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了想，四千零五歲，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十歲，我也是個孩子。
所以我和那群孩子站到一排，然後伸出了雙手。
當糖果鋪子的掌櫃發糖發到我這的時候，他停住了。
他抬頭看我。
那眼神似在問我你要不要臉。
我將雙手又往他面前遞了遞，用動作告訴他。
我不要臉，我要糖。
最後糖果還是給我了，隻是不是免費的，是姬不隕花錢買的。（咂ťų³嘴）
姬不隕將買來的糖果遞給我時，漂亮的小臉蛋上盡是無奈，「你能不能少做點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我很疑惑。
「你是指什麼？」
「……算了，當我沒說。」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姬不隕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擔憂。
他在擔憂什麼？
我是想不明白，不過我也習慣了。
畢竟他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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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十二歲，有時看著我，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而且問他，他也什麼都不說。
12
到了洛水鎮，這裡和五年前我將姬不隕帶走時沒什麼變化。
在找仙鶴的過程中，路過過一次他家門前，我問他要不要進去看看，他猶豫了幾秒鍾，走過去敲門了。
開門的是個沒見過的陌生人。
從那人口中得知，姬不隕的母親居然在幾個月前已經去世了……
姬不隕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畢竟是他的母親死了，他心裡應該會很難受。
我覺得這時候該我出馬好好安慰他一下。
我雙手從他的腋下穿過，一個用力將他舉了起來。
我的想法是讓他坐在我的胳膊上，我像抱小孩那樣抱著他哄。
但是吧……我太廢了。
我抱到一半沒力氣了，手一松，姬不隕就一個屁股蹲摔坐在了地上。
他抬頭看我，略無語。
四目相對，我摸摸鼻子心虛地先移開了視線。
過了會，我偷偷地掃了一眼姬不隕，發現他斂著眸子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他不會要黑化吧？
我趕緊蹲到姬不隕面前，給他嘴裡塞了一塊糖，沒等我開口，他就先說話了。
「我沒生氣。」
「那你是難過了？」
「別難過，我給你唱歌。」
我剛要開口給他唱明天會更好，一隻微涼的小手就捂住了我的嘴。
「別唱，難聽。」
我的額角抽了抽，「你這小子……」欠揍吧！
「我的屁股好痛。」他的話打斷了我。
「……那我給你揉揉？」
說完話，我在他又軟又彈的臉上揉了兩下。
「還疼嗎？」
「……」
13
時間過得很快，距姬母去世已經過去兩年。
姬不隕十四歲了。
我發現這兩年，姬不隕變得沉默了許多，比起以前更加心事重重了。
最近盯著我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問他原因，他也猶豫很久，然後說沒事。
他這樣下去我真的快要瘋了。
所以我很混蛋的把十四歲的姬不隕灌醉了。
我要讓他酒後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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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不隕紅著臉蛋，目光迷離的看著我。
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還知道我是誰嗎？」
他眯了眯精致的鳳眸，沒有說話，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剛要開口發問，姬不隕雙手捧住了我的臉，湊近。
他站的不太穩，鼻尖在我的鼻頭上蹭來蹭去，弄得我想打噴嚏。
淡淡的酒氣和鼻尖的痒，讓我想把他推開。
隻是他突然唇角微揚，露出一個十分耀眼的笑容。
「你是我的笨蛋姐姐。」
被他笑容迷到的我，因為這句話回了神。
我伸手掐住他的臉，咬牙切齒地說：「姐姐我承認，笨蛋是誰？」
他絲毫不怕我，「是你。」
「你小子！」
我剛想上手收拾他，誰知他突然收斂了笑容，淚水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
我還什麼都沒幹呢，這小子碰瓷！
15
那雙捧著我臉的手摟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腦袋埋在我的肩膀上。
這些我都可以忍，但是——
姬不隕，他知不知道他十四了？
十四歲啊！
跟我一樣的身高，那麼大一個小伙子。
坐在我腿上抱著我哭？！
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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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記憶裡，從姬不隕七歲以後，他就再也沒哭過。
難不成他是喝醉酒後愛哭的類型？
看來我以後要經常當混蛋了。
「姐姐……」姬不隕在我耳邊輕喚。
「嗯，我在。」
姬不隕又沒有聲音了。
他摟在我脖子上的雙臂收緊了幾分，貼我貼的更近了。
我有點不習慣。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姬不隕這麼親近了。
畢竟他都十四了。
「姐姐……」
姬不隕又出聲喚我。
我繼續應著他。
本以為他還會繼續沉默，誰知他突然說：「我娘去世了，我隻有姐姐了。」
我愣了一下，差點沒忍住脫口而出，說他還有個不知道在哪裡燒殺搶掠的魔王爹。
見我沒有回應，姬不隕從我的肩膀上抬頭。
因為哭泣和酒水的作用，他那雙精致標準的鳳眸有些發紅。
他看著我，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滑下。
我本能的伸手去幫他擦，手卻被他握住。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什麼？」
「你是不是也想要把我賣了？」
姬不隕那極其沒有安全感的眼神讓我開始自省。
我是做了什麼讓他覺得我會賣他的事情嗎？
不能啊。
我什麼也沒做啊。
買菜做飯，洗衣賺錢社交全都是他在做。
我在這裡除了睡就是吃啊。
等會，難不成我吃的太多，家裡沒錢了？
我趕緊從懷裡拿出好幾張一百兩的銀票在他面前晃。
「放心，姐有錢。」
「……」
？他怎麼又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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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我手裡的銀票按下。
握著我的手輕摸他的臉。
手掌心下細膩光滑的肌膚讓我有點愛不釋手。
不知什麼時候，姬不隕松開了他的手，而我依照自己的本能，指尖在他臉上輕輕摩挲。
姬不隕的唇瓣微微翹起，又很快壓下。
「姐姐，我前天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我的廚藝是不是退步了？」姬不隕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安。
「誰說的？明明是進步了！」
「那是我給你梳頭發梳得不好看了嗎？」
我不明白姬不隕怎麼突然懷疑起他自己的技術了，但我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他。
「沒有啊，我很喜歡。」
「那就是我變醜了。」
「?怎麼可能！」
我雙手捧住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懷疑任何東西，但你絕對不要懷疑你的臉蛋。」
「真的好看爆了！」
姬不隕似是被我說害羞了，烏黑的眸子不敢看我，直往別處飄，掌心的臉蛋也變的比剛才燙了許多。
他害羞了一會，忽地轉過了頭。
潋滟著水光的鳳眸帶著委屈的神情看著我問：「那你究竟為什麼不親我了？」
「？」
這小子問的什麼鬼問題？（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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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我反應了幾秒。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小子在說什麼離譜的話，就被他接下來一聲一聲的控訴砸懵了頭。
「以前我給你做了愛吃的飯菜，你就會笑著摸我的頭誇我真乖。」
「現在隻會敷衍的說一句好吃……」
「給你梳頭發也是，之前都會邊親我臉蛋邊蹭我臉的……現在隻說謝謝。」
「你果然是不喜歡我了，想要像我娘一樣把我拋棄……」
坐在我腿上的姬不隕垂下了眸子，淺紅的唇瓣微微抿起，幾滴眼淚掛在他長而濃密的睫毛上，隨著他眨眼的動作緩慢的從眼下滑落。
看著又委屈又讓人心疼。
我趕緊解釋，「誤會，天大的誤會。」
「我沒有不喜歡你，也沒有想要拋棄你，隻是……」
我想說是他已經十四歲了，再像他小時候那樣隨便親有些不妥。
可他打斷我的話，抬起掛著眼淚的精致臉蛋看著我說：
「如果你說的是真話，那你就繼續摸我的頭，繼續親我。」
「那不行。」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然後姬不隕就一臉你果然是在騙我的受傷表情。
我的心有點動搖了，但我還在堅守著自己的原則。
「算了。」姬不隕苦笑著開口，「或許我生來就注定不會被人真正喜歡。」
「姐姐，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我會自己走的，不會讓你為難。」
我被姬不隕的話弄的越來越懵。
怎麼突然悲情了起來？
眼看著姬不隕從我腿上站起來，很是落寞的要離開。
黑化，滅六界，丟工作。
這幾個詞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我腦子立刻做出了決策，抓著他的胳膊將他重新拉坐在了我腿上，然後捧著他的臉，在他的臉蛋上聲音清脆的親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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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行了吧。」
姬不隕抬手摸了下被我親的地方沉默了幾秒。
過了一會他看向我的眼睛說：
「你有近三個月沒有親我。」
我：「？」
他又在憋什麼壞屁？
「算你每天隻親我兩次，每月按三十日計算，你應該親我一百八十下。」
「現在還剩一百七十九下。」
姬不隕的眼神很認真，我知道他沒開玩笑。
我咬牙：「……得寸進尺是吧？」
「親你一百七十九下我可能做不到，但一百七十九個腦瓜崩我還是能彈的！」
說著我就在他的腦瓜門上使勁彈了一下。
頓時他白皙的皮膚上就多了一塊紅痕。
他捂著腦門，委屈巴巴的看著我，「姐姐，很疼。」
「活該！趕緊從我腿上下去，都給我坐麻了！」我顛了顛腿想把他顛下去。
姬不隕沒有被我顛下去，反而雙臂又抱緊了我幾分。
「你小子趕緊下去啊。」
我的腿被坐到已經沒有知覺了。
姬不隕喝了酒以後怎麼不僅愛哭還粘人啊？
我略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姬不隕眨了眨眼，突然勾唇笑了一下，那笑容我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姐姐，你的腿真的麻了？」
「……」
「既然你不想親我一百七十九下，那換我來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