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是我第三次蹲大牢了,將我送進大牢的人,是當今陛下燕蕤雪。
我曾救他於危難之中,他向我辭行時,還信誓旦旦的說以後要娶我。
而今,他大業已成反倒是“厭棄”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聯合反對他的人一起造個反吧!
這是我第三次蹲大牢了。
押送我的小嘍啰一腳踹在我屁股上,罵罵咧咧:“可進去吧你!”
我摸著屁股發誓,等我出了大牢,我就將這些仗勢欺人的小嘍啰全部砍頭!
小嘍啰呵呵:“國師,你這次還能不能出來,就真不一定了。”
我:“……”
所以,這就是你敢踹本座的理由?!
我,楚悅貍,大燕王朝最倒霉的國師,沒有之一。
別的國師都是隨便掐掐手指,就能將大燕王朝上到陛下,下到百姓,全都忽悠個遍。
而我,每次掐手指一算,都是把自己給算進大牢。
我懷疑我的手指有毒,還隻毒我一個人。
而那個能將我送進大牢的、大燕當今陛下燕蕤雪還是我親手扶上龍椅的。
你說氣人不?
要說我跟燕蕤雪的愛恨情仇,那是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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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總結,也就一句話:好心沒好報。
對,燕蕤雪是我救回來的。
在六年多前。
那時的燕都,是個修羅場。
彼時,還是先帝的天下。
但先帝是個昏君,還玩不起,搶了寧淵侯的妻子,被寧淵侯報復。
雖然寧淵侯沒成功,但先帝卻還是遷怒了好多無辜人。
先是下令斬殺了寧淵侯一家,後賜死了他搶回來的寧淵侯的妻子。
最後,竟然連自己十三歲的兒子——也就是燕蕤雪,因為是寧淵侯的妻子生的,也不放過,下令流放北疆。
但宮裡那班狗奴才,慣會陽奉陰違,先帝下令是流放,他們幹的卻是直接弄死。
弄死的時候,剛好我路過。
路見不平一聲吼……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欽天閣的傳統,我身為欽天閣的國師,當然不能任由那班狗奴才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了。
所以,我救了燕蕤雪,未免他再次慘遭毒手,還順手將他帶回了欽天閣。
養了三年。
三年多前,先帝駕崩,先帝其他三個兒子在皇位之爭中,齊齊整整全部掛了。
偌大的燕氏江山,沒了繼承人。
於是,我將養在欽天閣的燕蕤雪丟上了皇位。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是我遭難的開始。
我是在燕蕤雪登上皇位後才知道,燕蕤雪有個不幸的童年。
他屬於爹不疼娘不親的那種,先帝忙於做個昏君,沒空理他,他母妃深愛的人是寧淵侯,見到他就想起自己的不幸,遷怒於他。
宮裡的太監宮女慣會看上面的臉色行事,對他也談不上尊重,沒上手打他都不錯了。
他的那些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為了將來少個人爭奪皇位,更是恨不得踩死他才好。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能在宮裡活到十三歲還沒死,算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隻是他在宮裡遭遇不幸的那些年,我被我師傅逼著在欽天閣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家神棍,鮮少進宮。
等我師傅掛了,我年滿十七繼承國師之位時,就剛好撿到了他,所以並不知道這些。
眾所周知,童年的不幸,容易讓人長成反社會人格。
很巧,燕蕤雪就長成了反社會人格。
隻是被我養著的那三年,他要什麼沒什麼,跳不起來。等到登基後他有了權勢,就在反社會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登基後的第一年末,因為幾句流言,他下令斬殺了所有曾伺候過他的宮女太監。
登基後的第二年初,因為一個言官進諫,他將那個言官滿門抄斬。
登基後的第二年末,為了收兵權,殺了當時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昏君氣質,一覽無遺。
按照他這麼個做法繼續玩下去,大燕遲早得完蛋。
所以,第三年初,幾個大臣來了欽天閣找我。
欽天閣,自大燕開國以來,便是大燕除了皇權以外,權力最大的機構。
到了我師傅手裡的時候,權勢更是到了鼎盛。
因為我師傅是個文武雙全的能人,先帝在時,曾有外族入侵大燕南疆。當時,舉國找不出能退敵之人,最後是我師傅上的戰場。
大獲全勝。
先帝在我師傅大獲全勝後,還忘了收我師傅的兵權。
故而,自此後,欽天閣國師成了除了陛下以外,大燕最位高權重之人。
幾個大臣來欽天閣找我的目的很明顯,讓我去制裁燕蕤雪。
用他們的話就是:國師大人,人當初是您提溜著丟上皇位的,現如今出了爛攤子您應該自己負責。
這確實很合理,沒毛病。
但要怎麼制裁,是個難題。
燕蕤雪那時候已經十八歲了,不是我剛撿回欽天閣時的十三歲少年,我總不能去打他一頓吧。
而且,他那些年跟我在欽天閣的時候,成天就沉迷練劍,武功造詣比我這個成天沉迷算命騙人的神棍高多了。
我掐著手指算了算,我不一定能打得過他了。
於是,我隻好發揮我的神技,神神叨叨。
對著他一頓念叨,上朝念叨他,下了朝跟到上書房繼續念叨他,試圖將“愛與和平”這個理念植入他的腦海。
如此一個月後,效果十分顯著。
他好好一張小白臉,每次見到我,臉就直接黑成鍋底。
終於一個月後,他受不了我了,破口大罵:“楚悅貍,你特麼是個國師,不是個尼姑,再繼續在朕這裡念經,朕將你丟大牢去。”
我說:“陛下,委實不是我想念叨你,實乃我也是被人道德綁架啊。那班子文臣跪在欽天閣前面,十分影響我出行的。”
燕蕤雪說話算話,在我又念叨完這句後,著人將我丟去了大牢。
他還忒記仇,我念叨了他一個月,他愣是將我關在了大牢一個月。
哪怕我掏出我的免死金牌,他都是讓我坐完了一個月的牢才將我放了出來。
對,燕蕤雪感念我養了他三年,給了我三塊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