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貧困生乖乖女。
卻被校霸抵在昏暗角落裡，咬破了嘴唇。
他眼神很兇：「想分手，除非我死。」
我突然看到彈幕：【女配，你把學習學爛，不如把他嘴親爛。】
【你別看他兇，你親他一口，他命都給你。】
【誰懂，校霸故作兇狠，但是委屈微紅的眼尾真的好破碎。】
我突然仰起臉，晃了晃他的衣角，聲音小小。
「那……你……能不影響我學習嗎？」
1
課間，我從教室出來的時候。
就看見突然暴怒的宋厭離將我同桌顧念按在地上打。
宋厭離像條野狗般兇狠，眼尾一抹紅。
少年心氣完全不受控制，他甚至單手掐著顧念的脖子，將人提得離地。
周圍都是尖叫聲。
我顫著嗓音叫他：「宋厭離。」
宋厭離身影一僵，帶著血跡的俊美臉龐望過來，眼神閃過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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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則勉強支撐起身子，可憐巴巴地望我：「綿綿我沒事，可能是宋厭離同學覺得我們倆走得太近了……」
我咬唇，揚起的巴掌就要扇過去。
突然彈幕從我眼前閃過。
【女配肯定又要義正嚴辭地教育男二了，在她的心裡，永遠將男二定義為壞學生。所以男二最後才會黑化得那麼徹底吧……】
【如果女配知道男二教育男主顧念，是因為知道顧念接觸女配隻是為了讓女主吃醋而已，不知道會不會愧疚……】
【女配愧疚也沒有用了，男二那個時候黑化得很徹底。女配隻會連高考都參加不了，被男二囚禁在別墅裡，不能穿衣服的那種囚禁哦。】
我的手鬼使神差地改變了路線，觸碰上了宋厭離帶血的嘴角。
「疼嗎？」我問。
宋厭離原本低垂的暗淡眼眸，猛地怔住，整個人像石頭一樣僵在原地。
【女配，你應該問他爽嗎。】
【嗚嗚嗚，我們女配小可愛軟軟糯糯地問一句疼嗎。誰能扛住啊？】
宋厭離聲線低啞：「不疼……」
我試探著揪住他的衣角，聲音放得更軟了。
「你打架的樣子好兇，我有點害怕……
「你能不能跟我回班裡背單詞啊？」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剛打過架，眼神還殘餘暴戾，從來不讓女生近身的三中活閻羅。
任由我扯著他的衣角，像一隻乖順的小狗一樣被我帶走了。
彈幕：【女配小可愛，真是一級馴狗師。】
2
回到班級裡，我的心緒翻湧。
通過彈幕，我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我生活在一本青春文裡面，我是裡面的乖乖女女配。
而宋厭離則是裡面暴戾跋扈的校霸男配。
而此刻宋厭離正乖乖地被我牽著衣角，按在座位上。
他的衣角被我攥成了皺皺巴巴的樣子。
他緊緊地盯著那塊，我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溜回了座位。
彈幕嘰嘰喳喳。
【這片衣角慘了，今晚肯定就要被男配磨爛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回頭的一剎那，就看到宋厭離正在低頭親吻那片被我抓過的衣角。
顧念這時候和女主蘇萊一起進了教室。
蘇萊穿著比其他女生短一截的小短裙，校服短袖被改得很緊，越發顯得胸大腰細，雙腿纖長。
在場一半男生的目光都追隨著她。
而顧念，本文的高嶺之花男主。
他一貫潔白的白色襯衫染上血跡，臉上還有傷口，神色有些狼狽。
他提著一袋藥品，蘇萊想幫他上藥。
顧念神色冷淡地垂著眉眼，躲開她的觸碰。
顧念現在還處於因為家境貧寒，而被女主蘇萊一直羞辱的時期。
但未來他會發現自己似乎是喜歡上了特立獨行的蘇萊。
我還在愣神，顧念將藥品塞到我手裡：「綿綿，你能幫我上下藥嗎？」
他微垂著眉眼，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語氣可憐巴巴的。
我伸手，準備接過袋子。
彈幕飄過。
【男主這個死裝心機男，一邊跟女主玩公主和狗的遊戲，一邊又釣著女配。】
【不就是想讓女配把手裡的保送名額讓他給嗎？】
【就胳膊受了那一點傷，擱那兒裝，男配後背一整條傷口還在滲血，他還不是滿腦子都是女配摸過的衣角？】
我回頭望去，對上了宋厭離的目光。
3
宋厭離的眼裡閃過一絲嘲弄，偏頭躲過我的目光。
臉色冷白如玉，額前幾縷碎發垂落，顯得孤寂脆弱。
我索性起身去看身後的宋厭離。
無視了顧念伸在半空的手。
站定在宋厭離面前，我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後背。
手腕卻被人鉗住。
宋厭離聲音冷冷：「你幹嘛？」
【裝得這麼冷淡，渴望都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了吧，碰到女配手腕的那一下，男配眼神都深了幾分呢。】
【真是死裝哥，誰爽了我不說。】
我故意「嘶」了一聲，聲音低低：「好痛。」
宋厭離果然立刻松了手。
我的手趁機伸過去，碰到了他的背，摸到了一手濡湿，指尖泛紅。
【女配是怎麼回事？原劇情裡，她不是給男主顧念上藥，根本沒有管宋厭離的傷口？】
【後來宋厭離傷口感染，發燒了一周，險些沒命。】
【女配怎麼突然變聰明了？她裝委屈的樣子，別說男配了，我也吃她這一套啊，又嬌又軟的。】
看到指尖的血跡，我急切地拉著宋厭離的手：「跟我去醫務室。」
宋厭離回得冷淡。
「不去。」
他還躲開了我的手。
我一著急，揪了揪他額前的碎發。
我站著，他坐著，他被我的力道帶著，被迫揚起了漂亮的臉。
眼尾泛起點紅，呼吸都重了幾分。
「再不乖，我就親你了。」我一寸寸湊近他，直至我倆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
宋厭離漂亮的眸子震蕩出波紋，耳尖紅得要滴血，手指緊緊地抓著桌面。
我指尖點他的臉，一字一句：「乖乖聽話。」
【我靠，女配真的快把人釣成翹嘴了。】
【啊啊啊，男配好蠱的一張臉，喘息聲好性感，我也想揪著他的頭發狠狠吻他，想讓他狠狠哭給我看。】
【怎麼回事？男配怎麼從陰戾校霸變成誘人小狗了？】
4
宋厭離不說話，任由我將他帶進醫務室。
開了藥剛好到放學時間。
我們倆一起回了宋家別墅。
自從上次差點被我那個酒鬼老爸打死，被宋厭離救了以後，我就住在宋厭離家了。
黑色的 T 恤沾著血肉。
我用小镊子替他一點一點清理。
然後又將醫生開的藥膏一寸寸抹到他後背的傷口。
不知道是疼的還是什麼，他的肌肉在我手指下面一寸寸繃緊，繃出緊實漂亮的線條。
我轉過身放藥膏，就看見宋厭離目光灼灼，喉結上下滑動地盯著我。
他的指尖克制地蜷縮在一起，額頭也有隱忍的細汗。
他狼狽地別過眼，聲音啞得不像話：「出去，把門鎖上……」
我知道，他犯病了。
宋厭離肌膚飢渴症很嚴重。
我試探著碰他的手，想要將人扶到床邊。
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我被宋厭離帶著倒在了床上。
他難耐地喘息著，眼尾隱忍到發紅，克制不住地靠近我。
【來了來了，女主救贖男配的經典橋段來了，男配犯病了。】
【這會兒女配發現男配枕頭底下有自己的東西，覺得男二很惡心。】
【女配好像直接將他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一走了之了……】
【然後男配被女主照顧了一晚上，他發現，自己也能接受女主對他的觸碰……】
枕頭底下？
我狐疑地一摸。
下一秒，整個人愣住……
我摸到了一片亮晶晶的糖紙。
被人小心翼翼地保存著。
邊緣變薄，像是撫摸過很多次的痕跡。
【女配估計自己都不記得了，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宋厭離發病時，以為宋厭離是低血糖，給他喂了一顆糖。】
【而在以後的每一次發病，宋厭離都是靠著這張廉價糖紙撐過來的。】
5
我轉頭，宋厭離雙臂撐在我上方，漂亮的臉近在咫尺，嘴唇被咬得嫣紅，眼睛湿漉漉的。
後背的衣服上藥的時候被扯開，他緊致結實的肩膀和背肌若隱若現。
【女配這會兒肯定會說惡心，然後丟下發病的男配獨自一走了之了……】
我沉默。
然後摸了摸口袋，順利地摸到了一顆糖。
用牙齒撕開糖紙。
甜甜的香橙味在口腔蔓延開來。
我用指尖碰觸宋厭離的嘴唇，重重捻摩，防止他咬傷自己：「放松點。」
宋厭離整個人一顫。
喉頭抑制不住地低喘。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他忍到了極致，聲音喑啞。
我衝他無辜甜笑。
然後抬頭，吻了上去。
嘴裡的糖被我喂給他：「給你……治……病。」
轟的一下，宋厭離似是被點燃。
我被他單手禁錮住肩膀，揚起脖頸承受著他洶湧的親吻。
整個人身體也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裡。
甜味蔓延。
【我靠，女配咬著糖勾唇笑的樣子，太媚了……對上她的眼神我都腿軟了。】
【誰懂！他倆體型差我太嗑了，女配好小隻，男配單臂就可以將女配的腰圈完哎～】
手機突然傳來提示音，是顧念發來的語音。
「綿綿，你不是說宋厭離的病太惡心了，你平常根本都不想碰他，你今天怎麼還帶他去醫務室？
「蘇萊又在用我媽媽的病威脅我，你能不能把保送名額讓給我？我想逃離這裡……」
氣氛驟然沉寂。
宋厭離一寸一寸地推開我。
他蒼白地笑了笑，用力地攥著手：「對不起……我惡心到你了。」
我還沒來得及講話，宋厭離就轉身離去。
我匆忙追他，隻看見他快速拉開抽屜，找藥吃。
力氣太大，整個抽屜驟然斷裂，宋厭離的胳膊瞬間被劃出血痕，他卻面無表情。
藥片噼裡啪啦落了一地，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宋厭離整個人急切地喘氣。
他隨手拿起一旁的剪子，狠狠地在胳膊上劃了一刀。
有血湧出，他卻勾起了唇角，好像這樣能讓他清醒一點。
我呆愣在原地。
彈幕瘋一樣地轉動。
【女配真的，你本可以傷他，但你沒必要這麼用力地傷他。】
【代入男配視角，我真的要哭了，從小因為這個病不敢接觸任何人，被媽媽視為怪胎。】
【唯一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卻在哄完他以後說惡心……】
【他不黑化誰黑化……】
我……冤枉啊。
我那是之前對宋厭離有偏見的時候說的話。
我現在已經不那麼想了……
6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宋厭離的身影了。
學校他也沒去。
我滿懷心事地熬到第三節課，卻聽到一個壞消息。
全校唯一一個保送名額被顧念拿到了。
我瘋狂跑到班主任辦公室，想要個說法。
卻看見了辦公室的蘇萊，還有她旁邊點頭哈腰的學校主任。
顧念青蔥般的身影依然站得筆直，看向蘇萊的眼神卻變得深邃復雜了起來。
看見我的出現，蘇萊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
她隻淡淡地對辦公室主任道：「成績好並不是什麼優勢，有錢才是，我爸爸每年捐給學校那麼多錢，一個名額而已……」
辦公室主任面對我的質問，顯得很不耐煩。
還斥責我斤斤計較。
說我除了學習成績好，其他的都比不上顧念。
他說顧念比我更需要這個名額。
眼眶酸澀，眼圈不受控地紅了一圈，我死死咬住嘴唇。
無人的樓道裡，才敢哭出聲來。
彈幕難得靜默了好幾秒。
有人罵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