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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迷霧 2850 2025-01-02 14:3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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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抱著高燒的女兒就醫時,在急診室遇見了前男友。


    他掃了一眼病歷。


    「分手三年,你女兒三歲?」


    「林簡,」他意味深長地打量我,「你孕期一個月就生了?」


    1


    凌晨,三歲的女兒高燒不退,甚至引發了高熱驚厥。


    我抱著她趕到醫院,卻在急診室裡遇見了岑翊。


    我分手三年的,前男友。


    熟悉的眉眼,猝不及防的相遇。


    短暫的錯愕過後,我抱著女兒快步過去,


    「醫生,我女兒半小時前喝過一次布洛芬,可體溫反倒升到了 41 度 2,來之前產生了高熱驚厥……」


    我仔細述說著情況,生怕有半點紕漏。


    岑翊安靜聽著,然後開了診單,讓我帶女兒先去驗血。


    女兒燒得沒了力氣,連最怕的抽血,都隻是將臉埋在我胸口輕輕嗚咽兩聲。


    驗血結果出來後,岑翊又給開了藥,在醫院急診科打吊瓶。


    我獨自一人,抱著女兒去交錢,開藥,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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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一切,後背已沁了一層冷汗。


    女兒燒得難受,窩在我胸口睡著了。


    ……


    「誰的?」


    睡意正惺忪時,耳邊毫無預兆地響起一道熟悉嗓音。


    睡意散去。


    我暗嘆,就連聽著那道聲音,身體都會有著片刻的僵持。


    隔了幾秒,我抬頭去看。


    岑翊已換上了常服,萬年不變的純色襯衣,外搭一件深色風衣。


    他站在我面前,口罩遮了半張臉。


    我又怔了幾秒,才後知後覺他剛剛的問話——


    誰的。


    我笑笑,盡量讓自己顯得淡定些。


    「我的。」


    說話間,我抬頭看他,「和我長的不像嗎?」


    岑翊在我身旁坐下。


    「林簡,我們分手三年,你有個三歲的女兒。」


    「你孕期不到一個月就生了?」


    2


    我被他問得一覷,也沒想著再瞞。


    低頭看了一眼,女兒睡的正香,額上沁了一層汗。


    溫度也已降了下來。


    輕輕替她捋著湿發,我低聲道:「漫漫的女兒。」


    「路漫漫?」


    「嗯。」


    岑翊蹙眉,「可剛剛在診室,她叫你媽媽。」


    我動作一僵。


    有些事,明明已經過去了三年,再出口仍會讓人哽咽。


    「漫漫死了。」


    我吸了吸鼻子,「現在,我就是她媽媽。」


    岑翊沉默良久。


    許是此刻夜深,許是老情人再見的繾綣。


    心扉一打開,話匣子便止不住了。


    我給岑翊講了女兒的身世——


    路漫漫,住在我家隔壁,從小與我一同長大。


    她無父無母,和奶奶相依為命。


    可是,十幾歲時,她奶奶車禍去世,我媽見她可憐,便索性讓她住在了我家,與我同吃同住。


    我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


    幾年前,她遇見了一個年長她八歲的男人。


    對方有錢,有閱歷,遠不是她這種情竇初開的小女生能搞定的。


    那人不過是逢場作戲,她卻一頭栽了進去。


    懷孕後,對方便將婚事一拖再拖,等到她快臨產時,更是直接消失不見。


    漫漫獨自生下孩子,卻又在孩子滿月後,因產後抑鬱而跳樓自殺。


    她把孩子託付給了我,以及,那棟她奶奶留下的房子。


    我不能不管她。


    所以。


    尚未婚嫁的我,便就此當了媽媽。


    3


    其實講來不過三言兩語。


    可一提起路漫漫,我就又忍不住有些哽咽。


    岑翊沉默良久,最後,在我肩上輕輕拍了拍。


    他還是和當年一樣,嘴笨,不會安慰人。


    驀地。


    懷裡的女兒媛媛動了動身子,隨即睜開眼。


    「媽媽……」


    她輕聲叫我,又忽然將目光移向岑翊。


    看了幾秒,媛媛忽然笑了。


    「你是爸爸嗎?」


    我和岑翊對視一眼。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媛媛的頭發,「不是,我是叔叔。」


    「哦。」


    媛媛垂下目光,白淨的小臉上滿是失落。


    岑翊許是也不忍心,便從口袋裡翻出兩顆糖來哄她。


    媛媛被逗笑了。


    而我,則怔怔地盯著他手裡的糖果。


    熟悉的白兔奶糖。


    我有低血糖,過去戀愛時,他每次都會在口袋裡裝兩顆白兔奶糖,以備不時之需。


    原來。


    有些習慣,他也還ṱṻ₊沒有改。


    退了燒,媛媛精神好了許多,拿著我的手機聽故事。


    我和岑翊則坐在旁邊的椅上,相顧無言。


    隔了很久。


    岑翊輕聲問我,「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這個問題讓我心跳驀地加速了幾分。


    我搖搖頭,正想回答,目光卻倏地頓在了不遠處——


    是他?


    4


    叮囑了岑翊幫我看著女兒,我起身朝著大廳跑去。


    穿了高定西裝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位孕婦。


    男人沒戴口罩。


    跑到近前,我仔細打量了兩眼。


    就是他。


    蔣鴻升。


    兩秒過後,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大廳。


    巴掌是我打的。


    是我,替漫漫那個傻女人打的。


    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混蛋,就是當初拋棄漫漫母女的人渣ṱṻ₍。


    對方先是怒罵了幾聲,隨即又蹙著眉打量我幾眼。


    「你是……路漫漫的朋友?」


    他低聲詢問,語氣有些捏不準。


    我懶得回應。


    他身旁的孕婦脾氣火爆,挺著孕肚便要來找我要個說法,卻又被蔣鴻升攔下。


    我瞪他一眼,轉身便走。


    回到媛媛身邊,手都還是發顫的。


    其實,剛剛跑過去給了他一巴掌,也不過是一時衝動。


    漫漫已經死了。


    我又能把他怎麼辦?


    岑翊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倒是不知從哪弄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了我手裡。


    「謝謝。」


    我喝了一口水,勉強冷靜了下來。


    瓶蓋剛剛擰上,面前便多了一人。


    抬頭。


    是蔣鴻升。


    他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孕婦。


    他站在我面前,蹙著眉,仔細打量著我身旁的媛媛。


    我心一沉。


    媛媛,和他長得很像。


    5


    他盯著媛媛看了半晌,輕聲問道,「她是……漫漫的女兒?」


    我握著礦泉水的手漸漸收緊。


    「滾。」


    我已經後悔剛剛一時衝動了。


    三年了,三年裡他都沒有承擔過做父親的責任。


    他拋棄漫漫母女三年。


    如今又為何要讓他發現媛媛?


    可蔣鴻升似乎並不需要我的回應,他半蹲下身,仔細打量著媛媛。


    察覺到後,媛媛也抬頭看他。


    媛媛有一雙很好看的眼,她偏著頭打量他,「你是……」


    我正猶豫該怎麼說時,蔣鴻升卻搶了先。


    他揉揉她的頭發,語氣溫和,「我是爸爸。」


    「爸爸?」


    小家伙眼底驀地亮了起來,「你真的是爸爸?」


    說著。


    她用沒有打針的那隻手攥住了蔣鴻升的手腕,拽著他將手搭在了我手背上。


    手背上一片溫熱,令人作嘔。


    女兒奶聲奶氣地,語氣異常興奮。


    「爸爸,你終於出現了。媽媽很想你,她經常做夢都在叫你的名字……岑翊……對不對?」


    我的小祖宗。


    我伸手想去捂她的嘴,可是,已經晚了。


    餘光裡,一旁的岑翊似乎挑了挑眉。


    不知是不是錯覺,蔣鴻升搭在我手背上的手,似乎還摩挲了一下。


    我瞬間回過神,惡心地甩開了他的手。


    「滾。」


    蔣鴻升看了我一眼。


    他沒發怒,也沒多停留,隻是扔給了我一張寫有他聯系方式的名片,便起身走了。


    我捏著名片,心裡五味雜陳。


    兩瓶點滴結束,岑翊送我們回家。


    回到家時,已是凌晨時分。


    哄睡了女兒,我獨自坐在客廳,捏著漫漫在世時的照片掉眼淚。


    真是為她不值。


    那男人浪蕩又油膩,究竟哪裡值得她至死惦念著?


    看蔣鴻升的意思,似乎打算認回媛媛。


    可我……應該同意嗎?


    我不知道。


    他當初拋棄漫漫母女,更害得她自殺,作為漫漫的朋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可是……


    他也確是媛媛的親生父親。


    三年來,我很努力地給媛媛一個家,可是,還是沒辦法代替那份缺失的父愛。


    盯著照片出神時,我忽然想起了漫漫當年留下的那封遺言。


    上面,提起過蔣鴻升。


    她說。


    如果有一天,蔣鴻升想要認回媛媛,就讓他認。


    她說。


    不論怎麼說,他也是媛媛的親生父親。


    她還說——


    「如果他一直不肯認她,媛媛就隻能拜託你了。」


    「林林,虧欠你的,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償還你。」


    騙子。


    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姐妹,她連這輩子都沒做到。


    卻把餅給我畫到了下一生。


    將那封遺言再次讀了一遍,我將其妥善收藏。


    好。


    那就依你。


    6


    第二天早上,我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


    蔣鴻升接的很快。


    電話裡,我告訴了他漫漫於三年前跳樓自殺的事情。


    當然。


    也告訴了他,媛媛就是他的女兒。


    電話裡,蔣鴻升有些哽咽。


    他低嘆,「是我對不住她們母女。」


    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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