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想睜眼。
我用實踐親自鑑定了。
不是灰色顯大。
是真他奶奶的大啊。
「好累,我要睡一會兒。」
我打了個哈欠,窩在江馳野懷裡不想動。
「你睡覺,那剩下的耳朵和尾巴怎麼辦?」
「不是說明天還有早課?」
我瞬間嚇得瞌睡都跑了。
江馳野低頭親了親我微紅的眼尾:「阿霧乖,很快的。」
「可是我好累。」
我從他懷裡掙出來,翻身趴在了軟綿綿的被子上。
卻不知,正好將毛球一樣雪白的尾巴完全暴露在了江馳野視線裡。
等我忽然想到這一茬,想要轉身時。
江馳野已經掐著我的腰,傾身壓了下來。
夜已經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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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響動都會被放大數倍。
我的嗚咽,嬌聲喚他名字的迤逦。
木床甚至也開始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許久許久,才歸於平靜。
陷入深睡前。
江馳野親了親我小小的耳朵,「阿霧,晚安。」
我困倦得睜不開眼,胡亂嗯了一聲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17
第二天的早課我差點遲到。
趕到階梯教室的時候,教授正好也進來。
我趕忙找了個最近的空位坐下。
卻沒防備,旁邊坐著的是陳琰。
我愣了一下,剛要換座。
教授已經開始點名了。
我隻能硬著頭皮暫時坐下。
陳琰卻忽然低笑了一聲:「李霧,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啊。」
我茫然看他一眼:「什麼意思?」
「我都和你分了,你還跑過來坐我旁邊。」
「就這麼愛啊。」
又來了。
我皺了皺眉,看他一眼。
昨晚喝酒肯定宿醉了。
身上的味道不好聞。
還有黑眼圈。
人看著有點虛。
我搖搖頭,還好現在不是我男朋友。
教授點完名,低頭整理教案。
我趕緊拎了書包準備去後排。
陳琰卻拽住了我袖子。
「行了,你想坐就坐吧。」
我不想坐。
扯出袖子想跑,教授正好抬頭看過來。
我隻能再次坐下。
幹脆認真聽課。
陳琰卻好似有點心猿意馬。
時不時戳我一下。
又時不時扯扯我袖子。
「李霧,今天專門為我打扮的啊?」
「不過說真的,你換了風格,還挺好看的。」
「以前你也不化妝,總是穿的很可愛。」
「要是早像現在這樣美,我說不定都舍不得和你分了……」
我忍不住想笑。
這就後悔了啊。
那要是一周後,我的美貌值和魅力值達到頂峰的時候。
陳琰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過我並不在乎他後悔還是不後悔。
因為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他了。
他就是在我面前上吊,我也不想多看一眼。
畢竟吊死鬼,醜死了。
我趁著教授出去接電話,直接抱著書包去了後排。
後排男生是陳琰學校宿舍的室友。
我剛坐過去,他就瞬間臉紅了。
陳琰的臉色卻很不好看。
後面半節課,他時不時就回頭看我們倆一眼。
隻是我一眼都沒看他。
下課時,徐冉過來教室外等他。
我正收拾書包,陳琰卻忽然抽走了我手裡的課本。
「李霧。」
他看一眼教室外的徐冉,眉宇間卻有些不耐煩。
「你真想和我和好?」
「你有病吧。」
我奪過課本塞到書包裡轉身就走。
陳琰有點惱了:「李霧,你差不多得了啊,老子給你臺階下了。」
我回身用書包狠狠砸了他一下。
「你好醜,別和我說話。」
幾個女生撲哧笑了出來。
陳琰臉色鐵青:「行,你他媽別回來求我。」
我根本不想理他。
現在滿腦子都是江馳野。
畢竟食髓知味。
且我們體內的魅魔覺醒後,欲望本就很瘋狂。
所以我天天都想和江馳野見面。
然後醬醬釀釀個昏天暗地。
18
江馳野已經大四,很少回學校。
我們見面也都是在校外。
所以沒人知道我和他的關系。
但有幾次江馳野來學校接我。
偶然被認識的同學看到過。
漸漸學校裡也有了一些傳言。
那晚如常纏綿後,江馳野忽然問我:「阿霧,我爸媽很想見見你。」
我嘴裡咬著的胡蘿卜吧嗒一下就掉在了地板上。
「怎麼了?」江馳野低頭看我。
我忽然有些不敢和他對視,支支吾吾道。
「我還沒畢業,太早了吧。」
江馳野沒說什麼,好一會兒才道:「那就再等等。」
但我卻明顯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
我抱著他求親親。
江馳野低頭親了我。
卻又問:「阿霧,你和我在一起,隻是想要滿足生理需求嗎?」
當然不是啊。
他長得好看,身材也超級好。
對外人冷淡,但對我卻非常非常溫柔。
而且,特別耐心,包容。
他從來不會嘲笑或者嫌棄我任何幼稚的想法。
也不會因為我長出尾巴就露出異樣的目光。
他真的很好很好。
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是陳琰從來沒有給過我的。
好到我,也差點像姐姐那樣長出了戀愛腦。
但是,姐姐已經失聯好幾個月了。
媽媽提起來就會傷心落淚。
然後叮囑我,絕不能為男人動心,相信男人的話。
重蹈姐姐的覆轍。
我不自覺地咬緊了唇。
忍著心底那種無法言說的悸痛,故作輕松地問他:「這樣不好嗎?」
「在一起開心就行了,是不是?」
江馳野望著我,原本撫著我臉頰的手指頓住。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
我強撐著,沒有躲閃目光。
隻是那樣沒心沒肺笑吟吟看著他。
江馳野的手緩緩放下。
他也對我笑了笑:「好,你開心就好。」
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可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又不開心起來。
江馳野起身收拾地上我掉的胡蘿卜。
「我去樓下扔垃圾,你乖乖在家。」
他將垃圾袋封口,穿了外套就出去了。
我怔怔看著他的背影。
忽然覺得眼眶有點酸脹。
忙別開了臉。
使勁忍住了莫名想要落下的淚。
原來以七情六欲為食。
不是隻有快感,不是隻會爽。
原來隻要有心,隻要心髒一日在跳動。
就會痛,會悲。
沒有例外,沒人可以是例外。
19
門鈴忽然響了。
我下意識起身過去開門。
打開門那一瞬才猛地想起。
如果是江馳野,根本不會按門鈴的。
可已經來不及。
陳琰拎著酒瓶,有點醉醺醺的站在門外。
「馳野,找你喝一杯,方便嗎?我艹……」
陳琰先是一愣,接著看清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我。
他似不敢置信般,揉了揉滿是醉意的眼。
整個人都驚呆了:「李霧?」
「不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他媽是江馳野的家!」
我剛想開口。
陳琰的聲音忽然又溫柔下來:「不不不,你是來找我的,隻是走錯房間了是不是?」
他過來拉我的手:「李霧,我就知道你還喜歡我。」
「其實和徐冉在一起後我就後悔了。」
「她又自大又傲慢,根本沒你好。」
「之前覺得你沒她漂亮,但現在,你比她漂亮多了……」
「我們和好好不好,阿霧……」
我用力掙,可陳琰的力氣太大了。
怎麼都掙不開他,我又氣又急,一雙眼都紅了。
就在這時,陳琰整個人忽然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然後狠狠撞在了牆壁上。
他拎著的酒瓶也碎了。
碎玻璃飛濺。
我嚇得捂著臉尖叫。
可江馳野第一時間擋在了我面前。
他的臉和手被碎玻璃割破了。
鮮血直流。
而我一點事兒都沒。
「江馳野……」
我瞬間就哭了。
可他隻是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漬。
眉頭都沒皺一下。
陳琰靠著牆,臉都隱隱扭曲了:「江馳野,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
20
江馳野聲音很淡:「陳琰,是你和她分手在先。」
「所以,我和她在一起,沒任何問題。」
陳琰臉色鐵青,罵了一聲就要動手。
可江馳野更快一步攥住他衣襟,就將他重重抵在了牆上。
他那隻染著血的手,手背上青筋暴突。
再開口時,聲音已然陰翳狠戾到了極致。
「陳琰,我隻說一次。」
「李霧是我女朋友。」
「你再騷擾她,我不會手軟。」
「江馳野,我艹你……」
陳琰那句沒能罵完,我看不到江馳野做了什麼。
隻看到陳琰整張臉都扭曲慘白了。
江馳野松開手後,陳琰幾乎立刻癱坐在了地上。
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半天都沒能再說一個字。
江馳野沒再理會他。
轉身直接拉我進了門。
「你受傷了,給我看看。」
我哭的雙眼泛紅,抓著他的手,卻又不敢碰。
傷口有點深,皮開肉綻的。
我暈血,手都在抖。
「阿霧,醫藥箱在櫃子裡,去拿過來。」
我忙去拿了藥箱過來,眼淚噼裡啪啦的掉:「江馳野,我暈血,我不敢給你擦藥……」
「沒事,你去洗洗臉,喝點水,我很快就會處理好。」
「江馳野……」
我忍不住哭得大聲,心裡好疼。
從來沒有的疼。
他臉上的血滴下來,落在地板上。
卻又望著我笑了:「阿霧,你是心疼我,才哭的嗎?」
我哽咽著點頭,卻又忙搖頭。
江馳野卻忽然伸手,將我緊緊抱在了懷裡。
「阿霧,這樣就夠了。」
21
陳琰和徐冉再次分手的時候,鬧得特別不愉快。
徐冉當著很多人的面打了他兩巴掌。
「陳琰,你他媽就是個賤種。」
「吃著碗裡看著鍋裡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滾回去吃你的回頭草吧。」
陳琰沒還手,整個人看起來特別頹。
更醜了。
我搖搖頭。
也不知道當初怎麼會喜歡過他。
我們顏控就是最公平的。
顏在江山在,魅魔一族永遠的真理。
人類世界,好像也一樣。
因為陳琰剛和徐冉分了,就頂著一臉巴掌印開始追我。
又像第一次追我時那樣,往我宿舍樓下送玫瑰花。
但隻送了一天。
陳琰整個人就消失了。
我不關心他的事,也懶得理會是誰做的。
我的所有時間和精力,隻想用在江馳野身上。
室友捏著我的臉嘖嘖稱奇。
「阿霧,快老實交代,你到底怎麼變美的!」
「尤其是罩杯,說清楚!」
我當然沒辦法解釋,隻能繼續搪塞她。
「不是說愛人如養花嗎?」
「你要談個很好很好的男朋友,自然而然就會越來越美了。」
「所以,先和體育系那個渣男分了好嗎寶貝?」
室友皺著眉,好似第一次把我的勸說聽進去了。
「你不要去談一個追你時對你好的男生。」
「你要去談一個本身就很好的男生。」
就如陳琰和江馳野。
他們就是這樣的兩類人。
「阿霧,你真的不會和陳琰復合了嗎?」
「不會,我不喜歡他,也不喜歡玫瑰。」
「那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胡蘿卜。」
兩種胡蘿卜,都好喜歡啊。
「啊,怎麼會有人喜歡胡蘿卜?」
室友大驚。
我當然不會告訴她我隻是一隻小兔子,換了漂亮裙子下樓去約會。
今天是周日。
我給江馳野發了消息,問他想不想看我的兔尾巴。
江馳野好一會兒才回我。
「阿霧,想我死就直說。」
我看到消息,撲哧就笑了。
江馳野是人類中的異類。
他喜歡我半人半獸的樣子。
喜歡到不能自拔。
這一段時間他都開始瘋狂健身了。
做俯臥撐的時候,還要我坐在他身上加重量。
隻是做著做著,我就成了下面躺著的那個。
這樣的日常,好喜歡。
隻是,也好短暫。
媽媽說,不要輕易陷入一個男人織下的情網。
最簡單的辦法,去接觸,嘗試更多優秀的男人。
那麼,時間久了,心髒就不會隻為了某一個人而疼了。
22
那晚我沒有壓抑自己的本能。
像畫報上漂亮的兔女郎隻戴著兔耳朵和假尾巴一樣。
我躺在江馳野臥室那張大床上。
散著長及腰部的濃密卷發。
讓整個房間,隻在暗色的光影裡,浮出一片雪色和櫻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