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還沒有。”公主慢悠悠地走。
芝芝聲音還有著害怕,“怎麼還沒過去?”
公主突然頓住了腳步,芝芝立刻緊張了起來,“怎麼了?”
公主沒說話,而是盯著不遠處的男人。
那男人也看著他們,唇角流出一分笑意。
“芝芝。”公主輕聲說,“你往慧溪寺走吧,上面蛇太多了。”
第63章
芝芝聽到這話, 害怕得不行,就算公主想把她放下來, 她也抱著公主不撒手。
不遠處的男人見狀, 無聲地說了句話, 公主點了下頭, 那男人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好啦,逗你的。”公主見芝芝怕得不行, 便溫聲哄道。
芝芝僵了下,才扭過頭去看,發現根本什麼都沒有, 氣得瞪了公主一眼。公主被她瞪著,唇角微勾,“我錯了, 不該騙你。”
“妾身要下來。”芝芝不肯被抱著了。
公主聞言, 把芝芝放了下來, 這次老老實實跟在後面,不再提蛇不蛇的, 芝芝爬上了山頂。山頂上有一塊很大的石頭,那石頭常年被風吹雨打, 變得無比光滑, 芝芝每次上去都要在上面坐一坐。這次她也想坐, 畢竟爬上來, 腿有些酸, 但她還沒坐, 就被公主攔住了。
“這石頭涼。”他低聲說。
芝芝發現這幾日公主跟她說話,不像原來,原來總有是有著命令的意味,這段日子他說話倒有幾分求著她的意思。
芝芝看了眼石頭,“可是妾身腿酸。”
Advertisement
公主幾乎沒有猶豫,他自己在石頭上坐下來,然後仰著頭看著芝芝。他那雙茶色的眼眸在陽光下,看起來有幾分像番邦傳過來的琉璃珠。
“你坐我腿上可好?”
芝芝把臉扭開,“不好。”
“為什麼不好?”公主問。
“有人會看見。”芝芝覺得她說這話聽起來有些古怪,所以剛說出去就有些後悔了。
公主輕笑一聲,一隻手勾過芝芝的腰,讓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不會有人看見。”他俯在芝芝耳邊說。
他說完又捉過來芝芝的手,捏在手裡玩,芝芝又把手抽了回來,惹得公主又輕笑一聲。他的笑聲低低的,笑的時候總有股子曖昧的意味。山頂上風大,芝芝被風一吹,有些冷了,公主把人往懷裡摟了些,拿披風嚴嚴實實蓋住芝芝。這披風是青狐毛做的,帽檐一圈是白色的絨毛,襯得帽檐下的小臉是膚如凝脂,粉雕玉琢,尤其那眉心的那一顆朱砂,簡直是活色生香。
公主垂下眼看著芝芝,伸出手摸了摸芝芝的臉,“冷不冷?”
芝芝縮了縮,在公主懷裡點點頭。
“那回去吧。”
芝芝聽到這話又覺得自己好不容易上來,就這麼回去又可惜。她眼底的猶豫之色被公主瞧見了,公主便說:“那再坐一會。”
雖然是說坐一會,不過是芝芝坐在公主的懷裡。公主抱著懷裡這軟軟的人,抱緊了怕人被他捏疼了,抱松了又怕對方這麼軟,從他懷裡滑出去。他抬起眸看了下遠方,他們是午後上來的,此時的太陽正在往下走,把周圍一片的雲染成了橘色。對面的山頂上白霧纏繞,山下是蒼蒼鬱鬱,那些綠色連成一片,投入他的眼底。
公主把芝芝抱下去的,快到慧溪寺的時候,便把芝芝放了下來,免得引起不好的影響。芝芝回去後便沐浴去了,她出了點汗,她沐浴的時候,公主從慧溪寺的後門出去,沒有了芝芝,他很快就到了山頂上。
一個男人背對著他站在他方才和芝芝坐過的石頭旁,那男人聽見聲音便轉過了身,他看著公主,便拱手行了個禮。
“草民姚毓參見公主殿下。”他頓了下,“或許該稱一句四皇子。”
公主勾了下唇,他雙眼冷淡,“不知道姚公子有何事?”
姚毓直起身,他冬日還拿著一把折扇,他將折扇在手心裡拍了拍,“草民來見殿下,自然是為了合作之事。畢竟草民也算為公主扳倒太子出了一分力,太子何時逼宮,太子軍隊分布在哪,草民可是在信上一五一十告訴了殿下。”
他微抿了下唇,“包括草民一路給殿下留下標記,好讓殿下找到芝芝姑娘。”
姚毓突然提起芝芝,公主眯了眯眼,眼裡有幾分不悅。
“是你綁了芝芝?”
姚毓頷首,那瞬間公主眼裡流露出殺氣,可是姚毓卻絲毫不怕,他看著公主,“殿下,若不是草民綁架芝芝姑娘,怕是芝芝姑娘早就沒有活在世上了。公主身邊的佩蘭姑娘真是個狠角色。”
他故意潛伏在太子身邊,沒想到太子癱瘓之後得到了一位叫香寒的美人,那位香寒的美人對公主府了如指掌,甚至說出了公主最在意的女子是驸馬的五姨娘芝芝。她向太子提議綁架了芝芝,將她往南方帶去,便借此用調虎離山之計將公主調離京城,然後再殺了芝芝。一來,可是借此在京中瓦解公主的勢力,二來,可以消消公主的傲氣。
姚毓調查了一番,才發現那位叫香寒的美人原來竟然是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佩蘭。
他綁架芝芝的時候,一直有人監視在旁,那位老伯雖然看似平凡普通,卻是個練家子,武功在他之上。他能來綁架芝芝,還是太子以為芝芝跟他有一段情感糾結,所以他總是故意說一些話折辱芝芝。
姚毓是個重生之人,上一世他被太子注意到,太子想把他拉入其麾下,但姚毓無心沾染官場,更不像成為皇權的犧牲品。
但他還是被太子暗算了。
他有一好友在司姻所任事,姚毓一次前去拜訪,意外看到他的好友在處理畫卷,“這是什麼?”
他好友長籲短嘆,“近日上頭的人要來查,我便要把這裡的畫卷清理清理,那些已經婚配的我要清理出去。”
姚毓起了興致,“我幫你。”
他隨意拿起地上一幅畫,打開,一打開他就愣神了。他的好友見他遲遲不動,便湊頭過來,看清畫上之人,呶了下嘴,“這位命好,嫁去公主府,給驸馬當小妾去了。”
姚毓視線往下,果然右下角寫了婚配。
他斂去眼裡的驚豔,“為何說她命好?給人當妾也算好?”
好友搖頭晃腦笑了笑,“此女家境貧寒,大字不識,能入高門貴族,可不是鯉魚躍龍門,麻雀飛上枝頭當了鳳凰。”
姚毓失笑,把畫卷重新收合,不再提這個話題。
姚毓卻沒想到,太子竟然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連他這位好友都買通了。數日後,好友邀他飲酒,說謝他上次幫忙分畫卷,姚毓不疑有他,前去赴約,哪知道與好友飲酒後,他醉醺醺睡去,等醒再來就是在那位畫中人的床上。
染指驸馬的小妾,這罪名隻大不小。
給皇室人戴綠帽,更何況還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謠言越傳越遠,也越傳越離譜,到後面誰都知道京城姚家姚公子私會驸馬小妾,正在巫山雲雨的時候被捉住了。
流言蜚語首先擊敗的是他的母親,姚夫人雖不信傳言,但畢竟兒子是真的被公主府的人五花大綁送回來的,她便在京城的圈中再也抬不起頭,抑鬱積心,竟然一病不起,最後撒手人寰。
重活一世,姚毓便是抱著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的想法而來,隻是他回來的日子太晚,那個畫卷上的姑娘還是進了公主府,他上一世便知道那姑娘因為太子下的圈套被活活打死,心中便有幾分愧疚。他一邊假意投向太子的陣營,一邊偽裝窺視驸馬小妾的模樣,果然太子這才把綁架的事交給他。
太子甚至還撫掌大笑,“已婚的婦人玩起來可是格外舒服,你可要好好試試,這丫頭對你始亂終棄,你可不能心軟。”
“那自然。”姚毓斂去眼底的厭惡。
*
公主垂下眸,“所以呢?你此行的目的?”
姚毓抿唇一笑,“草民要的,隻有殿下給的起。”他聲音又快又輕,“草民要太子的命。”
“他現下在天牢。”
“這還不夠。”
姚毓幽幽道:“太子一日不死,殿下也不能放下心不是嗎?草民膽敢問一句,殿下準備養精蓄銳到何時?”
公主聞言終於抬起頭看向了姚毓,他神色很淡,“姚公子知道的可真多。”
姚毓搖了下手裡的扇子,隻看到那雪白的扇子上提了一個字——
“知”。
“會點佔卜之術罷了。”
公主紅唇微勾,“可是本宮不喜歡被人威脅,而你若再接近芝芝,怕是京城貴女都要為姚公子的離世而傷心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
姚毓留在原地,無聲地笑了下。
*
那廂芝芝沐浴完了,就發現公主不見了。
她問了下其他三個丫鬟,三個丫鬟也都說不知道。
難道是回京城了?
芝芝回了房,採苓今日給她找的衣服有些小,她好像又長高了。芝芝進了房,便想把衣服都換了,採苓和鈴仙去做飯去了。她便自己換衣服,她解開了腰上的腰帶,把外衣脫下掛在屏風上,又開始脫裡衣,脫到隻剩下肚兜的時候,芝芝突然頓住了。
她怎麼覺得有人在偷看她?
芝芝轉過頭,就對上一雙茶色的眼睛。
芝芝嚇得連忙雙手護胸,公主眨眨眼,竟然抬起手捂住眼,“我什麼都沒看見。”
隻是那聲音還透著笑意。
第64章
芝芝連忙扯過屏風上的衣服隨便遮住了自己, 聲音是又羞又惱,“你出去!”
“嗯?要我幫你穿衣服?”公主放下眼睛, 往前踏了一步,他本來就腿長,這一邁, 幾乎離芝芝很近了。芝芝後背還露在外面,衣服遮不住, 她不住地往後挪,一雙美目不安地眨來眨去。
“不是啊, 是讓你出去啊。”
她聲音弱弱的,倒更讓人想欺負一番。
公主也是這樣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