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夏晚晚還真是手裡拿著一棵辣椒苗。

「我的天爺，你不認識草嗎？你這給我薅了多少菜啊。」

老鄉一陣陣心疼，

「你快別幹了，俺可僱不起你。」

轉身指了指我，

「你瞅這個丫頭，幹活就又幹淨又利索，這一畝地眼瞅著就快幹完了。」

夏晚晚瞬間委屈地哭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直播間一時又炸了，

「啊這......」

「夏晚晚要不還是回家吧。」

最後，因為夏晚晚給老鄉帶來了損失，韓煜幹完了自己那份，也沒拿到工錢。

15.

我跟肖逸轉身去了山間的一個小河溝抓魚。

抓條魚，宰個雞，下頓飯有著落了。

河裡魚還真不少，我倆二話沒說，下河就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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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野魚還挺賊，蹿得一個賽一個快。

我瞅著有一條又肥又大，看著不太機靈。

「噓，你先別動，我瞅見一條。」

我吩咐著身邊抓魚抓得手忙腳亂的肖逸，

他一秒化身木頭人。

我盯著那條傻魚，趁其不備，直接下手。

它竟然預判到了我要抓他，咻地一下遊到了肖逸身下。

我一個回首掏，死死地逮住了它，

「抓到了，抓到了！」

我一時興奮地大喊，

隻見肖逸咬著牙，紅著臉，一臉的隱忍。

我心裡一慌，

這魚，好像手感不大對？

我慌忙松開，臉也刷地一下紅了。

媽媽呀，我幹了什麼......

這是可以播的嗎？

直播間頓時炸了：

「臥槽剛剛江苒抓到了什麼哈哈哈。」

「為什麼兩個人抓魚抓得滿臉通紅。」

「這是我們能看的嗎？」

「節目組就不能在水下放個攝像頭？」

我深呼一口氣，上了岸，肖逸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跟在我身後。

罪過罪過……

抓魚我放棄了，生怕再抓到啥不該抓的。

就吃那隻碎嘴子雞了，回去逮住它給燉了。

我又深呼了一口氣，輕咳一聲，

「那個，我不喜歡抓魚，喜歡抓雞。」

肖逸一時語塞，「抓......抓......」

我撓了撓頭，「不是，是......吃雞。」

想起剛剛的烏龍，我硬著頭皮解釋了下，

「那個，我喜歡吃雞。」

肖逸頓時臉又紅了一度，

「吃？」

我怔了怔神色，

「對啊，快走，一起。」

「一......一起？」

我無語：「對啊，我一個人怎麼搞？」

此時，肖逸從頭到脖子，紅得像剛出鍋的大閘蟹。

直播間評論又炸了，

「我的天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這是我能聽的嗎？」

「我苒姐就是牛啊，太豪放了。」

我大步朝前走著，肖逸慢吞吞在後邊跟著，

「江......江苒，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麼快，抓雞，收拾再燉也得挺長時間。

再說我是真餓了呀。

我無語掃他一眼:「我著急。」

直到回到小院，肖逸緊緊攥個拳頭，顫顫巍巍開口，

「姐姐，我能不能先去洗個澡？」

我擰著眉無語看向他，

「你咋這麼多事，完事再洗，趕緊過來。」

我站在雞圈邊上不耐煩地斜他一眼，

「在.....在這？回房間吧……」

這小子跟要哭了一樣，

「我先把攝像關了。」

我無語嘆了口氣，

「抓雞不在雞圈在哪？你房間有雞啊？」

「再說抓雞你關攝像幹嗎？你有偶像包袱啊？」

直播間評論區瞬間炸了：

「哈哈哈不行笑不活了。」

「這段笑死我吧，肖逸好像想歪了呦。」

「褲衩都脫了你跟我說這個？」

「我就說這個節目怎麼能這麼 big 膽。」

肖逸聽罷瞬間愣住了，

「是，是這個雞？」

我無語，「對呀，就這隻碎嘴雞，你忘了今天幹半天活換一隻雞。我指定不能讓它活過明天的。」

16.

於是，肖逸垮著個臉，像隻病雞一樣，跟在我身旁抓雞。

一陣雞飛狗跳鵝叫後，我終於逮住了那隻霸王雞。

恰巧韓煜跟夏晚晚也從外邊趕回來，

她一見我手裡的雞，忍不住出聲：

「哇，這隻雞好可愛。」

可愛嗎？那就快到鍋裡來。

我對著鏡頭，

「給大家表演一個一秒殺雞。」

我把雞脖子一擰，瞬間斷了氣。

「小時候跟我爸學的。」

幾個人瞬間瞪大了雙眼。

直播間的評論刷刷的：

「夏晚晚的嘴是讓閻王開了光嗎？」

「晚晚呀，你可別再誇哪個小動物可愛了。」

「驚呆了我的狗眼，我苒姐可真是個活閻王。」

說話間，小院的主人套著驢車回來了。

夏晚晚又忍不住化身樂山大佛，

「哇，讓驢拉車它不會累嗎？」

老鄉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驢不拉車幹啥？」

夏晚晚：「這個驢子好可......」

「愛」還沒說出口，那驢突然衝向她，一個橛子，踹了她一腳。

嘴裡還罵罵咧咧地叫了兩聲。

眾人一時愕然。

當把驢拴進棚子時，滿院的家禽都叫了起來。

似乎是在歡迎它們的英雄。

直播間滿屏的評論：

「哈哈哈我不行了，要笑裂了。」

「驢：差一點就成了驢肉火燒。」

「驢：就你長個嘴了一天天叭叭的。」

「滿院的家禽：驢哥幹的漂亮，這娘們一天不下線，我們一天都睡不安穩。」

該說不說，此驢深得我心。

收拾雞的空當，小白蓮和油膩男那組也回來了，他們買了土豆胡蘿卜，還有不少剛出鍋的餅子。

「江苒要不要一起啊？」他們問。

「行啊，正好燉雞擱點菜。」我沒推脫。

大伙廚房一頓忙活，飄香四溢的走地雞就出鍋了。

17.

我去洗手的工夫，回來發現，夏晚晚竟然一個人在那先吃上了。

我忍不住敲了敲她的桌子，

「夏小姐，你就這麼理所應當地吃別人的飯？」

夏晚晚端著碗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

「我，我昨天就沒吃飽......」

「每個人的食物都是靠自己勞動換來的，你什麼都沒有，又憑什麼心安理得地去吃別人的飯？」

「我......我看飯有很多......」

眾人聞聲也都走了進來。

先是她的小姐妹小白蓮發聲：

「哎呀大家都是一個集體，不要計較這麼多。」

油膩男也在一旁幫腔，

「是呢，大家就該互幫互助，就別得理不饒人了江苒。」

我一時火大，本來想忍的，但實在忍不了，

「我沒理還要攪三分，得理為什麼要饒人？」

一旁的肖逸也忍不住譏諷：

「呦，想躺平就把錢掙了，沒這種美事吧。」

他轉身朝一旁的攝像說道：

「聯系一下導演，直接讓她退出得了。」

一旁沉默不語的韓煜出聲勸我：「江苒，這是直播，收一收你的脾氣。」

「我收你媽收！」

進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乳腺增生。

這場插曲也引起了直播間的議論紛紛：

「江苒沒錯啊，夏晚晚憑什麼啥都不幹還白吃白喝？」

「肖逸說得對，躺平就把錢掙了，哪有這種美事？」

「但我覺得江苒的反應也太過了吧，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不該留點面子嗎？」

「是呢，大家不就該互幫互助嗎？」

「快讓夏晚晚退出吧。」

「對，趕緊退出，看她就煩。」

總之，這頓飯，讓我吃得不太香。

18.

後來導演組來了幾個人，據說夏晚晚要退出。

呵，那可太好了。

反正讓驢踢了，估計更幹不了什麼活了。

她要回手機，打了很久的電話。

畫面一時有些混亂，攝像機就暫時沒有拍我們。

幾個人也關閉了身上的收音器。

倒是韓煜不知為何找到了我，向我道歉：

「抱歉，我剛才不該那麼說你，我隻是擔心你說話太直，容易招黑。」

我忍不住譏笑：「我這些年招的黑還少嗎？」

「苒苒，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說話？」

「我跟你沒什麼話好說。」

「你這樣，隻會讓我認為，你還沒放下我。」

我呵呵，你哪來的自信。

「其實，是我沒放下你，咱倆從 18 歲就談戀愛，這麼多年吵吵鬧鬧，我早就把你當家人了，苒苒。」

「上次的事我跟你解釋過了，我們不是情侶裝，而且那碗湯我也沒注意，我喝完她才喝的。我一直把晚晚當妹妹，你也知道我對她，沒有別的感情，為什麼就揪著不放，要分手？」

「你也把我打了，我臉也丟了，你還不消氣嗎？」

我冷笑一聲，緩緩抬頭看向他，

「所以韓煜，你覺得是我的錯唄？」

韓煜一時啞然，他嘆了口氣，

「我知道當時我媽說的那些話傷害到了你，但我是真的愛你的，是我媽不同意。」

我:「你媽眼光不錯，知道你配不上我。」

「苒苒我是真的愛你，以前是我不對，以後我保證會好好對你的，你不喜歡晚晚，我不跟她來往了還不行？」

他急切保證著，我像聽了個笑話般，

「以後再給我畫餅的時候麻煩撒點芝麻，我這人現在嘴刁了。」

我想了想，又補了句，

「不對，沒有以後了。」

「你不是看不出夏晚晚的心思，你隻是看不上她，又舍不得她對你的那份追捧，享受曖昧的同時又不負責而已。」

「不是，一直是她......」韓煜一時著急又想解釋。

「是，一直是她主動，但涼水能衝開綠茶嗎？你要是不熱乎她能衝上來？」

「韓煜，你拒絕不了曖昧，我就拒絕你。」

我跟他也好了很多年，說沒愛過肯定是說謊。

但我這人就是這樣，不能讓自己受一點的委屈。

「苒苒，你真的能放下嗎？」

「這輩子，唯一讓我拿得起放不下的，隻有筷子。」

浪子回頭這種戲碼，我是不信。

一盤放了那麼久的剩菜，更沒有胃口去吃。

從他沒有堅定地維護我、選擇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徹底放下了。

19.

韓煜走後，夏晚晚拖著被驢踹了的腿走進了院子。

「江苒，拜你所賜，我要退出了。」

她冷笑著看著我，沒有了以往傻白甜的樣子。

「別，那都是你自己作的。」

此時，昏暗的小院裡，隻有我們兩人。

她再也不裝了，

「江苒，說實話，我一直看你不順眼。」

「看我不順眼你可以裝瞎。」

我都懶得抬頭瞅她。

「我不明白，你性格不好，家庭也不好，為什麼哥哥會一直喜歡你。我們青梅竹馬，我從小就喜歡他，他媽媽也喜歡我，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是呢，那我們分手這麼久，你們怎麼沒在一起呀？」

我忍不住挑眉看向她，一臉嘲諷的笑，

「裝 GPS 了嗎？知道自己的定位嗎？」

「沒有鏡子總有尿吧？你什麼德行自己不清楚？還是你以為韓煜不清楚？他要是真看得上你，也不至於讓你當這麼多年的備胎。」

「還有，我不要的剩菜，自己想舔就舔，別跟我炫耀，我覺得惡心。」

這些年，小綠茶的明裡暗裡的各種行為，已經挺讓人倒胃口了。

明明是一八二年龍井，非要裝傻白甜。

在娛樂圈，還真能有傻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