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季笙凌晨發的微博，不到半小時，底下十萬評論。
【嗚嗚嗚貓貓那麼可愛為什麼要賣掉！】
【嗚嗚嗚，哥哥的貍花貓和哥哥一樣帥！】
【大家快去看秦煙煙發的，她剛領養了貓，這一波是夢幻聯動吧？】
【我宣布！笙煙 CP 就是最甜的！】
季笙發文沒多久，秦煙煙就曬出了自己和一隻漂亮布偶貓的合照。
連抱貓的姿勢都和季笙一模一樣。
等我一覺醒來，經紀人打電話催著我前往錄制《我們一起變美好》綜藝。
忙活了半天，登機前才發現手機上有十來條季笙的未接來電。
我回撥過去。
他就像是蹲守在電話前一樣，鈴聲剛響便接起。
「我要把胖虎賣了。」
「哦，我看到微博熱搜了。」
「那……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他的語氣悶悶不樂，尾音卻又軟下來。
藏著忐忑的期待似的。Ў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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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的確是有。
「再怎麼說我也是胖虎的媽媽，賣身錢可以分我一點嗎？」
那端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兩年不見，小人魚脾氣見長。
經紀人扭頭問：「誰的電話？」
「影帝季笙。」
經紀人停下腳步，打量了我一眼。
贊許道：「不錯，就保持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死樣子，觀眾喜歡看。」
直到看見季笙出現在綜藝直播現場，經紀人呆住了。
6
為了更好地改造黑料遍地的明星，節目組專門安排了明星觀察員全程指導。
和我綁定的觀察員是季笙和秦煙煙。
我到場時，兩人正坐在圓桌邊。
秦煙煙的布偶貓跟在胖虎身後追著撒嬌。
黏糊糊的，像他逃她追插翅難飛的言情劇。
秦煙煙捂嘴笑：「季哥，要不然咱倆結個親家吧，你的貍花貓和我女兒配一臉呢！
「小寶貝你叫什麼名字呀，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啦！」
她滿臉笑意去抱胖虎，卻被胖虎抬起後腿扒拉了滿手泥巴。
剛做好的美甲被弄臟了，秦煙煙的臉色不太好。
季笙彎腰把貓撈進懷裡，抽了張紙巾擦拭胖虎的爪子。
「還記得自己有媽，沒白養你。
」
緊接著，漫不經心地瞥了眼秦煙煙一眼。
「我兒子不談戀愛。」
「為什麼？」秦煙煙不甘心地問。
抬頭看見了我，高冷的影帝抿著唇，將頭偏向一邊。
耳朵攀上莫名的紅暈。
「絕育了。」
肥胖可憐且無助的胖虎縮了縮脖子，貓臉憂鬱地看向自己身下。
這也是它爸幹的好事。
7
胖虎第一次發情時，季笙防它像防狼似的，就仿佛我會畜生到對一隻貍花貓下手。
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把不斷朝我嗷嗚亂叫的胖虎塞回貓窩裡。
不允許它靠近我半步。
我無奈嘆息：「胖虎還沒成年。」
他神經緊繃，嚴防死守。
極為不信任地看向我，冷白的膚色染上一抹紅。
難以啟齒地控訴：
「可是……我那個時候也沒有成年。」
「……」這的確是我的錯。
我們種族的規矩，成年三年後還沒對象，必須在族長的安排下嫁人、繁衍後代。
我天生反骨，不愛那些頻頻獻殷勤的同族。
四處遊蕩時，遇到了季笙。
人魚族的少年，青澀鮮嫩。
漂亮的魚尾比粼粼的波光還要耀眼奪目。
被我發現了，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半個身子趴在岸邊好奇地打量我。
我張開爪子「喵」了一聲，嚇得他眸光都閃了閃。
後來我每天都去特地「偶遇」。
他不說話，卷起魚尾伏在岸邊，眼巴巴地盯著我看。
為了拉近關系，我給他帶了我最喜歡的小零食——椒鹽小魚幹。
他嚇傻了。
呆呆地伸手接。
白皙的手背，青藍色的血管薄而透。
拿在手上，也不吃，漆黑明亮的眼神無助極了。
我叉腰哈哈大笑。
「笨人魚，這隻是金魚形狀的小餅幹而已！」
被我指著鼻子嘲笑，他似乎生了氣，轉身躍進海裡。
過了幾分鐘，淺淺的浪花把一枚湖水藍色的鱗片推到我的腿邊。
人魚少年從海裡探出濕漉漉的腦袋，漲紅了臉，連耳尖都跟著泛起紅霧，眼神四處亂轉。
我笑著撿起鱗片，晃了晃。
「送給我的禮物嗎？」
「嗯。」
他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意料之中的好聽。
在我戲謔的目光下，他又害羞地鉆進海裡。
後來我才知道人魚族秘而不宣的傳統。
把身上最堅硬的鱗片送出去，就意味著願意把自己交給對方。
少年最含蓄真摯的情話，藏在堅硬的盔甲裡，隱於柔軟的內心深處。
害羞乖巧的人魚少年被我拐回了家。
誰能想象呢，幾年之後的今天。
褪去青澀，小人魚搖身一變成了高不可攀的影帝。
渾身散發著生人莫近的冷硬氣質。
8
秦煙煙對我怒目而視。
「我的項鏈肯定是你偷的，等著瞧吧，我一定要向觀眾揭開你的真面目！」
秦煙煙放完狠話，導演組宣布直播正式開始。
秦煙煙的直播間觀看人數一分鐘便突破百萬。
彈幕像過年一樣熱鬧。
【天吶！有生之年竟然能再次看到笙煙合體！】
【季笙和煙煙一定是約定好的吧，兩個人都帶了貓貓過來。】
【秦煙煙的布偶貓好漂亮，果然美女的寵物也是美女！】
【挺煩的，不懂林妙這種手腳不幹凈的糊咖還有什麼資格活躍在娛樂圈。】
論熱度，我和秦煙煙也算是旗鼓相當。
因為我的直播間雖然人數少，但是罵聲多啊。
尤其是在胖虎搖著尾巴朝我奔過來時，彈幕暴增。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林妙怎麼連一隻貓都不放過！】
【糊咖，但愛蹭，煙寶兒記得離林妙遠點。】
【你們不覺得季笙的貓對林妙格外親近嗎，就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呵呵，心機女！】
還差一秒，兒子就要撲進我懷裡了。
季笙坐在不遠處，淡淡地勾了勾手指頭：「胖虎，回來。」
肥頭大臉的兒子看了我一眼，扭著屁股一臉諂媚地蹲到季笙的腿邊。
不錯。
兒子這點隨我，是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
季笙抱著貓回房間。
秦煙煙緊隨其後。
晚上，我接到了兩位明星觀察員頒布的改造任務。
心思之歹毒、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
【任務一：為支持環保，請徒步前往十公裡外的市場購買五棵樹苗。】
【任務二：獲得季笙的原諒。】
……
我扭頭扎進了房間，和直播間的黑粉們大眼瞪小眼。
敲門聲忽地響起。
季笙抱著胖虎站在門外，身影蕭條。
「有事？」
他看了我一眼，語氣波瀾不驚道：「房間裡面有老鼠，胖虎被嚇到了。」
「真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
我低頭看向張開爪子喵喵叫的胖虎。
好家伙，我兒子說的分明是：
【氣死本喵了！剛剛差點就能一口吞下兩隻老鼠了，為什麼不讓我飽餐一頓！】
不愧是新晉影帝，鎮定的模樣看不出絲毫破綻。
「你等會兒。」
我轉身進屋關閉直播，讓一人一貓進房間。
「你不找導演組找我幹嗎？我已金盆洗手多年，不幹捉老鼠的活兒了。」
抱著胖虎的手縮了縮指尖，他垂下眼：
「我來提醒你，要完成任務。」
「什麼任務？獲得你的原諒？」
他不說話，嘴角卻輕輕抿了抿，逃避似的移開目光。
有點子可愛。
存著逗弄的心思，我故意揚著聲調散漫道：
「那季笙老師大人有大量，要不要考慮原諒我？」
「好。」
幾乎是話音落地的一瞬間，他毫不猶豫點頭。
就好像答案已經在他心裡排練了千百遍。
隻差我問出口。
「你說什麼？」
觸到我不可思議的目光，他睫毛輕顫，眼眶紅了一圈，襯得眼尾那顆小小的淚痣秾麗搖曳。
像被微弱的電流擊中，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差點忘了。
人魚族有與生俱來的媚術，傳聞隻需一個眼神，便能蠱惑人心，叫人情難自拔，欲生欲死。
隻不過季笙身上氣息清澈幹凈，我從沒想過他也有這樣撩撥勾人的一面……
房間門啪的一聲被推開。
秦煙煙帶著一群人，捉奸似的圍在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