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
顧翊陽徹底把我給忘了。
然而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一切都變得有些微妙。
那天在病房，他醒來之後，我跟那個叫蘇然的女生都沒有討到好。
「蘇然，你別老是動不動就抓我的手，這樣萬一被別人誤會了，會擋掉我的桃花的。」
顧翊陽剛剛有了點力氣，就趕緊扒拉掉蘇然的手。
蘇然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可是，翊陽……」
「也別叫我翊陽，男女之間應該保持距離，不然我將來的老婆誤會怎麼辦？」
「……」蘇然的臉色十分難看。
「還有你。」
顧翊陽剛剛說完，就又對一旁差點笑出聲的我發難，「雖然你長得很漂亮，但是這也不代表你能隨隨便便出現在我的病房吧，我都不認識你，尊重個人隱私你懂不懂啊？而且我剛剛被妖怪打成這個樣子，你還想來跟我相親，太不合時宜了吧！」
「相親？？」我黑人問號臉。
這家伙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噬魂妖並沒有打壞他的腦子，而是往他的腦子裡面倒了很多水？
「怎麼，看你靈力也不弱的樣子，難道你不是我老爸找來的哪個捉妖師世家的繼承人來跟我相親的嗎？」
顧翊陽翻了個白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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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打人怎麼辦？
那之後我又在 a 市停留了幾天，確認顧翊陽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之後，才回到了 c 市。
我得找出能讓顧翊陽恢復記憶的方法。
然而還沒等我從帶我入門的臭老頭那裡威逼利誘出解決方法，顧翊陽便回到了 c 大。
一同來的，還有身為 a 大交換生的蘇然。
6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腦海中頓時警鈴大作，臭老頭師父偏偏還在嘲笑我:「哎呦，小墨你要加油啊，師父看好你把那姓顧的小子搶回來。」
「臭老頭你還笑！你倒是告訴我要怎麼讓顧翊陽恢復記憶啊！」
我沖上前去，結果被老頭子按住腦袋，雙手徒勞無功地在空中掄大圈。
「就算我告訴你，你也做不到的。」老頭子突然意味深長地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
「因為——」老頭子慢悠悠地剝了顆話梅糖放進嘴裡，「恢復記憶的關鍵，在那隻已經被封印的噬魂妖那裡。」
在學校的這幾天，我的臉色一直都很不好看，
尤其是從別人口中聽到說某難相處的校霸多了一朵疑似女朋友的解語花的時候。
「墨墨，你沒事吧？」
在我第三次把食堂餐勺給捏碎時，坐在對面的傅霖擔憂地看著我。
「沒事沒事，不好意思，我們快點吃吧。
」
我終於意識到我的情緒影響到了身邊對我好的人，心裡有點愧疚，趕緊埋頭扒飯。
傅霖卻放下了筷子：
「墨墨，我的神經不像你那麼大條，所以這件事你不用瞞著我的。」
「……」我差點捏碎了第四個勺子。
傅霖關心人和誇獎人的方式，真的是，這麼多年來一點都沒有變啊。
「你知道啦？」
「嗯。」傅霖應了一聲，不知為何，我感覺他的聲音有些發悶，「是你師父告訴我的。」
「就會揭我的短，下次不給他買高級話梅糖了。」
「墨墨。」
「嗯？」
「做我女朋友吧。」
「！！」
第四個餐勺終於沒能逃脫被捏碎的命運。
我被嘴裡還沒咽下去的紫菜湯嗆住，差點英年早逝:「咳咳咳，你你你，你說什麼？！」
傅霖卻認真地看著我，眼中似有星光:「墨墨，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
「我本以為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到你開竅。
「直到你師父告訴我這件事情。」
不是，難道你不是我的男媽媽人設嗎？！
我頓時感覺天都塌了，有嘴都說不清楚:「可是我……顧翊陽他……」
「你們既然已經分手，他也忘了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
我發誓，自打我出娘胎到現在的二十年中，我的大腦從來沒有這麼飛速運轉過。
我該怎麼拒絕傅霖？
該怎麼拒絕才能不打擊到他？
話說他到底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的缺點他都知根知底啊！
不行不行，我得……
「不行！」
我和傅霖同時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顧翊陽抱著雙臂，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們。
傅霖皺起眉頭。
我也皺起眉頭。
不是，你丫不是已經失憶了嗎？
7
顧翊陽表示，他從幾個小弟口中聽到了關於我的事情的一部分，所以決定要來考察一下，看看我夠不夠資格做他的女朋友。
考察？夠不夠資格？
看來這貨需要一頓毒打來清醒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讓顧翊陽感受一下世界的惡意，姍姍來遲的蘇然就阻止了我：
「許同學，翊陽已經跟你分手了，為什麼你還要對他糾纏不休？」
周圍本來就有人因為顧翊陽而注意我們這邊的動靜，現在蘇然這麼大聲一喊，頓時吃瓜群眾就多了起來。
「那不是我們校的那個誰……校霸草嘛？」
「校霸草是什麼鬼？」
「校霸兼校草唄。哎呀，這不是重點，你看那個 a 大來的美女，我本來還以為她跟校霸草是一對，沒想到還另有隱情啊。」
「我知道這個許墨墨，她掛科很……啊不對，她打架很厲害的。怎麼她跟校霸草也有情況？」
「不知道啊……」
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蘇然這才意識到自己茶錯了方向，連忙轉移話題:「總之，請你離翊陽遠一點，不要再害他了。」
「反正說來說去，錯的都是我，你蘇然清清白白盛世白蓮花唄。」我翻了個白眼。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你對我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我能不能受得了呢？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顧翊陽跟我分的手？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現在是我在糾纏他？」
蘇然的面孔有些扭曲，她求助似的看向顧翊陽。
顧翊陽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我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很眼熟。」
蘇然一臉梨花帶雨地跑開後，顧翊陽突然對我來了這麼一句。
上次你為了求原諒，連對我抱大腿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不眼熟我才怪。
不過他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記憶已經有可能恢復了？
我剛激動了一下，傅霖拉起我的手:「墨墨，這裡人太多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等等！」眼見我要被傅霖拉走，顧翊陽趕忙拽住我另一隻手。
所以現在是什麼狗血惡俗的三人修羅場？
不行，被男人左右不是我的風格。
我甩開二人的手，一臉氣憤地……溜了。
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趁顧翊陽和傅霖沒有反應過來而成功溜掉的我，一口氣跑到了學校人工湖邊的小花園裡，這才松了一口氣。
「大、大嫂？！」一個略顯慌亂的男聲在我身後響起。
我轉過頭去，這才發現說話的人是那天顧翊陽帶著的小跟班之一，看起來好像還是大一的新生。
「不用這麼叫我，顧翊陽現在跟我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可是……」小跟班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跟前，然後似乎是鼓足了什麼勇氣，對我道，「老大他隻是暫時忘記了大嫂你，他那麼喜歡你，肯定很快就會想起來的！」
「嗯？」我挑眉，「同學，我記得剛見面那次，你好像還很不喜歡我的樣子，為什麼現在要這麼挺我？」
「大嫂我錯了！當時我不知道您就是大哥的網戀對象！」小跟班對著我來了一個 180 度大鞠躬，「大哥是我的恩人，您是大哥的女人，那也是我的恩人！」
「停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對著小跟班揮了揮拳頭，「不過，你說顧翊陽是你的恩人，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從中學的時候就認識大哥了……」
之後，我從小跟班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有些不一樣的，關於年少叛逆時期的顧翊陽的故事。
身為大捉妖師世家的顧家，物質家底其實也是很豐厚的，顧翊陽長得又好看，因此一開始進入高中的顧翊陽，是先被評為校草的。
但是漸漸地，周圍的人就發現顧翊陽是一個很難接近的人，不但眼神兇狠、高傲冷漠，而且喜歡獨來獨往，行蹤也是很詭秘，常常在上課的時候跑路，不曉得去什麼地方打混。
而之後，因為喜歡他的女生可以在學校裡排上長隊的緣故，有不少男生來找他的麻煩，都被他一一打退了。
盡管顧翊陽隻是自衛，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被傳成了一個問題少年。
小跟班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冷面校霸的時候，他正在學校裡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喂小鳥。
一邊喂一邊還嘿嘿傻笑:「給你們吃這麼好吃的高級大米，將來別忘了給我找個好老婆呀。」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樂了，顧翊陽喂的哪裡是普通的小鳥，肯定是化形的姻緣鳥精怪。
這家伙對找老婆到底有什麼樣的可怕執念呀？
毫無懸念地，在小跟班發現顧翊陽不一樣的一面的同時，他也被感官敏銳的顧翊陽發現了。
「不準說出去，不然信不信我詛咒你將來找不到老婆。」
小跟班:「……」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每個高中男生都這麼想找老婆的。
但是小跟班沒敢把心中的話說出口，乖乖應了聲就離開了。
小跟班的性子一直很懦弱，在班級裡也是經常被使喚欺負。
直到有一個夏日的晚上，小跟班被班裡的霸凌者圍堵在校園墻角的時候，被顧翊陽看見了。
「這人是我罩著的，識相的就趕緊滾。」顧翊陽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周身的氣場卻十分地具有壓迫感。
那一瞬間，小跟班以為自己看見了救贖，他甚至從顧翊陽的身後看見了奪目璀璨的光芒。
聽到這裡的我表示:這貨八成是拿螢火蟲怪的光來裝逼了，哼，都是姐玩剩下的把戲。
「總之，老大就是我的神。從那以後我就心甘情願地追隨他，為他收買人心，籠絡部下，成就大業……」
「停停停，你入戲太深了，冷靜一下。」
小跟班這才回過神來:「咳，不好意思，讓大嫂見笑了，我隻是想說，大哥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錯過會悔恨終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