我一個外人不好多說，但是感情不能當飯吃，我們要考慮現實的對嗎？你總要讓自己利益最大化的。」
我聽不進去閨蜜說什麼，此刻的我考慮不了任何所謂的現實。
我隻知道我愛了十二年的男人，他背叛了我，給了我致命的一刀。
我恨死了。
我隻要想到許霖川就想吐，我幹嘔著，好像要把胃給嘔出來了。
閨蜜家門口的門鈴響。
打開門，閨蜜一看是許霖川下意識地要關門。
他卻踢開門進來。
看到我臉色蒼白地從洗手間出來。
他焦急萬分。
「你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唐璇你不是醫生嗎，你給她看啊！」
閨蜜想說我懷孕，但是被我一個眼神給逼回去。
「被你氣的啊，你幹出這種事，她能好過嗎？」
許霖川滿臉愧疚，他想抱我，卻被我掙扎開。
我說：「我不想看見你，我會委託律師辦理離婚，許霖川，我們好聚好散。」
「我不離！」許霖川直接跪在我面前，他抱著我的腿懇求：「蘇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跟程安然斷掉，我保證不再來往！我不離婚，我絕對不離婚！我把所有財產都給你，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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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真的不理解，口口聲聲說愛我，可在外面也一樣一口媳婦一口老婆的叫別的女人。
要離婚，反倒卻不肯了。
我不懂。
我實在是想問明白：「你到底圖什麼？好好的家，你為什麼要讓這個家變得這麼髒！」
「我，我想要個孩子……我本來隻是想要個孩子……蘇梨，你不會生，我找別的女人生一個孩子而已，我隻是想要我們之間有個孩子！我知道你也喜歡孩子的，我是為了你啊！」
我揚起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你出軌是為了我？我還得謝謝你！你說你既然為了我，怎麼孩子一出生就不抱過來給我，而是到現在還在外面養著她們母女？
「你說你為了我，可程安然卻時常從廣州飛過來找你，是你偷吃成癮，你卻說為了我好？
「你賤不賤啊！許霖川！」
8
我辭職出去旅遊了，原本以前，每天上班，下班後跟許霖川一起吃飯一起追劇一起睡覺，每天都有盼頭。
但是現在每天都是煎熬。
這個破班是一天都上不了。
老板很器重我，他很震驚我突然辭職，他以為我要做全職家庭主婦。
還跟我苦口婆心各種分析了全職主婦的利弊。
他得出的最終結論是我做全職主婦最後被老公嫌棄背叛拋棄的概率會很高。
他說身為男人他懂男人，叫我不要衝動，說女人要有賺錢的能力，才能在家裡擁有話語權。
可我堅決離職，他也隻能批準。
我最近一直住在閨蜜家裡，許霖川每天來敲門，閨蜜的鄰居都有意見了。
我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飛。
許霖川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追。
我飛他追。
我們好像在玩插翅難逃的遊戲。
我已經找了律師跟許霖川談離婚，但是許霖川不肯籤字。
甚至許霖川跟我律師說：「哪怕起訴，我也會跟法官說我們關系沒有破裂，這婚，我不同意離，就離不掉！」
我散心回來，心情也好了很多。
躲貓貓的遊戲，許霖川陪我玩了一個月。
直到公司那邊實在抽不開身了，許霖川才回家。
這一個月他沒見到我的面，當他知道我飛往哪個城市的時候，其實我早就離開了那個城市。
有心要躲一個人，怎麼可能躲不掉。
閨蜜幫我安排的流產時間也到了，我這才回了家，去了醫院。
剛到醫院婦產科。
許霖川卻出現了。
他滿臉風塵僕僕，很顯然是剛知道我回來了。
「蘇梨，為什麼來醫院，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他第一句話還是對我關心。
甚至在他疲憊的臉上依然透著真切的關懷。
誰會相信這樣一個男人在外面有女人還有孩子呢。
「我已經跟程安然說清楚了讓她以後別再找我，我準備給她一筆錢徹底斷了關系，咱們家裡都是你做主的，你覺得多少錢合適呢？」
我問他：「那你女兒呢，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的話讓他覺得我跟他之間還有希望。
他上前一步，我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他見狀停住腳步說：「她畢竟是我的骨肉，我們沒有孩子，我想把她抱回來給你養，她現在還小沒有意識，我們就說你是她親媽媽，可以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有孩子呢？你女兒又會怎麼處理？」
許霖川好半天沒說話，掙扎了一下，他還是老實說：「她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總不能對她不管不顧。」
我懂了。
這時候閨蜜出來叫我：「蘇梨，到你了！」
我從他身邊走過。
許霖川拉住我的手，背對著我：「一定要讓我做出選擇嗎？蘇梨，我愛你，也愛我女兒。我是真的愛你，我也真的很喜歡孩子。」
我還沒抽開他的手。
許霖川的電話一直在響。
他不耐煩地接起：「不是叫你別聯系我！」
「霖川，囡囡生病了一直哭著喊爸爸，我們已經在你家門口了，這裡我也不熟，我不知道怎麼帶囡囡去看病，嗚嗚嗚，對不起……囡囡別哭，別哭！」
電話那一頭傳來了女嬰慘烈的哭喊聲。
許霖川明顯心頭一揪：「我馬上來！你別亂跑！」
「蘇梨，我女兒生病了，我需要馬上帶她去醫院，我待會兒來醫院找你！唐璇，麻煩照顧好我老婆！！」
說完許霖川就著急跑開了。
「許霖川！！」閨蜜忍不住喊他：「你別走，你走了會後悔的！！」
許霖川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直接進了電梯。
唐璇氣得跺腳，她拉住我的手：「蘇梨，你真要打掉這個孩子嗎？你再考慮考慮吧！許霖川知道你懷孕了一定會很開心，一定不會把外面的野種帶回來！」
我輕輕笑了：「這是問題嗎？帶不帶回野種不重要，我跟他沒有以後了。」
9
我從手術室出來接到了許霖川的電話，本來不想接的。
可還是忍不住接了。
對面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喂，請問你是許霖川的太太嗎？他手機裡的緊急聯系人是你。
「我是，怎麼了？
「這裡是第一醫院搶救室，你先生出了嚴重的車禍，麻煩趕緊來醫院！」
我就在醫院裡。
唐璇也接到消息了，她跑來找我，看到我，愣了一下：「你這麼快就出來了！許霖川出事了，在搶救室！快去看看！」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幾乎被唐璇硬拽著到了搶救室。
我們到的時候，搶救醫生也就是唐璇的師兄跟我們說：「家屬去見最後一面吧，沒希望了，他受傷很嚴重。」
我渾渾噩噩地走進搶救室。
聽到身後唐璇幾乎哭著問她師兄：「之前人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傷那麼重啊！」
「聽說是回家心切超速行駛還闖了紅燈，撞了一輛貨車。」
我一步步走到許霖川面前，看著他渾身插著管子，滿身都是血。
我俯身還沒說話。
就聽到他無意識地喊：「安然，安然……媳婦兒，照顧好囡囡……」
這一聲媳婦兒也不知道是叫程安然還是叫的我。
「許霖川……」我的聲音似乎讓他意識有些清醒過來。
「蘇梨……蘇梨……原諒我好不好，那是我唯一的血脈了，幫我照顧囡囡好不好……」
我顫抖著手拿出了我的 B 超檢查單，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許霖川，我懷孕了，孩子兩個月了。」
他的瞳孔猛然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檢查單。
我又拿出了手術申請單：「但是就在剛剛，我打掉我們的孩子了。」
「你，你，你……」他幾乎顫抖著手指著我，他說：「蘇梨，你好狠毒！我恨你！」
這是許霖川最後留給我的話。
看著他斷了最後一口氣。
醫生問我：「還要再搶救一下嗎？」
「不了，麻煩幫我開死亡證明，我要送去火葬場。」
10
我抱著骨灰盒回家的時候，我公婆他們才得到消息。
看著那一盒子骨灰，我婆婆幾乎暈過去。
「你，你把我兒子給燒了？你都不讓我看最後一眼，你這個毒婦啊！！」
婆婆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而我坐在沙發上沒有一滴眼淚，我的眼淚早就流幹了。
程安然抱著孩子木然地站在房間裡。
公婆顯然都認識她。
公公讓她先坐下。
婆婆哭完了，擦幹眼淚說：「我兒子最後一面是你見的，他說了什麼？是不是讓你好好照顧安然母女？」
「婆婆，原來你早就知道她們母女的存在，公公你也知道對吧？」
我又看向趕來的小姑子：「連你都知道她們，就我不知道？」
幾人尷尬地撇開眼。
我嗤笑了一聲：「不知道也好，反正我也不認識她們，不過你們知道許霖川怎麼死的嗎？這個女人說她孩子發燒了，許霖川闖紅燈又超速趕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程安然臉色通紅，「我，我沒撒謊啊！囡囡是發燒了！」
「作孽啊！！」婆婆氣極了，抬手就去打程安然, 「你害死我兒子了，你個賤人！！」
程安然哭著喊：「不是我啊婆婆, 明明是蘇梨不懂事鬧著跟霖川離婚，他是太傷心了才會出的車禍。」
總之我們各執一詞, 公婆也不想再追究兒子怎麼死的，現在追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關心財產的分配問題。
婆婆說：「既然你們已經在鬧離婚, 那我兒子的錢跟你沒關系, 他的錢自然要留給他的孩子, 蘇梨，你把 9 成財產交出來吧，留給你一成, 也不少了！這些年我兒子對你那麼好，你也享盡福了！」
「媽, 你在說什麼，我跟許霖川夫妻恩愛盡人皆知, 我們鬧什麼離婚？再說了就算鬧離婚，這婚也沒離，我現在依然是許霖川的合法妻子，他的遺產我是第一繼承人, 外人就別惦記了。」
程安然立馬說：「就算你們沒離婚，可囡囡是許霖川的親生骨肉, 這可錯不了！我的孩子也有份繼承他的財產！」
「哦？有親子鑑定報告嗎？你說她是許霖川的種, 就是了？今天來一個小三, 明天來一個小四, 都帶著孩子來分遺產, 我分得過來嗎？」
程安然氣極了：「蘇梨！！你分明知道我女兒就是你老公的孩子！」
「噓, 低聲些，做小三搞私生子是件很光彩的事嗎？」
程安然氣得渾身發抖，當初給我發信息的囂張勁完全沒了。
「我可以做親子鑑定！！」
我手指敲了敲骨灰盒：「嗯, 你自己想想辦法怎麼做吧。」
程安然氣得差點厥過去。
我把所有人都趕走了, 一個人盯著許霖川的骨灰盒發了一天的呆。
我幾乎笑了：「許霖川，你有料到這個結局嗎？」
11
人人都知道許霖川愛我，我自然也愛許霖川。
所以我給許霖川舉辦了隆重的葬禮，我在葬禮上哭的快暈死過去, 我是真哭, 十二年的感情隨著許霖川的離開，被深埋進了土裡。
程安然帶著孩子來葬禮鬧了一頓, 沒掀起什麼大的風波。
頂多就是大家都知道了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居然外面連私生子都有了。
但是許霖川卻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堆骨灰。
是啊，我老公那麼好，那麼愛我。
「【我」畢竟我是合法妻子, 許霖川的大部分財產都是我的。
曾經的夫妻共同財產, 現在都成了我一個人的。
我被程安然起訴了。
開庭的時候程安然帶著我的公公婆婆。
公婆在庭上公然辱罵我是個惡毒的女人, 為了搶走財產把他們兒子給燒了。
還說程安然的女兒是許霖川的，讓我交出遺產。
可法庭是講證據的地方，不是你撒潑就有用的。
沒有親子鑑定報告, 法官也不敢亂判。
可他們就是沒有啊。
最後程安然拿出了一張她女兒跟我公公的鑑定報告, 報告上至少能證明他們存在血緣關系。
但是沒用。
就如我律師所說：「這個報告也可以證明孩子跟老先生您也可能是父女啊！」
氣得我公公當場輸出了一堆髒話。
最後官司當然是程安然輸了。
程安然一毛錢都拿不走，她頹然地坐在地上，半分也不敢叫囂了。
一場算計, 一場空。
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離開了許霖川真的啥也不是，現在隻能帶著女兒回廣州打工去。
我走出法院的時候，冬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我身上。
我仰頭迎著光。
摸了摸我的小腹。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