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厲靳年眸光陡然冷厲,他沙啞道:“打撈繼續,我回去一趟。”
別墅裡,按時過來打掃的佣人遠遠的站在一邊,見到厲靳年回來,馬上湊過去說:“我一開門,就看見這滿地的血了……從雜物間一直到沙發,連座機上都全是血!”
厲靳年沒應話,黑沉的眸子裡,不知道何時充斥滿了血絲。
門口,也是滿是滴落的鮮血。
他順著這滿地的血跡,步步朝著雜物間走去。
那裡的血跡,最多。
沾著鮮血的匕首,就擺在血跡的正中間,一地慘烈,氧化變黑的汙血讓厲靳年的眼睛,也漸漸充血通紅。
“誰給她開的門?誰給的她刀子?”他字字幽冷的質問佣人。
“我不知道……”佣人茫然又驚懼,“我離開的時候,門還鎖得好好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厲靳年抬手壓住眉心,緊閉雙眸,試圖驅散視線裡的一片豔紅。
“滾出去!”他道,“你給我滾出去!”
佣人不敢停留,轉身便跑了出去。
厲靳年在原地站了數分鍾,才對著一旁的沉默龜縮的秘書道:“去叫人來,給我仔細搜這間屋子!我要知道,安暖清肚子上的傷,到底是誰幹的!”
秘書點點頭,立即吩咐下去,又看了看厲靳年的臉色,猶豫道:“老板,安小姐,會不會真的是……自殺?”
厲靳年脫口反駁:“不可能!”
他拳頭緊握,腦中,想起了那個女人最後打開的求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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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著求他,救救她。
可他……沒有救她……
第18章 她不見了
厲靳年開始發了瘋似的尋找安暖清的下落。
這時,顧喬喬踩著高跟鞋走進來。
厲靳年聽到聲音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盯著顧喬喬。
“靳年,她已經死了……”顧喬喬避開厲靳年的眼神,走上前,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
“滾!”
厲靳年瞳孔驟縮,猛地推開顧喬喬。
顧喬喬摔坐在地上,幽怨的看著厲靳年。
“調監控,統統給我調出來。”厲靳年連餘光也沒留給她一分,揮舞著手臂,大聲吼道:“必須給我查出來是誰!”
顧喬喬站起身來,抱著手臂走到厲靳年身後,嘴角微微上揚。
管家調出了別墅外所有的監控。
厲靳年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什麼遺漏的場景,可無論觀看多少遍都隻有安暖清拖著身子離開的一幕。
突然,一雙手輕輕的附在厲靳年頭上。
纖細的手指在太陽穴上輕輕揉按。
厲靳年閉上眼,想歇息片刻。
不過幾秒,厲靳年又猛地睜開眼,抓住了還在按動的雙手,一把拉過。
“呀——”
隨著一聲叫喊,女人纖細的身軀便倒在了厲靳年懷中。
女人一愣,隨即將頭埋在了厲靳年懷裡。
“誰讓你進來的。”厲靳年聲線中夾雜著一絲疲憊:“顧喬喬?”
顧喬喬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又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嬌嗔道:“靳年,你可是答應過會娶我的。”
厲靳年心中厭惡,推脫道:“等我把這件事解決完。”
“不嘛。”顧喬喬坐在厲靳年身上,扭了扭迷人的身軀,撒嬌般道:“新聞我都看到兩千,既然她已經死了,你就別……”
不等顧喬喬說完,厲靳年就猛地一推。
顧喬喬在厲靳年懷中尚且沒有留下一絲溫度。
她順勢坐倒在地,帶著哭腔問道:“靳年,你這是做什麼。”
“別來煩我。”厲靳年重新坐好,繼續看著監控:“安暖清畢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能不管。”
“我不!”顧喬喬依舊不依不饒,跪在地上,雙手緊攥厲靳年的衣服喊到:“靳年,你別忘了,她可是想要陷害我的人,我洗澡的底片還在……”
厲靳年眉頭一皺,一巴掌甩了過去。
顧喬喬的頭偏了偏,嘴角滲出鮮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以為,隻要她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厲靳年就是她的了,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厲靳年冷聲道:“她現在下落不明,我不想與你計較,你最好早點消失在我面前。”
顧喬喬一愣,臉上瞬間掛滿淚水,不死心的看著厲靳年。
為什麼,明明之前的態度還是如此決絕,如今卻為她抓狂。
厲靳年頭也不回一下,便叫佣人將她拖了出去。
陰暗的屋子裡,電腦發出幽幽藍光。
厲靳年疲倦的撐著頭,閉上雙眼,心中不斷祈禱著。
在他得知安暖清跳海的一瞬間,他才意識到,他們結婚兩年有餘,他是動了心的。
厲靳年拿起桌上的匕首,上面還有安暖清留下的血跡,雖然已經氧化變黑,但仿佛依舊散發著安暖清身上的餘溫。
她沒有死,她不會死的。
她是我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她不能死!
厲靳年腦子亂作一團,耳邊不斷回響著安暖清在電話那端的求助。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不敢閉眼,仿佛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安暖清手捂傷口,臉色慘白,在地上匍匐前進的模樣。
會看到安暖清絕望的眼神。
看到她對他見死不救的失落之情。
甚至還有她尚未出世的孩子哀怨的眼神。
一想到這樣的畫面,厲靳年的心就不由得抽痛著。
這些天,厲靳年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全身投入到尋找安暖清的事情上。
隻要得到一點點消息,他都迫不及待的大力搜查。
助理每次送飯來的時候,都會看到厲靳年憔悴的模樣,想阻止卻又不敢說。
一個月過去了。
安暖清的死訊被發放了出來,且以自殺為由,停止了對屍體的打撈。
厲靳年的工作逐步恢復到正軌,但他依舊沒有放棄搜查。
他曾請求警方再細致的搜查一番,但都遭到了拒絕。
面對媒體和警方的冷漠,他隻能容忍。
這不正是那個在安暖清求助他時卻殘忍拒絕的自己麼?
厲靳年對自己冷笑了一下,在電腦上打下一行字:
安暖清,你必須活著。
第19章 為何而死
娛樂圈內到處都在傳安暖清殉情的消息。
厲靳年每次看到有關安暖清的消息時都會留心觀看,到現在,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情感。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這麼在意你安暖清的死活,他明明那麼恨她。
可內心中絲絲不忍夾雜著滿心的憤恨,都催促著他一定要找到安暖清。
在他心裡,為情而死的安暖清隻是在逃避他的折磨,但他又想不通她為何死前還要向自己求助。
厲靳年扶住額頭,阻止自己再去想關於她的事情。
用卑劣手段害他母親去世的人不能如此輕易的得到原諒。
雖然尋找安暖清這件事從始至終沒有一點線索,監控也被刪的幹幹淨淨,但排除所有可能性,唯一有能力這麼做的隻有一個人。
顧喬喬。
因為安暖清的失蹤,厲靳年的性格本就陰沉古怪,如今愈發變本加厲。
厲靳年在工作的同時,並沒有忘記查找安暖清的線索,他一點點的從顧喬喬開始入手。
沒想到,不出幾天,便找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
原來自己母親的死另有蹊蹺……
厲靳年攥緊了拳頭。難道這麼久以來,自己都錯怪了安暖清?
他拼命的想要找出更多線索,可是線索一次又一次的中斷,等來的永遠隻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厲靳年想要找來當年母親的主治醫生,卻在搜尋後發現,醫生在母親手術失敗後便自殺了。
唯一的線索又斷了。
他突然痛恨自己的行為,是他將一個無辜的人逼到了絕境,還諷刺她是為了逃避而死。
為了生活,厲靳年將心中所有的疑問壓了下去,一如既往地生活。
幾年後。
公司開辦了酒會,邀請了不少當紅一人,當然,也少不了三線新人來襯託前輩的的優秀。
厲靳年並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便躲在陰暗的角落,獨自喝著悶酒。
服務員走上前來,遞給厲靳年一束玫瑰,並告訴他,酒店客房有人正等著他。
闲來無事,厲靳年恰好借此打發一下時間。
站起身整理好著裝,掐斷玫瑰花枝,別在胸前,大踏步向客房走去。
“呦,厲總。”剛推開客房們,滿屋的酒味便撲面而來,一個肥碩的男人在厲靳年面前搖晃著:“暖暖,給厲總拿酒!”
男人招呼著。
“楊總,客氣了。”厲靳年皺了皺眉頭想要離開,手臂卻被細滑柔軟的物品纏住。
厲靳年下意識伸手抓住,大力一拉。
“啊——”
一個女子倒在了他的懷中。
“厲總不要著急嘛。”女子的手指在厲靳年的胸膛上不斷勾勒出他身上的條紋。
厲靳年火氣直往胸腔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