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子失憶後 3150 2024-12-26 16:08:29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若是皇帝下旨,還能抗旨不成?


  “三皇子怎地會看上阿識?”她十分不解,“前幾年,阿識一直在守孝,都沒怎麼出門見客,三皇子理應不會注意到阿識才對。”


  岑尚書冷哼一聲,“花兒開得太美,難不成還要埋怨養花的人讓花兒長得好?”


  這話一語雙關,岑老夫人聽出來了。


  養花的人是尚書府,花兒是他們阿識。


  果然還是因為尚書府的原因。


  岑老夫人十分不高興,“我和威遠侯府的老姐妹可是商量過的,以後給阿識找個合心的丈夫,不僅要四角俱全,還要一心一意,不能納妾的!”


  那些皇子肯定不可能會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也不像是會過日子的。


  岑尚書寬慰老妻,“事情未到那一步,走一步看一步罷。”


  他雖是純臣,卻也不是不知變通的老古板,否則怎麼能得帝王倚重?三皇子一脈想借尚書府的勢和太子爭那位置,還要看他答不答應。


第10章


  岑家有一個讀書人十分傾慕的書樓。


  書樓共有三層,裡面的書包羅萬象,還有很多不傳世的珍品,是岑家數代的收藏,平日不輕易對外開放,連岑氏弟子要進書樓,還要稟明岑尚書。


  不過隻要裴織想,隨時可以進去。


  這是岑尚書對她的獎勵,當年裴織六歲時,岑尚書曾親口允諾。


  作為一個別人家的孩子,裴織在學業上一直都是輕松碾壓三個表哥表弟們,要不是她懶,隻怕她都可以去考個女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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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岑尚書私底下和岑老夫人感慨的原話,最後少不得被老妻罵了一頓。


  “大禹朝沒有女官,你鼓勵阿識去考狀元,莫不是想害她?”


  “我這不是隻和你隨便說說嘛……”岑尚書小聲嘀咕,“女子考科舉又怎麼了?前朝可是有女官的,可惜那些老古板為亡國找借口,認為是女子誤國,大禹立朝後,更是對女人嚴防死守的,也不想想,要是沒有女人,他們怎麼出生?怎麼傳宗接代……”


  岑老夫人聽他嘮叨著前朝滅亡之事,甚至有意想恢復前朝的女官制,隻想翻白眼。


  她倒不是覺得丈夫異想天開,而是這事牽扯太大,需要耗費的心力太多,他都一把老骨頭了,也不知道能在朝堂上待多久。


  官場如戰場,丈夫在朝堂上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岑尚書在老妻面前素來不遮掩自己的性格,渾然沒有在子孫面前的威嚴大家長模樣,不服氣地說:“我年紀不行,不是還有兒子和孫子嗎?”


  “行行行,那你就努力地培養你兒子和孫子吧,說不定以後咱們孫女、曾孫女還能去撈個官做做。”


  這些夫妻間的話,自然不為外人所道,連岑尚書的兒子和孫子們都沒察覺,一直覺得他們的父親(祖父)是個標準的士大夫,哪知道他骨子裡還有冒險因子,敢為人所不為。


  裴織在書樓待了一天。


  直到天色暗下來,打理書樓的下人點亮燈,她才發現時間不早,估計外祖母要派人催她回去吃飯。


  果然,剛走出書樓,岑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來到跟前。


  “表姑娘,老夫人叫您回去用膳呢。”


  裴織朝她笑了笑,朝外祖母的院子行去。


  來到岑老夫人的院子,裴織發現不僅祖母在,外祖父也在,剛下衙回來,身上的官袍還沒有換。


  裴織陪兩位老人用膳。


  平時尚書府的各房都在自己的院子裡用膳,裴織姐弟過來時,都是陪兩位老人家用膳的。


  晚膳後,裴織正要回去歇息,被外祖父叫去書房。


  來到書房,見小廝沏茶過來,她伸手接過,親自給外祖父奉茶,“外祖父,晚上還是少喝點茶,免得睡不著,第二天沒精神。”


  岑尚書道:“人老了,喝不喝茶覺都少。”


  “那我下次帶些莊子裡的花茶給您,不要嫌棄花茶味道綿軟,裡面還混加了一些藥茶,味道很淡,適合養生。”


  外孫女一片孝心,岑尚書欣然應下。


  在養生一道,其實岑尚書比外孫女還懂,不過是喜歡被外孫女關懷,就像當初的女兒一樣。


  岑尚書叫她坐下,指著彭牙祥雲紋的案幾上的棋盤,“阿識,陪外祖父下盤棋。”


  裴織莞爾,“可以,外祖父若是輸了,將你那塊澄泥砚送給我。”


  “可以。”


  岑尚書很大方,也很自信,他這次一定要殺殺外孫女的威風。


  棋盤上,黑白子漸漸顯露廝殺之勢。


  岑尚書手捻著白子,看了對面的外孫女一眼,突然說:“阿識,你可願意嫁三皇子?”


  裴織下子的動作一頓,將黑子落到棋盤上,瞥他一眼,“外祖父,觀棋不語真君子,不要在別人下棋時出言打擾。”


  “這叫兵不厭詐。”


  岑尚書為自己的為老不尊找借口,說得冠冕堂皇,並還繼續出言幹擾外孫女的思路。


  “三皇子背後有梅貴妃,梅貴妃出身安國公府,又是宮中二位貴妃之一,若是想讓三皇子爭一爭那位置,還是有可能的。不過二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二皇子是麗貴妃所出,麗貴妃出身鎮北侯府,鎮北侯世代鎮守北疆,軍權在握,比之三皇子更有優勢……”


  “兩位皇子若想爭那位置,正是勢均力敵,如果他們的妻族得力,說不定能心想事成。”


  裴織聽著外祖父分析宮中兩位皇子的優劣,下子的速度絲毫不受影響。


  岑尚書又說:“不過,他們想拉太子下馬,暫時不可能。”


  裴織執著黑子,問道:“為何不可能?他們的優勢很明顯,至於太子……”


  元後早逝,太子的母族承恩公府雖有帝寵卻無實權,比起二皇子、三皇子,太子除了有儲君之尊,還真比不上這兩者。


  “太子是正統!”岑尚書悠悠地說,“隻要皇上認可他、朝臣認可他,太子的地位就無法動搖。”


  裴織再次落下一子,沒有再說話。


  “阿識,你怎麼想?”岑尚書問外孫女,三皇子相中外孫女,他想問問外孫女的意見。


  裴織神色淡然,“一切看皇上的態度吧。”


  言下之意,如果皇帝要賜婚,那就接受,如果皇帝不打算賜婚,就裝糊塗。


  反正,她並不想因為自己給家人招禍。


  岑尚書明白她的意思,看她的眼神十分溫和,眼裡露出笑意,“那行,如果三皇子再做什麼,那我就當個老糊塗,也去皇上那兒裝糊塗。”


  裴織被他逗笑了,但下子的速度絲毫不減。


  今兒岑尚書在宮裡巧遇三皇子,三皇子表示,久聞岑府書樓之名,改天欲來岑家書樓找書。


  找書是假,隻怕是想來尚書府見他家外孫女。


  若不是他的兩個孫女還小,那些皇子盯上的估計是自己的孫女。


  岑尚書自是不能引狼入室,含糊混過,等外孫女回威遠侯府再說。


  半個時辰後,岑尚書盯著棋盤,滿臉費解。


  裴織端起茶慢悠悠地抿著,提醒他,“外祖父,別忘記我的澄泥砚啊。”


  岑尚書認賭服輸,心頭卻有些不得勁兒,怎麼總是被這丫頭殺得片甲不留?


  在尚書府小住幾日,裴織和外祖父通過氣,叮囑弟弟好好學習,便回了威遠侯府。


  剛回府,聽說鎮北侯府老夫人攜著外孫女來府裡作客,正在老夫人那兒。


  鎮北侯府和威遠侯府也算是親戚。


  隻不過這關系有些遠,鎮北侯府老夫人和威遠侯府老夫人是同族姐妹,隻是關系比較遠,已經出了五服。


  當年一個嫁入鎮北侯府,一個嫁入威遠侯府,狄家風頭無兩。


  可惜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狄家這些年已經沒落,退居平南府老家。


  裴織先回秋實院洗漱。


  她剛換好衣服,得知她回來的裴繡就找上門來。


  “阿識,鎮北侯府老夫人來啦,還帶了一位表姑娘過來。”裴繡神神秘秘地說,“據說是鎮北侯府老夫人嫡親的外孫女,最近剛隨母從北地進京。”


  裴織嗯一聲,反應平平。


  裴繡會這麼興奮,當然不僅僅如此,“阿識,聽說鎮北侯府的表姑娘是個絕色美人兒呢,我好緊張啊。”


  裴織:“……”


  這登徒子一般的話,聽得她忍俊不禁。


  “都是姑娘家,有什麼好緊張的?”


  “哎呀,你不懂!”裴繡說,“在美人兒面前,我就是緊張嘛!等會兒若是我做了什麼失禮之事,你一定要提醒我,不要讓我丟臉啊,不然裴絹又要笑話我了。”


  裴織含笑道:“知道了,放心吧。”


  **


  東宮。


  太子坐在窗前的小榻上,窗外的春光明媚,繁花似錦。


  他的臉色蒼白,因半個多月的昏睡,身量有些單薄,卻無損他的氣勢,淡然地坐在那兒,自有一股強大的威儀,迫人之極,教人不敢直視他。


  東宮總管太監何順端著藥碗進來,小聲地說:“殿下,該喝藥了。”


  太子的視線從窗外的春光收回,目光落到何順身上,眸色深沉。


  何順被他看得心頭緊張,遲疑地問:“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太子盯著案桌的藥碗上,緩緩開口:“何順,孤病了多日,怎麼不見太子妃前來探望孤?”


  “……”


  何總管整個人都是傻的,心裡吶喊:


  殿下您還未成親呢,哪來的太子妃?不說太子妃,連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


  見他像傻了一樣站在那裡,太子皺眉,“還是太子妃已經過來,孤因為昏迷,沒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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