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1V1 開始時，我的直播間迎來了空前盛況的熱度。
除了我的粉絲以外，大部分都是沖著程川來的。
程川在上個春季賽中表現突出，榮獲好幾次 MVP，並且帶領隊伍拿下了總冠軍。
瞬間從新人選手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電競大神。
【KPL 的冠軍選手什麼時候淪落到給一個主播帶熱度了？】
【比賽呢？訓練呢？這樣玩物喪志好嗎？】
……
觀眾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出現了許多不友好的言論。
我全當看不見，一心都在遊戲上。
我和程川交往前就經常 solo。
我看不慣他目空一切，他看不起我偷懶擺爛，我們之間難免會發生一些小摩擦。
隻是進青訓隊時簽過合同，尋釁滋事，打架鬥毆是絕對零容忍的。
所以一有矛盾，我們就會線上單挑。
誰贏了聽誰的。
現在想想，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單挑中拉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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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年後，我還是決定放棄打職業。
像我這種得過且過的性子，每天高強度的訓練隻會讓我痛苦。
要不是我爸媽非要送我去打職業，我從一開始就不會進青訓隊。
離開青訓隊後，程川會時不時的聯系我。
他會跟我講他在職業隊的日常，都是一些瑣碎的事。
但從他的言語中，我發現他變了很多。
不再像一年前那樣心高氣傲，誰都瞧不起，純純的獨狼一隻。
他會跟隊友配合，比賽失誤了會主動背鍋認錯。
而我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很多。
自從開始直播後，我沒日沒夜的沖分沖國服。
某次月底終於穩國服了後，程川發來了一條消息。
我當時已經困的不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醒來，才發現程川發的是：「我們在一起吧。」
而對話框裡我居然回復了一個：「好。」
之後不論我怎麼解釋，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那時程川正好進了一隊，平常打比賽訓練很忙。
我的直播事業如火如荼，也很忙。
所以我們在交往後就沒怎麼 solo 過了。
在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後，我贏了。
粉絲們卻不樂意了。
【為什麼不輸！！人家想看你和程川說話嘛！！】
【主播怎麼瘋狂推塔啊，這麼不想跟大神說話嗎？】
【根據我的觀察，程川有兩次推塔的機會，但他不推】
【讓我看看是誰磕到了，原來是我/嘿嘿嘿】
【什麼都磕，隻會讓我營養均衡。】
……
彈幕太多，我挑了幾條回復：
「主播沒贏過，所以瘋狂推塔。」
「他不推就輸。」
「我們已經分手了，請大家理智磕。」
5
「炸了炸了，哥你快起來看！」
第二天早上，我被凌苑吵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她把平板扣在我臉上。
我拿遠了些，發現是微博界面。
我昨天的直播內容被人連夜剪輯做成了視頻。
短短十幾個小時，就有幾百萬的播放量。
不得不說，粉絲們真的很強大，紛紛在評論區艾特程川。
正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
而程川的微博賬號一向很少發布個人言論。
此刻竟然回復了一個網友的提問。
網友問：【大神你真的和凌雲交往過？又為啥分手了啊？】
程川回：【等他消氣再說】。
這條評論被置頂，吃瓜群眾也越來越多，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
我看完後，把平板還給凌苑，蓋上被子裝死。
凌苑隔著被子戳了戳。
「哥，不是我說啊，程川馬上要打比賽了，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了比賽可怎麼辦啊！」
我翻了個身，「關我屁事。」
「是不關你的事，但是會影響到我家宗年啊！」
我：？
「跟秦宗年有什麼關系？」
凌苑道：「宗年上個月投資了程川所在的戰隊，他要是這個月就輸了，宗年多虧啊！」
沒救了，戀愛腦沒救了。
接下來的一周，我的直播間總是充斥著各種節奏。
就像我以前預料的那樣。
我和程川交往過這件事帶來流量的同時，也帶來了許多噴子。
私信每天都被各種不堪入目的言論轟炸。
我直接舉報拉黑刪除一條龍。
專注去看那些讓人心情愉悅的私信和評論。
可愛的小粉絲們總會帶給我許多寬慰和快樂。
一周後，凌苑突然拿著三張職業比賽的門票，讓我跟她和秦宗年一起去看比賽。
「我就不去了，下午還……」
拒絕的話剛說到一半，我看見了我媽投來的凌厲目光。
「給我去，天天待在家裡多悶，多出去走走聽見沒？」
我：……
6
今天這場是分區預選賽，現場氛圍比較輕松。
到了賽場我才發現，凌苑和秦宗年的座位離我特別遠。
像是故意的。
不確定，再看看。
比賽開始前，我閑得無聊玩手機。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陣抽氣聲。
我抬頭望去，隻見一個攝像頭正對著我。
而我的臉也正好出現在了會場的大屏幕上。
這是比賽開始前的傳統。
導播會將鏡頭切到觀眾席，拍拍盛裝出席的 coser，贊助商，以及普通觀眾之類的。
也不知道導播是怎麼從眾人中把戴著口罩的我扒拉出來的。
即使鏡頭很快就移開了，此刻坐在我周圍的人依舊躁動不止。
鄰座的女生眨著星星眼，小聲道：「冒昧問一下，你是專門來看程川的嗎？」
emmm……是腐女的氣息。
我禮貌性的微笑，「不是。」
「那那那，再冒昧的問……」
我立即打斷她的話，「再冒昧，就太冒昧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嘿……」
女生笑得很開心，好幾次都想冒昧，卻又極力的控制住了。
預選賽對於程川目前的狀態來說不在話下。
一場比賽結束，他不意外的獲得了本場 MVP。ȳƶ
以往接受採訪時，他都是中規中矩的官方式回答問題。
7
【謝邀，我們這邊確實管男朋友叫朋友/狗頭】
【難道這就是分手的理由？】
【扶我起來，我還能磕！】
……
當天晚上，我妹一邊跟秦宗年打電話，一邊有聲有色的念網上的評論。
我現在確定了，她就是故意的。
從前幾天把程川拉進隊伍打遊戲，到後來拉我去看比賽。
其中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
「哎呀呀，咱們都老夫老妻了，就算宗年你突然消失一個月，我也不會跟你分手的。」
「更何況你回來後肯定會跟我解釋的啊，我不像某人，解釋也不聽，玻璃心的嘞！」
我妹的陰陽怪氣引起了我爸媽的注意，紛紛詢問她在說誰。
是的，我爸媽並不知道我跟別人交往過，還是一個男的。
至於我妹，從小就古靈精怪，我和程川之間的貓膩根本瞞不住她。
「當然是在說……」我妹朝我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爸媽立刻會意，表情瞬間變得驚喜。
「你哥有對象了？」
我妹和秦宗年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他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我的事。
畢竟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以後大概率會孤獨終老的自閉兒子。
我「騰」的站起身，在爸媽期許的目光中平靜道：「我去直播了。」
我爸媽眼中的光暗淡了一瞬，但又很快拉著我妹詢問更多關於我的情況。
直播時，不出意外的大批粉絲開始調侃程川在今天的賽後採訪中所說的「朋友」二字。
某個沖在吃瓜第一線的鐵粉刷了好幾個禮物，而這個禮物可以發送一段文字出現在直播間顯眼的位置。
每個進入直播間的人都能第一時間看到這段文字。
我已經麻了。
打開遊戲照常打巔峰賽。
最近我巔峰賽的分數已經上到了兩千三，經常會跟同分段的人撞車，有時候一撞就是好幾局。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命數，這局一開始選英雄時，我就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我家二樓的常用英雄跟某川一模一樣。
此時神通廣大的粉絲們也在彈幕上瘋狂提醒我這人就是程川。
【我去看了程川的巔峰賽開始時間，跟主播的一毛一樣！！】
【真的撞車了，這麼巧哇哇哇！】
【第一次對小王的匹配系統感到欣慰/安息】
【可惜程川不直播，不然就能雙視角看，得到雙倍快樂了嗚嗚……】
高分局的玩家之間大都互相熟悉。
很快有同隊隊友認出了程川，開麥道：
「程川程川！是你嗎？」
「我女朋友特別喜歡你，能跟我們說句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