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慕容煜試圖擺脫對方的騷擾。
但是他們人多勢眾，不過是一會的工夫就有七八個壯漢把慕容煜給圍了起來。
一人抓著慕容煜的一個胳膊，還有人已經伸手去摟他的脖子，把他往懷裡帶。
饒是慕容煜這個成年男人，面對這麼些個喝醉了酒，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男人，也是處於下風的。
「滾開！不然我報警了！」慕容煜臉色鐵青，卻掙脫不開他們的束縛。
慕容煜的一番威脅非但沒有引起他們的害怕，反倒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幾個人哈哈大笑，還伸手要去摸慕容煜的臉，「臉真嫩。」
慕容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氣得渾身發抖，卻被幾個人控制住無法躲開。
在他即將撫摸上慕容煜的臉時，我一把攥住了那個男人的手。
我的動作迅速而果斷，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往下用力一擰，讓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
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脫下高跟鞋拎在手上，沒有用尖利的那頭，而是轉用鞋底狠狠地衝著他的臉抽了過去，同時冷冷地警告道：「我建議你最好松開手。」
「不然我等會就不是用這一頭來揍你了。」
其他人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一時間愣在原地。
就連慕容煜也呆怔地看著我，嘴唇微張，不敢置信。
「你！」對方一句話還沒說完，我就用高跟鞋的根部對準了他的敏感部位。
他嘴裡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裡，氣得漲紅了臉，不敢再開口，生怕我真的用力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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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的態度實在是太強硬，也有可能是對方被風一吹，酒意散了不少。
總之他們終於意識到我不是在開玩笑，也意識到我真的會動手。
幾個人對視一眼後松開手，不再糾纏，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煜站在原地，微微喘著氣，顯然還未從剛才的緊張情緒中完全平復。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半晌，我才聽到慕容煜用沙啞的聲音對我說了句：「謝謝。」
「小事。」我穿上高跟鞋，瞥了他一眼道，「小少爺，你這張臉太招人了，以後出門還是低調一點吧，保護好自己。」
說完我準備離開，手卻被慕容煜攥住。
我回頭，看見他垂著眸，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又無助道：「我還有點害怕。」
「你能不能……陪我待一會。」
慕容煜抿了抿唇，看我沒有任何反應。
他有些可憐地小聲加了一句：「就一會兒。」
我幽幽地嘆了口氣，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能怎麼樣呢，隻能陪著了。
10
我陪著慕容煜坐了一會，又在他的可憐視線攻勢下服了軟，送他到他家樓下。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男人，撒起嬌來，比小女生還厲害。
我把人送到小區門口，正準備打道回府，慕容煜卻又拉住了我的手。
「你還有事？」我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慕容煜沉默了一會，良久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口道：「你可不可以，把我重新加回來。」
「啊？」我沒有聽清他的話。
慕容煜抬眸看了我一眼，不甘心又重復了一遍。
他看見我皺著眉的樣子，咬了咬牙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們不繼續那種關系，也可以在現實當朋友的，不是嗎？」
慕容煜抿了抿唇，漂亮的臉上滿是緊張和無措。
我嘆了口氣，在他期盼的視線下，還是把他的好友重新加了回來。
直到重新加上後，慕容煜才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一句「你笑起來挺好看的，以後多笑笑吧」。
別一天到晚看見人就皺著眉頭，也太敗好感了。
慕容煜的眼睛一亮，當即笑著點頭道：「好！我以後一定多笑。」
我挑挑眉，沒再和他多說，直接打車回家。
回到家已經快凌晨一點。
我感覺完全沒有放松，累得像是通宵加了三天班的感覺一樣。
我靠在浴缸裡，給自己倒了杯酒，正想好好洗去一身的疲勞，手機卻在這時候震動了幾下。
慕容煜冒出了兩條新的信息。
【林昕，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你喜歡的是那個實習生的類型嗎？】
我看得一頭霧水，隻是還沒等我回復，慕容煜就火速將這兩條消息撤回。
既然他都撤回了，我幹脆就關掉了手機當做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如果回復的話，總感覺事情會變得麻煩起來。
而我是最討厭麻煩的事情了。
我舒服地泡在浴缸裡面，昏昏欲睡。
而慕容煜在隔了很久之後，重新發了一句【明天見】。
我依舊沒有回復。
11
自那天晚上之後，我和慕容煜的關系意外得到了好轉。
他總算不各種看我不順眼了。
在樓梯口遇見，慕容煜也沒有冷嘲熱諷，隻是默默地掏出一條電子煙遞給我Ṭű₉道：「我查了文獻，說這種對身體的傷害會比較小。」
「是薄荷味的。」慕容煜看到我沒動，又默默加了一句，「我看你好像比較喜歡薄荷味的。」
「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算是上次你幫我的謝禮。」
我撓了撓頭，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隻能接下來。
慕容煜看我收下，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
當天下午他還特意請全組人吃點心喝奶茶。
我不太喜歡甜食，所以沒有去拿。
倒是坐在我旁邊的陳光霽吃得噴噴香。
「姐，這可是五星級酒店的點心，你真不來兩塊？」
陳光霽十分努力地衝我推銷，被我直接拒絕：「我不愛吃，你吃吧。」
陳光霽眼睛一亮，趕忙問我：「姐，既然你不吃，那我能去把你那份領了吃嗎？」
我有些失笑，點頭讓他趕緊去吃。
陳光霽就高高興興地去，有點遲疑地拿著東西回來。
然後他默默地問我：「姐，你不喜歡吃甜食，那你喜歡吃什麼？」
「水果吧。」我一邊寫東西，一邊抽空回他。
陳光霽點點頭又問：「喜歡看電影嗎？或者戶外爬山運動之類的？」
我聽到這個問題，微微挑眉，轉過頭，看見陳光霽手裡拿著的小本子，似笑非笑地問：「工作做完了嗎？你就在這裡問東問西的？」
陳光霽的身子一僵，打了個哈哈，扭頭回去在鍵盤上噼裡啪啦打了一通字。
我瞥了一眼，看見和陳光霽對話的那個頭像分外眼熟。
分明就是慕容煜的私人微信。
這兩人什麼時候關系這麼要好了。
我有點莫名其妙。
12
說起來，最近慕容煜在我面前出現的頻率變得更高了。
就連休息日，我去旁邊的公園跑步，也能碰見在一旁遛狗的慕容煜。
偏偏這個人沒有半點自覺，還觍著臉過來對我說一句：「好巧啊。」
「不太巧吧。」我斜瞥他一眼，「從你家到我家有八公裡的路。」
八公裡，我真不信慕容煜是帶著狗一路散步走過來的。
慕容煜臉上的表情一僵，很快又恢復正常，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我有個朋友在這裡，過來看看他，沒想到會碰見你。」
如果慕容煜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是一直偷看我的話，我真的就信了。
我跑步，慕容煜就帶著狗小跑跟上。
我去吃飯，慕容煜也點跟我一樣的套餐。
我ṱü⁵回家，慕容煜就站在小區門口，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就算我再遲鈍，也感覺到慕容煜最近的行為舉止有古怪。
他在想方設法打聽我的喜好，又在各種場合假裝和我偶遇。
種種跡象表明，他想追我。
我嘖了一聲，這就是我最煩的局面了。
我本來不想戳穿，想讓慕容煜自己知難而退。
結果慕容煜小動作不斷，越來越得寸進尺。
除了偶遇，送禮物，慕容煜還會故意借著工作上的事情把我，單獨留下來加班到晚上。
然後他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我說：「姐姐，加班辛苦了，我請你去吃飯吧。」
我無語地看著慕容煜那副故作誠懇的表情。
好幾次想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直到慕容煜第五次使出這套招數之後，我終於忍不住找他攤牌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氣得一把攥住慕容煜的衣領。
他毫無反抗的想法，乖乖地被我拽住，眸光微微閃爍。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反倒是死鴨子嘴硬，還故意把身子往我身上靠了靠。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子，被我一個穿著高跟鞋剛到一米七的人摁住，這個畫面不論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滑稽。
他還想繼續裝，我卻煩得不行，直接將事情在明面上攤開。
「別再玩這些小把戲了。」我煩躁得不行，「我也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女孩了，你的這些招數對我一點用都沒有，隻會讓我很煩。」
慕容煜一頓，就在我以為他又要用花言巧語狡辯時，慕容煜忽然抬頭，認真地問：「那要用什麼方法，才比較有用？」
我低聲罵了句髒話，松開抓著他的手，有些有氣無力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聽不懂我拒絕的話嗎？」
「我現在沒有興趣進入一段新的感情。」
我對於情情愛愛的事情一向不熱衷。
自己一個人過得也很舒服，真的不想談什麼戀愛。
慕容煜站在原地，低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不過你現在是這樣想的，以後可能會變呢。」
「我想先站在你身邊，等你以後想談了，一回頭可以第一個看見我。」
他格外固執，讓我空有一身火氣，想發也找不到發的點。
我隻能狠狠心，咬牙嚇唬他道：「我今年三十了，一談戀愛就是奔著結婚去的，你不怕嗎？！」
結婚成家，多可怕的幾個字啊。
我以為我說完，慕容煜就會知難而退。
沒想到，他非但沒有害怕，眼睛還瞬間亮了起來。
「真的嗎？立刻就要結婚的那種嗎？」
「那我要和你談！」
我瞬間一口氣哽在胸口處, 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最後隻能轉身就走。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13
那一次談話，以我落荒而逃告終。
可能是因為我戳破了慕容煜的小心思。
他幹脆就完全不遮掩了，天天跟個花蝴蝶一樣在我身邊晃悠。
不論我怎麼趕都趕不走。
唯一的好處是, 他終於不會故意要我留下來加班, 然後再請我吃飯了。
慕容煜現在都是光明正大地約我去吃飯。
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會故意裝可憐, 一直問「真的不可以嗎」, 直到我松口為止。
我曾經問他：「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我今年三十出頭, 長相一般, 身材一般, 性格更是一般。
我實在不明白，我身上有什麼特質能夠吸引慕容煜。
「那天晚上你衝過來救我的時候, 很帥。」
慕容煜絲毫沒有猶豫地回答：「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人這麼小小的，氣勢怎麼會這麼強，你面對那麼多彪形大漢好像一點都不怕, 還能衝過來保護我。」
「你擋在我面前, 手裡攥著高跟鞋，冷著臉讓他們滾，但是那隻沒穿鞋子的腳卻一直努力踮著地, 我覺得，真的好可愛。」
「行了。」我臉頰有點燒得慌, 趕忙打斷他, 「不會誇人就別硬誇。」
「而且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我。」
「你隻是因為我救過你, 那個瞬間讓你心跳加速，讓你誤以為你是喜歡我的。」
我試圖和慕容煜解釋, 他對我的感情不算喜歡。
慕容煜卻深深地看著我，默默地開口道：「可是, 我會夢見你。」
我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慕容煜低聲道：「每天晚上都會夢見。」
「是那種夢……」
我的腦子嗡地一下，臉瞬間漲得通紅。
14
慕容煜湊近了一些，有些克制, 隻是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臉上。
良久, 我聽到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然後問我：「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慕容煜曾經在我的命令下做過許多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可是實際上, 我們兩個在現實生活中, 連手都沒有牽過。
他嘴上說著讓人面紅耳赤的話。
可真到要落實的時候。
他漲紅了臉，隻能憋出來一句：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真是的,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我伸手, 一把牽住他，在慕容煜反應過來前將發紅的臉扭到一邊。
「小少爺，我教你，這種事情不用問人意見的。」
慕容煜被我突然的舉動驚得一愣, 隨即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
我們兩個就這麼僵硬地牽著手走了一路。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卻始終沒有放開。
而我，這次也沒有松手。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