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你確定是有，就可以告訴我，我們就可以在一起。
「結果誰知道你直接就、就不理我了……」
他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甚至帶了點顫音。
我有些反應遲鈍，但抓住了一個重點：
「所以，你真的是故意的？」
他抿著唇，好看的眼尾微微下垂：
「對不起，樂宜，我知道錯了。
「我不該自作主張，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你打我罵我，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他道歉的語調很誠懇，誠懇中帶了點後怕的意味：
「隻要別不理我……」
明明是我需要仰著頭看的大高個，此刻莫名顯得弱小又無助。
我被逗得有點想笑。
再看他時，忽然覺得他滿臉都好像寫著：【請盡情蹂躪我吧，主人！】
頓時起了歪心思。
我湊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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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懲罰你都可以？」
他認真點頭。
我拽著他的領口就進了屋。
周景珩挺壯實一小伙子，硬生生被我一路扯到了床邊。
我毫不猶豫把他推倒在床上：
「那你先脫一個吧。」
周景珩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脫……脫一個？」
我點點頭：
「對呀。」
還不忘隨口瞎編：
「你以前說過的，惹我不開心的話就脫給我看。」
周景珩眉頭微微蹙起，驚疑不定地張張嘴，又閉上。
最後還是問出來：
「我……我說過嗎？」
我點點頭：
「當然！」
16
周景珩猶豫了很久，仰頭看我：
「這樣……你就會開心嗎？」
我笑著捏了捏他的臉：
「對呀。」
他看著我，忽然就下定了決心。
眼神堅定，動作利落地脫掉了上衣。
沒有人懂。
一個身材完美的男人赤裸著上身歪在床上，仰著頭問：
「這……這樣……可以嗎？」
那是一種怎樣的爽感！
我的某種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一下就開心了！
我坐到他身邊，順手摸了摸他的腹肌：
「可以啦！」
還忍不住感嘆：
「你真的好可愛啊！周景珩。」
他深深地看著我，臉還有些紅。
忽然毫無預兆地一個翻身。
我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周景珩壓在了身下。
頸間是他灼熱的呼吸。
「周景珩！」
他雙腿禁錮著我的腿，捋了捋我耳邊的碎發。
俯身，曖昧低語：
「小宜，原來你喜歡這樣嗎？」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晚飯時他給我夾菜的樣子。
不對啊。
他晚上給我夾的全是我喜歡吃的菜。
甚至夾菜的順序都是按照我的喜愛程度。
可他失憶了，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瞳孔瞬間放大：
「你……你沒有失憶！」
他抬手，指尖撫過我額頭：
「我失憶了。」
我皺起眉。
他沒必要這時候還騙我吧？
他觀察著我的表情，輕笑一聲，補充：
「但我現在，又想起來了。」
果然！
17
我被周景珩圈在懷裡，動彈不得。
背後緊貼著他胸前的肌膚。
因為他上身沒穿衣服，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我甚至能感受他身體的溫度。
他抓著我的手去夠他的腹肌。
還故意湊到我耳邊：
「小宜，開心嗎？」
我臉紅得快要爆炸，卻又不得不承認，我其實很喜歡。
但很羞恥啊！
我掙扎：
「周景珩，你先松開我！」
他埋頭在我發間深深嗅了嗅，才乖乖松開我的手：
「小宜，你開心，我就開心。
「所以你喜歡我怎樣，都可以直說。」
我整理了一下頭發，憤憤瞪他：
「那你恢復記憶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無辜：
「我也就剛恢復。」
「什麼時候？」
「出那個坑的時候，摔了一下……」
我松了口氣。
至少……至少在坑底的時候，他還沒有恢復記憶。
可那也夠丟人的了！
我眼神躲閃不敢看他：
「那你……那你就當我是在報復你好吧？」
他眯眼，再次一點點靠近：
「報復？
「可我不想要你的報復。」
我沒好氣地想要懟他，卻撞進他溢滿情愫的眼睛。
他單手捧上我的臉：
「我想要你的愛。
「小宜。
「既然都挑破了，為什麼不再往前走一步？」
我愣神。
我從沒想過要和周景珩再往前走一步。
哪怕是對著他佔盡便宜，也隻是因為仗著他失憶。
我仿佛早已在心裡認定，周景珩和我，不可能。
「走一步？」
他往前湊了湊，嗓音似是誘哄：
「對。
「既然你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你……
「為什麼不呢？」
我努力回憶：「可是……可是你明明很討厭我！」
他無奈：
「且不說我失憶後都還喜歡你……
「你見過誰會給自己討厭的人備注老婆嗎？」
我想了想。
好像是沒有。
「你失憶了真的還喜歡我？」
他揚著下巴，得意：
「當然！
「錄節目的時候，雖然不認識，可我第一眼就覺得你好漂亮！」
我撇嘴：「那你這不是見色起意嗎？」
他糾正：「是我依然愛你！」
18
但我還是覺得憋屈。
他為啥要針對我？
周景珩急得順著互聯網第一次曝出我們不和的消息一直找。
終於找到了那條最初的採訪視頻。
他振振有詞：
「一開始，確實是因為你在鏡頭面前誇別人身材好，卻說我身材不行。
「我實在覺得憋屈，明明你以前最喜歡摸我的腹肌！所以陰陽怪氣了一句。
「可從那之後我發現，你的眼裡有我了。
「自從分手之後，你私下連個眼神都不肯給我，可那次你對著我翻了個白眼！」
我覺得十分難以理解：
「你……你抖 M 啊？」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
「反正也不是什麼無傷大雅的事情，我想著，能博你一點關注也不錯……」
說著，他又急急解釋：
「我問過經紀人的，她說這樣對你的風評沒有影響！甚至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呢！」
我滿臉黑線。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你……有病！」
他握住我的手，無賴般歪頭：
「我有病也好，沒病也罷，反正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你不喜歡我，我就要做你的死對頭。
「但你喜歡我，我就要……
「要……」
他遲遲沒說出口那幾個字。
我故意逗他：「要什麼？」
他突然往我懷裡鑽，開始猛男撒嬌：
「要做你的寶貝！」
我：「……」
好像滿地都是我掉的雞皮疙瘩。
19
第二天一早，梁妍就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她狐疑地湊過來：
「你……你昨晚碰男人了？」
我嚇了一跳：「你胡說啥呢！」
她無語地指著我頸間：
「別告訴我這是蚊子咬的。」
我用鏡子一看。
還真是好明顯的一個吻痕。
周景珩！
他有病！
我心虛不已，但仍梗著脖子：「對啊，這就是蚊子啊。」
梁妍伸手摸了摸，沒好氣：
「那怎麼摸起來是平的？」
我掰開她的手，四下看了一圈：
「行了，行了, 你給我留點面子吧, 求求了。」
她也想扒拉我的手。
爭執不下之時, 周景珩從旁邊路過。
他看上去是肉眼可見的神清氣爽。
路過時還跟我們打了個招呼, 好心提醒我：
「小宜，你的麥克風別歪了。」
我一愣。
梁妍也一愣。
我們齊齊驚呼：「我靠！」
剛剛爭執得太沉浸, 忘記現在已經開始錄節目了！
網友已然蒙逼：
【我剛剛還奇怪，怎麼現在啥話都敢說了, 原來他們不知道在錄節目了。】
【笑死我了, 要不說她倆能玩到一起呢？】
【雖然但是，還是要感謝我梁姐, 我其實也發現姜姐脖子上有草莓了，但我問不到正主面前。】
【哈哈哈哈哈, 他媽的！所以昨晚親了？親了？】
【你瞅瞅周景珩那死樣, 不是親了，我就倒立吃屎。】
【這就是成年人的速度嗎？我直接嘶哈嘶哈！】
【能不能晚上加播啊？看不到昨晚他們發生了什麼我馬上引爆節目組！】
……
這一刻。
我隻覺得如芒在背, 如鲠在喉, 坐立難安！
明明昨晚隻是跟周景珩偷偷膩歪了一小會兒。
現在我卻覺得被全國直播了！
梁妍已經默默轉身：
「那個……我啥都不知道, 我啥都沒問……我先走了！」
周景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熱情地跟她揮手：
「一會兒見！」
我：「……」
20
早飯時。
節目組一定是關注到了實時輿情。
他讓每個嘉賓都看著彈幕吃飯！
而且會給每個嘉賓都隨機截圖, 回答截圖上彈幕的第一個問題。
如果不回答，就不讓吃飯。
坐在手機支架前, 看著滾動如風火輪的彈幕。
我想,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吃飯。
滿屏都是「親」。
不管怎麼截, 都不會是什麼好問題。
工作人員開始截屏。
我這邊是：
【姜姐，昨晚你是跟周哥親了嗎？】
周景珩那邊是：
【周哥，昨晚你是跟姜姐親了嗎？】
我無力地仰頭望天。
在十幾臺攝像機前, 無力地擠出一個微笑：
「你覺得呢？」
彈幕開始【哈哈哈哈哈】。
他們快樂了, 悲傷都是我的。
周景珩那邊則猶豫了許久才忸怩回答：
「這個……不好說吧？」
網友笑死：
【這跟直接承認有什麼區別？】
【他還不如直接不承認呢, 哈哈哈哈哈！草！】
【小夫妻倆真幽默, 笑死我了，等一個官宣。】
【+11111, 誰能想到之前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私下竟是這樣……】
鏡頭恰好捕捉到我的脖頸。
彈幕齊齊補充：
【竟是這樣狂熱奔放！】
……
一整天，我都心心念念著吻痕被發現的事。
一直到晚上，周景珩又來找我。
我欲哭無淚：
「怎麼辦啊？都被發現了。」
他攬著我：
「發現就發現唄。
「咱倆光明正大談戀愛, 又不是在偷情。」
他看起來非常磊落，我都要懷疑今早在鏡頭前扭捏的那個人是誰。
我敲他腦袋：
「你少來！」
他趁機抓住我的手：
「再親一個。」
我：「……」
21
雖然的確如周景珩所言，我們是正經戀愛。
可錄節目的一個月裡，他每次晚上來找我，我都有種偷偷摸摸的感覺。
周景珩恰好相反。
他窩在我的床上, 感嘆不已：
「小宜, 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期待結束錄制的晚上。」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他期待的哪是晚上。
明明是……
算了。
他又磨磨蹭蹭爬過來：
「明天收官了, 我們晚上去哪兒待著呢？」
我一時無語：
「你沒有工作安排嗎？」
他一愣，如夢初醒：
「對哦。
「可我都習慣晚上見你了……」
我捏了捏他耳垂：
「醒醒吧！你明天進組，我後天進組！」
他委委屈屈地攏著耳朵：
「小宜，我會想你的。
「你會不會想我？
「你們劇組在哪？我可以住過去嗎？
「或者我來探班？
「你怎麼不說話？
「你不想我嗎？」
……
我隻覺得頭疼。
他見我不說話，幹脆將我按在懷裡，自己嘟囔：
「你不想我就算了。
「但你要記得喜歡我。」
我被他逗笑了：
「好。
「我一定記得。
「拉鉤！」
「拉鉤。」
兩個人, 月光下，卻隻映出一個隱約的影子。
因為其中有一個，是幼稚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