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哭累後，我抽噎著問他：「你怎麼來了？」
「你在醫院消費的信息發到我那裡了。」
我想起來了，掛號時刷的是沈野給我的卡。
我一直以為，他不會看我那些亂七八糟的消費記錄。
「你電話打不通，我嚇壞了，急忙開車趕過來。」
「告訴我，怎麼了，不怕的，有事我們一起扛。」
我不願意說。ťŭ⁴
我不想沈野見到糟糕的我。
不過，他嘆了口氣，「是躁鬱症犯了嗎？」
我瞪大眼睛，結巴地說道：「你怎麼知道？」
「傻瓜，我和你生活了三年，你又不愛收拾。」
「東西還愛亂丟，體檢報告亂放，很難看不到。」
我想起來了，家裡的衛生基本上都是沈野收拾的。
他沒空的話，會叫家政阿姨過來弄。
我沒沾過手。
「你每年例行體檢後，都喪得要命，我怎麼ťü₆可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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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願意主動提起，我就裝作不知道。」
「我期待著，你若願意說，總有一天會跟我說的。」
「可我沒想到，你寧願分手，都不說。」
「所以那天走的時候，我才那麼生氣。」
「不是！」
「嗯？」
「分手是因為，我懷孕了，我怕保不住孩子…」
沒等我把話說完，沈野便激動地望著我。
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孩子。
他是獨生子，有父母疼愛。
他有一個很好的家庭氛圍，未來會是個好爸爸。
接著，他虔誠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不怕，我陪著你，不會讓你有事的。」
17
「沒懷孕，建議去消化科看看。」
婦產科的醫生給我做完檢查後，跟我說道。
等我出去把消息告訴沈野後，他松了口氣。
我：「？」
他額頭抵我額頭上，「幸好沒有小混蛋來折騰你。」
隨後，他牽起我的手，「去做 CT，檢查清楚點。」
CT 結果要幾個小時才出。
沈野陪我坐在椅子上等，我們之間隔了一個位置。
醫院規定，CT 室的等候椅中間位置要留空。
他一開始不肯過去，但我不願意讓他在我腳邊蹲。
我拿手機給他發微信。
「對不起，我不該瞞你那麼大的事。」
「下次不準再犯，你要記得，你是我的第一順位。」
我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地打字聊著。
最後，檢查結果顯示，我的病情並沒有復發。
我的情況比之前還要好，病灶被吸收了很多。
我：「……」
他媽的！
我被誤診了。
「等等，你在哪裡檢查的？」
「保險公司合作的縣醫院，照的是 X 光。」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沈野彈我腦殼。
「嗷嗚，疼。」我發出小奶音。
「別裝，我都沒用力。」他俯身彎腰給我吹額頭。
「X 光哪有 CT 準？！真的是胡鬧。」
「你在市區，市三甲醫院不去，為什麼跑到縣上？」
「那是保險公司合作的醫院，可以打七五折啊！」
「你要氣死我，你缺這點錢嗎？我給你的卡，放心花。」
「為什麼買保險，我不是給你買了很多嗎？」
「重疾險也買了？那是我同事推薦的。」
「買了，該買的都買了，你都不把自己的事放心上。」
我心虛地咧嘴笑。
他有次拿了一堆合同讓我籤，密密麻麻都是字。
我懶得看，直接籤了。
沈野牽起我的手。
他開口：「去消化科，看看惡心想吐是怎麼回事。」
我點頭。
但我快到門口時，發現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是我爸，好像還有他那個小三，和我那個便宜弟弟。
我不想去看了。
沒必要和他們碰面，我覺得晦氣。
「不行！那個王八犢子保險公司害我擔驚受怕。」
「我要去找他們算賬，你快回去公司吧。」
我把沈野牽著我的手給扒拉下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一溜煙就跑了。
我要帶好姐妹去找保險公司算賬。
不過，跑之前，我好像看到沈野的帥臉變臭了。
18
派出所門口。
我跟隻鹌鹑一樣縮在好姐妹身後，完全不敢看把領帶扯下來攥在手裡、臉很臭的沈野。
他好像生氣了。
事情是這樣的。
我把誤診的事告訴好姐妹。
她那個小辣椒的性格，一點就爆。
她開車帶著我就ṭů²往保險公司去。
到了後，我們就找保險跟單員理論。
結果，對方不肯給我撤銷保單。
我們就鬧了起來。
對方一個員工推我，好姐妹還手了。
我們打起來了。
場面一堆混亂。
最後，我們就鬧到了派出所。
沈野抬頭示意讓我回去他那邊。
小姐妹攔住我，「架是我打的，你別兇瑤瑤。」
「不關蕭雪的事，是我帶她去的。」
見好姐妹要替我出頭，我急忙拉住她。
若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去那。
她臉都被抓花了。
「我堂弟，若不介意，我讓他帶你去看傷。」
沈野指了指從遠處走過來，穿白色衛衣的沈逸。
我見到蕭雪雙眼開始放大光。
我懂了！
她 crush（心動）了！
我走到沈野身邊，上道地問：「咱們堂弟有女朋友嗎？」
「沒有，但有過很多女朋友，蕭小姐考慮清楚。」
沈野嫌棄地回答，他拉起我袖子查看我手臂。
「還不知道誰渣誰呢，先走了，不打擾二位。」
蕭雪朝沈逸的方向跑去。
我知道，小姐妹最愛小奶狗的臉了。
也不知兩大海洋霸主相見，會有什麼精彩故事？
「疼不疼？」
「哈？」
「沒發現自己手被抓傷了嗎？」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有一大片指甲劃痕，大概是掀起袖子打架時，被對方傷到的。
「不疼，沒事。」
「胡鬧！去醫院處理傷口，順便去看消化科。」
消化科。
我想起來了，早上因為不想見到爸爸，我跑了，也不知沈野看出來沒有。
消化科。
醫生說我是因為作息混亂導致的惡心。
我心虛低頭。
回家後。
沈野帶著行李搬回來住了。
他開始每晚十點就逼我關燈睡覺。
我：「……」
想哭。
我在知乎上追的小說還沒看到大結局啊！
19
幾個月後。
沈野跟我求婚了。
但求婚現場來了不速之客。
我望著拎著包、怒氣衝衝的媽媽。
我不敢抬眸看她。
沈野擋在我面前，「阿姨，不如您先入座？」
「你是我女兒的男朋友？看著還行。」我媽開口。
本來，我緊緊拽著沈野的西裝外套下擺，聽到她認可沈野，我松了口氣。
之前，她就說過，若我結婚，對方一定要得到她的認可。
但我大學畢業後，就斷了和家裡的聯系。
哪怕這幾年，我過年不回家，他們也不會找我。
因為，家裡壓根就不會有人。
平時也不會有人聯系我，我在他們那裡可有可無。
他們早就各過各的了。
不過是因為利益關系，還綁著一紙婚約。
「你們的婚事，我不同意。」
「我給佳瑤物色了結婚人選，是李家少爺。」
「我不嫁！」我沒想到媽媽會說出這種話。
她這是要賣女兒嗎？
憑什麼她想認我時，她就可以突然出現？
過去我被人欺負時，她這個當媽的，又在哪？
我氣憤反駁：「除了沈野，其他人我都不嫁！」
「放肆！誰教你學會頂嘴的？！」我媽臉色難看起來。
「要你管，你一直讓我自生自滅，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怎麼？小三的兒子要搶公司了，你就想起我了？」
我那天在醫院撞見我爸。
他帶著小三和兒子出現在人前，不再避嫌。
我就有預感，我媽估計要來找我了。
因為她不會允許小三上臺面，她會覺得沒面子。
但我萬萬沒想到，她會選沈野跟我求婚的這天來找我。
沈野準備這個求婚，準備了很久很久。
他經常在我睡著後，跑去書房設計求婚場地。
我好幾次晚上起來發現了。
但我當作不知道，我不想破壞他要準備的驚喜。
毀了。
都被眼前這個女人毀了。
因為情緒波動太大，我險些摔倒在地。
幸好沈野及時扶住我，他一把抱起我。
我抱住他脖子，偏頭不再看那個女人。
「阿姨，瑤瑤是我的，她隻會嫁給我。」
「至於李家少爺，你不如去問問，他敢不敢搶我的人。」
「你們不要瑤瑤，我沈野要。」
「她不是你ƭū́₈們的玩具，想要就要，想丟就丟。」
「我會照顧她一輩子，希望你們都不要再來打擾她。」
沈野抱著我拔腿就走，若是再在這裡待下去，我的情緒隻會越發失控。
最後，我整個人哭暈在沈野的懷裡。
20
醒來後，我看到沈野媽媽坐在我床邊，「瑤瑤醒了？」
阿姨溫柔開口：「餓不餓？給你弄點吃的。」
她把我扶起來，「阿野有急事要處理，很快就回來。」
因為剛睡醒，我還沒清醒過來。
但阿姨在，家裡不是我一個人，我踏實很多。
早先時，在求婚現場，沈野要帶我走。
我媽本想追上來的，但阿姨霸氣出場拉住了她。
「可以要小米粥嗎？」其他東西我吃不下。
「當然沒問題，阿姨給你煮，你稍等。」
「阿姨和叔叔都很喜歡你，你值得被喜歡。」
我眼眶紅了，阿姨在安慰我。
被喜歡的感覺真好。
我伸手抱住她。
她回抱我，「沒事，我們疼你。」
「以後我當你媽媽，我寵著你。」
我哭著點頭，「媽！謝謝你。」
晚上，沈野回來了。
他還帶著我家裡籤的願意放棄親屬關系的協議。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我不喜歡自己的原生家庭。
我本想踮腳抱他，但他率先彎下腰抱住我。
「以後他們都不會來找你，你可以安心。」
「嗯，謝謝你。」
「沈野，你嫁給我好不好？」
他一定是做了什麼，畢竟我父母唯利是圖。
「嗯？」
「哎喲喂，我在跟你求婚，你答不答應？」
「傻瓜，求婚怎麼能讓女孩來？」
「再等等我，我重新準備準備。」
「那你快點哦，不然本仙女就跟別人跑了。」
「知道了。」
「V 你 5201314，我預約排隊。」
「行，準了，收你這個全瑕準老公。」
番外
傍晚時，橙色的晚霞鋪滿天空。
我和沈野趁放寒假回了高中。
我們牽著手在校道上逛著。
高中沒機會一起走，如今補上了。
忽然，沈野開口：「其實，我高中知道你。」
我震驚回頭，「嗯？」
「你那時，戴著個黑框眼鏡，總愛低頭走路。」
「你撞到我好幾次，但頭都不抬，道歉完後就跑。」
「那時，我就在想，為什麼會有這麼呆萌的女孩？」
過去的記憶襲來。
我高中那會，是有點迷糊。
但我沒想到，自己經常在圖書館門口撞到的人會是他。
「那你怎麼沒叫我？」
「我有機會？你跑得比兔子還快。」
「真可惜，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高中就喜歡你了。」
「後來聽說你要考中大，我就對未來突然有了方向。」
「不然，其實我可能都不知道要讀什麼。」
「原來，你這麼早喜歡我，是我的榮幸。」
「被你喜歡，也是我的榮幸。」
不知不覺，天暗了下來。
沈野停下腳步，我也跟著停了下來。
我往前一看，原來我們走到了操場。
草地上都是粉白色的氣球，操場上方還出現了許多無人機。
無人機圍成兩個小人的模樣，是沈野畫的我們的情侶頭像。
難道他要？
我疑惑地望向他。
「許佳瑤女士，你願意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嗎？」
「我願意！」
沈野那麼好的人，我怎會不願意嫁呢？
雖然我兒時遭遇不好，但好在苦難終於過去。
否極泰來，幸得良人。
沈野，我愛你，很感謝你出現在我生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